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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拍?!”那個不怕事大的記者梗著頭嚷嚷。“甭管我是誰,總之兩句話,這里是桑家的地界,主人沒允許你們就進來,是擅闖!你們要告就去請律師,讓律師來和我們談!”這么繞口的話阿常竟說得十分順暢硬氣,阿常轉(zhuǎn)向那讓他們恨得牙癢癢的記者,“誰準你們采訪了?合法了嗎?!”“我是有編制的電臺新聞記者!我進行的采訪完全合乎法律!”“記者就能亂拍亂說話了嗎?你這種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人的存在還真是……”玷污了新聞記者這個行業(yè)!后邊的話阿常吞回自己肚子里,因為他謹記來時那人“切勿誑語”的吩咐。“再說了,你說你的采訪合法,請問你的采訪證呢?!”最后,阿常逼著那記者和攝影師刪了采訪影音資料,又是逼退了方才還來勢洶洶的母女二人,很是大快人心。等人都快散光了,趙阿婆才輕聲問他:“阿常,你剛才嚇死阿婆了。那些話是不是大小姐教了你的?”阿常憨厚地點點頭:“阿婆,別怕,大小姐說了,她們母女倆要再敢鬧,咱就先把她們告到法院去!”趙阿婆聽了后格外寬心,拽著阿常去屋里坐會兒,自己則是東翻西找的從古樸的瓷罐里裝了一大袋的筍干遞給阿常:“喏阿常,你帶回去給大小姐,今年天氣不好,家里肯定都沒曬,她那屋里又空了些日子了,把這些帶回去裝罐子里。懂不?”“誒,好咯!那我先回去了?!?/br>“好好好,等天氣好些了來阿婆家玩??!”阿常爽朗地招招手,一步并兩步回了桑家。前院和堂屋丁點人氣都沒有,阿常進到里屋,敲敲其中一間的房門,片刻后門內(nèi)出來了一個氣色慘淡的,雙唇蒼白的女人。“事情解決好啦,阿姐!”樂顏點點頭,六日前她急性氣喘病發(fā)差點就氣切,所幸手術正式開始前舒緩藥物起了作用她開始自主呼吸,俄而就被送了出來。她干媽干爸嚇得不行,她再三答應醫(yī)生會按時噴藥后,醫(yī)生才放她出院。桑正謄又開始去探訪名醫(yī)給她治病,而她負責回到桑宅修養(yǎng),兼顧桑宅幾萬片瓦的修復監(jiān)工。阿常就是瓦工帶來的徒弟,瓦工已被請去別的縣市修護景區(qū)的名人故居,留下憨厚笨拙的阿常,日日宿在桑宅的偏廳,每天天不亮就上房修瓦。這幾日桑城梅雨季降臨,樂顏便叫他跟藕池底的鄰居街坊多走動,打牌嘮閑話都隨他。阿常倒是吃得開,沒幾天就把藕池底的大小事務聽了個遍。樂顏深居簡出,怕病氣傳染到兒子,所以都是易堅夫婦定時每天下午才抱著小獅子來桑宅。樂顏看了眼自鳴鐘,想著兒子也該來了,就要出去等他。昨天他爺爺奶奶要把他抱回賓館的時候他沒睡熟,抱著樂顏好一陣哭鬧才離開。“阿姐!”阿常追出來,手里還拿了件樂顏掛在堂屋木椅上的開衫,“你受不得涼的!”樂顏這幾天被這個桑正謄派來的“保鏢”嚴防死守,連桑家大宅都好久沒邁出去了。見阿常撐開衣服上前擋住她去路的大義凜然樣,哭笑不得的拿出桑家大小姐的氣勢來壓他:“阿常你讓開,衣服我會套上的,我就走到藕池口?!?/br>阿常有點委屈,“大小姐,桑叔把你帶回來的時候囑咐過我,沒有他的允許你最好別出去,免得受風又病了。”樂顏溫言軟語:“謝謝你阿常,好了,衣服給我吧,我就在門口等小獅子?!?