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緣起2(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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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照進屋子,少女精致的眉眼微微一皺,哼唧了一聲想翻身換個姿勢卻硬生生的將自己摔在了地板上。一聲悶哼之后,一陣鉆心的痛讓少女呻吟出聲,一切的記憶瞬間回到腦子里,滿眼茫茫的水,最后變成了寒冷無邊的雪地。胸口一陣悶疼,她嘆了口氣,四仰八叉的躺在水磨石的地上,慢慢的回憶起自己的身世來。她本姓申,上面有一個大她七歲的哥哥和一個大她六歲的jiejie,她叫申菱兒。她父親這邊從這輩往上數(shù),祖上都是老老實實的獵戶,一個大字都不認識,自己的名字連在一起還認識,單獨分開就不見得認識了。后來好在父親這輩不知積了什么德,居然救下了尋短見的母親。她母親家姓秦,雖然不過是小門小戶,但是總算是個書香門第,外公是個秀才,后來在縣衙做了幾年師爺,舅舅卻是個鏢師,聽說在江湖上頗有些名氣。她原本的戀人是外公的學生,入京趕考結(jié)果高中之后被朝中大員看中,入贅成了人家女婿,自然想不起秦氏這種“山野丫頭”于是自然解除了婚約,秦氏受不住這等侮辱,一氣之下就投了河,誰知被正在下游路過的申獵戶給救了。兩人一來二去認識了,秦氏看中了申獵戶的勤勞和樸實,想著自己名譽已毀,索性就下嫁給了這個老實男人。申獵戶對秦氏是一頂一的好,什么活都自己包攬了,真的是要星星不給月亮,每天除了對著媳婦笑,就是對著媳婦背影笑,看不見媳婦的時候就是想著媳婦笑。秦氏雖然看不得申獵戶粗魯,但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待第三個孩子哇哇墜地,當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也已經(jīng)成了屠雞宰羊毫不手軟的獵戶媳婦了。申獵戶心疼妻子生產(chǎn),一直小心翼翼,所以兩人只有三個孩子。只要申獵戶在家,家務他便全包了,秦氏閑來無事便會教幾個孩子熟讀認字。除了菱染這個調(diào)皮的老幺遺傳了舅舅喜歡舞刀弄劍,不受大人管教,其他兩個都被秦氏教育的知書達理。三個孩子都遺傳了母親的美貌,而且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男孩子玉樹臨風,女孩子嫵媚動人,更令其他人羨慕的是三個孩子都特別聰明。大哥自從上了私學就是全縣出名的才子,14歲便考中了秀才,加上本人風度翩翩,家里的門檻就快被媒婆踏平了。當時就有不少的人說,申獵戶不知道是燒了多少輩子的高香才娶了這么個漂亮溫柔,又教子有方的妻子。自從她有記憶以來,她的家里就一直充滿著歡聲笑語和哥哥的讀書聲。直到那次大水。菱染8歲那年河壩突然決堤,全家人在睡夢中房子就被沖塌了,申獵戶拼命救出了妻子和兩個女兒,自己卻被大水沖走,幾天后才找到半邊支離破碎的身體,而大哥則因為在縣城里讀書逃過一劫。從此,便是她噩夢的開始。寡婦門前是非多,何況秦氏還是個年輕貌美的寡婦,身邊還有兩個美人胚子,于是,自從申獵戶死后,娘三在村里就沒睡過一天安穩(wěn)覺,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來敲門,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往他們臨時搭起的屋子里鉆,秦氏終于受不了的,帶著兩個女兒逃命似的來到了舅舅家。誰知剛到舅舅家沒幾天,舅舅的鏢車在外省被人劫了,舅舅也就身首異處了。舅媽哭天搶地的罵她們母女是喪門星,舅舅的頭七還沒過,她們就被掃地出門了。三個漂亮的孤兒寡母在縣城里自然是招搖的,沒多久她們在一個“舅舅的好友”的幫助下住進了一個偏僻的小院里。