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敲打
第十三章 敲打
安嬤嬤很驚訝,剛剛接過七殿下教養(yǎng)權的小姐,怎么會如此了解奶娃娃的習性,連哭奶都知道。 可出于對自家小姐的信任,安嬤嬤雖然心中很多疑問,卻沒有懷疑過什么,遵從了曲敏兒旨意,遵命。老奴這就先回鳳儀宮照料小殿下。說完準備走的時候,又望了眼曲敏兒,溫和提醒,娘娘也不要在外逗留太久,夜寒露重。 嗯。曲敏兒溫柔恬靜的笑了笑,面對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曲敏兒才能暫時卸下面具,露出盔甲下最柔軟的肚皮。 夜風徐徐,冷月光輝下的御花園,都染上了層層白色的寒霜,看著有些冷也有些朦朧的清幽寂靜。 曲敏兒抱著雙臂,靠著曲廊上的朱紅柱子旁,目光失神的看著御花園中的一角,齊腰的發(fā)絲被風吹得輕輕舞動,發(fā)間銀色步搖輕輕發(fā)出清脆的響動,裙角更是衣袂飄飄,像是下一秒就要羽化飛仙。 原嬤嬤見皇后娘娘一直呆呆的站在這里,眼神呆愣的看著不遠處的御花園,不知想什么,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意圖。 夜風也越來越冷,畢竟已經(jīng)進了秋。 夏竹,你去鳳儀宮給娘娘把大氅速速拿來。原嬤嬤招手將猶如隱形人的夏竹招呼過來,囑咐道。 好的,嬤嬤。夏竹看了眼自家小姐又看了眼小姐的奶嬤嬤,和冬雪交換了個眼神后,轉身快速往鳳儀宮而去。 冬雪看了眼遠去的夏竹,就安靜的陪著小姐。 原嬤嬤眼神也有著很深的心疼,心疼這個自小奶到大的少女,今日一天,發(fā)生了太多事,就連老人的她們都應接不暇,更何況年紀還小的姑娘。 御花園的事件只是后宮一角,偌大的后宮,在夜色的掩蓋下不停的醞釀著其他人的別有用心。 芝蘭宮中,燈火通明。 一身紅色紗衣裹著曼妙身材的溫玉,青絲披肩,眼眸含水,看著門口。 娘娘,你還要繼續(xù)這么做? 溫玉的奶嬤嬤眉頭緊皺的看著自家小姐,偌大的溫家從溫老元帥失蹤后,只剩下這一個孤女苦苦支撐偌大的溫家門庭。 三年前,皇帝陛下一道圣旨將溫家剩下的孤女直接封為貴妃,驚到了京都城一眾貴婦小姐的眼球,也側面暫時緩解了逐漸凋零衰敗的溫家門楣。 幸好我知道未雨綢繆,否則此時我就該進退維谷,方寸大亂了。 溫玉看著自己指尖染的鮮紅的豆蔻,恨得牙癢癢的說道,原以為陛下會念著王爺?shù)臋鄤菀约拔覀儨丶覟槠罴胰蝿谌卧沟墓?,封我為后。沒想到最后只得了一個妃位。一年前,陛下將七殿下交給我暫時教養(yǎng)時,我原本以為陛下終于想起溫家的好,也念著一日夫妻百日恩,真心的為我在考慮。沒想到,今日一旨封后不說還真就下旨將七殿下給了曲家那個丫頭! 娘娘慎言??!溫玉扭曲的面孔嚇得身旁的嬤嬤,臉色一白,急忙捂住溫玉的嘴。小聲在她耳邊說道,此時宮里怕全是皇帝的人,娘娘莫要呈一時口舌遭災禍。 溫玉一手揮開嘴邊的手,趾高氣昂的冷冷瞥眼望了瑯靜一眼,瑯嬤嬤,何須大驚小怪。不要小瞧了我溫家的手段和底牌。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我溫家是衰敗了,可我溫家背后的主子手段可不少。我的芝蘭宮,雖比不上皇帝的紫極殿,但也絕不是誰都能安排人進來的。 娘娘,晅王可不是隨意拿捏糊弄的主。自古以來,越是厲害的主,越忌諱背主。娘娘背著晅王聯(lián)絡其他藩王,已經(jīng)踩了晅王的底線。更何況你沒得晅王指令燃香聯(lián)絡晅王的宮中人····更是忌諱?,橃o心中忐忑的看著像發(fā)瘋一樣不管不顧的溫玉,心中升起nongnong的無奈。 若晅王真將父親的承諾放在心中,我就不只是一個沒有孩子的貴妃而已!也不會想著背叛他!祁家的男人,都是無情無義之輩,需要的時候,就各種許諾,不需要的時候,棄之如敝履。 他們這些男人都不管我的死活,我還不能自救嗎?溫玉緊緊抓住瑯靜的衣袖,眼神透著執(zhí)拗的瘋狂,瑯嬤嬤,我不想死。我還這么年輕,我還這么漂亮,我也有手腕,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就能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我不能就這么死了!你懂嗎?! 可娘娘你,你····瑯靜老臉一紅,低頭咬牙湊到溫玉耳邊,借腹生子,真的能行嗎?這都多少天了,肚子也沒響動啊。 一定行!溫玉一把端起桌子旁用來助生育的藥,直接喝下,那人還沒到嗎?已經(jīng)過了約定的時間。 老奴去門口看看。 他,來不了。 瑯靜準備離開的身子由于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得如墜冰窖。 溫玉更是蹭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驚恐的四下打量,是誰裝神弄鬼! 你說,本王算哪方神,哪家鬼。 話剛落,空間氣流凌冽的顫動,隱形的風,在半空凝結成骨刺的鞭子,從天空狠狠甩下,大有將此間事物灰飛煙滅的霸道。 凌厲的肅殺之氣將溫玉連同瑯靜一起狠狠的鞭笞卷起砸向地面。 余波將堅固的大理石剎那震開如蛛網(wǎng)肆裂。 砰! 嘔~ 一道見骨的鞭痕,將溫玉潔白的后背撕裂,瑯靜更是被打的只剩半口氣。 兩人同時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狼狽之極。 一道身影也從芝蘭宮逐漸顯現(xiàn),黑色大氅,白玉墨發(fā),眉目如畫溫潤儒雅,清逸絕倫如仙似畫。 祁訾晅! 他在滿宮暈黃的燈光下端坐于宮中高位,明明是紅塵人卻更像廟中神,冷漠俯瞰趴在地上茍延殘喘的兩人。 心神俱裂都不足以形容此時看見祁訾晅的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