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不變的長夜
二十七、不變的長夜
變成鬼后再與齊越相逢,說來也充滿了怪誕意味。 高奚自死后化為怨鬼,卻遺忘了生前被折磨的遭遇,只日復一日陪在高仇身邊,卻目睹他滿身仇恨和傷痕。 高奚仍然熱烈又無望地愛著他,以一介幽魂的身份。 最終他拔槍自盡。無邊的痛苦與悲愴在她胸瞠里跌撞號陶,仿佛周身骨血在這一瞬被寸寸撕裂,血色倏爾轉(zhuǎn)深,生疼浸透她黝黑的瞳孔。他們不得白首,終世不逢。 她恍惚記得很久之前看過的詩,滄海月明珠有淚。 于是頃刻奪走了她的人性,徹底扭曲成令人齒寒的怪物。 殺戮、死亡、痛苦。于她而言變成了習以為常的事。直到她被聞訊而來的驅(qū)魔天師層層圍困,他們手中尖銳的利器刺入她的鬼身,讓她痛得扭曲在地,卻又分外快意。 被制服后,她被送入一老僧人坐下,聽他誦讀佛經(jīng),將于八十一日后超脫物外,再入輪回。 苦海無邊。那老僧人在她身旁嘆息,目中慈悲。 苦海也好,血海也罷 終究是她自己困住了自己。高奚垂目,自打算引頸受戮,她對一切早已絕望。 可在要將將解脫的第八十一日,佛門受創(chuàng),一時間扭曲的鬼泣聲沸騰盈野,人人自顧不暇。 高奚艱難地睜開眼睛,她又遺忘了許多事,不僅僅是死后的肝腸寸斷,乃至生前種種,哪怕她的名字,都一一如云霧般消散于她的腦海。 有駭然的鬼氣襲來,高奚不再多想,替那老僧人擋下一擊,哪怕被渡了八十多日,可對付一般的鬼怪,對她而言還是綽綽有余。 再無惡鬼敢靠近這間寺廟。 高奚坐在地上,打量著散發(fā)功德去護佑了普通僧人免受鬼害的老僧人,他此刻面無血色,只目光依舊慈悲為懷。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高奚輕輕開口問他。 你為什么要救我?老僧人也問她。 高奚眨眨眼:我一貫尊老。 老僧人亦笑道:我一向愛幼,你的確不適合在這里。 是他說話太高深了嗎,高奚完全聽不懂他到底想要說什么。 他嘆了嘆氣:去吧孩子,去尋回你自己,何處惹塵埃,只因心中有塵埃。 高奚一無所知地睜眼,又一無所知地走出了這里,她回頭,寺廟在黑夜中依舊莊嚴肅穆。 她有家嗎,有親人嗎,姓什么,叫什么? 統(tǒng)統(tǒng)不記得。所謂孤魂野鬼,大概就是這樣了。 【我等你?!?/br> 【等我回來。】 她腦海里依稀記得這兩句話,卻不記得說這話的人了。 更甚,她幾乎難以確判這一人究竟曾切實存在于她所固步自封的世界之中,或只是她用迤邐回轉(zhuǎn)的心思所勾勒出的一片不可捉摸的幻影? 不得而知。 遇見齊越那日,她不過是去殯儀館找些香燭,喂養(yǎng)她撿到的貓貓狗狗的靈魂。 這些小家伙,生前就四處流浪了,死后依然滯留人間,繼續(xù)彷徨。 似乎大多都在尋找丟棄他們的那個人。 而齊越西裝革履,來參加友人的葬禮一個死在婚禮前一個月的蠢貨,留下那與他山盟海誓的心上人,自私地離去。 齊越眉目沉沉,多年來,他早已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生離死別,除了一人讓他心頭總是泛起痛楚外,他對死亡也算習以為常。 下一秒,他便踏入了某人建立的奇怪磁場里。后來他無數(shù)次地回想,都無比慶幸在那一刻,與她的靈楔有了短暫的相接,得以見到那年少時就深深烙印在他心里的人準確來說,是鬼。 再次見到她,齊越驚得無以復加,手中的香煙盒啪地落在地上也顧不得了。 高奚。 案上的燭火被風吹得明明滅滅,夕陽潑灑成無頭無尾的錦緞,駕著高風骨碌碌滾進廳里。她撐著下頜坐在一張桌前,正百無聊賴地打盹兒鬼也是會困的。在不打架的時候,鬼氣有什么用處呢?