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溫暖安定
23.溫暖安定
陸靖柔見他呆坐不動,干脆探身撲過來,圈住他的脖頸試圖轉(zhuǎn)守為攻。蕭闕彼時心頭正亂,一時不察,被她撲了個仰倒。 他發(fā)覺她喜歡要人抱,便一把摟住小姑娘熱烘烘的身子,吻她鬢邊汗?jié)竦念^發(fā):從前侍寢,皇上也如此做嗎? 陸靖柔被他抱得舒舒服服,想了一會兒才道:不大做。敬事房的太監(jiān)蹲窗根掐點兒,怕皇上得馬上風(fēng),到時間就唱時辰。要是拖得晚了,算我們的過失。所以皇上一向體恤我們,到點就得完事。 蕭闕輕拍她的后背,半晌才問道:到底倉促疼不疼? 陸靖柔吸吸鼻子:有時候走路都疼,所以過后幾天我都不怎么出門,習(xí)慣了就好。 不過陸靖柔絕非那種躺在溫柔鄉(xiāng)里還能正兒八經(jīng)憶苦思甜的人。當(dāng)下不由分說,捧住蕭闕的臉就往下親。他本是清俊長相,兩瓣唇rou被她吮得泛起淺淡粉紅,襯得那張臉格外秀色可餐。 蕭闕冷不丁叫她欺身壓上來,毫無章法地一通亂親,心里早軟得不行。他本不是重欲的人,眼中心頭唯獨她一個寶貝,自然而然生了許多繾綣心思。 已經(jīng)子時了。他微微喘氣,調(diào)笑道,娘娘貪玩不睡,當(dāng)心明早起不來。 管他呢,誰愛起誰起。有你在誰還敢說我賴床。陸靖柔十分豪邁地仗勢欺人,我還要那個。 語音剛落,就被蕭闕扣住后腦向下一壓。陸靖柔一怔,隨即又被他撬開齒關(guān),纏著舌尖暴風(fēng)驟雨般的狠攪。身下也不消停,那口蜜xue一張一闔,春水流了他一掌。他探手過去,極快捻動只數(shù)十下,竟將陸靖柔眼里激出層薄淚,只顧?quán)培虐“〉胤谒厍拜p吟。 他并指而入,卻察覺她將他的手夾得死緊,不曾松動半分。 他低頭去吻陸靖柔微紅的眼睛:娘娘不怕,莫想別的。慢慢吸氣吐氣,放松身子。是臣在里頭,不疼的。 陸靖柔攀上他的肩膀,突然顫著嗓子喚了一聲蕭闕。 怎么了娘娘?他應(yīng)聲道,還是疼么? 不疼。陸靖柔說著把臉埋進(jìn)他的衣衫,好讓那滴淚悄無聲息落在里面。她鮮少像這樣感到溫暖和安定,像雛雞依偎在母雞的翅膀下,知道自己避過了一場又一場風(fēng)吹雨淋。 她甕聲甕氣地又喊了一聲蕭闕。 嗯。他輕聲說,臣在呢。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孫答應(yīng)一朝有孕,雞犬升天?;噬峡丛谒龖延旋?zhí)サ姆萆?,大手一揮升了貴人,全家抬旗,一時間好不風(fēng)光。 陸靖柔正仰在她新得的藤編小搖椅上,赤著腳晃晃悠悠地舉個話本子看。雙喜和春生一人搬條小板凳,一壁聊天兒一壁剝各色干果子,預(yù)備八月十五烤月餅。 宮里制的紅白兩色月餅,其味道與口感極其精彩,甚至可稱彪悍,真正彰顯了皇上祖輩流傳下來的尚武的精神。冷鏘鏘餅皮子裹著硬梆梆糖疙瘩,一口咬下去,餡兒還是半空的,頗讓人覺得生活何其不易,一關(guān)更比一關(guān)難。 