當天晚上,那人讓她們給大哥送入秋的棉衣,等她們從書院回來的時候就見母親披頭散發(fā)且衣衫不整的坐在井邊,屋里是男人豬一般的呼嚕聲。那晚,秦氏抱著她們姐妹哭了一整夜,第二天那男人留下了一錠銀子就走了,菱染清楚的記得秦氏拿著銀子想要扔井里,纖細的手舉了幾次,終究是沒舍得扔。那錠銀子最后一半成了大哥的學費,另一半給她們姐妹置辦了一身新衣服,當天母親還包了一整鍋的rou餡包子。從那以后,那個男人經(jīng)常過來,每次來都會帶點好吃的,雖然那時候菱染很喜歡那人帶來的零食,但是每次看到他走后母親那慘白的臉,她又有些不希望那人來。就這樣,她們母女在那個小院里待了一整年,期間大哥來過幾次,她悄悄的和大哥說了那個男人的事,大哥聽完之后臉色和母親一樣慘白,可是他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從那之后他再也沒有來過這間小院,就連要學費都是站在門外喊她去要。她剛開始不明白,長大之后才明白,大哥是嫌她們臟!然而一年后,那男人不再是自己來了,很多時候都是會帶不同的人來她們的小院,然后他也不會在小院里過夜,只是帶來了人認了門便走了。她那時只有9歲,卻隱約從母親越來越慘白的臉色上看出事情不對。所以她總是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樣,每天練習當初從舅舅那里偷來的武功秘籍,每天混在街上的孩子堆里,弄得像是個泥猴子。每次都會因為這個被娘親和大姐訓斥,但是她一點兒都不怕,因為她已經(jīng)是縣城里的孩子王,一個用拳頭打出來的孩子王,她相信,等她長大了,就不會再有人欺負她們了。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年,有一天她從外面打架回來,卻看家里的門四敞大開的,當時她就覺得不對,沖進去一看,秦氏躺在地上額頭上都是血,16歲的大姐被那個男人光溜溜的壓在身下哭的聲嘶力竭。男人大概是嫌她哭的吵,抬手就給了她一記耳光,罵道:“這些年要不是我養(yǎng)著你們,護著你們,你們?nèi)齻€小賤人早就被別人拉到花閣里當花娘了?,F(xiàn)在不過是讓你伺候伺候老子,你還敢哭?”她看到jiejie的嘴邊都是血,哭著求男人放過她,哭著說著對不起。這些年里她在市井里混,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沒聽說過?自然知道那個男人在做什么。她也早就知道這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舅舅的朋友,只不過是當?shù)匾粋€市井流氓罷了。當時她一聲不吭,沖進廚房將母親用來剔骨的尖刀攥在手里,又怕自己手勁不夠,直接撕了只袖子將刀和手綁了個結(jié)實。然后又抓了一把防蟲的石灰沖回了屋子。那男人色令智昏,一門心思只想著身下少女的胴體,根本沒注意跑進來的小丫頭,當滿眼石灰又被尖刀狠狠刺進胸口的時候,他甚至連尖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反而是她那個大姐被噴了一身的血,嚇得整個人暈厥了過去。女孩不記得她一共捅了多少刀,只知道當母親醒來將她拉開時,那男人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了。當天夜里,她們?nèi)齻€守著尸體一夜沒合眼,第二天一早,母親對她說了句“殺人償命”便到縣衙去投案自首了,當時已經(jīng)入秋,正趕上秋決,所以沒到一個月,母親便被當眾斬首了。從那以后,她成了全家的罪人,不單大哥不再理她,連大姐都對她視而不見,兩人住在同一個院子里,卻根本不和她說一句話。她想,大概他們都怪她讓他們失去了母親吧!可是她卻永遠記得母親被斬首時,嘴角的微笑和眼睛里的光芒,她覺得,那一刻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笑盈盈看著父親劈柴的母親了。