她思考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只巴掌大的棕色小貓的靈魂一頭撞進她懷里,再跟踉蹌蹌地跌在桌上,扯她寬闊的裙擺報信。 有人來了。 她這才望向齊越,與他的目光正正撞在了一起。不由得讓她好奇,畢竟陰陽眼也不算稀奇,可還是頭一次有人撕開她的屏障,闖了進來。 再然后,她聽見他叫出了那兩個字。 高奚?好耳熟啊。 你認識我嗎? 他微垂下眼睫望著她,見她身邊圍繞著幾個小靈球,不由自主地聯(lián)系起某一膾炙人口的西方童話里,仙女教母的小隨從們。 仙女教母高奚端坐起來,目光沉靜,像海面之下不動聲色的無底溝壑,它孕藏晦暗,稀釋光明,將過去,現(xiàn)在,未來的所有禁錮成一個緘口不言的謎,也將他們這一生一死兩簇魂魄隔絕于此岸與彼岸。 不過齊越對于這本該死去的人再次出現(xiàn)再眼前,毫無懼怕之情,不如說是他自己長久以來希冀如此。 這些年來,齊越曾經(jīng)在戰(zhàn)火紛飛的戰(zhàn)場里浴血,在普通人永難觸及的角落里絞殺怒目的惡徒,也在人世光彩淋漓的沙盤上排布著誘餌與死亡。 不過,在投身于人間煉獄的途中,在普渡到來之前,深不見底的永夜里,夜叉或地藏又何嘗有著明顯的區(qū)別?他有眾人簇擁,想要利用他或即將被他利用的人們在他的生涯里前仆后繼,這樣的他似乎早已不應感到孤獨。 可這一刻,再次見她的面容,齊越才驚覺,他實在是孤獨得太久。太過思念她。 你不記得你是誰了嗎? 高奚看著他,似乎他很清楚她是誰,也清楚她是鬼,那么,還是想要靠近她嗎? 不記得了。 你想找回你自己? 嗯。 正巧,我打算去做一些事,缺一個搭檔,你想和我一起嗎? 高奚良久地看著他,而他始終溫潤,不驕不躁。 那么,為什么不呢? 她笑起來:好啊。 后來為了找回自己,她和他去了許多地方,見了許多與她無關(guān)的人類的悲歡離合。 這人間啊。生靈都無一例外地被生、老、病、死的詛咒裹挾著,即使能夠蹣跚行至生涯的盡頭,亦不過百年。他們擔負著一眼便能夠望見盡頭的年歲,卻天真又篤定地描畫著不朽。 可她也漸漸發(fā)覺,她是那么可悲地愛著這人間。永遠無法回頭的箴言 便已落定。 直到那一刻的來臨。 她回憶起一切,滿心憎恨。也想,只要她一個人痛苦就夠了。就讓她背負所有的罪孽,創(chuàng)造背叛,創(chuàng)造殺戮,創(chuàng)造鮮血與噩夢,對于殉世這件事,她有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心甘情愿的坦然。 行到此處,眼見越來越多的不忍堆壘在肩上,甚至使她對最后的自毀產(chǎn)生了洶涌的向往。 再見了。 見他走上前,想要握住自己的手,她慘淡地笑了笑,而后消失不見,只留下他孤獨的雙眼。 眼前的雨夜、鳴雷、血沼、街道,甚至包括悵然不語的,都在她眼前融化成一抔明暗不辨的漩渦,在近乎哽咽的風聲里粉碎殆盡。然后足下的地面塌陷,她向著未知飛速墮落,所有的所有都繁衍成色澤渾濁的油漆,往她的視野里迸濺、瓢潑,直至將她完全裹挾,永墜無間。 對不起。 高奚與齊越揮手作別,約定下次再見。 轉(zhuǎn)身走到高警官派來接她的車里。他剛才給她來了電話。 爸爸。接起電話,她的聲音溫軟,卻一派坦然。 玩開心了嗎? 從眼尾奢出一抹迤邐的笑,她道:很開心,你要來接我了嗎? 暫時走不開,找了人來接你,黑色的大眾,就在路口停著,過去的話會有人招呼你的。他頓了頓,哼笑一聲:別迷了路。 知道啦。 司機是從未見過的人,不過大概是他的心腹。 我爸爸在哪里? 在警局,長官囑咐我們送小姐回家。那人很恭敬地回答她。 于是高奚的態(tài)度愈發(fā)柔和:麻煩您,我想回一趟學校,請等我?guī)追昼?,再送我去警局,我想去找我爸爸?/br> 是。 