皇上太后平日大多用南點心,這種月餅一般都拿來祭祖祭神。她從前初來乍到,哪里曉得其中利害,不由分說抓起來就啃了一口。那是陸靖柔第一次流下熱淚,感嘆各位先皇絕非凡人,個個鐵齒鋼牙皆能吞金嚼鐵不上天橋打把式賣藝,真是可惜。 自此以后,陸靖柔強(qiáng)烈堅持在自己宮里頭烤月餅吃,不與外人湊那邪熱鬧。 雙喜同康生聊著聊著,不知怎么就轉(zhuǎn)到隔壁新封的孫貴人。雙喜說她宮里的丫鬟如今氣性可大了,仗著自己家主子有孕蹬鼻子上臉。整日揚腦袋走路,拿鼻孔瞧人。 她們欺負(fù)你啦?!陸靖柔向來護(hù)犢子,將話本子一丟,嚷嚷著到處找鞋,要去隔壁算賬。 娘娘息怒。那會子是領(lǐng)月例銀子的時候碰上了,原是我先來她后到,她偏要先領(lǐng)。奚落幾句,也不算什么。雙喜笑著遞給她一把核桃仁兒,您不是常說一般的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偏要做那動手不動口的。耍嘴皮子爭上下沒什么意思,奴婢也不理會。 陸靖柔嚼著核桃仁兒,滿口生香。不錯。她贊了一句,咱不逞口舌之快。往后若是她們膽子肥了,敢實打?qū)嵉仄廴枘?,?wù)必先來告訴我。主子動手不算你們的過錯,須得叫她們知道宜嬪娘娘的厲害。 康生笑著說:哪里勞動娘娘動手,如意兒哥哥早說動人,昨兒晌午叫那丫鬟跪了足兩個時辰鐵鏈子。 陸靖柔心里已有幾分猜測,饒著雙喜未曾明說,就未曾相問。這會子聽康生抖出如意兒幾個字來,捂著嘴偷笑:這回我可猜著了。如意兒模樣不差,人還機(jī)靈。你們要成婚就同我說。給雙喜添妝奩的錢,我還是出得起。 主仆三人俱都笑起來。 明天吩咐下去,去告訴劉少監(jiān),此事著緊著辦。 屏風(fēng)后面突然傳來啪地一聲輕響,陸靖柔嚇得凍在原地,不敢邁步。話語聲靜了一瞬,片刻后蕭闕的聲音響起:不打緊,是我前幾日撿來的一只小貍奴,整日亂爬亂鬧。 陸靖柔這才松口氣,躲開那片狼藉的陶瓷碎片,躡手躡腳地爬回椅子上,端端正正坐好。一邊吃桌上的雙色芝麻糖,一邊翻著書等他。待到蕭闕整整衣裳拐到后邊一看,他的小姑娘趴在書案上睡得昏天黑地,口水將扉頁都打濕了一塊。 陸靖柔一挪動就驚醒了,伸手去抹臉,舉著手指迷迷糊糊地說:我流口水啦。 沒事。蕭闕拈去她嘴角沾的幾星黑白芝麻,親了親她嫣紅的唇,臣抱著娘娘再睡一會兒罷。 陸靖柔在他懷里睜開眼睛,已經(jīng)入夜了。粉彩燈罩底下一點燭照透出月暈似的光,朦朦朧朧,不刺眼睛。她掙動了一下,想翻個身,身側(cè)傳來蕭闕的聲音:娘娘醒了? 嗯。她滿足地揉眼睛,忽然像想起來什么似的,抬臉看他燈火下昳麗流光的眼:你說誰是小貓來著? 蕭闕做恍然大悟狀,眼里的笑意更深:哦原來是小貓干的好事。我說怎么有人如此大膽,有正門不走偏要翻窗。還在臣的書案上酣睡,流了這么大一灘口水。 貓貓陸靖柔無言以對,掩面裝聽不見。 蕭闕將她捂臉的手裹在手心里,低頭徑直在粉嘟嘟的唇上親了一口:吃糖吃得臉上都是芝麻,還是只小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