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
陸沉是個認定目標就不會輕易更改的人,往后的事情就是差一刻能生出來變數(shù),也非得要上手擰一擰。姚佳音的態(tài)度雖然讓他很挫敗,不過也不是全無希望。有道是好女怕纏郎,他就不信還纏不動了。雖然送還玉佩之后陸沉也沒了再見面的理由,可是話既然已經(jīng)說明白了,陸沉也不會再藏著掖著,想見人的時候總能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恰當(dāng)?shù)牡攸c堵個正好。姚佳音從一開始的淡然處之,最近也變得開始不知所措起來。因為自己父親的荒唐無度,姚佳音也沒了有關(guān)的念頭,總覺得夫妻之間的感情不過如此,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更何況她自己還帶著meimei,又豈能奢求誰能對自己始終如一呢。姚佳音想罷,輕聲嘆了口氣,心里僅有的一點異動也埋藏干凈了。陸沉把人堵了幾天,原還看到了一點希望的曙光,沒想到轉(zhuǎn)頭就跟石沉大海了一樣,再沒了響動,不禁開始懷疑自我。“我長得很丑?”陸沉琢磨了半晌,出聲問一旁的寧安。寧安正盯著自己腳尖發(fā)呆,聞言一愣,看著陸沉的臉直搖頭,覺得他簡直是說笑。他自小就跟著陸沉做事了,自然知道他家二爺是多少姑娘家的夢中情郎,走在街上也是擲果盈車的對象。只是二爺從不找什么紅顏知己,家里的老爺子天天摸著胡子納悶,說這么俊的小子怎么就是連個媳婦都找不回來。寧安心想哪里是找不回來,明明是二爺不想找罷了。不過看這次二爺對姚家那位大姑娘頗為上心,沒準就能成了。寧安想到這里,尋思著要不要給揚州的老爺子知會一聲,免得二爺一個沖動自己把這事情攪黃,他看二爺這兩日的耐心也是快告罄了。陸沉倒也不是真的質(zhì)疑自己差在了哪兒,只是心里堵得慌,問完以后自己都覺得好笑。他撫了撫袖子站起身,寧安連忙跟上,“二爺去哪兒?”寧安問完又覺得自己問得多余,二爺如今除了姚姑娘,是什么什么也不惦記了。陸沉看了看院子里修剪得干干凈凈的樹枝,眼前不禁浮現(xiàn)姚佳音那日的笑顏,心里就撓得慌。“報應(yīng)啊。”陸沉仰天嘆了一聲,覺得大概是自己以往誰都不搭理,現(xiàn)在看對眼一個,反而不被人搭理了。主仆倆出了門也沒有目的,去新開的鋪子里轉(zhuǎn)悠了一圈,又到了街上。這一點的商鋪比較多,每日都人來人往的。陸沉看著人多,心里就顯得比較煩躁,沒等走出街角就要拐回去,一瞥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小攤子前站著一個姚佳音。因為對姚佳音上心,陸沉連帶對她身邊的人也記得十分清楚,一眼就認出來是那天姚佳音在街上給東西的后生。陸沉見兩人并排站在一起,腳步已經(jīng)邁了過去。姚佳音不同于往日沉靜的樣子,臉頰上帶著客氣又柔和的笑意:“新繡的手帕,客觀可以看看?!?/br>姚佳音一抬頭,看見面前的人是陸沉,臉上的表情轉(zhuǎn)瞬就淡了下來。陸沉也沒計較這些,垂眼看著攤子上各色的手帕荷包,問道:“你出來賣這些?”陸沉有些詫異,她再怎么說都姚府道大小姐,不應(yīng)淪落至此才對。不過他想到姚老爺在世時那副樣子和她的繼母,多少也就理解了,眉頭不禁漸漸擰了起來。姚佳音最初愣了一下,后來也就沒什么可尷尬的了。她勻了勻面前的手帕,勾著嘴角道:“我總不能坐吃山空,以后的總要自己生活。二爺看看可有喜歡的?我的針線活還不錯。”陸沉見她臉上雖然掛著笑,卻不是自己期望的那樣,客客氣氣的,就只是對待一個顧客那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這些我都要了?!