第三章 浪靜
第三章 浪靜
今日的風(fēng)是溫涼的,劃在臉上沒有引起不適。不像夏日的風(fēng),濕熱黏糊,徒給人渾身沒勁的乏困。 伯閑頭冠的飄帶被風(fēng)帶起,那一抹銀白隨風(fēng)舞動,肆意又灑脫。 他輕閉眼眸,深邃的五官精致又帥氣,他輕啟唇齒,淡淡地飄出一句話,像動聽的音樂,空靈婉轉(zhuǎn),卻讓聽者甚覺無奈。 我該在水蛇身上下個引路咒的,長了腿也不曉得自己爬回來,還得我一會親自去接。 伯閑在心里嘆了口氣,走去那馬爺家少說也得兩分鐘,太麻煩了。 說是要去接,伯閑愣是在杏樹下磨蹭到太陽快要下山時,才睜開他的眼睛,彈了一下身上沒有的灰塵,往院門走去。 伯閑提步往前,蹲在門口的花貓伸了個懶腰,也跟在伯閑的后面出了門。 一人在前,一貓在后,走在一壺巷的路上,伯閑那一身白凈的長服,在夜的照耀下,溫文爾雅。 那花貓學(xué)著伯閑懶散的步調(diào),邁著貓步,竟然也在這一壺巷的夜晚走出了貓王掃街的霸氣。 臨近馬爺家時,伯閑并沒有去敲響那門,他在街上等待了一會,豎著耳朵聽了兩嗓子才曉得,目前并不是進去的好時機,馬爺和他的妻兒正在堂屋吃晚飯,此時登門活像個來蹭飯的 但伯閑又不想多等,隱了身,就進了馬爺家的后院,徒留花貓在門口喵唔直叫。 伯閑是蛇,夜視相當(dāng)不錯,只不過動物里也分三六九等,像他這么危險的存在,在雞鴨圈站立,這讓那群沒有開了神智的雞鴨退避三舍,嘎嘎直叫。 伯閑輕轉(zhuǎn)手指施了法,那群雞鴨瞬間閉了聲,他掃視一圈都沒有見到水蛇的存在,伯閑只能開啟一階術(shù)法掃視整個馬家院,最終結(jié)果水蛇的確已經(jīng)不在這里。 伯閑只能先閃身回到馬家院外,見到花貓還在原地打轉(zhuǎn),他對著花貓肯定道: 花貓,水蛇不在這里。 伯閑轉(zhuǎn)身端詳著馬家的門頭,他輕輕閃身,又來到了旁邊的一顆大樹上,他往馬爺家望去。 馬爺?shù)钠拮诱诮o馬爺夾菜,兒子女兒不知說了什么惹得兩父母哈哈直笑。堂屋一家四口,其樂融融,這溫馨的畫面落入伯閑的眼底,這讓他想上前打擾的心,落了下來。 罷了,還是話費一些時間,找一下吧。伯閑一個翻身,落在了地上。 伯閑施展了一個追音術(shù)法,耗時十分鐘,他緊閉眼眸在一處蛇rou館里看到了還未被砍的水蛇。 那蛇依舊對四周事物提不起多大興趣,這一臉懶散的勁兒很合伯閑的胃口,伯閑的術(shù)法剛追蹤到他,那水蛇就又昂起了頭顱,吐著蛇信,對著空氣,好像那處站立的是伯閑一樣,戾氣叢生,滿眼怒火。 伯閑輕笑出聲,想來這蛇也該是有辦法自己逃脫的。 走了花貓,回家睡覺吧。 花貓喵嗚出聲,好像再問:不管水蛇了嗎? 不管了。 伯閑嘴里哼著小曲,步伐也變的輕快了許多。 臨到「百里香」時,伯閑直接飛在了屋頂上,一個術(shù)法,偷了一瓶白云邊在手上。 他昂起臉頰,喝了一口酒,那酒倒得太快,有幾滴酒撒在了他昂起的脖子上,順著喉結(jié)就往下低落。 伯閑懶得理睬脖子上的水,也不管濕不濕,直接在屋頂上賞起了月亮。 一直安逸,他很喜歡。 但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歲月里熠熠生輝。 伯閑瞧到一只虎妖幻化成人形,一身錦緞華服,臉龐帥氣,出入在那「滿春樓」里。 有一種妖,??渴橙司珰?,精進功法。 還有一種妖,可與人雙修,功法暴漲。 顯然,這只虎妖是第二種。 伯閑突然來了興致,他眼角帶笑,從屋頂上飛到了滿春樓的房梁上,他輕轉(zhuǎn)手指開啟法術(shù),準時準點的找到了虎妖所在的方位。 他坐在那處,掀起了房梁上的瓦片,屋內(nèi)燈光璀璨,偷窺的絕佳位置。 伯閑昂頭又喝了一口酒,那泛著水光的舌頭,輕舔自己的上唇,眼里的興奮勁兒暴漲。 