回到學校,在那被她關(guān)了女鬼的廁所門前,她點燃了香燭和紙錢,輕聲道:謝謝你下午陪我玩了,明天來上課的時候,我再來找你。 哼。 女鬼沒再說什么,白日也接近尾聲,天邊一絲絲抽走余光,夜幕降臨。 *** 高警官在處理一樁暴動案,接連幾日沒有怎么合眼,連女兒都沒空見。 所以當某人自門后探出,手里提著一袋食物時,高警官疲憊了許久的眼睛微微瞇起,唇邊的笑意出賣了他的好心情。 還不過來。 于是高奚小跑著到他身邊,撲進他的懷里。 高警官,一天不見,想不想我? 高仇挑了一下眉:你呢,跑出去和朋友玩,想過我嗎? 醋味甚濃。 高奚認真想了想:不算多,想起了你四次,一次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在想你在吃什么,一次在公交車上,在想你上次帶我坐公交去下鄉(xiāng)釣魚的事,還有兩次我不說。 為什么?高仇捏住她柔嫩的臉頰,笑意更深:難不成是在想晚上要和我怎么玩? 我哪有你這么變態(tài)?高奚嫌棄地移開目光,又問道:你呢?不許敷衍我。 他嘆了嘆:無時無刻都在想你,可以了嗎? 高奚紅了臉,輕哼:才不信。她從他懷里爬了出來,先吃東西吧,我也餓了。 買了什么?他看向那剛才被她隨意放在一旁的紙袋。 肯德基,特意給你買了咖啡哦。她笑著將食物擺在茶幾上。 光是漢堡就有三分,且都是大份。 高仇納悶道:我的飯量也沒有好到吃下兩個巨無霸吧? 高奚回頭看他,眨眨眼:你的是只有一個啊,另外兩個是我的。 真是過分詭異的胃洞了。 明明聽手下的匯報,她還和那少年去吃了米線,怎么這般能吃? 她笑嘻嘻地從紙袋里拿出一個圣代,舀了一勺冰淇淋送進嘴里,模樣很是滿足。 大冬天吃冰的,還想生病么?話雖如此,他還是讓她多吃了兩三口才制止道:拿過來。 高奚不情不愿地踱步到他身邊。 聽話。 高奚xiele氣,把冰淇淋遞給了他,然后看著號稱一向不愛吃甜食的高警官把一整杯圣代都給吃了。 等他放下杯子,就見女兒眼巴巴地瞧著他,眼眸潤得讓人心癢。 過來。 高奚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這人的眼神怎么變得那么快仿佛一副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樣子。 她委屈地看著食物:飯還沒吃呢,待會涼了。 這里有微波爐。說著,他拉過女兒纖細的手腕,將她納入懷中。 先讓我吃點甜的。 如同沉醉一般,少女清香縈繞在高仇鼻間時,他的心便狠狠在胸腔里沖撞著,摟著她柔軟腰肢的手在其間摩挲,徹底拉進彼此的距離。 他親吻她的臉頰,看著她如同羊脂白玉的肌膚漸漸染上一層薄粉,十分誘人。 不過你這么乖,要我給你什么獎勵? 你吃了我的冰淇淋 高仇忍不住失笑,知道了,等天氣變熱些,再給你買。 她的要求是如此可愛簡單,他舍不得不滿足的同時又想要她求他更多。 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說完他一把將書桌上的文件掃落在地,將她抱了上去。 高奚臉紅心跳,撩撥他是一回事,真到了這一步,又有些退縮起來,他的眼神亮得嚇人,好像幽幽盯緊獵物的豺狼,她從尾椎骨開始戰(zhàn)栗。 他脫掉她冬日的裝束,特別是那棉厚的黑色腿襪,將屋子里的空調(diào)再調(diào)高了許多,然后握住她纖細的腳踝,將它舉到面前親吻她的腳背,高奚似乎燙到了般一瞬間蜷縮起腳趾,身子也不自覺往后瑟縮。 高仇低笑道:別怕。 他將女孩的棉裙掀到腰間,露出她一雙嫩白修長的腿,于是他開始從腳尖吻起,一路細密旖旎的向上吻去,時不時的舔吮,在女孩潔白如玉的肌膚上留下曖昧的紅痕。 裙袂一點點向上推移,她幼嫩的肌膚在他嘴里化成奶油般香甜,吻至情動處,他曼妙的愛人半闔雙眸,他聽見她的呼吸開始紊亂,毫無次序的在他心尖擂起層出不窮的驚雷。