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福與禍
無月原以為自己能控制體內(nèi)暴虐的情緒與殺戮的欲望,但是覺醒的過程中,卻發(fā)生了許多意外。海妖之皇覺醒時分,能與星月之輝交感,那瞬間的感知蔓延整個修真界,達(dá)到了一種“道”的境界。可是,他遍尋每個角落,哪怕是被妖仙封閉的妖月秘境,他也將念頭順著那星月之輝滲透了進(jìn)去,可是沒有,都沒有,沒有他想要找的那個人。這樣玄乎其玄的境界,若是用來全心感應(yīng)天道,修為橫跨一個大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海妖之皇終其一生,也只有覺醒時分有那么一次的機(jī)會。若是被修仙界的大能知道這樣的機(jī)會被無月完全浪費(fèi)在“尋人”身上,一定會氣到說不出話來。但是從他醒來那一刻,就只在意這樣一件事。這個世界,沒有jiejie的氣息,沒有jiejie的存在。那他苦苦壓抑的反噬,又有何意義?暴虐與殺戮,從來都是掩藏在海妖美麗外表動人聲音下的本性。他為何要壓抑自己的本性?本來打算利用的族群,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湖中的少年明明在微笑,眼中豎瞳卻流露出徹骨的寒意。那么久趁現(xiàn)在還處于“合道”的境界,將那些看不順眼的人都滅了吧。烏云蓋頂,雷霆為幕,那道纖細(xì)的身影突然將身體完成一道彎月的弧度,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xiàn)時,利爪在收縮成一個半球型的霧氣堡壘上劃過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在劫雷不停轟擊下都尚且能支持的迷霧此時卻像豆腐一般軟弱,被劃開后想被腐蝕一般緩緩消散在天地間,再也沒能聚攏在一起。雙重夾擊下,純白的堡壘變成了朦朧的白,隱約可以看到里面或倒或坐的人影。少年艷紅的唇勾勒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豎瞳鎖定在了那道儒雅的身影上。婉約的女子身影似乎有幾分被野獸盯住的不安,她往男人身上靠了靠,輕聲問道。“哥,不會有事吧?”聲若鶯啼,婉約清麗。無月攻擊的動作一頓,那聲音在他腦海里不斷重復(fù),與記憶中的聲音漸漸合在一處。哈,哈哈,原來如此……少年氣勢陡然變得扭曲,雙爪滲出鮮血,沸騰的湖水隨著他狠狠一撕的動作拍擊到最后一層薄霧上,露出了里面被壓制得毫無抵抗之力的族人。殘存的霧氣被潤化成雨,點(diǎn)點(diǎn)滴滴灑落在眾人的身上,透著無盡涼意。眾人有一瞬間的驚慌,不知道好好的一場覺醒儀式為何會演變成這般摸樣。這中間,大概就只有身為一族之長的天逸道君猜到這可能是被海妖皇族血脈反噬的后果。天逸道君目光看向挾著滔天之勢的少年,幽藍(lán)色像是死亡的顏色。這個孩子,對他有恨,對家族有怨。他此刻無比清楚地認(rèn)識到這一點(diǎn)。天逸道君或許從頭到尾都知道,卻一直有自信能將其牢牢掌握在手中,不僅是對自己的自信,還有對家族底蘊(yùn)的自信,可是海妖之皇的氣勢,卻讓他產(chǎn)生了一絲后悔。“姬無月,你清醒一點(diǎn)!”“我們是你的族人!”有些族人試圖喚醒少年的神智,他們還一直堅信少年骨子里是那個帶著光環(huán)回歸的“無月公子”,這一年多來的接觸,無一不被他折服。雖然希望極小,但他們期盼著少年能戰(zhàn)勝血脈的反噬。仿佛上蒼聽到了他們的祈禱。姬無月陡然收斂了通身的血脈壓制,凌厲嗜血的氣息此時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溫柔至極,如果不是眸中豎瞳依舊猩紅,大概所有人都會認(rèn)為他恢復(fù)了正常。