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你怎么能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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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你怎么能不生氣?
然而接下來這幾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原本天天祝府校場兩點一線的祝笙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煩事兒,連晚上回家的時間都晚了不少。
具體表現(xiàn)為,雖說阮沁伊一直在心中計劃如何把祝笙完全勾到手,但實際上這幾天他甚至連祝笙的面都沒見上。
每每祝笙出門的時候他還沒醒,而等到晚上祝笙回來,他卻已經(jīng)睡過去了。
直到伺候在女皇身邊的貼身侍女再次將婚約日期提起,讓阮沁伊這邊做好準(zhǔn)備,阮沁伊這才發(fā)覺自己與玉璃的約定不知不覺已然臨近期限。
不管了,祝笙不在,他自己獨美也可以!
只是可惜,不能趁機拉著jiejie一起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這可是要抱憾終生的??!
對于反轉(zhuǎn)世人對他的印象這一點,阮沁伊可沒打算放過自己手下的得力情報機構(gòu)朗月倌。每每當(dāng)他去翰林院去校場或者去什么文會武會晉升自己的時候,總要讓朗月倌那里放出浩大聲勢,好生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吸取一大批觀眾。
如此一來,每每遇到阮沁伊有動靜的時候,總有一群人會在旁邊叫好。
當(dāng)然,是叫倒好。
即便阮沁伊真的在這些活動上拔得頭籌,眾人也不過以為與他一同比試的人事先被祝笙收買了罷了。
再加上那些人也不愿意承認自己竟然還不如一個公認的花瓶,也樂得認下了這個說法。
以至于,這些天阮沁伊雖說一直在外面折騰,卻完全起到了反作用,不僅沒能將自己花瓶的名義收回來些許,反而還愈演愈烈,從一個到處勾搭其他人的花瓶變成了祝笙名下的專屬花瓶。
不過他可沒在這上面多加反思。
一定是自己出去造勢的時間點不對!
看著愈發(fā)熱起來的天氣,阮沁伊認定是那些真真能夠看清事實的人已經(jīng)轉(zhuǎn)為夜間活動,麻溜改變自己的計劃打算變成晚上出門。
只是
女皇疑心重,夜里都有宵禁。
但這怎么能難倒他這么個朗月倌的幕后主人呢?不過就是一些去花街酒巷的暗道罷了,他對于那些可以完美躲過巡邏的路線聊熟于心,閉著眼都不帶被巡邏抓到的!
是夜,阮沁伊確定街上的打更聲已經(jīng)響起來了,這才換好了衣服偷偷摸摸往外面走去。
他早就將祝府的圍墻巡視一邊,不得不說裴侍郎還是會找地方,整個祝府,也就只有花園墻角那一塊的圍墻為了造景而建的稍微有點低。
其他的,完全不是他所能及的!
確定周圍沒人發(fā)現(xiàn),阮沁伊學(xué)著當(dāng)時裴侍郎的樣子狠狠在好容易又刷白了的墻體上踩了個鞋印,抓住墻頭便要往另一邊翻。
墻頭雖說不高,但對于他來說還是費了點勁兒。
時間倉促,阮沁伊只是確定了巡邏和打更都已經(jīng)過去了便開始行動,根本沒有再行查看墻外面的情況。
畢竟有了女皇的宵禁,誰也不想在這種地方觸霉頭。
然而
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對大地的沖擊的準(zhǔn)備,卻在下一秒直接撞到了一個帶著寒夜的冰涼的懷中。
不僅如此,這個懷抱的氣味似乎還有些熟悉
怎么想起來翻-墻出來,是咱們府上的大門壞了么?
祝笙走在巷子中的時候就聽到了墻邊不同尋常的響動,她本以為是又有刺客過來找虐,卻不料將軟乎乎的阮沁伊抱了個滿懷。
只是看看阮沁伊身上的裝束,再結(jié)合一下他這幾天的行為,祝笙便已經(jīng)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
看著阮沁伊眸中那抹震驚和閃躲,祝笙又帶著壞心思湊到他耳邊說了句,去那種花天酒地的地方怎么能自己一個人去,不得帶上我一起么?
祝笙的語調(diào)中絲毫感受不到抓包的不滿,讓原本忐忑的阮沁伊心中竟生出了些許失落。
她不在乎這些
或許在她心里,根本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吧
感受到懷中人失落的情緒,祝笙原本帶著些許笑意的神色也變了。她將阮沁伊扶正站好,低頭俯身到與阮沁伊平行的高度,抬手揉了揉那rou眼可見興致不高的臉蛋。
怎么了?不想跟我一起去嗎?
祝笙眉頭微皺,心中帶著些許不解。
她明明記得自己得到的消息是阮沁伊無意間跟身邊人透露想要跟她一起出去,只是前幾天一直在處理小樹林里那些刺客的事情,根本沒來得及騰出時間。
本打算明日跟阮沁伊一同出去的,誰曾想他將時間改到了晚上,還剛好讓她撞上了,那不應(yīng)該直接安排上嗎?
祝笙臉上的疑惑不作假,阮沁伊抬頭好生觀察了一番,這才猶猶豫豫在心中下了定論。
或許
可能
祝笙根本沒有這個意識?