看來,她也是極享受的。 他撫上她的面龐,于是高奚聽見曾于夢里無數(shù)次繚繞的醇冽嗓音自耳畔升起,她忽然認不分明此時的自己身居現(xiàn)實還是夢境,心中悲慟:我們本該早就在一起的。 似嗟嘆,似遺憾,最終化成解不開的結(jié),高仇溫柔的拇指替她撫去一滴淚,而后貼上她的唇瓣,珍之重之地重復著早已熟稔入骨的糾纏。甘甜在口舌之間繚繞,高仇深覺自己的靈魂也甘之如飴地墮入蠱感的漩渦。 而這場好夢永遠不必醒。 她的長發(fā)浮氳著柑橘的香氣,無序的吐息似悠長夏風在他頰側(cè)軟綿綿地搔刮,與這一場激情碰撞的情欲相適宜。 他細密地吻過高奚線條柔和的下頜,將自己的領(lǐng)口扯開,襯衣半敞,襯映著古銅色的胸膛,一瞬間產(chǎn)生了野性難馴般的性感。 肩上的衣物隨著愈演愈烈的動作堪堪滑落了一半,高奚壓抑著雜亂無章的呼吸緩緩仰首,顫著手握上眼前人肩頭。濡濕的觸感自乳尖緩慢蔓延著,她周身不由自主的戰(zhàn)栗,一聲嗚咽夾雜在一片緋色中突兀地撲入耳膜。迷蒙中,裙帶不知何時被扯下,如同花瓣般散落在她腰間,終于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 于是,她用這副青澀的模樣與之纏綿。 高仇揉捏著她這一對嬌小的柔軟,濕軟的舌尖不斷碰觸她小巧粉嫩的乳蕊,如此難捱的情欲撩撥惹得她輕聲細吟,脖頸至腰身攤成一道迷離柔軟的曲線,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給與她支撐的力量。 她看見那人瞇起眸子,有躍躍的光芒點于其上。他俯首,鼻尖纏綿地蹭在軟香上,自顧吐露著無終無始的情話。 你總是美好而耀眼 即使你自己還未認識到。奚奚,你為什么不早些來到我的生命里,這樣,我或許就會像某人一樣早些得到安慰。他擁著她,似笑非笑地說著,他其實從不羨慕或是嫉妒任何人。 可那個少年讓他不得不在意。 因為有你,才有了我高奚輕聲道,滿目的悲抑。 他忽然笑了,再次吻她的唇, 是,我們是全天下最深的關(guān)系。他近乎呢喃,眼里浮動的情意讓她沉醉,他一向?qū)僖庥谖撬袢~間未及枯竭的一點清露,像溫陽下燃燒的櫻花。 她拉住他的袖口:你 高仇泛起一絲笑意,薄唇湊近,在眼前人耳廓之畔印下輕淺一吻,是前生親吻過的那一寸。當初的她昏睡在床上,雖然如此,他的指尖探入那緊致的溫暖時她仍舊露出無助的神色。他期待著這樣純粹的高奚只在自己面前嶄露得一覽無余,然后將這樣唐突的舉動當作一種有趣的捉弄最后發(fā)展成克制不住的情涌,他想,如果那時不停止的話,或許今日又是另一番光景。 這些她從始至終都不知曉。 我會給你我的全部。 他說完,手指移到腰間解開皮帶拉下褲頭,蓄勢待發(fā)的雄偉性器便彈跳出來,他握住它然后往她的腿間蹭去。 唔她驚了一瞬,然后紅著臉將目光撇向一邊,高仇見她害羞得恨不得落荒而逃的模樣,心中喜愛得不行,這樣的可愛表情,合該只他一人擁有。 他自然不會放過她,拉過她的手握住了那根東西。 高奚不可置信的同時覺得手里的東西燙得嚇人,并且它還在跳動、脹大著泛著涼意的柔軟掌心貼上來的那一刻高仇便繃緊了腰身,細瞇著眼,開始在她掌心挺動。 幫我,好嗎? 高奚看著他狹長的鳳眼中流露出迫不及待的光芒,如同細密的針扎在后背一樣令她緊張,卻始終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一瞬之后她兩只手都握上了他的性器,不得章法卻十分細心的擼動起來。 高仇滿意她的乖巧,快感節(jié)節(jié)攀升著,手掌撫上她的后腦勺,享受著令人發(fā)狂窒息的愛撫,在她的手掌里漸漸沉淪。 