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府
第十章:回府
屋內(nèi)彌散著酒味和男女歡愛過的麝香之氣,讓停駐在門口的人身形僵硬。 隔著珠簾和帷幔,那人的目光直直射入床榻,姬淑毓身上忽然漫上一抹涼意。 寧墨將被子蓋在兩人身上,撐起上半身朝著簾子外看去:何人? 外間身影微微伏低:殿下,奴婢迎你回府。 姬淑毓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眼神色微怔的寧墨,吩咐道:去找館主把寧墨的賣身契拿回來。 外間的身影直起身,久久未動。 五郎,先出去。 嵇松握緊了掌心,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將門關(guān)上后,他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峻與陰沉,右手按在欄桿上將木料掰斷了一塊。 只是一時輕忽大意,竟然讓青樓里的男人鉆了空子。 青樓這些妓子不比府中男寵規(guī)規(guī)矩矩干干凈凈。 一想到金尊玉貴的殿下,竟然和這樣低賤的人攪在一起,他心頭就壓不住怒氣。 姬淑毓心臟也在怦怦跳動。 她不怕被其他撞見自己荒唐,可是卻最怕被五郎看見自己荒yin無度。 可是他是近侍,每次撞見都是那么巧。 姬淑毓躺在床上發(fā)呆,甚至有點自厭。 寧墨剛又xiele身,今晚漏的確實有些多,他雙腿還微微顫抖著,臉上的紅暈和眼尾眉梢的嫵媚一直沒有散去。 玉勢還埋在身體里,他忍不住去看姬淑毓的臉。 又在走神。 兩人在床榻上躺了片刻,寧墨將被子掀開,看到姬淑毓肚皮上的濃精,俯身用唇舌將其舔盡。 姬淑毓終于回神,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將他從身前推開。 拿著他被撕裂的褻褲在身上擦了擦,又嫌棄地丟下床。 寧墨跪坐在床榻邊,低著頭不知該做些什么。 姬淑毓走下床,沉著臉道:把衣服穿上。 寧墨松了口氣,看來這位殿下還是打算帶他回府。 他褻褲被撕壞了,此刻也沒有可換的,只能將褻衣和外袍穿上,走到姬淑毓身邊服侍她穿衣。 她皮膚白皙,身上還有種很淡微甜的香氣。 一晚癲狂,他難免失了分寸,在她身上留下了些印記。 姬淑毓自己懶得動手,見寧墨乖巧安分地服侍她,便也樂得享受。 她扭頭望著桌子上的香爐,心里又冒了一簇火,在寧墨為她穿好衣裳后,提著桌上的茶壺走到香爐邊,揭開蓋子將水倒了進(jìn)去,徹底澆滅了正在燃燒的香料。 寧墨打開窗戶,俯身請禮:殿下,請容奴去收拾些東西。 去吧。 姬淑毓站在窗邊,被冷風(fēng)吹在臉上,耳廓上的熱意快速冷卻。 她想沐浴,又想貼在五郎懷里。 可是根本就不需要多想,他肯定會拒絕她。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穿著淡青色衣袍的青年步入房內(nèi),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后,拂開珠簾走到姬淑毓身后。 殿下。 姬淑毓眉頭微顰,沒有回頭去看他,將手指攏在袖中,輕輕攥了又攥。 殿下為何會來此地? 姬淑毓抿唇不語,看著窗外的安靜的河道,緘默良久后說道:想來便來了。 嵇松看著她單薄的身影,有些想問她到底要做什么。 外面的男人都是別人用過的,她就不嫌臟嗎? 可是他沒這個資格,只能掐著自己的指腹,詢問道:殿下打算如何安排寧墨公子? 帶回府安置。 嵇松可以預(yù)見,駙馬知道又該生一肚子氣了。 殿下,何時回府? 姬淑毓手掌壓在窗柩上,沒等到他進(jìn)一步質(zhì)問,心里有些說不上的空落,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他并不在乎她。 姬淑毓轉(zhuǎn)身,語氣有些差:那么急作甚?給寧墨一些收拾的時間,等他一起回府。 嵇松看著她慍怒的臉,有一剎那覺得陌生。 但是很快,這種情緒又被他壓制下去。 嵇松將寧墨的賣身契奉到姬淑毓面前,將自己方才打聽到的事情奉告:殿下,寧墨是長鹿府夏安人士,其父與罪臣寧周為堂兄弟,在當(dāng)年貪污案中遭連坐,被罰往定北修城墻,不過中途遇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所以他才免了苦役,搭成商隊回長鹿府時遇上了響馬,當(dāng)時商隊死傷過半,但他卻僥幸活下來,被響馬給綁走后賣給了人販子,流落到梁脂府為妓。 此人能在兇殘的響馬手下活下來,心思必定不簡單,殿下若要將他收入府邸,還請三思。 姬淑毓掀起眼簾靜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抬步朝著屋外走去。 嵇松摸不準(zhǔn)她的意圖,跟在她身后離開如意軒,扶她上了馬車。 等了一刻鐘,寧墨便抱著包袱趕來。 他看著站在車駕前芝蘭玉樹的嵇松,心底難免生出詫異。 這般標(biāo)致的男兒伴在身側(cè),車內(nèi)那位殿下怎得還會出來尋花問柳? 他準(zhǔn)備走到車后跟著,卻見姬淑毓撩起車簾,淡淡掃了他一眼:上車。 寧墨微微睜大眼睛,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奴可以跟在車后。 上車,等你走回府中要到何時去。 見姬淑毓臉色不好,寧墨當(dāng)即不再扭捏,三兩下便爬上了車駕。 掀開車簾坐進(jìn)去時,他看到倚在軟枕上的姬淑毓,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站在車外的嵇松沉沉地看了眼落下的車簾,輕輕一躍跳到了車上,坐在車廂外吩咐馬夫趕路。 直到馬車趕回公主府,姬淑毓才睜開眼睛。 寧墨先從車內(nèi)出來,看著氣派恢弘的公主府,眼底露出一抹驚詫之色。 竟然是長公主府邸! 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扶姬淑毓下車時,發(fā)現(xiàn)那個長得極為貌美的青年,已經(jīng)恭敬地將手遞了過去。 他訕訕地收回手,抱著包袱站在一旁。 姬淑毓剛走進(jìn)公主府,就看到洛鶴齡站在廳前。 他穿著一身山嵐色的圓領(lǐng)窄袖的衣袍,腰間烏金白玉帶,掛著一枚無暇的羊脂玉圓佩,見她走進(jìn)廳內(nèi)后,叉手行禮道:臣見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