只見那虎妖學(xué)著人類的做派,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里盛滿了陰險,虎妖退卻那小娘子的衣衫,一對蜜桃在燈光的照耀下白皙又嬌軟,那中間的一抹紅引得人想采摘。 婀娜的身姿在虎妖的身下扭來扭去,小臉紅撲撲的嬌艷欲滴,嘴里欲拒還迎,嬌嗔著:官人,不要。 手臂卻攀附在那虎妖的脖頸之上,皙白的長腿刮蹭著虎妖腿部的錦緞華服。 那小娘子的嬌喘聲嗯嗯啊啊,一時大,一時小,嬌聲嬌氣,在夜的烘托下yin聲亂耳,卻心猿意馬。 伯閑仰頭喝下一口白云邊,也不在往下看去,直接躺在了房梁上,左手枕在脖下,賞起了月光。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屋內(nèi)的聲音停了下來,關(guān)門的聲音響起,瞬時另個小娘子又進來了。 伯閑咋舌,突然沒有了興趣偷聽,雙修并不損壞那些女子的氣運,只會讓沒有法力的女子身體疲憊,好好修養(yǎng)即可。 伯閑離開時卻手指微轉(zhuǎn)施以法術(shù)讓那虎妖暈了過去。 他的管閑事也只能到這一步,世界之大,萬物生生相惜。 管不過來的。 隔天晌午時,水蛇還沒有回來 不應(yīng)該的,水蛇的傷其實已經(jīng)好了大半,對于蛇rou館里的凡人,低階的妖都能應(yīng)付一二,更何況水蛇這條龍? 伯閑納了悶,他閃了身,來到了昨日勘察的那家蛇rou館里。 只見那水蛇還在那罐子里待著,一動不動,聞到了伯閑的氣味也懶得抬眼理睬一二,活像個隔壁鄰居家里跟官人鬧脾氣的小娘子。 伯閑嘆了口氣,原也怨他。 他褪去一身的懶散,臉上掛上笑容,對著那罐子好言好語。 水蛇,咱回家吧。 見還是不理,伯閑用手指摸上罐子,敲了敲罐身,水蛇的頭就在這處上,好像伯閑在輕撫水蛇的頭,安撫的韻味十足。 是我不好,不該把你抵了換雞鴨,沒有下次了,好嗎? 衛(wèi)風(fēng):信你不換? 那他怕是個傻子。 我見你的傷口都裂開了。 伯閑輕撫罐身,好像在觸摸水蛇那處傷疤。他突然沒有了性子哄水蛇,直接破了罐子,把水蛇抱在了懷里。 大有一副不跟也得跟著我回家的架勢。 這邊的嘈雜換來了蛇rou館里的主人,他是一壺巷里有名的捕蛇人,那山里的蛇全部都是這來爺?shù)墓凇?/br> 伯閑并不喜歡與此類人打交道,該是這人殺戮味過重,滿手沾了他同胞們的血。 伯閑從手里變出兩個金元寶,扔在了來爺?shù)膽牙铩?/br> 這蛇,我買了。 來爺卻并不大高興的指了指地上的玻璃渣,莊嚴的臉上沒有一個表情,想讓賠償?shù)囊馕短^明顯。 伯閑不想與此人有過多的交集,只能在變出一個金元寶,放在了小二的手里。 回去的路上,水蛇還是不搭理伯閑,但那碧綠的蛇頭現(xiàn)下已經(jīng)隱去一般的綠冒著黑氣附在了水蛇的頭上。 伯閑用手指順了幾下他的頭,只見越摸那綠退卻的越快,一會的功夫那頭就變成了一黑色的龍頭,額前的龍角也顯現(xiàn)了出來。 伯閑輕笑出聲。 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了呀。 蛇妖,你辱我兩次,等我好起來,我必不會放過你。 水蛇張口說了話,伯閑聽到耳里,點了點頭。一副等你好了隨時恭候的姿態(tài)。 你的傷是水鬼的碧水腐蝕了傷口,你能張口說話已經(jīng)算是回復(fù)的快了的,等你變身啊,起碼還有半年之久。 伯閑沖著水蛇得意的笑了一下,話說了一半閉了聲,手上卻不停地上下?lián)崦?,嫣然?dāng)成了一只貓再擼。 我好歹救了你,救你時我也說過,既救了你,你就是我的。 他才不管你是龍還是蛇,是神還是妖,是仙還是鬼。 記住了,我叫伯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