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妻妾
第二百七十七章 妻妾
哎,這井里面的水怎么變淺了?一位大漢正將木桶提上來,察覺重量不對,忙湊眼一瞧,卻發(fā)現(xiàn)只有半桶。 是啊,我晨時起來打水也發(fā)覺了... 怎么回事... 這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要不大家都回吧。等明早,我去衙門里頭問問。蹣跚的老者慢步走來,將眾人的吵鬧打斷。 眾人見是里正親自來了,想著有人作主,家里也都存的有水,便聽話的散了開去。只有老者目光灼灼的瞧著井口的邊沿,臉上悲喜交織。 阿爹,您要出門?馬暉瞧著父親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裝扮,臉上還貼了幾縷胡須,疑惑大起。 男子身形微頓,沒想到已經入睡的兒子竟又起了身,臉上來回掙扎。不過半瞬,他像是下了什么決定,轉身望著懵懂不解的兒子,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冰冷。 掖城,現(xiàn)今北州最北的城池,也是最靠近北漠的地方。烈日將地面烤的像是快要熟了似的,手持長矛的士兵任由汗水如雨,身姿挺拔,紋絲不動。 元玢平靜的坐在上位,聽眾將商議如何行軍布陣,并未出聲。直到一人進來稟告,衛(wèi)長淵的人馬已到赤城外三十多里的地方,請示是否立刻攻城。他才緩緩開了口,命他就地扎營。若三日后仍無人與他聯(lián)絡,直接強攻,不惜一切代價,給朕拿回赤城。 諾。傳令官聞音疾步退了出去。 下方雖有人覺得微微不忍,但陛下既已給了三日,那就是天恩慈悲。到時候也怨不得他人。隨即肅穆凝神,不再考慮他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攔截洶涌南下的巴律大軍。 陛下,巴律雖然來勢兇猛,但他目前應是還未知曉涇北渠被斷,必會分兵。不若分而治之,逐個擊破,將其主力攔在北漠塔城。衛(wèi)進忠起身進言。 嗯,國公所言甚是。這本就與元玢此次截斷水渠,圍合不攻的謀略相同。他原本就打算用銀城和奉城讓歧戈和衛(wèi)泰安合編練兵,如今天時地利都有,就看結果如何。 他沉吟片刻,既如此,就按國公的意思來,巴律就交給衛(wèi)卿。 老臣必不負陛下所托。衛(wèi)進忠沉聲回道。 黑壓壓的鐵騎從色蘇河上踏風而行,卷起滾滾的水浪波濤,返著肚皮的魚鱗剛躍上空中就砸落下去,隨即又被一陣海浪掀開,不知墜到何處角落。 最前方的男子高約八尺開外,濃眉挺鼻,雙目銳利,嚴肅的闊臉隱隱透著幾分磊落悍勇,可細細的瞧著又發(fā)覺里面潛藏的jian詐算計。當駿馬邁過狹小的達門關時,他手上一勒韁繩,止住奔騰的馬蹄,歷聲喝道,術目,諑勇,哈桑。 末將在。三人驅馬上前。 你三人各帶兩萬兵馬前去赤城,銀城,奉城,若有異狀,隨時來報。 遵令。三人捶胸,隨后點了人馬直往三個方向奔騰而去。 巴律目光如鷹,遙望南面,雖心有異動,卻百般按下。腳下輕踹馬鐙,指尖一揮,大軍呼嘯而下。 我生母原與老夫人是五服內的同族親戚,按理我應稱她一聲姨母。林如煙神色平靜,緩緩的講訴她的過往。母親過世不久,父親便娶了新人。其實后母待我和小弟也是不錯的,吃穿用度上面從不曾虧待我們,但到底還是比不過親生的。后來我父想要升官,便打起了將家中未出閣的娘子送于上官做妾的念頭。后母以死相逼,本欲讓他打消此念。卻未曾想到,他又將主意落到我的身上。 我當時本已定親,不過一年就要出嫁,從未想到,自己的阿爹竟會如此荒唐。百般無奈之下,我想到母親以前曾說起過有位族姐已是侯府夫人。便千里迢迢前往侯府想讓她相助,只要她開個口,提上那么一句,那父親必是萬萬不敢的。我的日子終究會好起來,可沒有想到啊... 她說到這,已是滿臉的苦澀和哽咽。用素帕遮住眼睛,沒讓瞳孔中的淚水滾下來。 眾人倒也明白她的心情,見她如今這般,更能知曉她當初的期盼和念想,也漸漸的懂了她為何不甘和憤恨。妻,妾,一字之差,卻甚之千里。正哀嘆之時,就聽她繼續(xù)說道。 我本欲是來求老夫人相助,卻沒想到...會被她送到老侯爺?shù)拇采?..可真是...哈哈哈... 林如煙凄慘大笑,淚水終于打濕了素帕。沒過多會,她漸漸收了笑,溢出幾絲苦來,我也是后來才得知,老夫人竟然一直在為侯爺挑選美人。不要那些嬌艷,跋扈的,專挑一些柔順,聽話,能讓她拿的住,控在手心里。而她所做的這些...僅僅不過就是求侯爺多看她一眼... 簡直荒唐...玉竹厭惡橫眉,啐了一句。心想這老夫人是個什么東西,跟花樓里的老鴇一個德行。 對方見她如此態(tài)度,反倒微驚,目光輕輕的掠過她身旁穩(wěn)坐的姜修若。見她垂眸不語,臉上也看不出什么態(tài)度,但心下略松,細細說道。雖說老夫人尖酸刻薄,待我們極其嚴苛,但其實說到底也怨不得她。 她見眾人不明,緩緩解釋,她也不過是一苦命之人罷了。世人只知老侯爺勇猛善戰(zhàn),卻不曾知曉他不過是一貪鮮愛美的普通男人而已。 她的音色中帶著幾許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冰冷和嘲弄,唇角下陷,多年前,老侯爺遠在西州,老夫人獨自一人在京中支撐侯府。上要孝順父母,下要教養(yǎng)兒女。她原本以為待侯爺歸家,就能得到夫君的疼愛與憐憫。卻未曾料到,老侯爺早在平城之時,就置了三房妾侍。其中有一人不但貌美多情,更是善解人意,在西州之時就被眾人喚為小夫人。 有次老侯爺歸家時特意帶上了她,本打算為他們未足兩歲的孩童登記族譜,同時將那人提為側夫人。他以為的,不過一樁小事,自己作主便行。哪里想到,會發(fā)生后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