11歲那年,大哥要進京趕考,大姐將小院賣了湊齊了大哥的盤纏,她們兩姐妹一路將大哥送到十里亭外,然后,那個好幾年都不和她們說話的大哥終于在哪里將她們抱在懷里。“等大哥高中了,就接你們進京過好日子!”這是大哥臨走時留下的一句話。帶著希望過得日子總是格外幸福,那段日子里大姐幫大戶人家做零工,她則在街上接些跑腿的活計,雖然大姐還是不怎么喜歡她,但是終究是開始和她說話了。每天姐妹兩個都會風雨不誤的站在縣城的城頭上往外面望,就盼著哪天有人傳信過來告訴她們大哥高中了。就連那年的除夕,姐妹兩個都是在城門上渡過的。她們就這樣等到了第二年的三月,等來的卻是大哥因考試夾帶而被判入獄的消息。大姐急瘋了,到處求人磕頭,可是那是京城,不是他們這種小縣城能管的事情,無奈之下大姐帶著她一路來到了京城里。終于在不知求了多少人之后,她們見到了被關(guān)在大牢里,打斷雙腿的大哥。曾經(jīng)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哥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形容枯槁雙眼無神的行尸走rou。為了救出哥哥,大姐不知道通過誰的介紹將自己嫁給了個年過半百的外地富商做小妾,換來的錢總算是將大哥救出了牢房。兄妹二人也就跟著富商來到了遂州落腳。可是大哥卻因為在牢里腿疾沒有及時醫(yī)治落下了殘疾,成了跛子。從此嗜酒如命,每天醉生夢死。作者的廢話:這個緣起篇算是一個前前世的番外,寫的就是駱泛舟和菱染之間的故事,1V1……提前說明。大家也可以當成獨立的故事來看……第300章:緣起3(二更)大姐是妾,自然沒什么自由可言,每次給她們錢都是偷偷摸摸的,不過因為她年輕又漂亮富商對她還算不錯。這樣又過了一年,大姐給她找了個在大戶里幫工的活計,希望能多存點錢給大哥找個媳婦。就在這時大哥突然找到姐妹兩個,說是有人給他說了一門親事,女方是當?shù)氐囊患宜桔酉壬呐畠?,可是對方要的彩禮有點高,希望她們想想辦法。大姐一急之下偷了家里的的錢,結(jié)果被夫人發(fā)現(xiàn)打了個半死,好在之前的私藏沒有被搜走,當時她心一橫直接將自己賣給大戶家做丫鬟,算是湊齊了大哥娶親的錢。為了怕給大哥丟臉,姐妹二人都沒敢去參加那場婚禮,不過看在披紅戴花坐在大馬上的大哥兩姐妹還是欣慰的笑了。可是家傳的傾國容貌到底還是給她遭來了禍端,那日她不過是陪著其他人去給和她一樣大的小姐送衣服料子,結(jié)果被來的客人夸獎了幾句,大小姐便開始變著法的整治她,最后更是尋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找了個人牙子將她賣進了花閣。聽說這事之后的大姐急瘋了,萬般無奈之下她又去偷錢,這次就被夫人給活活打死了,對外卻只說是病死的,賠了點銀子給大哥封口就算了事了。看著裹著jiejie的薄皮棺材和嫂子頭上的新首飾,她的心在北風里徹底的冷透了。她只身回到花閣,開始乖乖的任老鴇調(diào)教,她天生聰明什么東西都是一學就會,加上她又有傾國的容貌自然就成了老鴇眼中未來的搖錢樹,更是對她格外上心。不過一年的光景她就成了老鴇珍藏的秘密武器,與此同時,她開始變著法的接觸大姐夫家的各種關(guān)系,一點一點的滲透,準備給jiejie報仇。誰知天道輪回,那日她下在水井里的迷藥剛剛起效,對方家里就來了一群人,那些人手起刀落,全家人一個活口都沒留。她躲在花園的假山里對著一地的尸體偷偷笑出了聲,然后被那群人里帶頭的發(fā)現(xiàn)了,那人一身黑衣,目光如冰,劍尖直指她的咽喉。“請你們多少錢?開個價,幫我辦件事怎么樣?”稚氣未退的少女嫵媚的笑著,手里是一錠雪花白銀。沒過幾日,大戶家的小姐在外出時被一伙山匪劫持,清白盡失,回家后沒幾天由于受不了流言蜚語便上吊自盡了。又沒過幾日,花閣著了一場大火,花閣的老鴇和滿滿一箱子賣身契都被燒成了灰。