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走了一遍，警車慢慢開離歧州這條最繁華的街道。

送走警察，黃總回頭看向周煙：“周煙來一下。”

周煙跟黃總進了辦公室。

黃總坐下來：“周煙，你在我這干幾年了？”

周煙站在‘總裁’案前：“四年多。”

黃總點點頭，掀開桌上的雪茄盒蓋子，攫一只出來，用他昂貴的火機點燃，曲著眼嘬一口，說：“有沒有想過，當(dāng)個領(lǐng)導(dǎo)什么的？”

周煙沒說話，她在想這話什么意思。

黃總兩根手指頭夾著，姿勢熟稔地像是為雪茄而生：“我看楊虹一個人也帶不過來，我從她手里分出一部分，交給你帶吧?！?/br>
周煙對這波突如其來的升職沒看懂，不過卻也知道，這事要是應(yīng)了，對她本就如履薄冰的處境只是雪上加霜而已。虹姐必定視她為仇敵。

手底下人跟虹姐久了，轉(zhuǎn)到她手里，也不見得聽話，十之八九會給她找麻煩。

“我?guī)Р涣?，還是別人來吧?！?/br>
黃總似乎早知道這結(jié)果，沒太驚訝，讓她出去了。

門關(guān)上，他給東升制藥那邊打電話，告訴他們，沒成，周煙拒絕了。

而門外的周煙，在門闔上的‘咔噠’聲后，像是被點通了七竅一樣，恍然大悟。

從上次司聞攪和了她的工作，她就應(yīng)該有所察覺的。他似乎，似乎是不能接受她對別的男人言笑晏晏了。

可他不是從不管嗎？

15<風(fēng)月(蘇他)｜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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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司聞昨天就回國了，本來是要叫周煙，臨時有事要處理，又放下了手機。

忙完已經(jīng)夜里兩點多，他站在窗前，俯瞰整個城市依舊華燈錦衣，腦海倏然浮現(xiàn)出周煙的曼妙身姿，她在盡力迎合身下人粗野的動作，浪叫聲刺破了夜空。

鏡頭一轉(zhuǎn)，身下人雙眼漸迷、面目猙獰。卻不是他。

他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撞了下胸口，悶氣團在里頭，堵住血脈，叫他心臟供血不足，只能靠用手撐住墻面才能站定。

這滋味，有點糟糕啊。

他緩了緩，回房吃了藥。

稍后就叫人跟糖果那邊溝通一下，讓周煙當(dāng)個頭，別接單了。

以為這通電話打了他會舒服一點，可心慌并未減少，反而有點愈演愈烈的趨勢，他撐緊咬肌，抓上車鑰匙去了周煙小區(qū)。

站在樓底下，他卻沒邁進一步。

他知道，他不愛周煙，對她只是像對毒品一樣，有癮。

可也是因為這樣，他不能讓自己對她像對毒品一樣，戒不了。

他到底沒上去。

*

早上，周煙起床時，周思源還睡著。

做完早餐，她去叫他起床，他就是不起，想把他拉起來，卻被他的溫度燙到了手。

她慌了，摸摸額頭，好燙：“思源？哪里不舒服？”

周思源迷迷糊糊：“jiejie。我疼?！?/br>
周煙把他抱起來，裹上衣服就往外跑。

一路絕塵到醫(yī)院，她抱著周思源大步邁進急診廳，找到醫(yī)生時跟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抓著他的衣裳：“醫(yī)生！救救我的孩子！”

醫(yī)生被扯到白大褂，本來很不耐煩，扭頭看到小孩已經(jīng)昏迷，眉頭立馬聳起，叫人把旁邊的病床拉過來，“先把孩子放下?！?/br>
周煙把周思源放在病床上，站在柱子旁，臉色慘白、五色無主。

醫(yī)生掀開周思源眼皮，照了照，又把手伸到他脊梁后邊，摸了摸，開了吊水的藥，邊開邊問：“沒過敏史吧？”