紅瞳讓那雙本就瀲滟的桃花眼顯得極其惑人,嫣紅的唇開開合合,如珠落玉盤的聲音在這一方天地回蕩。“狗,男,女?!?/br>那聲音清淺,好聽到讓人忘記了呼吸,大多數(shù)族人還沒有意識到這聲音究竟在說什么時,就陷入了芙蓉勾構(gòu)筑的無限夢境之中。天逸道君溫潤儒雅的面色劇變。他知道了什么!身邊女人溫?zé)岬纳碜右呀?jīng)在芙蓉勾的作用下不自知地貼了上來,天逸道君眼前也閃過了眾多香艷至極的畫面,有現(xiàn)實(shí)發(fā)生過了,也有腦海中幻想過的,每個畫面逼真至極,畫中女子對他溫言淺笑,眸中深情,至死不渝。該死!天逸道君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身子強(qiáng)撐著恢復(fù)了幾許力氣抱著姬天雪往身邊閃開,懸之又懸地躲過了少年施施然攻擊過來的爪子。鋒利的指甲劃破了他的面龐,留下一道狼狽的傷痕。少年伸出舌頭舔了舔指尖殘留的鮮血,歪著腦袋的輕蔑模樣讓天逸道君無法判斷他此時是否還存在神智。眼看根本躲不過的第二次攻擊馬上將要落下,天逸道君終究撐不住捏碎了掌心的玉牌。一聲輕嘆,一只蒼老的手掌橫擊長空,擋住了無月的攻擊,反震之力將其擊落在雷霆密布的湖水之中。三道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凈月湖上空,正是摘星樓中的言圣與尋氏父子。成圣之道,逆天而行,首先放棄的就是上天賜予的天賦血脈。所以海妖之皇的血脈對于已經(jīng)放棄血脈的言圣沒有絲毫壓制作用,處于“合道”時期的無月再強(qiáng),也不過是這個修真界的“道”,終究被限制在了化神期以下,反之言圣早已超脫有果,兩相碰撞,結(jié)局已成必然。被擊碎防御力的少年再也沒有“欺天”的能力,察覺到欺騙的天道惱羞成怒,無邊劫雷沖他咆哮而下,雷霆傾落如雨,整個凈月湖變成了雷海。言圣護(hù)著一眾族人退至湖邊,慈祥的眉眼看著湖中雷霆,再次輕嘆。月盈則食,無則始生。姬無月,這一場試煉,你終究站到了姬氏一族的對立面。身具海妖皇族血脈的你,并不是帶領(lǐng)逐漸式微的家族走向頂端的輝月,而是毀滅家族的“無”。ps清酒寫的那么隱晦!有人猜出來彩蛋嗎!下午有點(diǎn)事加更估計寫不完,明天雙更好了。第102章放逐<尋歡[修仙NPH弟控](一壺清酒)|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第102章放逐“言祖?!?/br>天逸道君掙扎著起身向言圣行禮,一旁神志不清的姬天雪被尋陌眼疾手快地接了過去。“娘?”荀彧也來不及八卦,著急地跟過去看姬天雪的狀態(tài),確定只是損耗過度才松了一口氣,對天逸道君有些有些埋怨地說道:“舅舅,這覺醒儀式怎生弄成這般陣仗。”姬氏一族在場的人都有些沉默。雷海中生死不知的那個人,是家族內(nèi)從未有過的天賦者。當(dāng)初為了迎回?zé)o月,姬氏一族其中一脈也花費(fèi)了莫大的氣力,不惜冒著與族長對著干的風(fēng)險,暗中找到被姬天逸故意丟棄的兒子,默默為他提供修煉資源。月盈則食,無則始生。當(dāng)年言圣留下八字箴言,因?yàn)樾孤短鞕C(jī)被天道壓制到閉關(guān)不出,族內(nèi)可算是亂了套,一部分人認(rèn)為他是輝月,一部分認(rèn)為他是滅亡,兩方人馬主意不定,奈何不了對方,族長的態(tài)度又不分明,是以都不敢輕舉妄動。無月就這樣在夾縫中一日日地長大。姬氏一族萬萬沒有想到,被暗中無數(shù)雙眼關(guān)注的姬無月居然是以“廢物”的稱號出了名。雖然難免遺憾,但大多數(shù)人卻是松了一口氣。