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地上的少女猛地睜開眼,果然看到疾奔過來的駱泛舟,男人看她眨巴著的大眼睛,猛地剎住了腳步,無奈又氣憤的道:“你就這么喜歡躺在地上嗎?那明日就把你床都撤了,讓你整日躺在地上!”“別??!”少女皺著小臉,努力將眼圈憋的通紅,故意帶了些鼻音道:“我是從上面摔下來的,可是一動肋骨就疼得不行,所以才想說在地上躺一會兒緩一緩再起來?!?/br>聽完她的話,男人的臉色驟然一變,急忙趕到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將她從地上抱起,輕柔的放在軟塌上,眉頭皺的死緊,道:“那你怎么不早些叫我,地上如此寒涼,一旦受了涼氣以后要落病根的!”少女直接噗嗤笑出聲,道:“您才是大少爺,我哪里敢使喚您啊!”“你……”男人一時間被她堵的沒了話,嘆了口氣道:“你??!就知道氣我!天天就在嘴上恭敬我,心里根本沒把我當回事!”“怎么可能?我可是將你滿滿當當?shù)难b在心尖上的!”少女明艷的笑容已經(jīng)帶著些成熟女人的嫵媚,一時間看的男人心猛的漏跳了一拍,讓他不禁想起半年前他初次見她時的情景。那日,他偶然想起別苑書房里一本孤本,沒有通知任何人便帶著書童石毅來到了別苑,于是,在書房的院中就見一名絕色少女正在舞劍,那劍氣如龍,揮舞如風,加上少女獨有的柔美腰肢一時間讓這位清高孤傲的貴公子瞬間折服。從此,那如驕陽般的少女便成了他的魂牽夢繞,成了他的日月星辰。剛開始他只以為自己是一時興起,也曾刻意回避過幾日,可是和她相處的日子越久他便越被她吸引,活潑的她、文靜的她、展顏的她、蹙眉的她,他滿心滿眼全是她。“喂!駱大少爺?回神了!”嬌嫩的少女聲音喚回男人的記憶,他猛地收回心神,耳根微紅的將頭低垂,說道:“時候不早了,吃了早飯你趕緊回別苑吧!不然你父母會擔心的!”少女嗷一嗓子的竄了起來,急急忙忙的開始洗漱了起來。“你都十五歲了!馬上就要及笄嫁人了,可是你還是天天往外跑,你不學女紅,說不喜歡,我們都由著你,你不喜歡呆在家里我們也沒管過你,可是你天天出去打架怎么可以。別的不說,若是留個疤什么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哪里受得了……”菱染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聽養(yǎng)母在哪里嘮叨,時不時她還會“孝敬”的給對方添點茶水潤潤喉。當年她用迷藥迷暈了老鴇,然后放了把火燒了花閣,之后便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到處跑,一次正在發(fā)燒遇到了膝下無兒無女的林氏夫婦,他們可憐她的身世便將她收為義女,從此帶在身邊。夫妻兩人對她特別好,把她當親女兒照顧,舍不得打,更舍不得罵。即便是她已經(jīng)15歲了卻還是死活不讓她找份活計來干,這才是她為什么天天無聊的到處跑的原因?!昂昧耍掀抛?,說了這么長時間了,還讓不讓孩子吃飯了!”林父終于受不了,說道:“趕緊做飯去,這孩子一定沒吃好,你看就一晚上,臉都餓瘦了!”菱染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她想說一個晚上貌似還真餓不瘦一個人。結(jié)果這邊飯還沒端上來,一個胖胖的圓腦袋便從她家圍墻上冒了出來。菱染認識他,那正是她的跟班之一,舞坊里的廚娘兒子柱子,小胖子完全不顧林父還在場沖著她喊:“出事了,小德和小海出事了!”菱染一聽,喊了聲“馬上回來吃飯”,就跑了出去。小德,大名叫歐陽德,她到了這里不打不相識的兄弟,兩人一直混在一起,他讓人欺負她就出頭幫他打架,她一被欺負他也一定第一個上來沖著來朝人掄拳頭。他跟別人不同,有兩個父親,沒有母親,兩個人都是玉樹臨風般的美男子,站在一起非常好看。他管他們叫大爹爹和小爹爹,剛開始她不太明白,后來長大了才懂,他是養(yǎng)子,而他的兩個爹爹就是所謂的龍陽之好。