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記憶
第十九章 記憶
弟弟確實把她的信息掩藏得很好,好到如果不是他憑借雙生子之間的感應(yīng),察覺到弟弟命懸一線,他都不知道他的弟弟,為了救那個女人,竟然想要將性命分她一半。 對還沒修出人形的他們來說,此舉簡直就是把自己修成人形的機(jī)會完全斬斷。 不斷咳血的弟弟,見他來了,緊緊握住他的手,嘴里還念叨著,哥哥,哥哥我救活她了沒有? 本來在緩慢流逝的弟弟的生命,又如游絲一樣緩緩流回他的身體內(nèi)。 這是送出去的生命找不到目標(biāo)人物的現(xiàn)象。 這是,她已經(jīng)死了的表現(xiàn)。 已經(jīng)不用等他說話,他的弟弟本來還尚存一絲希冀的眼中頓時灰敗下去。 他的弟弟,好像真的動了真心。 他以為弟弟至此便會死心,決定跟著他好好修煉,爭取早日修出人形。 沒想到等他們修出人形的某一天,他的弟弟興奮地跟他說,他察覺到她的氣息了,他要再次去找她。 白清歡很驚愕,他沒想到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他的弟弟仍然沒有將她忘掉。不如說看他的表現(xiàn),他修煉的目的可能純粹就是為了延長自己的生命,好在有生之年去尋找她的蹤跡。 他阻攔不成,只能看著弟弟興奮地化成原形,朝著某個方向急奔而去。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躺在血泊中。悄無聲息的,只默默流著眼淚。鮮血染紅了他的皮毛,他也不去在意,站在遠(yuǎn)方的白清歡看著這樣痛苦的弟弟,提議道:如果真這般痛苦的話,不若由我來把你的記憶刪除掉,這樣你就可以不再痛苦了。 他自以為這是絕妙的主意。及時止損,就不會再越陷越深。 沒想到弟弟卻抗拒地?fù)u頭,堅定地跟他說:我不想忘掉她。雖然很痛苦,但是如果將她遺忘的話,我會更加痛苦。 他不明白,但他的弟弟固執(zhí)得很,什么勸誡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 就這樣,他看著弟弟一次又一次地從滿懷期待到心灰意冷,他臉上的笑越來越少,直到最后一次他見到他時,他的弟弟用手臂遮著眼睛,哽咽著說道:哥哥,我想跟她一起死了,我救不了她。不管我多么努力,她都會在我面前死去。 他不懂得那個人到底有多好,讓他弟弟如此痛苦可又無法舍棄。 為了弟弟,他只能安慰道,如果你不在了,誰去保護(hù)她呢?她又要受多少的痛苦呢? 陷入因自己無力而痛苦中的弟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哽咽聲停住了。半晌沒有聲音。 白清歡以為自己說的話觸及他的傷心處,正要再接著說什么。 只聽他的弟弟振作起了精神:你說得對,哥哥,如果我死去的話,我就再見不到她了。反正我壽命這么長,我有的時間等她。他的眼睛里又充滿了希冀。 這一次,他偷偷地跟著弟弟去了。 明明一開始只是想著遠(yuǎn)遠(yuǎn)地看看對方是誰,在她認(rèn)不出他和弟弟的區(qū)別時,他竟然就將計就計地去接近她。 他表面上是想著幫弟弟看看這個女人的品行如何,但內(nèi)心真的就沒有半分私心嗎? 他不愿深想。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從一開始的打算看一眼就走,變成了經(jīng)常性的光顧,甚至是專門摸準(zhǔn)了弟弟會來的每個時間段,錯開時間只為了多看看她。 她根本認(rèn)不出自己和弟弟的區(qū)別。還傻乎乎地因為自己對她的態(tài)度和弟弟的不同而有些傷感。 真是個笨蛋。他想。 可是當(dāng)他被叫著小白的時候,那和震驚夾雜在一起的,分明有著翻涌著的nongnong的喜悅。 盡管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如果是一只白色的狗都有可能獲得的名字。 當(dāng)然他知道她叫的人不是他,這個名字是屬于他的弟弟的,自己只是一個冒牌貨,可恥的趁弟弟不在的時候假冒他。 他早已有自己的名字,怎么還想著去偷別人的名字呢?他最討厭將取名的權(quán)力給別人了,不是嗎? 可是這一切都會暴露的。不說他自己悄然變化的心理,單就是一個喜歡她那么多年,心里早被愛意浸滿的狐貍精,對別人對她的覬覦可是分外地敏感。 他的弟弟不敢置信地質(zhì)問著他,是不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喜歡上了她? 而一向高傲從不為感情所困擾的他,第一次沉默了。 他這反應(yīng)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 他確實是像他弟弟所害怕的那樣,喜歡上了他弟弟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