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學(xué)校了。

她有些賴著不想走，但他還是堅持送她回去。一是她的作息和他實在差異太多，長久下去他身體上有點受不了，還有，他越發(fā)能感覺到她的眼神，灼灼的，亮亮的。那種眼神他在很多女人臉上都見過。

他不愿意去驗證。妲妲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不可以。可是她很多個晚上，深夜都不睡，去冰箱旁邊吃東西，弄出些響聲，把他吵醒。等他走出房間，就看見她盤著腿光著腳，仰起頭，往嘴里擠奶油或是倒玉米片。細瘦的脖子，襯衣領(lǐng)口敞開一大片，露出雪白的皮膚。

他說，晚上不要暴飲暴食。她恍若未聞，繼續(xù)吃。吃完以后，拉著他的衣袖，擦擦嘴。然后朝他燦爛一笑。

他有些怕這樣的笑容。挑逗的，意味深長的，出現(xiàn)在少女的臉上，毒蘑菇一樣艷麗而危險。

好在他終于送走她。然后找了鐘點工打掃，把房子恢復(fù)成原樣。沙發(fā)罩被撤掉洗干凈，重新鋪好，他突然想起那個中午，蘇半躺在沙發(fā)上，枕著他的腿，用藍牙放一首歌，隨節(jié)奏輕輕搖晃。

他突然就有點想她了。不是有點，思緒一點點漫上來，是克制不住的那種想。

他見過她笑，多半都是有點怯生生，因為畏懼他作為一個S的身份，不敢太放肆。他想到這里，發(fā)現(xiàn)好像從來沒見過她真正釋放出來的笑容。如果她笑得燦爛，應(yīng)該會很好看。

他突然就很想看她開懷地笑。

可能是出于自私吧。他對兩性關(guān)系沒什么要求，也沒什么承諾可言。領(lǐng)了離婚證，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解脫。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適合普遍意義上的婚姻和家庭關(guān)系。但是他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感覺，不希望她離開。直到看見她和別人約會，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也并非不介意。

為什么會介意，為什么會想留住她，大概是，并沒有哪個女人會如此全心全意地依賴他，信任他，把最柔軟的部分留給他吧。她有她的小心思，有她的笨拙，但是就像小動物一樣，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希望他多關(guān)注她一些。

而這種關(guān)系，由于S和M的原因，被一點點加深。

他滲透進她的生活，但她又何嘗不是滲透進了他？

他突然就不想再和她玩那些調(diào)教的手段。什么追求刺激的手段都不想。他就是想要她，用最原始的方式，一遍一遍要她。把她嵌進身體里的那種，然后和她一起睡著，睡到自然醒，醒來的時候看見她還在他懷里，睡意朦朧地揉眼睛。

他擁著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她整個人圈在懷里。手機被他調(diào)成靜音，壓在枕頭下。屏幕無聲地亮了又亮，也并沒有被看見。

少女林妲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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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林妲之煩惱

林妲回到學(xué)校，收拾行李，抖開那件臟到不行的襯衣，有什么東西當(dāng)啷掉在地上。她撿起來，是沉辰家的鑰匙。

之前由于沉辰白天不在家，考慮到她可能出門，就給了她一把鑰匙。結(jié)果忘記還給他了。

拿著鑰匙，林妲竊喜。又可以有個借口見小叔叔一面了。

天曉得她有多喜歡這個小叔叔。從小時候就很喜歡。那時候沉辰不過二十多歲，在外省工作，回家的時候會給她帶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還有漂亮衣服。他的審美從來都很好，帶給她的東西永遠都很洋氣。在小學(xué)初中她就能穿上從國外買回來的優(yōu)衣庫，TOMMY這樣的牌子，走在學(xué)校里永遠被羨慕。

她沒有爸爸，沒有mama。開家長會永遠是外公外婆?？墒菦]人看不起她。因為她長得實在漂亮，而且吃的穿的從來都不像窮人家的小孩，出門永遠干凈光鮮。

所以她從來不覺得沒有爸爸mama是個什么問題。有時候沉辰還去她們學(xué)校給她送東西或者接她出去玩。有的同學(xué)好奇問她說，這是你爸爸嗎。她回答，不是，是叔叔。同學(xué)們就很驚訝很佩服，哇，你叔叔這么帥，還好有錢。

所以，沉辰滿足了她作為小姑娘所有的虛榮心，給了她一個相對無憂無慮的童年。到了少女時期，懂點事，有什么朦朧的東西就一點點滋生出來。雖然他只把她當(dāng)小孩子看，但她經(jīng)常會想，小叔叔的女朋友會是什么樣子，會有多漂亮，多優(yōu)秀。

但他好像也沒給她看過女朋友。她有一次好奇問，沉辰就拍著她的腦袋，小丫頭片子怎么這么早熟？不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想這些？

直到她十二三歲，那天，被他的前妻指著鼻子質(zhì)問的時候，她才知道，啊，小叔叔原來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呀。

那個女人很漂亮，衣著打扮都很有氣質(zhì)，大約和沈辰同齡，就是顯得有點厲害。她質(zhì)問的時候，沉辰的神情有些不耐。但他沒有當(dāng)時發(fā)作，而是溫和地勸她先出去，等安頓好妲妲回家再談。

雖然那時候年紀(jì)小，但那么強烈的排斥和敵意，她是能感覺到的。那個女人一定把她當(dāng)做了他們感情中間橫插的一刀。她以為，以后再也見不到小叔叔了。

可是過了一兩個月吧。他還是會去學(xué)校接她，帶她吃飯，帶她看電影。她問，小叔叔，你的……妻子，不會生氣了嗎？

他很無所謂地點支煙，啊，對，那個時候小叔叔還沒戒煙。三十出頭，還很年輕，大男孩的樣子。他說，不會啊，分手了。

??？

他看見她呆呆的樣子，好像被驚嚇到一樣，不禁笑起來，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一下。跟你沒有關(guān)系。本來我們之間也有一些問題。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吃你的飯。

他知道她喜歡畫畫，也有天賦，就送她去最好的老師那里學(xué)。他說，你mama以前就畫得很好。你要努力。

她就真的聽他的話，很努力。努力加天賦，得到的就是現(xiàn)在的成果。他給她安上翅膀，把資源都介紹給她，任憑她飛。他說，妲妲天賦這么高，要去國外發(fā)展，不要讓任何東西限制你。

高中畢業(yè)，她考到他工作的城市，最好的美院。他為了給她慶祝，帶她去馬爾代夫玩。她頭一次出國，看到什么都激動。而他就很寵溺地看著她，給她拍照。

晚上回酒店，他們訂的是那種水上的酒店，套房。一人一個房間。凌晨兩點多，睡不著，她悄悄起床。溜到沈辰的房間，他房間門并沒有鎖，輕輕推開，窗外是有節(jié)奏的海水潮聲，風(fēng)吹進來，借著月光，她癡癡地看著他熟睡的臉。

如果小叔叔的女朋友是她該多好。

可是他從來都只把她當(dāng)小孩子看。

有一次她跟他說，小叔叔，我想談戀愛。

他溫和地笑。妲妲長大了，也該體驗體驗。但是你這么優(yōu)秀，得什么樣的男孩子才配得上我們妲妲。條件不行，我可是不答應(yīng)的。

她在心里說，可是我只喜歡小叔叔呀。

她十九歲了，但他好像還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