他抬手附在祝笙按住他的手背上,略帶些許試探地凝眸詢問,jiejie不介意我這么晚還要出去嗎?而且還是去那種花街柳巷。
阮沁伊這話語中雖是試探,但他知道,但凡祝笙說出那么一個不字,他立馬轉(zhuǎn)頭去宮里請求女皇解除他倆之間的聯(lián)姻去!
他已經(jīng)在祝笙身上付出了感情,倘若不能得到回應(yīng),那就只好快刀斬亂麻,免得日后壞事兒。
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
說什么呢?
沒想到阮沁伊糾結(jié)的竟然是這種事情,祝笙心中暗暗發(fā)笑,抬手在阮沁伊皺起的眉頭上揉了一下,別以為我不在府上就不知道你那些小動作,你要是真想紅杏出墻,只怕現(xiàn)在就不會出現(xiàn)在府外,而是被我關(guān)在小黑屋反思去了。
被戳破心思的阮沁伊臉色微紅,映著月光更是不敢看祝笙那雙帶著戲謔的眸子,推著人便往巷子外面走去。
不能再在這里耗著了。
下一波巡邏的很快就會過來,萬一到時候被巡邏抓到,他倒是無所謂,對祝笙的名聲造成不良影響豈不是罪過?
抱緊我。
還不等阮沁伊計算出最為合適的離開路線,祝笙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往下一滑,輕輕松松便將人抱了起來。
呼嘯的風(fēng)聲在耳邊響起,讓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的阮沁伊下意識環(huán)住了祝笙的脖頸。
這下根本不用想什么安全路線了,只要祝笙沒有失誤,依照她那可以直接潛到敵方軍營里取對面將領(lǐng)首級的能力,那些巡邏的恐怕根本覺察不到暗夜中有兩個人在京城中穿行。
花街柳巷的位置在這一片黑暗的京城中尤為顯著,即便祝笙日前都沒去過,也不用跟懷里人打聽方位,沖著京城中唯一的那片光源而去。
朗月倌是一眾花樓中最高大最顯眼的那個,精致的亭榭樓臺若是放在白天,不知情的人甚至都猜不出這里面竟然是做皮rou生意的。
但到了夜晚,飄搖的紅紗和靡靡之音便暴露了它的本性。
祝笙身影出現(xiàn)在那些小倌們視野中的那一刻,原本還在招呼客人的小倌們紛紛轉(zhuǎn)移目光看了過來,若非祝笙懷中抱著的那個人太過顯眼,只怕他們就要直接湊上去招待了。
只不過,在一眾猶豫的人之中,有一個身影卻異常顯眼。
與那些蠢蠢欲動卻又不得不按捺住自己心思的小倌不一樣,來著的目標(biāo)顯然不是威風(fēng)八面的祝笙,而是那個縮在祝笙懷里的小人。
六皇子都到自己的地盤上了,難道不打算看看手下人的經(jīng)營狀況么?
帶著侵略的聲音夾雜在周圍的樂音和調(diào)笑聲中,卻并沒有為外界的聲音干擾,一字不差地傳到了祝笙和阮沁伊耳中。
這話對于祝笙來說沒什么問題。
阮沁伊這幕后之人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因為他之前表現(xiàn)的太過廢物,再加上曾經(jīng)在朗月倌中與陳安起過爭執(zhí),他們都認為阮沁伊不過就是個掛牌掌柜,實權(quán)都在陳安手上。
如若不然,也不能對他那般態(tài)度。
只可惜,這其中有一些人就很清楚其中的貓膩。
而正在向他們走來的富商趙六便是其中一個。
煙花柳巷是非多,在這種地方做生意,進貨出貨自然也離不了那些暗地里cao控黑市的人。這一類的交易一般都是大手筆,再加上需要防止雙方變卦,都是實權(quán)者出面面談。
而趙六,就是那個cao控黑市的cao盤手。
阮沁伊在談判桌上的話言猶在耳,明明在外面裝成了一只沒什么墨水的花蝴蝶,但談判的話術(shù)卻是一套一套,竟讓她這個在生意場上久經(jīng)征戰(zhàn)的人無意間讓出了一塊肥rou。
待到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阮沁伊早就蹦蹦跶跶回去把貨碼好了。
她的那些手下本還因此憤憤不平,想要將人抓回來用點強硬手段教訓(xùn)一頓,卻被她攔了下來。皮rou之苦沒落在阮沁伊身上,但這只到處拈花惹草的花蝴蝶卻因此被暗中毒蛇盯上了。
趙六的侵襲之意毫不掩飾,即便每每發(fā)難都會被阮沁伊機智化解,但卻依舊對她生出了萬分警惕,就怕自己在河邊走多了,一個不慎陷在河底淤泥里。
趙六這jian商套路層層,可不能讓jiejie被她給騙了!
想到這里,原本還縮在祝笙懷中的人立馬一個鯉魚翻身從她懷中跳了下來,眸中帶著虛假的微笑迎著趙六走了過去。
趙老板大駕光臨就是對我們朗月倌最大的肯定,我要是再到處巡視,豈不是有看不起趙老板這毒辣眼光的嫌疑?
看著阮沁伊這忽然變化的態(tài)度,祝笙這才正眼看了對面女人一眼。
只這一眼,祝笙的心中便警惕起來。
趙六眸中對阮沁伊的侵略毫不掩飾,甚至在她看過去的時候沖她挑了挑眉,就差把兩人之間的洶涌暗潮給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