标懗涟雁y子給了一旁的后生,讓姚佳音把東西全包起來。姚佳音頓了頓,轉(zhuǎn)而客氣道:“多謝陸二爺?!?/br>陸沉心道真要謝你不如以身相許,不過這一堆手絹到底屈折了她的價值。陸沉還在想著怎么換個方式跟姚佳音套近乎,翌日再去那攤子道時候就不見了人,讓寧安連著蹲守了幾天也沒再見人來。陸沉知道姚佳音是在避著自己,不禁氣得發(fā)笑。想他陸沉何時對一個人這么上心過,便還熱臉貼臉個冷屁股。寧安看著自家二爺呼啦呼啦扇著扇子,就知道他差不多是到了沒耐心的時候,小心出聲勸道:“小的都去打聽過了,姚老爺自打原配夫人過世后就沒怎么管過姚姑娘姐妹倆,姚姑娘的meimei又心智不全,這些年來沒少受劉夫人的奚落,一時不信任人也是情有可原,二爺若真喜歡了,不妨再從別處著手?”陸沉雖然沒有刻意打聽過姚佳音的家事,不過去過那兩次,從劉氏的態(tài)度中也能揣摩出來她的處境,多少還有些考量。只是這些日子他也沒少示好,幾乎是把這輩子的耐心都集中起來了,還是沒換來半點回應(yīng)。他覺得就是泥人也該有幾分動容了,偏偏姚佳音連個眼神都不給他。陸沉不禁暗暗咬牙,這丫頭真是倔得人胸口疼!陸沉捂著心口在椅子上癱了半天,才出聲問寧安:“她這幾日都在府里?”“出去過幾趟,不過都是送繡品的。”寧安知道陸沉一直在意跟姚佳音在一起的那個后生,便自覺地打問清楚了,“姚姑娘一直都是拖奶娘的兒子幫忙去集市賣繡品?!?/br>陸沉聽了,一直膈在心底的那點小小的不痛快也就消失了。“出去走走?!标懗琳f著人已經(jīng)跨出了門檻。寧安看見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好像又快下雨了。不過他也知道勸不動陸沉,急忙拿了把傘追了上去。路上的行人都怕被雨堵在外面,所以顯得腳步匆匆。反觀陸沉倒是悠閑自在,與人格格不入。寧安感覺到情緒不高,指著前面道:“那里新開了一間書舍,二爺要不要進去看看?”陸沉沒說話,左右無事,也就順路進去了。大概因為天氣的原因,書舍里的人不多。陸沉沿著書架往后走去,寧安跟了幾步,就在門口那里等著了。外面陰沉沉的,書舍里的燈還未完全點上,有些昏暗。陸沉對著書架看了看,也分不清上面的字跡,見旁邊晃過來一團微黃的燈火,以為是書舍的人點了燈過來,便道:“麻煩往這里照一下?!?/br>過了一會,那團燈光才照進來,書架之間轉(zhuǎn)瞬明亮起來。陸沉顧著看手里的書,翻了幾頁似有所覺,一抬頭就看見姚佳音正把燈臺放在了一邊,正要離去。陸沉目光一變,啪地一下合上書,行動已經(jīng)快過了腦子,一把抓住了像是想要落荒而逃的姚佳音。姚佳音受驚一半掙扎了一下,肩膀磕到旁邊的書架,連帶燈臺撞到了地上。里面的煤油全灑了出去,燈芯的火苗竄了幾下后熄滅,周圍瞬間又沉入了昏暗中。姚佳音覺得腕上的手掌燙得嚇人,著急慌忙想要撇開。陸沉握著手中細膩的肌膚,心中亦是一動,不過看她慌張的樣子,還是不舍地松了開來。只是一松手,姚佳音就要從旁邊逃開。陸沉一下就來了氣,將她逮回了跟前。“你放開!”姚佳音被他拉得死死的,羞惱之下也裝不住平日的冷靜了。昏暗之中,陸沉尚能看得到她眼里的閃爍,又聽到她終于有所起伏的語氣,反而帶出了笑意:“難得你也會有脾氣?!?/br>姚佳音咬唇不語,偏過頭不想看他臉上的戲謔。陸沉看見她鬢邊翹起來的一縷頭發(fā),抬手去撫,被她一偏頭躲了過去。陸沉也不惱,手一滑勾弄了一下她耳朵上垂下來的耳墜。姚佳音對他這些日子以來的行為也不是全無所覺,現(xiàn)下被他堵在這里,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把捂上自己的耳朵,不讓他碰。“我——”陸沉剛張開嘴,就見姚佳音連另一只耳朵也捂上了,似乎并不想聽他說話。