一直到主母自盡事件后,小小的男孩才發(fā)生了變化。最初他們都開始遺忘那八字箴言,對無月的關(guān)注度降低。母親死得不明不白,族長亦沒有再見過他,本身又是遠(yuǎn)近聞名的廢物,卻掛著姬氏一族少族長的名頭,小無月在族學(xué)內(nèi)的境遇可想而知。被孤立是最輕松的情況,被欺負(fù)更是常事。他沒有還過手,沒有掉過眼淚,欺負(fù)的人眼看他像只悶葫蘆一般久而久之也覺得無趣,小無月逐漸變成了個透明的存在,偶爾被想起來的時候,就逗一逗,權(quán)當(dāng)個樂子。而姬皓月則在主母死后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厝肓碎T,以絕對的天資成為了姬氏一族年輕一輩的焦點(diǎn),占據(jù)了首座的位置。那一天,小無月被族老的孫輩姬奕月帶著人堵在巷子里揍,小男孩蜷縮在墻角,將腦袋埋在雙膝間,屈膝抱胸,盡可能地避免要害受到更多傷害。家族內(nèi)只要不動私動術(shù)法,一些不明顯的淤青也只會被當(dāng)做鍛體不慎導(dǎo)致的后果。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這么一句:“這家伙倒生得一張女娃臉,許是與前主母一般想靠美色留住爺們?”貴家子早熟,都是十來歲的年紀(jì),對于那碼事似懂非懂,有著好奇心卻又缺乏羞恥感,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卻絲毫不會覺得傷人。抱著手站在一旁的姬奕月看到小男孩驀地抬起頭,鴉青色的長發(fā)有些凌亂地散在臉上,看不清口鼻,但剛好與那雙清棱棱的桃花眼相對,那漆黑瞳孔仿佛深不見底的漩渦,點(diǎn)滴映射的光芒破碎在眼眸中,一時竟叫他迷了眼,忘了今日在課堂上被姬皓月比下去的氣。他張了張口,下意識想喊:住……“住手——”可惜有人先他一步。少年的頭發(fā)束起,族學(xué)簡單的白袍將其雋秀儒雅的氣質(zhì)烘托得十分明顯,他輕蹙的眉峰有些淺,輪廓不深,但卻不會讓人寡淡,只有一種姬氏一族最喜歡的淡然在其中。姬奕月看到來人,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忙帶著自己的小跟班們離開。他若是有直剛家主嫡系的勇氣,也不會在這里偷偷摸摸地欺負(fù)小無月來出氣。無月面前出現(xiàn)了一雙腳,緞青色的鞋面纖塵不染。他知道是誰。姬皓月。無月?lián)u搖晃晃地站起身,一個不穩(wěn)身形晃了晃,姬皓月伸手想扶,卻被他拂袖避開,連連挪了幾步才將身子穩(wěn)定下來。男孩勾唇輕笑,挑著眉看向微愕的少年,啐了一口,帶血的沫子猝不及防地落在少年干凈的衣衫上,染出淺淺的痕。“姬無月!你可不真不知好歹!”少年身后有人看不過眼,怒聲罵道。姬皓月臉上也現(xiàn)有幾分慍色,雖然心中總有幾分別扭感,但對姬無月總歸沒什么惡意,對方的舉動卻激怒了他。他想說什么,男孩卻兀自轉(zhuǎn)身離去,因?yàn)閭麆萦行┪⑽⒇E的小身子看不出絲毫的劣勢,擦肩而過時,他恍惚對上了一雙黑如深淵的眸子。帶著譏笑和憐憫,轉(zhuǎn)瞬即逝。姬皓月愣在當(dāng)場,心頭莫名升起一抹寒意。現(xiàn)如今的處境,他有什么值得……憐憫的?數(shù)日后的一次簡單的戶外試煉,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在獵殺妖獸的時候,關(guān)鍵時刻一個年輕小輩神思恍惚了一瞬,被妖獸撕開了胸腔。一個小團(tuán)隊獵殺活動中,在后方施展術(shù)法的人被土中突然鉆出的小小鼠妖驚擾,束縛術(shù)打到了戰(zhàn)場中的同伴身上,本來僵持不下的局勢瞬間被打破,妖獸借機(jī)突圍而出,不一會兒就跑了個沒影。