從鈴口漸漸滲出些粘液來,順著棒身流到女孩的手上,頓時讓擼動更加順暢起來,高仇呼吸一窒,眼神頗變得深邃微妙,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停下動作。 在高奚單純而疑惑的眼神里,他牽引著她的手緩緩到她的唇邊,于是她明白了他在期待些什么。 伸出粉舌輕舔自己的掌心,嘗到了nongnong的麝味,沒有多好吃,也沒有讓她感到拒絕。 抱歉,把你弄臟了。 jingye還有一些殘留在她的唇瓣上,他扯了紙巾替她擦拭,卻將她的紅唇揉得愈發(fā)瑰麗。 高仇再也無法從她清純又魅惑的臉龐上自拔,捧起她的臉狠狠地親吻下去,心間驟然泛濫起不歇的轟鳴,腦中的種種的思緒都被焚燒殆盡。 耳畔仿佛喧囂不已,整個人間都蒸騰起來。他卻只在漫世的熱烈中,望見女兒那一雙明亮而純粹的眼。仿佛幾個世紀的光陰于彈指間便悄無聲息地湮滅了。 等到他放開她被蹂躪得嬌艷的唇,高奚便明白這又是另一種訊號,于是向他微微分開雙腿,纖瘦的手指勾下內(nèi)褲,把敏感禁地暴露給他。 愛意和不可自拔的濃欲都排山倒海而至時,他抬起她奄奄一息的雙腿,傾身將她地驚呼都堵在她的口舌中,緊接著接連不斷地沖撞頂弄著她脆弱地柔軟。 ??!不行那里 她急急喘息,在他的攻勢里破碎成灰,私密處不斷傳來的炙熱,抽搐,令人不恥的水聲都讓她飽受折磨,她恐懼的同時又期待著那一刻的來臨,從靈魂深處降臨的迫切,終究讓她拋棄了自我,在這場顛倒的性愛里只依附他而活。 起伏跌宕,抵死纏綿。光芒在少女窈窕的眼中重聚又渙散,愛欲的迷宮里他們終于拋卻了所有只獲得了彼此。 高奚開始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她甚至忘了自己到底是鬼魂還是人,她的內(nèi)心最迫切的渴望是什么呢? 于是在感覺到他即將噴發(fā)的那刻慌了神,哀哀神傷,我好害怕。 高仇聞言,然后浮現(xiàn)出極溫柔的神色,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告訴她:沒關(guān)系,我就在這里。 高奚還來不及說話,他便言出必行般將自己的guntang盡皆灌入其中,隨即俯首一寸一寸舔吻身下美人眼角迤邐的淚痕。四周的沸熱還未散去,他的愛人望著他,眼中的迷蒙織就成不見邊際的巨網(wǎng),將他的靈魂束縛。纖細的腰肢依舊抖得不成樣子,目光溶成溫柔的河流,懇懇切切地,向他投來一句尚帶猶疑的話語。 會一直在一起么? 他垂下眼瞼,深深擁緊這生命中獨一無二的烙印,一字一頓,鐫刻下有限生涯中最為鄭重的答語。 永不分離。 屋外天色已然黑透了,不知何時又下起雨來,又是一個沒有月光的雨夜,只有在她的身邊他才寧靜得下來。他微微傾身向前,吻在了少女的臉頰上,揚起嘴角。 高奚周身都乏力,依在他的懷里淺眠,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便覺得十分愜意。 沒過多久,一陣鈴聲卻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 高奚睜開眼,看著高仇接起電話后卻不知對方說了些什么惹他皺起眉頭,只說隨后就到,便掛了電話。窗外雨勢不小,她便輕聲詢問:要出外勤嗎? 高仇將她垂在耳邊的發(fā)撥到耳后,吻了吻她的額頭,嗯,有點急事。你在這里洗個澡,然后會有人送你回家。 她嘆息一聲,不舍地和他擁抱,那你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好。 他撫著她柔順的黑發(fā),心中溫柔無限,如果不是這趟門非出不可并且不方便帶著她的話,他也實在舍不得她。 我在家等你。 *** 陳泰撐開傘,替下了車的高仇遮擋著暴雨,近來上司越發(fā)地少出門了,但今日這位卻是不能不見,他們一邊走著,他也一邊向高仇匯報著手下收上來的信息。 長官,來者不善,她手里似乎收集到不少證據(jù)。 高仇嘲諷地勾起嘴角:就憑她。不需要慌,目前要做的,還是那件事。 陳泰明了,是。 等到了酒店的包間里,早有一個人等著了。 他目光變得冷冽,卻還是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看著那個人向他舉起酒杯示意。 來晚了,是不是該自罰一杯? 猩紅的酒液自高腳杯中搖晃,女人的手纖長白皙,將酒杯舉到唇邊酌飲了一口,然后端莊地向他一笑。 高仇于她的對面落座,卻沒有接她的話,食指曲起輕輕敲了敲桌面,你今天來,是打算請我吃鴻門宴? 對面的女人嗤笑一聲,將酒杯放下,這里是你的地盤,我哪有那樣的本事。 高仇不置可否,景長官何必自輕。 女人的目光沉了下去,她在這塊土地上付出了青春和血汗,卻還是在和他的權(quán)斗中落敗,面上看起來是即將平調(diào)到中央,但不過是被他趕出港城罷了。 更何況,這個男人手里捏住了她的把柄。 你知道我的來意,就不必拐彎抹角了吧? 高仇挑眉,終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那就要看你能給我什么了。 她將手邊的文件給他,這是你要的的機密文件。復而聲線又冷了幾分,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這件事要是抖落出去,你我都沒有好下場。 呵,所以有勞景長官多費心。高仇平靜地注視她:不過哪怕景長官即將高升,但手里的案子也會好好辦的吧? 她倏地楞了,卻很快恢復冷靜的神色,只是眼中多了一抹復雜。 你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這話怎么說,景長官辦案拿人,我們雖是同僚,也不會隨意插手你的案子的。 他一派云淡風輕,而她從心底發(fā)涼,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和他爭斗的時候,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緩緩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然后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最終只沒頭沒尾地問:她好不好? 高仇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誰,冷笑道:和你沒有關(guān)系。 女人的神色莫測,卻沒有說話,她將手里的酒飲盡,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只是在門前又頓住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那個時候沒有想過要丟棄她,害她從小體弱。我把她生了下來便昏迷了,醒來之后才知道我丈夫命人把她丟了。 縱然她和她的丈夫名存實亡,卻還是容不下那個小姑娘。只是后來,她為了自己的兒子和前途當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盡管那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卻從來沒有抱過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