陸沉額角一跳,開始磨牙:“姚佳音,你的心是鐵打的不成?”姚佳音心里突了一下,只是裝烏龜,不表露一點神色。“是我的誠意不夠,還是你心里有人?”陸沉憋了幾日,實在不想漫無目的地往前沖,便想一次性問個明白。姚佳音哪里想過這些事,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一徑憋著也不啃聲。偏生陸沉裝不住,越問越急,不問出個結(jié)果來是不打算罷休了。“若是我誠意不夠,只要你說,我都能做?!?/br>陸沉等了半晌,才見姚佳音略抬了下眼皮,悠悠問道:“若是我心里有人,陸二爺又打算怎么辦?”陸沉的臉色僵了一瞬,冷冰冰地甩出一句:“那就換個人?!?/br>姚佳音幾乎被他的霸道氣笑,心里的主意打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微微嘆了聲氣,道:“二爺?shù)奶畚倚念I(lǐng)了,只是我已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會嫁人的。”陸沉氣結(jié):“你自己一個人是過,跟我也是過,就不能行行好給我個機會?”姚佳音聽到他語氣中隱隱的委屈,頓了一下,終究沒有回應(yīng)。“姚佳音,你可真能耐?!标懗了ο乱痪?,沉著臉甩袖便走。姚佳音靠在書架上沒有動,渾身仿佛脫了力,心底由不得涌上來一股孤寂和心酸。她抹了把有些泛酸的眼眶,轉(zhuǎn)身準備朝外走去?;璋抵序嚨赜终诌^來一片濃厚的陰影,竟是去而復(fù)返的陸沉。姚佳音尚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陸沉一把抓住雙臂拉了過去,訝異之下微張的唇瓣旋即被一片火熱吞沒。“唔……”姚佳音腦子里噼里啪啦猶如炸開了煙花,急忙推拒著不斷壓過來的陸沉。陸沉箍著她紋絲不動,腳步朝前一錯,將她整個壓在后面的書架上,扶著她的肋下向上一托,雙唇一吮將舌尖強硬地抵進了她的口中。姚佳音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又慌又亂,下意識用自己的舌頭去堵他不斷的侵入,卻稱了他的心,被迫與他一同纏綿。“唔放——”姚佳音又羞又氣,仿佛所有的血色都涌到了臉上,一張嘴話都沒說完,就被陸沉堵得直喘。陸沉恍若未聞,吻得忘情不已,只覺得口中柔軟的小舌如同沾了蜜一樣,讓他欲罷不能。直到姚佳音不會換氣揪著他袖子的手都發(fā)軟了,他才不甚滿足地撤了出來,兩唇分開之際還牽連著一絲曖昧羞人的津液。姚佳音緩過神來,抹著微腫的唇瓣,呼吸之間全是陌生的男性氣息。她連忙別開頭,用力推開了陸沉。陸沉向后撤了一下,下一刻就又摟了過來,眼底像是蒙了一層迷霧,讓姚佳音再看不清里面的東西。姚佳音脫不了身,只能用發(fā)紅的眼睛瞪著他,控訴他的無賴行徑。陸沉捏著她的下巴,趁她不備又低頭偷襲了一口,也不在乎自己打自己臉,漾著笑意痞氣兮兮道:“我琢磨了半天,還是覺得用自己一貫的方法比較實在。所以,你只能乖乖接招。”姚佳音從來沒見過這么無禮又霸道的人,簡直就是個土匪,骨子里的倔強也全部翻了出來,冷著聲道:“陸二爺未免太自大,我就算沒爹沒娘,也不見得就非得依附誰,二爺若要用強,我也不怕魚死網(wǎng)破!”“傻瓜,什么魚死網(wǎng)破的。改日我八抬大轎娶你過門,當(dāng)正經(jīng)的陸夫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不是人間美事?!?/br>姚佳音現(xiàn)在聽他說這些,只覺得他像喝醉了酒說大話,連看都懶得看他,干巴巴道:“我不會嫁人的,這輩子都不嫁?!?