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沈同學(xué)

    滿是銀杏葉的街道旁，蘋果小學(xué)的學(xué)生幾乎都走了，只剩下顧橙小朋友背著小兔子書包孤零零地坐在門口。

    可能因為顧橙和沈瑜都是alpha的原因，兩人關(guān)系還不錯。

    小兔子耳朵一甩，顧橙朝著沈瑜跑來，聲音可愛，沈瑜jiejie，你是來接我的嗎？

    小姑娘和她媽長的七八分像，水靈靈的桃花眼，乖巧的小耳朵，漂亮得像個小天使。

    嗯，顧老師身體有點不好，我?guī)退幽恪Ｒ淮笠恍∧醯臓孔∈?，一起走向回家的路?/br>
    顧橙雖然只有六歲，但是很懂事也體貼人。

    她知道m(xù)ama每天日夜顛倒，彈起鋼琴就不管不顧。

    沈瑜jiejie，你能幫我和mama說我能自己回家嗎？小書包的兔子耳朵左右的搖晃著，我想快點長大，幫助mama。

    好。沈瑜輕輕的答應(yīng)著。

    她也想快點長大，能守護(hù)自己喜歡的人。

    天色不早了，天下了點小雨，路邊的燈被點亮，透過街上的窗戶，可以看見剛剛歸家的丈夫抱起孩子，被妻子溫柔拉去吃飯。

    橙橙，我們快點回家吧。沈瑜抱起顧橙，向顧老師家里跑去。

    顧橙想起mama教她的不能在馬路邊奔跑，奶聲的說道：沈瑜jiejie，要小心馬路。

    沈瑜笑著摟著她的頭，在霧蒙蒙的雨天里一路奔跑。

    來到陰沉沉的樓下，拍了拍身上粘的細(xì)雨，抬頭看去，有一道暖橙色的光透出門縫打在墻上。

    聽到動靜，顧挽推開虛掩的門，手臂上掛著兩條毛巾，柔聲道：回家啦。

    心中的小雀亂撞，沈瑜低著頭，假裝撥弄著頭發(fā)上沾的碎雨。

    顧挽先牽著顧橙走進(jìn)房內(nèi)。

    沈瑜手一頓，心情宛如這個陰天灰沉沉的。

    顧挽在門口走了兩圈，還是轉(zhuǎn)頭對沈瑜輕聲說道：下雨了，先進(jìn)來吃飯。

    眼睛里裝滿了星星，聲音聽不出來喜怒哀樂：嗯。

    房內(nèi)充滿著暖黃色的光，客廳的落地窗邊上放著一架陳舊的鋼琴。

    顧挽遞給沈瑜一條毛巾，蹲著給顧橙擦著頭發(fā)，橙橙今天和jiejie說謝謝了嗎？

    顧橙被揉的迷迷糊糊，看向沈瑜，謝謝jiejie接我回家。

    橙橙真乖。顧挽捧著顧橙的臉親了她一口，語氣里是說不出的溫柔。

    mama，你幫我也給沈瑜jiejie擦擦頭發(fā)好不好。

    沈瑜有氣無力地擦著頭發(fā)，突然被提到，愣了一下。

    顧挽轉(zhuǎn)頭看她，無聲的嘆息，沈瑜擦了半天也不知道擦了什么。

    站起身，按著沈瑜的頭頂?shù)拿?，柔聲道：頭低一點。

    沈瑜很溫順的低下了頭。

    彈鋼琴的手指就在自己的發(fā)絲間揉搓，很輕柔，像是晨間剛剛醒來窩在被子里的舒服。

    視線下移，從襯衣口往下看，那雙rufang上有自己不少爪印。

    沈瑜顫著睫毛，聞著女人若有若無的香味，可能這就甜蜜的負(fù)擔(dān)。

    看夠了沒有？顧挽用著氣音揶揄道，這孩子有時候意外單純。也就這個時候，能扳回一局。

    沈瑜強撐著鎮(zhèn)定，在她耳邊吹上一口氣曖昧道：我在想...這奶子rujiao是什么滋味。

    顧挽捂住顧橙的耳朵，看了她一眼，桃花眼多情，含著一絲復(fù)雜的感情，吃飯吧。

    碎花布的餐桌上，沈瑜夾起一筷子糖醋排骨，放在舌尖品嘗，眼睛一亮。

    顧挽笑著問：糖醋排骨真的那么好吃嗎？

    好吃！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應(yīng)聲道。

    顧挽淺笑吟吟，她一向沒有什么食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顧老師，也吃點。

    mama，吃菜。

    不用擔(dān)心，我吃飽了。顧挽一口干完。

    沈瑜知道她不愛惜自己身子，跟著吃不下，顧老師，少喝點酒，晚上也早點......