那個叫小海的卻是后來才認識的,他命不好,姐弟倆從小出生在妓院,后來妓院被大水沖了所有人全都死了,只剩他們姐弟兩個,兩個人跟著災民四處行乞,中途小海染上了很嚴重的肺病,jiejie為了給他治病將自己賣給了人販子,從此下落不明。小海為了尋找jiejie便跟著災民四處流浪,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他在寧州的醉花閣找到了已經(jīng)改名叫碧香的jiejie。可惜兩人根本就沒錢替她贖身,小海也就留在了寧州城。沒多久,寧州附近鬧瘟疫,為了不讓瘟疫蔓延入城,寧州城整整關(guān)了兩個月的城門卻還是死了幾乎半城的人。而這個小海,就是那時候小德的小爹爹從死人堆里中救回來的,當時小海病的很重,差點就死了,還好小德的小爹爹醫(yī)術(shù)了得,給救了回來,后來他長得清靈俊美,人又聰明伶俐,小爹爹便收了他做徒弟,她跟小海也就漸漸熟悉了。藥鋪“靜心堂”門口鬧成一團??礋狒[的里三層外三層的將藥鋪圍了個水泄不通,最中間一群身高馬大的男人們圍成了一個圈,中間圍著三個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此刻她正趾高氣揚的破口大罵著。她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女人姓曹,是寧州城里最大的妓院醉花閣的老鴇,這個曹mama可謂是寧州城里的一霸,她仗著自己跟刑部侍郎是老相好,官府對她的所作所為睜只眼閉只眼,私下養(yǎng)了不少打手,欺行霸市就不用說了,還經(jīng)常做逼良為娼的勾當。是寧州城里人人都恨得牙癢癢的角色。而她對面被罵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瘦弱白衫少年,此刻正縮成一團渾身顫抖的躲在另一個同齡的青衫少年身后,少年張開雙臂,像母雞護小雞一般的緊緊護著身后的白衫少年。前面的正是靜心堂老板的兒子小德,而他身后護著的正是小海。曹mama指著面前的兩個人罵道:“你個不得好死的小兔崽子,老娘可憐你們姐弟給你指條明路走,可你居然躲起來不見人,你良心都讓狗吃了……”菱染心道:果然又跟小海那個jiejie有關(guān)。第301章:緣起4小海的jiejie菱染見過,長得很是嫵媚,只可惜性子太過柔順,總是被人欺負。而自從一次小海探望jiejie被曹mama見到,便開始明目張膽的打起小海的主意。就像這次表面上是他jiejie欠了曹mama的錢,曹mama找小海要錢,可她心里明白,這擺明了要的不是錢,而是小海這個人。菱染的眼神驟然冰冷,她擠進人群站到兩人身前,道:“錢是小海jiejie碧香欠的,就算告到官府也是找碧香,再說了碧香那可是你們醉花閣的姑娘,你自己手下的姑娘你管不了,偏偏跑來抓人家弟弟,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曹mama一看是她先是一愣,隨即一張血紅的大嘴就開始嚷了起來:“哎呦呵,我說你個小野種敢跟老娘這么說話?你忘了當年是老娘給你一頓飯吃才沒讓你們餓死,現(xiàn)在你個小野種竟然跑到老娘這撒野了?……”菱染冷哼一聲道:“我呸,別說的自己像個大善人似得??!你當年給我飯吃還不是想把我拐進你那!你那點心思街邊蹲著的那條大黃狗都知道?!?/br>顯然,老鴇被少女的話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重要的是,她在這寧州城無法無天了這么久,從來沒人敢和她叫板,何況是菱染這種沒權(quán)沒勢的小丫頭片子。她早就看菱染頂著這個花容玉貌在大街上閑逛心里癢癢,如今一看兩個覬覦的都在,立刻眼珠一轉(zhuǎn),大吼一聲便指使手下的打手們動手準備硬搶。小德反應最快,二話不說對著最先沖過來打手的胸口就是一腳,借力一躍將藥鋪門口用來撐門的木棒拿在手中,回身對著沖上來的第二人就是一棒子,直接將那人給打暈,回手在擋開第三個人的招式。這一切的動作基本都是電光火石間發(fā)生的,靠的也只能是小德這么多年街頭打架的底子了。