/br>說話間兩人已移步到大宅門檻前,阿常還沒松開那件外套,手支在那兒要親手給樂顏套上,樂顏無法,上前轉(zhuǎn)個身把手伸進兩只袖子里,“這下可以了吧?”阿常心滿意足地摸摸后腦勺,“可以了?!?/br>屋檐下滴著雨珠,往前的河床上泛著細小的漣漪,樂顏視線不受控制地望向她十六歲時最常眺望窺探的那間平房,門沒有合攏,也不知道薛婆婆是在門外還是門內(nèi)。二樓的窗戶緊閉,一片漆黑,很久沒有住人了。也不知道易珩之怎么樣了,樂顏把手腕朝天去接雨絲,想著遠在天邊的那人會不會想到她。易珩之立在窗后定定望著河對岸,那個立在大宅門屋檐下伸手望天的女人,心里一陣酸澀一陣喟嘆。他想起清明那天,他讀完她留在房間的那封信,福至心靈不馬不停蹄就驅(qū)車來了桑城,他在藕池底門口等了近一天一夜,才看到他爸媽牽著走路還磕磕絆絆的小獅子進了桑宅。大概過了半下午,小獅子就被一個陌生男人從宅子里抱出來,一直到把易堅夫婦送上車方回桑宅,大門再次緊閉上。他掩人耳目地尋到桑宅側(cè)門,在狹窄潮濕的弄堂里,靠著墻根抽煙,一根又一根。他一抬頭,就能看到頭頂那座小洋樓朝西側(cè)開的玻璃窗。終于他一包煙還沒燃盡,頭頂?shù)拇皯魞?nèi)就亮堂了。溫暖柔和的橘色光芒從窗內(nèi)投影到他身上,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道陰影。“嗤!”他哼著氣笑了出來,皮鞋碾掉煙蒂的星火,唇齒相抵,“桑樂顏。”他把煙盒丟到地上,又用腳把它和煙蒂一起掃到門角,看要多久她才能發(fā)現(xiàn)他來過的痕跡。離開藕池底回Z城的路上,他把車壓著限速一路狂飆,他沒回公寓而是去了易準家,把人直接拖出來在大院cao場上,把那張死亡證明狠狠摔在他臉上。易準還沒揭掉報告,腹部就被易珩之狠狠一肘擊,他毫無防備地倒地,易珩之抓著他衣領把他按在地上暴揍。“死亡證明都能偽造,能耐了是嗎?!???!”易珩之失控地把易準拎起來,“為什么要騙我?!”易準推開易珩之,舌頭在口腔翻滾一圈吐出一口血沫,“你TM就不能當她死了嗎?”易珩之聽到這話又是一拳頭要砸上來,易準出手擋住他,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鋒利,“你既然已經(jīng)和絨絨在一起了,還和她糾纏你對得起絨絨嘛?!”“易準,我問過你,你到底喜不喜歡潘絨絨,你怎么回答我的你還記得嗎?!”“怎么不記得?”易準耷拉的兩肩一聳,“不就是說‘我不會喜歡她’嘛?”“可是哥,我不會喜歡她,不代表我、不、喜、歡、她!你懂嗎哥?!我不僅僅喜歡她,我還愛她??!所以她想要什么我都要給她!她喜歡你,我就把她交給你!她討厭樂顏,我就讓她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易珩之身子后撤再一閃又是一拳打在易準門面上,“降壓藥是你換的?!”“什么降壓藥?”易準被打傻了,“我換她藥干嘛?!我不就讓人把病因弄成了死因了嘛?”“那可真是萬幸你沒那腦子!”易珩之一指豎起表情肅然,“易準,我可以明天就和潘絨絨分手,但你必須收回你剛剛說的話!”“哪一句?”易珩之揚起拳頭又要砸下來,易準舉雙手擋臉:“別打了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詛咒她了!”“最好是?!币诅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