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宰的羔羊落了單。
待宰的羔羊落了單。
厲騫想得很簡單。 他可不認識任何藝術學院的學生,他從十幾歲性成熟開始懂得欣賞異性輕柔的美妙時,一直就信奉智慧是她們最上乘的魅力。 何況如今美容整形技術日益精進,那些廉價又雷同的皮囊向來易復制,美麗在當今社會已經(jīng)不是稀缺資源,既然不是特權(quán)那就缺乏賣點,便絕對不能輕易誘惑到他。 厲騫讀書用功,天資聰慧,在母親的苛責下,高中壓縮兩年,本碩又跳了一級。 那時厲騫才二十三歲,自己還年輕,也有天生顏,真正活成了什么都不缺的態(tài)度,就也不是很喜歡沒品地玩弄失足少女。 當然,也不是說厲騫圈子多干凈,他朋友中確實不乏很多喜歡玩兒學生和嫩模的。 他們自詡還和那種骨子里刻著暴發(fā)戶的窮酸男人不同,他們這圈子內(nèi)不喜用強,用強向來是外強中干人的惡趣味。 要有多么缺失男性尊嚴,才會以欺凌弱小強jian兒童為自己作勢? 他們更中意徐徐誘之,帶去游艇,搭乘幾次私人飛機,再買幾個在他們看來一文不值的包,都不用給錢,能換來白日宣yin,晚上痛痛快快地當當爸爸。 只不過,厲騫從來還沒餓到過那個份兒上,歷來交往的,曖昧的,撲上來沒推開的,都更偏向于高知女性那一掛。 換句話說,他喜歡成熟jiejie。 而且,jiejie們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們自降身價過多糾纏,甚至分手時都不需要他多費口舌百般安撫。 多妙啊。 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下車時正巧趕上老先生所謂的故人上臺表演。 粉紫色的地毯上厲騫信步閑庭,剛解開西裝紐扣在觀眾席落坐,一旁的秘書就附耳過來小聲念著自己的背景調(diào)查。 漢諾威音樂學院,正經(jīng)的藝術大學,世界排名第五,在鋼琴界不必哈佛商學院要低級多少。他們可能真的不太需要員工親自出去拉商業(yè)贊助。 而這位老先生確實是這里的鋼琴教授,而他兩年來最出色的弟子,是厲騫的故人沒錯。 但此故人非彼故人,大概是語言體系兩重的隔閡,他指的故可能是故土,因為這位異常年輕的女學生是位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好像還小有名氣,上過不少薊城本地的新聞。 秘書還在喋喋不休,整個舞臺已經(jīng)重新從昏暗變得異常璀璨。 十九歲的湯曼青坐在黑檀木的施坦威跟前,著一身月白塔夫綢的吊帶長裙,只露出一面?zhèn)扔岸?,卻比閃閃發(fā)光的舞臺和價值百萬的鋼琴還要瑰麗。 秘書的話好像飄遠了,獨彈的協(xié)奏曲,可是湯曼青一個人,一雙手,從第一個音節(jié)開始,就能準確地撐起整場氛圍的基調(diào)。 輕柔到濃烈,遲緩到瘋狂,搖擺的身體像海上颶風中的單薄白鳥。 不是厲騫聽過的任何曲子,可就是讓他一顆心跟著她的指尖起起伏伏,被鋼絲收緊再被羽毛輕撫。 周圍的觀眾都消失,厲騫醉酒的熱意鄒然冷卻。 不好形容那種內(nèi)心安定的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冒險而膽大的夢。 緩緩醒來時,感官像退潮的水沖擊著四肢百骸,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很不真實,而聚光燈下皮相乖巧又美麗的鋼琴家,就是他的繆斯女神。 老先生說的沒錯,那天晚上厲騫確實見識到了真正的藝術。 十二分高雅的東西,豈能是那些他朋友們可以花小錢能買來的俗物。 但這藝術品不是旁的,在他一介商人眼里,是湯曼青本人。 當然,那時候厲騫還不知道感動到他的曲子,是湯曼青專門為自己的青梅竹馬而創(chuàng)作的。 怪就怪造化弄人。 不巧,那天邵懷玉因為半工半讀的關系并不在場,沒有騎士守護,湯曼青這只待宰的羔羊落了單。 圈子里達官貴人們誰也料不到,厲騫的性取向,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從熟女變成了少女。 原創(chuàng)首發(fā)微博@喜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