菱染一把將小海拉到身后,她肋骨上有傷,顯然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站在一旁幫小德補漏。這種街頭械斗打架的基本都是些沒有學過武功的人,所謂“窮學文,富學武”,他們這些窮的叮當響的人,自然沒有錢去拜訪什么名師,最多只能拜個江湖上游走的半吊子師傅,學點拳腳皮毛,學的好的也不過是能沿街賣藝而已,就算想去保趟鏢人家都不雇傭你。所以這里講究打架講究的就是斗狠,看誰比誰更不要命。小德雖然從來沒正經(jīng)八百的學過武藝,好在他從小打到大,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所以雖然曹mama帶來的人在數(shù)量和身形上占優(yōu)勢,卻一時間和他打的勢均力敵絲毫占不到便宜。就在此時,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暴喝,場中的雙方動作都是一頓,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一個湖藍色的身影策著一匹黑色的駿馬疾馳而來,到了近前卻不拉韁繩,馬上少年一拍馬鞍飛身下馬直接落地,然后轉(zhuǎn)身抬腿,一腳就將剛才一個打手直接踹飛。一套動作做得行云流水,沒有一絲累贅,直接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菱染的一聲“好身手”到了嘴邊,卻在那人轉(zhuǎn)身時又硬生生給咽了回去。少年一身湖藍色的緞子長袍,上面用銀線織著云紋,腰上系著黑色的牛皮腰帶,綴著上好的羊脂玉環(huán)佩,挺拔的腰身,寬闊的脊背,被長袍顯得身形很是修長。頭上用玉冠束著,棱角分明的臉,劍眉挺鼻,朗目薄唇,時時刻刻都飛揚著得意的眼角加上嘴邊永遠掛著一股痞氣的笑,十足一副紈绔子弟的浪蕩樣子。真的想象不出剛才那渾灑自如的招式是這樣一個人做出來的。這人正是——秦晏。秦晏長她兩歲,今年十七歲,是卿大夫秦安的長子,寧州將軍秦琦的侄子。本來他這樣的身份應該舒舒服服的待在都城里享清福,跟著那些世家子弟一起遛遛狗,斗斗蛐蛐什么的,可惜他母親早亡,父親又娶了個潑辣的女人續(xù)弦,他不愿意呆在家里,就跟著叔叔在軍營里混日子,后來秦將軍來了寧州,他也就跟來了。秦晏是寧州城里人盡皆知的大少爺。寧州城里僅次于駱泛舟的太子爺。曹mama一看秦晏瞬間就沒了剛才的底氣,她雖然號稱橫行寧州,卻根本就得罪不起秦晏這種世家子弟,不用說秦晏一怒之下砸了她的醉花閣,就是隨便尋個錯處讓她從此關(guān)門大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形式瞬間就扭轉(zhuǎn)了過來。秦晏看著一旁的菱染一挑眉,隨即,轉(zhuǎn)身對著曹mama目光一冷。“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毆斗,欲置人于死地,圖謀人命。你們當這是什么地方?你們家的后花園嗎?都跟我去衙門!”他厲聲一吼,幾個打手腿一抖,紛紛往曹mama身后鉆。曹mama趕緊上去強顏歡笑的解釋著:“秦大少,您明鑒??!我們沒毆斗,沒毆斗!”秦晏冷哼一聲,轉(zhuǎn)向菱染,道:“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說著還十分明顯的眨了下眼睛,示意她照實說,好讓他整治曹媽媽。她本想張口順著秦晏的意愿說下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曹mama來是告訴我,她同意讓我用三十兩銀子給小海的jiejie碧香贖身,對吧?”話音一落,在場眾人都是一愣,隨即曹mama的臉色開始慢慢變成了青色,嘴巴張了幾次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她自然明白秦晏現(xiàn)在是對方的靠山,而她今天跟她們鬧也就是間接動了秦晏的人,秦晏肯定不會放過她,剛才那明顯就是給她扣罪名呢。