這個小團(tuán)隊還沉浸對隊友的責(zé)備中,之前逃跑的妖獸忽然帶著一群妖獸殺了回來,一群人狼狽不堪地逃竄,最終傷的傷,死的死,只剩下一個斷臂的隊長獨(dú)活。同樣的事情還在不停上演,一直到試煉結(jié)束,姬氏一族震驚地發(fā)現(xiàn),以姬奕月為首的那一脈幾乎被“意外”滅了個干凈。樁樁件件探查起來,都是意外所致,但是所有的結(jié)果匯聚在一起,就變成了赤裸裸的嘲諷。背后策劃的人似乎也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當(dāng)身心都受到重創(chuàng)的姬奕月瘋瘋癲癲地回到集合地時,看到邊緣小無月沖他清淺地笑。他突然驚恐地指著小男孩,大叫:“是他!是他!他是兇手!”姬奕月被族人很快地帶走,眾人只當(dāng)做他犯了瘋癲,對他的指認(rèn)絲毫不信。姬氏一族都在懷疑本次事件是其他家族的手筆,一個天賦差到幾乎被放棄的稚童,又怎么可能呢?但姬天逸信了。無月第一次接到天逸道君的主動傳喚,就再也沒回去過。姬天逸親手廢去他的修為,將他放逐到了南獄。對外說法:歷練走失。、ps晚上加更第103章她是誰?(1700珠加更)<尋歡[修仙NPH弟控](一壺清酒)|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第103章她是誰?(1700珠加更)雷霆之海漸漸平息,遠(yuǎn)處湖面上靜靜漂浮著一具漆黑的人影,魚尾利爪已經(jīng)消失不見,變作了正常人類的模樣,隨著水面的波瀾起伏。那樣來勢洶洶的天劫,應(yīng)是死了吧……無月公子究竟是何種狀況,為何會在血脈覺醒儀式行襲殺自己的族人?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言圣,靜等他對這件事的裁定。圣者出關(guān),哪怕是一族之長也要退一射之地。“姬氏無月,是萬載以來姬氏一族的血脈最強(qiáng)者,但是在血脈覺醒儀式上被血脈兇虐本性侵蝕意識,方作出不當(dāng)之舉……”言圣緩緩地對著眾人說道,他已經(jīng)感應(yīng)不到姬無月的生命氣息,不管有意無意,這件事情已經(jīng)落下了帷幕,此時尋氏一族尚有人在,他自然會將事情往正常的方向引導(dǎo),至于私底下的博弈和算計測試,將與殷千菱自盡身亡這件事一般,被時間塵封。“……實(shí)乃姬氏一族一大憾事,現(xiàn)將其尸骨收回,擇日安葬?!?/br>言圣突然感知到那具焦尸中宛若破繭成蝶一般誕生了新的生機(jī),他面不改色地探出手掌,濃郁的靈力在空中構(gòu)架出一只大手向焦尸抓去。不管姬無月是否一息尚存,他這一掌落實(shí)了,那么結(jié)果就只會有他所說的那一種。天空突然崩裂出一道裂縫,狂風(fēng)驟起,裂縫處狂暴絮亂的靈力將言圣凝結(jié)的靈力手掌碾碎,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修真界人人懼怕的空間裂縫中落了下來,剛好落在了凈月湖中焦尸的身旁。言圣面色一沉,撇下眾人向裂縫處飛去。修真界的空間裂縫對于超過元嬰期的修為并沒有太大的威懾力。頭上的裂縫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迅速地閉合,尋歡卻沒有心力去關(guān)注它。她連忙將無月的身子從湖水中抱起來,感受到他的心臟在緩緩地恢復(fù)跳動之后才長舒一口氣。看到無月渾身焦黑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這瞬間漏了一個節(jié)拍,幾乎喘不過氣來。