/br>陸沉也只當(dāng)她說氣話,點了點她紅潤的唇瓣,笑道:“那我就守著你,等你什么時候想嫁了知會一聲,我好隨時準備。”姚佳音又瞪起了眼,像看一個瘋子一樣,罵了一句從他臂彎底下鉆了出去,逃也似的跑了。陸沉撫了下自己的嘴唇,上面還殘留著姚佳音口脂上的香氣,讓他迷戀不已。他整了整衣冠,這才抬腿喜氣洋洋地跨了出去。(情人節(jié)還沒過完,所以還來得及給大家祝福2333讓二爺也親一個~(づ ̄3 ̄)づ╭?~)死皮賴臉<小城故事多(限)(尚扇弱水)|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daisy死皮賴臉<小城故事多(限)(尚扇弱水)|PO18臉紅心跳死皮賴臉陸沉既把話說開了,也就不喜歡再兜圈子,對姚佳音一頓窮追猛攻。姚佳音徹底連門都不敢出了,舉凡要什么都是托奶娘去辦。偏偏這個人陰魂不散,總能出現(xiàn)在自己視野中。一如現(xiàn)在。姚佳音看著扒在墻頭上的人,那張臉上的笑容著實叫人牙癢癢。姚佳音站著不動,怎么也不肯照他說的踏出大門。陸沉也不惱,干脆托著手肘心情閑適地看她做事。姚佳音在屋里呆了好一陣,出來看見他還在那里,不禁蹙眉咬唇。這人難不成是要待一晚上不成?姚佳音料定他不可能這樣做,就要合上門晾到他自己離開。陸沉扔了顆石子敲在她門上,道:“再不出來我可進去了?!?/br>姚佳音不動,陸沉掀了下眉,撐著手臂作勢往里翻。姚佳音見了,急忙跑到墻根底下阻攔他,“你別進來!”雖然劉氏不常來她這里,可若被別的下人看見了,又平白編出來些閑話。她只想等一脫孝干干脆脆離開,不想再招惹出來別的事情。“你出來我就不進去?!?/br>姚佳音看著陸沉無賴一般的神情,猶豫了半晌,見他又要向里翻,連忙去開后門。陸沉這才從墻頭跳下去,看見姚佳音亭亭立在門口,便一陣心喜。姚佳音急忙側(cè)了下身子,躲開他興沖沖的要來牽自己的手,擰著眉道:“要說的話我已經(jīng)都說了,陸二爺這般人物,要什么沒有,何必為難我一個小女子?!?/br>陸沉在頸間磕了下扇子,眼睛一瞇,忽地一把抱起了她,丟上了一旁停的馬車里。姚佳音從軟墊上坐起來,撥開面前散亂了的頭發(fā),怒氣沖沖地吼了一聲:“陸沉!”陸沉反而輕笑起來:“終于不叫我陸二爺了?”姚佳音搞不懂這人什么毛病,對他客氣還覺得不受用,也就沒了好氣,緊繃著小臉冷冰冰的樣子。陸沉卻覺得她的每一個表情都十分新鮮有趣,撐著下巴看還不夠,非要去撩撥她。姚佳音也裝不住素日的低眉順眼了,像炸了毛的貓一樣,在他再次伸手過來的時候,照著他的胳膊啪啪啪地一頓拍,卻白折騰出自己一身汗,陸沉只顧咧嘴笑。姚佳音覺得自己當(dāng)初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這人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陸沉瞇著笑眼,拽住姚佳音手里帕子的尾端,想要迫她看自己。姚佳音與他扯了半天,干脆一甩手把帕子給了他。陸沉晃了晃手里的帕子,往袖子里一揣,又去招惹她。姚佳音縮在角落里,把頭埋在膝上,雙臂包著自己,像是縮在殼里的蝸牛,一副不聽不看不理的態(tài)度。陸沉往近湊了湊,伸手從她背后撫著,眼看就要移向腰窩。姚佳音渾身一抖,蹭地一下正起身來。陸沉趁機將她往身前一攬,箍得牢牢的。姚佳音半坐著,上半身整個陷在陸沉雙膝之間,撐著他的膝蓋想要起身。柔弱無骨的身軀在自己腿間磨蹭,讓陸沉渾身的肌rou都繃了起來。他連忙松了些桎梏,卻依舊將姚佳音禁錮在胸前。姚佳音又羞又氣,掙扎得臉色通紅,沒辦法之下張著細白的貝齒就去咬的手腕。陸沉手一抬,捏住她細嫩的臉頰,看她氣呼呼的樣子,就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小白兔開始咬人了。