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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照顧它。它也許死得比你還要晚。”馬溫熱粗糙的舌頭舔過他的掌心,一卷,糖已不見。沒幾下嚼完后,馬俯下長長脖頸,親熱地嗅嗅他,乖順得和它的主人的神態(tài)一樣。他不自覺表情柔和下來,“你想用林謐的名義要我手上股票的一半,我可以直接轉讓給你。不用麻煩你的律師團了。但我有條件?!?/br>沒料到他在這個重要關頭卻輕易說出這種話,安迪生怕他反悔,連忙問:“什么條件?”“我要林謐的監(jiān)護權。還有……”陳恪西拿起身邊仆人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被馬舔濕的手,“不公開林謐的身份?!?/br>他瞇起眼睛,陰鷙地看向安迪:“你也不希望自己十多年前自導自演的綁架案被挖出來吧?”安迪緊盯著他的表情,目光逡巡片刻,痛快地說:“成交?!?/br>她突然又笑出聲,“果然還是太年輕。再長十歲,你就知道,身家該排其他所有東西的前面。就算是陳路遠對你母親也不例外?!?/br>陳恪西卻不在意她說的話,最后問了一句:“你生了她,又把她扔給別人,為什么?”“要讓陳路遠不好過?!卑驳仙裆瑓s語氣陰狠,“她才滿月,陳路遠就送她那顆從佳士得大價拍來的粉鉆,取名Luna。Luna是誰的名字?他以為我不知道?拿我的孩子寄托他的愛情,真虧他做的出來。”看他沒有說話,安迪又像是遺憾地嘆息,“Kurci,你要知道,從很多方面來說,你跟她都是不可能的。這種犧牲根本毫無意義。你是陳路遠一手教出來的,應該明白這是樁血本無歸的買賣?!?/br>陳恪西仍不言不語,徑自繞過她,牽出一匹棕色漢諾威馬,走出馬廄。無垠蒼穹湛藍透徹,圓形馬場空曠安靜,唯有沙土微微飛揚??粗驳闲臐M意足地離開,他駕上馬,沒有多久就夾緊馬腹,漸漸加快速度。俯身疾馳,風聲獵獵從耳邊刮過,頭發(fā)根根分明向后揚起,刺骨冷意從頭皮灌入大腦,仿佛這樣就能喚醒理智。六月末新聞:氣溫驟升,島國入夏,學生放假,地鐵罷工,全球經濟回暖,多國尋求合作共贏,LGBT再次上街游行,陳氏集團股權大變動……夏夜靜謐,月光幽明。微風吹來,拂動窗簾,墻上的影子也隨之不安分地抖動著。林謐霍地從床上坐起身,朝房外走去。她已經失眠許多天了。她迫切需要一些助眠物。比如熱牛奶。更比如……一本詩集。走廊昏暗,書房的門縫漏出一線橘黃燈光。陳恪西彎起唇角,毫不猶豫地推開門,果然如他所料,多日不見的白裙少女正彎腰在書架上尋尋覓覓。聽到動靜,她側過臉,露出迷惘的表情。太久沒見他,所以不認識了嗎?陳恪西走近她,低聲問:“你在找什么?”他怎么回來了?他為什么肯和她說話了?為什么愿意離她這么近了?林謐覺得莫名緊張,轉移視線,聲音微抖:“一本書?!?/br>“什么書?”等了片刻,陳恪西看她不作聲,隨即心下明了,在她背后一伸手,就在最高層抽出一本,問:“是不是這個?”是,就是這本詩集。但林謐不回答,只是盯著他手上的書,手指漸漸彎曲,攥緊了睡裙。她嘴角還沾著一點點牛奶,瞳仁純真干凈得像寶石,身上仍帶著讓他魂牽夢繞的清甜氣息。陳恪西魔怔了似的伸出手指,摩挲了一會兒沾著一點白的嘴角,又不自覺地順勢而下,抬起了她的下巴。還沒等他自己意識過來,他已經低頭含住她的嘴唇。他的吻太過溫柔,淺淺輕嘗,緩緩舔舐,連吮吸都是小心翼翼,像在極力撫慰她心里那個豁開這么長時間不得痊愈的傷口。舌尖觸到舌尖一瞬,她開始不由自主地貼合回應,上抬雙臂環(huán)住他的腰。這些都是他教給她的。她學會了,以為能做他的滿分戀人,卻又突然被剝奪了這個資格。對了,她已經沒有與他接吻的資格。她垂下手臂,躲開他的親吻,大力掙扎起來??伤麉s還緊緊摟著她,額頭抵著額頭,無奈地低低喚了一聲:“Miko……”林謐靜下來看著他,眉間微折,眼神傷感而沉郁。原來他也難過痛楚,與她一樣。近半年來,她第一次感到了些許釋然。見他的薄唇又一次靠近過來,她怯怯地喊了一聲:“哥哥?!?/br>陳恪西一怔,松開了手臂,瞇起眼睛盯著她,“你叫我什么?”“哥哥?!绷种k別過臉去,不敢看他。陳恪西冷笑一聲,“認哥哥倒是認得快?!?/br>他強自按下怒意,“譚安迪有沒有告訴你,以后你的監(jiān)護人就是我了?!?/br>林謐貌似不解地問:“所以呢?”“所以?”陳恪西按住她的后頸,彎下腰直視她,聲音輕柔,“所以Miko以后就要聽我的?!?/br>康橋余暉(5)<苦瓜(夢里挑燈)|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址:康橋余暉(5)“不,我不是說這個?!绷种k眼底卻涌出深重的悲哀,“你說你是我的監(jiān)護人,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陳恪西見她反應,仿佛有些意外,表情復雜得難以言喻,喉結滾動良久,才答了一句:“對。”最后一點幻想破滅。趁他手上力道漸失,林謐一掙,退開幾步,沉默地與他對峙著。陳恪西強作忍耐,向她走近,她卻又退得更遠,直到后背抵到書桌,退無可退。看她渾身抗拒,一退再退。眼前好像咫尺天涯,天塹難逾。他不再向前,只覺心底發(fā)寒,聲音壓抑而暗?。骸啊@就是你的態(tài)度?”“你是我哥哥?!绷种k低下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你要交女友,然后跟她結婚,生可愛BB,長大叫我auntie……”“Miko……”陳恪西還想去撫摸她的頭頂,卻半途垂下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我再問你一遍,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是不是?”“是?!绷种k鼻尖已然發(fā)酸,重復著說,“你是我哥哥?!?/br>陳恪西胸口起伏半響歸于平靜,神色陰沉得可怕,口氣卻淡漠了下來,“我知道了。你放心。在這種事上,我從不勉強人?!?/br>“以后我會照顧你,像一個哥哥?!?/br>他走了。書被丟在沙發(fā)里,棄如敝履。除此以外了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