此刻她如果說她撒謊,那她當街毆斗、圖謀人命的罪名就落實了,秦晏肯定不會放過她。而她如果承認她說的是事實,那么她就等于答應了三十兩銀子讓她贖走碧香,橫豎都是她輸了。看著女人猶豫不決,秦晏朝著曹mama一笑,突然出聲:“對了,今天早上我叔父剛剛接到公文,刑部侍郎孫大人因收受賄賂已經(jīng)被免去官職關(guān)入大牢了,聽說曹mama和孫大人是舊相識,我在此特地通知一聲!”曹mama的臉色瞬間從剛才的鐵青變成了慘白,她知道這么大的事情,秦晏這個毛孩子斷然不敢騙她,也沒有理由騙她。而秦晏現(xiàn)在當街告知這件事,擺明了就是告訴她,你的后臺已經(jīng)不在了,你現(xiàn)在自身難保。菱染微微側(cè)頭看了看秦晏,此刻的他還是一副天塌下來都無關(guān)他痛癢的死樣子,眼睛中卻多了幾份精光。半晌,曹mama跺了跺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是,我是為了這事來找他們的!”“太好了!”小海從藥鋪外面的桌子底下鉆了出來,笑的仿佛六月朝陽。曹mama看她們幾個高興的樣子氣的幾乎七竅生煙,馬上補充道:“三十兩沒錯,但是時間是明天,明天你們?nèi)羰悄貌怀鋈?/br>兩,這輩子都別想在贖她!”“你這不是整人嗎?一天時間,我們哪里拿得出三十兩??!”小德說著把手里的木棍往地上一摔吼道。“三十兩是吧?”秦晏一挑眉,說道:“一會兒我就會讓我家下人把錢送到。”曹mama咽了口唾沫,扯了扯嘴角,終于還是沒能扯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帶著她的一眾手下灰溜溜的跑了。看著人群散去,還沒等菱染偷偷溜走,已經(jīng)被秦晏拉著胳膊拽進了藥鋪,少年將她狠狠的往前一甩。隨后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指尖點著她的腦門,氣鼓鼓的道:“你傻呀!我早就跟你說過,別打架,別逞能,你就是不聽,這次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你就要把自己搭進去了你知不知道?到時候讓我和泛舟怎么交代????”她一把拍掉他的手,狠狠翻了個白眼給他:“小海是我朋友,現(xiàn)在他出了事情,我當然的管!”一聽這話少年氣的跳起腳來直接一個巴掌拍在了她的腦門上:“你還有理了?一個姑娘家,天天像是個市井混混一樣在街上打架。你還好意思說?”菱染被打疼了,本想發(fā)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今天卻是因為他的及時出現(xiàn)救了她們,而且還幫她設了個坑給曹mama跳,看他氣的臉色發(fā)白,知道他真的擔心了,所以馬上用對付駱泛舟的招數(shù)委屈的嘟著嘴:“好啦!你別氣么?氣壞了身子以后就找不到老婆了!”少年本來被氣的夠嗆,可一見少女這可憐兮兮的小樣,火氣瞬間煙消云散,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道:“好了,好了,誰讓我認識了你這么個惹事精呢!還真能不管你不成,那三十兩銀子你不用管了,我從泛舟要去,誰讓他非得讓我看著你!”說著,一陣馬車聲響起,下一刻一輛馬車已經(jīng)到了藥鋪前,還不等車子站穩(wěn),駱泛舟已經(jīng)急急忙忙從車上跳了下來,正看到秦晏低著頭靠近菱染說話。他眉頭一皺,不著痕跡的沖上前一下撞開秦晏,拉著菱染上下檢查,焦急的問道:“有沒有傷到哪里?”“你就慣著她吧!”一旁的少年抱著手臂靠在一旁的墻上道:“我看?。〉饶奶焖烟焱眰€窟窿,你都得怨天不結(jié)實?!?/br>“我愿意!”駱泛舟狠狠得白了好友一眼,三人隨即相視一笑,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