陸沉怕再逗下去,這顆韌勁兒十足的小白花還不知得氣成什么樣子,這才松了手,放任她躲到一邊。姚佳音感覺到噠噠行進的馬車,憋著氣問:“你要帶我去哪兒?”“沒哪兒,街上轉(zhuǎn)兩圈罷了。”陸沉倒是想帶她去哪兒,就怕她覺得自己是強搶民女,雖然現(xiàn)在也沒差。姚佳音沒再吭聲,腦子卻不可不停地在想著如何處理這件事。陸沉就在對面,認真地打量著她的眉眼,連眉間偶爾出現(xiàn)的褶皺都盡收眼底,越看就越覺得不夠。姚佳音被他看得繃不住,板著臉把后腦勺甩給了他。陸沉見狀,又去拉她的披帛,看見她不耐煩地擺手扭頭,也覺得頗有趣味。馬車拉著兩個人也不知轉(zhuǎn)了幾圈,等停在姚府后門處的時候,落日的余暉已經(jīng)染就了整片檐角。姚佳音逃也似的從車上下來,臉頰上還暈著淡淡的粉色,也不知是羞的還是被氣的。反觀陸沉,倒是一派心情開朗,微微彎腰去看她的臉,“明日開花市,接你去逛逛?你可以帶上你meimei一起。”說到自己meimei,姚佳音的眸色便一柔,對于陸沉的提議雖然心動,卻也不可能就答應(yīng)了他。誰知陸沉直起身,兀自道:“那就這么說定了,明日吃罷午飯,我來接你們?!?/br>姚佳音不可置信地抬頭,一口氣憋在喉嚨上都不知道怎么發(fā)出去,眼睜睜看著他上了馬車。“你……你回來!”姚佳音見他就這么自作主張,急得在原地跺腳。陸沉探頭看見她的樣子,笑得比太陽還耀眼,“瞧把你急的,這就舍不得我了?”姚佳音頓時閉上嘴,對他曲解自己的意思表示十分生氣。陸沉心里樂得跟什么似的,趁著馬車調(diào)頭,沖她揚手,“明日就能見著了,不要太想我!”姚佳音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差點被生生氣暈過去。未來<小城故事多(限)(尚扇弱水)|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daisy未來<小城故事多(限)(尚扇弱水)|PO18臉紅心跳未來姚佳音這一夜翻來覆去,幾乎都沒怎么睡。腦子里想動想西,都會涌現(xiàn)陸沉那張臉,凌晨似睡非睡的時候,夢里的依舊是這個人,醒來還暗暗懊惱。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姚佳音覺得自己一定是最近見陸沉見得太頻繁了。姚佳期睡早醒早,這會已經(jīng)吃過了飯,抓著兩個包子跟奶娘先后進來。“jiejie,豆沙,吃。”姚佳音自起來坐在床上,還沒洗臉漱口,嘟著唇在meimei遞過來的包子皮上碰了一下,道:“jiejie先去洗漱,一會再來吃?!?/br>姚佳期見她起身,也緊緊跟上,一直催著她快洗,把手里的包子捂得死緊,生怕涼了。姚佳音草草梳洗了一番,坐下來吃著早點,跟姚佳期有一句沒一句的應(yīng)答著。奶娘將屋內(nèi)收拾了一番,看到桌子上姚佳音畫的一間屋子的布局,猶豫了一下開口:“前日順兒來跟我說,小姐先前要置的那間屋子,主人家打算賣給商戶做商鋪。我讓順兒周旋了一番,對方說要加價,所以讓我來問問小姐的意思?!?/br>“他們要加多少?”“幾乎是翻了一番。”“這么貴?”姚佳音蹙起了眉,也為難起來,“我再想想吧,奶娘讓順兒哥順便再打聽打聽別處?!?/br>奶娘點了點頭,收拾了東西出去了。姚佳音將圓匾里用來制香包的碎花瓣端到了院子了,等得午間太陽出來便能照到了。斜刺里忽然扔下來一只流蘇穗子,正好落在匾里。姚佳音抬頭四顧,然后就看見又扒在了墻頭上的陸沉。“……”姚佳音覺得,這個人似乎有些爬墻上癮了。陸沉在墻頭催她:“我讓寧安把馬車停在后門的街對面了,你快些出來。”姚佳音壓根就沒考慮過今日要跟他出去,所以看了他一眼后就掉轉(zhuǎn)過身,全當(dāng)沒看見。陸沉嘖了一聲,撇著在路邊買的花束,不住朝她扔。