焦黑的身子和風(fēng)瀾之瘦的脫了相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尋歡內(nèi)心克制不住地升起了一種名叫“害怕”的情緒。【“原是想讓你去尋那個狼崽子的,但現(xiàn)在有個家伙有了些小麻煩,你得去幫他一幫,控制好情緒奧,他無事的。”】太一慵懶閑適的話語猶在耳旁,尋歡穩(wěn)定住心神,細(xì)細(xì)為其清理起身體表面的傷勢。言圣來到了他們面前,卻沒有貿(mào)然接近,間隔著幾仗遠(yuǎn),細(xì)細(xì)地打量起尋歡來。尋歡沒有理會,她自然猜到身處何處,前世不曾來過,也聽說過姬氏一族摘星樓、凈月湖的大名。見裂縫消失,后方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跟了過來。“母親,您還是回去歇息一下吧?!?/br>少女?dāng)v著姬天雪跟著眾人踏空走到湖中央,細(xì)致地為她擦著額角的汗,耐心勸她回去。兩人站在一塊兒,更像是一對姐妹,哪怕氣質(zhì)婉約,卻因?yàn)楦裢獾拿烂参娙说哪抗狻?/br>“靈兒姐,也就看個熱鬧,言爺爺還在呢,不會有事的!”尋彧毫不在意地?fù)u頭,殷勤地扶著自家母親的另一只手,往人群前面擠去。“我也只是……有些擔(dān)心?!?/br>尋靈兒不知為何有些心神不寧,這預(yù)感來得沒由頭,她看了看將她喚過來照顧母親的尋陌,見對方安撫地對她笑了笑,才強(qiáng)迫自己放下心來。父親母親都在,姬氏一族重地,能出什么問題呢?不會的,對吧?姬氏一族族人讓開了一條路,他們一家四口連同天逸道君很順利地來到了最前方。“靈兒你怎么了?”姬天雪側(cè)過頭關(guān)切地問,少女扶著她的那只手克制不住地在顫抖,看著前方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她順著尋靈兒的目光看過去,卻被尋靈兒有些驚慌地?fù)踉谒砬?,“母親!”“嗯?”姬天雪疑惑。“母親!我們回去休息好不好……”尋靈兒眼眶微紅,仿佛下一刻淚水就會從眼中掉落出來,聲音中帶著乞求。其他人萬萬沒想到她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靈兒與無月一同來自南獄天尋宗,彼此間的交情讓她不忍看到無月的尸骸嗎?真是善良的孩子呢。姬天雪摸了摸她的腦袋,剛想應(yīng)下來,尋靈兒身后驀地傳來一道冷淡喑啞的女聲。“許久未見,你就這么急著回去,不看看jiejie一眼?”聲音有些微啞,淡淡地帶了幾分倦意和譏誚,像只居高臨下的貓咪,輕輕地舔舐過掌心的感覺。“姐,你們認(rèn)識?”最先說話尚有幾分孩子脾氣的尋彧,他雖然也被尋靈兒的身子擋住了視線,此時卻弓著腰探頭去看,由于方向的問題只看到一道纖秾合度的背影,懷抱著生死不知的姬無月。好氣,這凈月湖的霧氣都被劫雷劈干凈了,卻還是先天壓制靈覺的施展,根本無法看到那人是何容貌。尋彧不滿地拖著母親和呆滯的尋靈兒繞場走了一周,總算窺得那人的真面目。她垂著眸不曾看向他們,只徑自低著頭治療著姬無月表面上的灼傷,烏黑的發(fā)絲順著雪白的臉龐跌落在豐滿的前胸上,五官立體,眼尾微微上挑的鳳眸半開,勾出一道稍顯凌厲的弧度,朱唇不染而紅,肌膚白皙無暇,除了眼角一道傷痕,可以說是一張沒有瑕疵的臉。與他平日相處的姑娘完全不同,也與他身邊被稱為修真界第一美人的娘親不同,這是一種囂張的、帶有侵略性的美,但卻無人能否認(rèn)這一種美麗。莫名的有些熟悉。神色跟姬家回歸的那個小子有些像?尋彧自認(rèn)為找到了緣由,從思索中恢復(fù)過來,他沒有留意到周圍人不著痕跡地打量目光,興致勃勃地扯著尋靈兒的袖子問道:“她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