周煙搖搖頭：“沒有。但他有淋病，還有毒癮，這些不妨礙吧？”

醫(yī)生聞言抬起頭，只看到周煙的魂不附體，她在怕什么？怎么能怕成這樣？

須臾，他說：“沒關(guān)系，不妨事?！?/br>
周煙猛點頭：“謝謝醫(yī)生！謝謝！”

醫(yī)生看她跑向藥房，背影單薄，站在陽光下，可能都擋不住她的影子。長發(fā)卷成一個丸子，已經(jīng)快要散開，松松垮垮掛在腦袋上，隨著跑動還上下晃蕩。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瘦，還是她太白，給了他病態(tài)的錯覺，他覺得她時刻要暈倒。

等她返回來，他搖頭輕笑。

想太多了。這個女人，遠比看起來要強大。

輸上液，周煙才把提起的那顆心，送回去。

她坐在床邊，看著急診進進出出的人，如臨深淵，又萬夫不當(dāng)。

記得她剛把周思源接過來跟她一起生活，他怕的要死，一雙大眼睛總是亂轉(zhuǎn)，想上廁所都不敢說，尿在褲子里都不說。

她也只是笑笑，把他用床單圍起來，說：“思源在里邊把褲子脫了，換上干凈的?！?/br>
周思源不明白，也不敢問，哆哆嗦嗦，一動不動。

周煙那么有耐心，也能輕輕地說：“思源不怕，jiejie保護你?！?/br>
周思源的眼淚就跟放閘的水一樣，澆蓋了他所有緊張。

那是第一次，小小少年覺得自己有了依靠。

那也是第一次，周煙覺得自己是大人模樣。

*

周思源醒來是下午了，燒已經(jīng)退了。

周煙在他腦袋下放上枕頭，再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不太對勁，身上全是汗，手腳也在震顫。

她立刻明白，把簾子拉上，回頭抱住他：“思源乖??！jiejie在！jiejie在的！”

周思源牙齒在打顫，咬著自己的舌頭，血都咬出來。

周煙就拿一根筷子撬開他的嘴，讓他咬住，以防他把舌頭咬下來。

周思源眼開始發(fā)飄，眼珠瞪得圓，發(fā)出猛獸魘到的聲音，開始踢騰雙腿。

周煙始終緊緊抱著他，等他這種不適感消散。

可能是動靜太大，把醫(yī)生引來了，他什么也沒說，給周思源打了一針鎮(zhèn)靜劑。

周思源總算消停下來，靜靜睡去。

周煙給周思源蓋好被子，扭頭對醫(yī)生說：“謝謝?！?/br>
聲音都是虛脫了似的。

醫(yī)生張了張嘴，想問她為什么孩子會染上這東西，可對上她憔悴的更顯白的臉，還是沒問出口。有時候管住嘴，就守住了對方瀕臨崩潰的心理防線。

周煙在醫(yī)院守了周思源兩天，手機關(guān)機了兩天。

在所有人以為繼奶茶之后，周煙又失蹤時，她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里。

*

從醫(yī)院回來，已經(jīng)是周五下午，周煙安置好周思源，就去糖果了。

韋禮安也在。

而奶茶還沒有找到。

三子心疼韋禮安幾天不睡，一直在調(diào)查，想找誰了解情況還找不到。見著周煙，態(tài)度并不好：“我們是不是說讓你配合調(diào)查？”

周煙涼薄的口吻叫人討厭：“我有事?！?/br>
三子聽了火大，覺得韋禮安的為人民服務(wù)被辜負了，當(dāng)下拍桌子站起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周煙波瀾不驚：“警官，我不是你的嫌疑人，你不受你控制?！?/br>
黃總不在，虹姐挑大梁，看這情況要崩，趕緊出來打圓場：“警官消消氣，周煙也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