姚佳期從屋里出來,看見地上散落的花,便跑過去撿,似乎十分喜歡。陸沉見狀,眼神一亮,大尾巴狼似的朝姚佳期晃著手里快禿了的花束,誘哄道:“讓你jiejie帶你去花市看花!”姚佳音暗暗翻了個白眼,將meimei拉到一旁,不讓她看那頭大尾巴狼。陸沉見哄不動,就施行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直接從墻外面翻了進來。姚佳音一轉(zhuǎn)身,鼻尖差點撞在他的胸膛上。“陸二爺雖然身份貴重,可我若要到官府告?zhèn)€私闖民宅也不是不可行?!币岩艮侵燮?,著實有些沒精力應(yīng)付他的厚臉皮。“等逛完花市,我跟你去官府自首?!?/br>姚佳音無言了一陣,還沒是答應(yīng)他。姚佳期卻是聽到了花市兩個字,興沖沖地扯jiejie的袖子,“jiejie,花,看花!”姚佳音沉默著看向meimei,心里就掙扎起來。陸沉趁機道:“就借著這個機會,我們多了解一下,要是回頭你實在討厭我,我便不再糾纏,如何?”姚佳音看向陸沉深邃的眉眼,抿著嘴半晌,沒什么起伏道:“我不信。”陸沉的眉梢動了一下,心道她深諳自己脾性,不過表面上還是說得好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絕對不反悔?!?/br>可誰知姚佳音根本就看透了他的本質(zhì),半分面子不給,道:“你又不是君子。”“那我要反悔就是王八蛋?!?/br>姚佳音見他說得這樣斬釘截鐵,目光里的堅定轉(zhuǎn)成了狐疑。陸沉眼也不眨,勢要讓她相信自己的誠意,心里想的卻是,只要能抱得美人歸,王八蛋就王八蛋。因著姚佳期也在旁邊眨巴著眼帶著央求,姚佳音這才猶豫著出了門,臨走的時候還是不放心,拿了副筆墨紙硯出來,讓陸沉把自己應(yīng)承的話寫在上面,連指頭印都得印上去。陸沉心里笑得直打跌,覺得這姑娘真是太逗了。他要是打定主意不承認,別說摁個指頭印,就是把他自己貼上去,也有本事厚臉皮到底。不過他看著姚佳音這么忙活也可愛得緊,便好好的把保證信收起來,權(quán)當(dāng)做兩人的定情信物了。姚佳音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這一路上都沒與陸沉多說話。而陸沉也有些后悔讓她帶上姚佳期,現(xiàn)在想動手動腳都有了阻礙。錦陽城的花市向來是熱鬧的大日子,就連京城的人都會專程來逛。因為meimei喜歡花草,所以姚佳音也會在院子里種一些,不過終究比不上專門的花匠師傅。這里百花齊放,各有各的嬌艷,姚佳期一進來就忘乎所以了。姚佳音還得看著meimei,所以這一路上,陸沉滿腔的興奮和喜悅都化作了nongnong的不滿足,覺得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腳,平白帶了個燈臺來。姚佳音才不管這些,巴不得少與他說幾句話。這園子極大,逛到一般姚佳音開始腳酸,可姚佳期的精神頭卻很足。陸沉見她坐在石墩子上摸腳踝,便道:“讓寧安帶著到周圍玩會兒,我們在這里歇著便是?!?/br>對于自己的meimei,姚佳音總是要縱容許多,見她玩得正好,也不好拘著她,只得默許了。兩人就坐在靠水塘的小亭子里,一個看人,一個看水,半晌無話。也不知何時,天空開始陰暗下來,蒙蒙細雨飄灑在四周的花瓣上,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姚佳音一走神的工夫,陸沉就靠了過來,她連忙就著圍欄的椅子挪了一大截。陸沉見狀,也跟著挪了過去。姚佳音把三面的座位都換遍了,見他還是黏著自己,不禁皺起柳眉,微惱道:“陸二爺,你別忘了自己所說的話!”陸沉聞言,便不再跟著挪過去,只是無辜地張張手,道:“我自然記得,不過我也沒做什么不是么?