    沈瑜，你該回家了。

    沈瑜知道自己過線了，也許是今天氣氛實在太好，顧挽不需要她的關(guān)心。

    她站起身子，假裝無所謂道：   我正好也吃飽了。

    顧挽看著窗外單薄的身影跑出去，放下酒杯立在窗邊。

    mama，你教我要禮貌。mama你打亂沈瑜jiejie的話好沒有禮貌。

    顧挽蹲下，笑著：橙橙，不是最愛mama了，現(xiàn)在幫著別人說話。

    顧橙玩著手指，我最愛mama了，但是沈瑜jiejie說的沒錯。

    顧挽裝作傷心，虛著靠在顧橙小小的肩上，橙橙說過無論如何都站在mama這邊，mama只有你一個人了哦。

    顧橙紅著臉，小小的年齡還無法明白大人復(fù)雜的感情，一邊想著要哄mama開心，一邊又覺得沈瑜jiejie沒有錯，想了想還是站在mama的身邊，mama，不要傷心，橙橙最愛你。

    顧挽笑著親了口寶貝女兒。

    她知道對沈瑜太過苛責(zé)。

    脆弱的臨界線立在她們之間。

    令她近乎病態(tài)的控制兩個人的距離。

    明明做著最親密的事，卻無法接受陌生人都可以的關(guān)心。

    守著顧橙睡著后，顧挽獨自坐在落地窗邊的鋼琴前，看似柔弱的手指飛快地在黑白琴鍵中跳躍，羽睫渡上一層月光，輕輕的落下。

    她懊惱地甩出一節(jié)重音，嘈雜凌亂，就像她的心一樣。

    夏寧，我夢不見你了。

    -

    沈瑜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不論多少次都不會吸取教訓(xùn)。

    會忍不住關(guān)心顧老師，然后被掃地出門。

    收攏著校服，獨自走到夜風(fēng)中，這個時間段很多商店都關(guān)門了，但是還有一種商店到了晚上會比較奪目。

    沈瑜看見一家寫著性保健的霓虹牌，不斷的發(fā)出五顏六色的光，窗戶上還貼著大大的威哥廣告，十秒真男人...

    自己應(yīng)該用不到。

    害羞的在門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站了好久，想起顧老師一腿的液體，咬咬牙還是低著頭跑了進(jìn)去。

    再出來時，沈瑜把避孕藥踹兜里，黑黑的街道幾乎空無一人，路燈照射下，行走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看起來有點躊躇。

    要嗎？要去關(guān)心她嗎？

    被發(fā)現(xiàn)愛意就永遠(yuǎn)見不到她了。

    夜風(fēng)比任何時候都刮得雙眼干澀紅脹，她還是忍不住往回跑去。

    再回到這個屋內(nèi)，顧挽正趴在鋼琴前睡過去了。

    沈瑜不敢弄醒顧挽，從屋內(nèi)拿出一床薄被輕輕的蓋在顧挽的肩上。

    不要走！手腕被一股溫柔的力量擒住。

    沈瑜心神一蕩，回握著顧挽的手，眼神溫柔的化成一灘水。

    羽睫顫抖，顧挽緩緩睜開眼睛，眼里的光轉(zhuǎn)瞬即逝。

    是你啊。顧挽抽回手，失望地回頭閉上眼睛。她將頭埋在手肘里，偷偷地喘著氣壓抑哭腔，為了再夢見夏寧，她吃了安眠藥彈奏安魂曲，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夏寧回來了。

    可為什么是沈瑜，她怎么能把沈瑜當(dāng)做夏寧呢，妻子一定是怪她了，所以不愿意到她的夢里來，越想越難受。

    沈瑜潤了潤舌尖

    喜歡上了一個完全無法把控的人，在對方情情愛愛的年齡里，自己卻才八歲，她好不容易長大了，可以去愛她了，又無能為力、毫無作用。她笑了笑，想安慰顧挽，弱弱的喊了聲，顧老師。

    走。

    顧老師。

    我不喜歡話說第二遍。顧挽說的很堅決。

    沈瑜聽出對方語氣的不耐煩，只能默默的走到門口，看著手中的避孕藥，又瞄了眼門，失落的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