而且我也說了,今日出來也為著兩人多一些相處,你這樣避我如蛇蝎,未免不公道?!?/br>他霸道強硬,現(xiàn)在反說自己不公道,姚佳音覺得他慣會替自己說理,不禁直言道:“陸二爺,有人說過你睜著眼睛說瞎話么?”陸沉勾著嘴角,十分老實:“你還是頭一個?!?/br>姚佳音可不覺得這是一種榮幸,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盯著花徑那頭,等著姚佳期回來。外面雨霧蒙蒙,眼前的人如水的明眸越發(fā)幽黑清亮。陸沉的視線在姚佳音臉上不停打轉(zhuǎn),最后還是停在那櫻粉的唇瓣上,回想起那日的沖動就忍不住再次動了心思。姚佳音似有所覺,顫了下眼皮抬起手來,手里的絲帕堪堪遮在嘴角。陸沉被她下意識的反應(yīng)逗笑,靠向后面的圍欄伸了個懶腰。姚佳音聽到他沉沉的笑聲,不明所以,很小聲地嘀咕:“笑什么……”“沒什么?!标懗谅牭们宄?,還回了一句。其實也不怨姚佳音反應(yīng)如此,畢竟他也是真的存了這個心思的。寧安也不知帶著姚佳期玩去了哪里,等了半天還不見回來。姚佳音被陸沉盯得如坐針氈,干脆也起身走動。外面的雨絲雖然細小,可若毫無遮擋走一陣,也會浸濕衣裳。姚佳音摸到已經(jīng)被打濕的額發(fā),只得走到一旁的花架底下。陸沉見她抱臂似是有些冷得發(fā)抖,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罩了過去。“不用——”聽到姚佳音脫口而出的拒絕,陸沉也沒停下動作,而是有些強硬地將外袍給她裹了上去。姚佳音抓著外面月白的衣料,上面還殘留著陸沉外暖的體溫,在微涼的雨中,透著一種安逸。姚佳音皺著眉,心里一團亂麻,偏生陸沉還淡淡笑著說:“說不是被我感動了?那要不要以身相許?”姚佳音聽著他的話,著實有些無奈。她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被他看上了。她又時常聽劉氏說起他在江南一帶的名聲,覺得像他這樣頗受女子追捧的人,必然見過許多美色,豈會為她停留下來。是以陸沉的步步邁進,反讓她覺得這就是一個騙局。新鮮過后,再不一樣的風(fēng)景還不是趨于平庸?就像她爹一樣,貌美如花的小妾一個接一個找,到最后念著口中春花秋月,卻連對方的樣貌都想不起來。姚佳音兀自想了半天,越發(fā)覺得自己跟陸沉亙著一道鴻溝,根本無法跨越。之前走了一路,姚佳音現(xiàn)下正是疲累,連帶著心里也涌著倦意,她低聲道:“我們家的情況,想必二爺也是知曉的。我只想帶著meimei平平安安過日子,不招誰也不惹誰,二爺?shù)娜松幸膊粫蔽乙粋€,實在不必如此費心?!?/br>“那我說,就缺一個你呢?!?/br>姚佳音對上陸沉的幽暗的眼神,低下頭咬住了唇:“我并不適合二爺。”“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適不適合?!标懗恋脑捓餂]有絲毫疑問,只是平靜地陳述著,讓姚佳音一時都沒話可說。陸沉偏頭,看見她攏著自己的外袍,縮著手像一只取暖的小松鼠,楚楚可憐又自然地充滿防備,心底不禁又柔化了幾分。“這世上的人百樣,有好有壞,有深情有寡意,難道就因為未來不可預(yù)估就放棄追尋一切可能?你想要的平安常樂,也許我能給你呢?”姚佳音的心跳略微一亂,搖著頭還是沒敢去看陸沉。陸沉嘆了一聲,伸手摘了一朵花架上垂下來的紫色花朵,別在了她的鬢邊,“將來的樣子誰都難說,你只要用心去判斷總會知道。反正我未娶你未嫁,機會和變數(shù)都是一樣多,不是么?!?/br>姚佳音撫著鬢邊的花朵,沉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