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擁吻
交錯擁吻
文召翻了個身,呼吸逐漸變淺,但沒有全然擺脫酒醉。他看到倪徜就坐在離他很近的地方,留一個側(cè)臉,白瓷般的肌膚,就像第一次見她那樣。文召是比較簡單的人,向陽、坦蕩,而倪徜是平靜下涌動的溝壑。 就像這樣坐著,他覺得她有些握不住,她在他面前總是笑著的,眼睛彎成無害而無破綻的樣子,只在最后一秒笑容垮下來,瞥見片刻的疏離。 文召瞇起眼睛看倪徜自然松弛的樣子,沒有由來的產(chǎn)生一種不平和的情緒,這種情緒促使他本能地向她靠近。 他將頭擱在她的頸側(cè)。 倪徜受到驚動,輕微抖動了一下,感覺到文召的發(fā)絲蹭過她最敏感的脖子。 脖子有些癢,帶來不受控制的異樣感覺。她想要閃躲,文召卻側(cè)過臉來,熱氣撲上她的耳廓。 倪徜。他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這么說。 微醉的文召讓倪徜有些退卻,她既不能再像往常一樣同他開玩笑,也不能閃躲,因為旁邊就是婁雍,他還捏著她的手腕。 倪徜有些厭煩這樣的被動,索性離文召近了些:怎么啦? 她也是貼近文召耳朵,回敬他。 電影的背景音很大,為使他聽見,她說得又重又緩慢,熱氣撲騰在他的側(cè)臉,海浪一般拍打?qū)舆f。而她被圈住的手腕也順勢滑進了婁雍的掌心,在只有兩個人知曉的陰影處,松松扣在了一起,婁雍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 文召的目光有些閃爍,聲音帶著一絲微醺的鼻音:今天,好玩么? 這類問題并沒有做答的必要,倪徜沒說話,只是含著笑意看他,睫毛撲騰如鴉羽。 他被看得心旌搖曳,胡亂地吻上她的脖子,犬般輕輕啃噬磨蹭。她最敏感的地方頹然失守,陷在不可控的感覺里,腳背都舒服得繃了起來,指尖順勢輕輕撓過婁雍的手。 她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想抽回手,全身心去回應(yīng)文召,婁雍卻在此時加大握住她手的力度。 倪徜被置于天秤上,兩端是文召和婁雍。 他給足了她掙脫的空間,但她卻如最乖巧的獵物一般放棄掙扎,放任地和他的五指緊緊扣在一起,纏綿得沒有一絲縫隙。 電影室昏暗的光線下,文召的吻讓她的身體變得奇怪。 倪徜的呼吸逐漸急促,感到身體的某處涌動出巨大的空虛。 這是一種新奇的感覺,倪徜早期并未探索過自己的身體,也沒有自我撫慰過。但倘若洪水沖過閘門,突破防線,便無師自通,再無回頭之路。 她仰起脖子微靠在椅背上,夾緊雙腿,胸口劇烈的起伏。逐漸感到下身逐漸變得黏膩,像爛熟的果實,汩汩流出汁液。 一個略帶侵略性的吻就可以將她送于某種巔峰,倪徜在思維快要渙散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異乎尋常的敏感。 此時沒有憑靠,婁雍的手是唯一的浮木,她用力抓住又松開,兩只手的體溫于是變得趨同、guntang。 后來的幾天里,班里偶遇婁雍的人都驚奇他在初夏穿起的長袖,但沒有人問他這一切的緣由,婁雍和他們的人際距離不足矣做到這些。只有倪徜知道他是為了遮蓋那天她的手過于用力留下的紫紅色印痕。 倪徜也穿起了領(lǐng)子稍高的衣服,或是憤憤用掉大半遮瑕掩蓋文召在頸側(cè)留下的咬痕。 此次轟趴之后,三人寫策劃的休息室隱去了公事公辦的色調(diào)。 每次一起呆在那里的時候,總會不約而同想起那天昏暗的電影室。 事情在某天自然發(fā)生了,總是開著的電視播到了中國美艷女星飾演的,三個人本來是在聊天,忽然被吸引了注意。 倪徜看過這部電影,女星青澀又難擋美艷,軀體像蛇一樣柔軟美麗。 她隱約預(yù)感到播放電影將要發(fā)生的種種,但她沒有阻止。靠在柔軟的椅背上,像第一次觀影那般認真看著。甚至像最冷酷的審判者,觀察身旁兩個男人。 果不其然,那場激烈的浴室戲,倪徜覺察到空氣中的改變,難言的沉默和粗重的呼吸。 先靠近的是文召,他忽然半跪著坐起身來,朝倪徜逼近,雙手扣住沙發(fā)背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他的胸膛里。 文召的衣服蹭過沙發(fā)的粗布帶起沉重的摩擦聲,他先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倪徜感到一絲久違的柔軟。 但在他想要繼續(xù)深入的時候,她卻伸手抵住。 因為倪徜冥冥預(yù)料到某種事情的發(fā)生,許多事情都需要重新整肅,像是一個國度建立之初重新定義規(guī)則法度。 文召,她叫他的名字,像是給他的躁動栓上無形的繩子,婁雍還在呢。 倪徜說這話沒有看婁雍,也沒有看文召,但她知道他們都在看她。 她被兩個男人認真注視著,產(chǎn)生莫大的滿足感和支配感。 而她也明白,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樣,無論在哪里,婁雍都在自發(f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是窗邊最體面最平和最寧靜的盆栽。 婁雍這樣的男人,總是表現(xiàn)出無害被動的獵物姿態(tài),引得女人像流螢一樣主動自投羅網(wǎng),總覺得自己就是能掌控他情緒的那一個。 倪徜知道,若婁雍不想繼續(xù),絕對會毫不留情中斷信號,像對其他女人一樣,友好而不帶情緒的將一段關(guān)系拒之門外。 于是她決定先發(fā)制人的靠近婁雍,聞到了若有似無的藍風鈴香味。 她輕吻婁雍眼下的小痣,和他的眼睛,就像那場戛然而止的夢。 婁雍沒有閃躲,他扣住她的腕骨,他的手很燙。 文召愣怔在原地,卻看到倪徜吻婁雍時一閃而逝的溫柔。他屏住呼吸,想起倪徜也這么看過他,他像被搶奪玩具的孩童,任性湊近倪徜,又狠狠吻住了她。 可以嗎。換氣的間隙,倪徜喃喃自語。 文召不是愚笨的人,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和之前幾乎忽略的線索連上了。他知道倪徜一直沒有答應(yīng)他,他也沒有權(quán)利將她圈在身邊,但顯然也不想做最先退出的那個。 文召的回答化作更加激烈的吻,倪徜輕微喘息,整個人柔軟得像一灘水。 她漂浮的意識感覺冷落了婁雍,于是又轉(zhuǎn)過臉,試探性地湊近他。 她輕輕貼上他的嘴唇,如果他拒絕,她便可以毫無留戀的脫身。 灼熱傳遞到婁雍冰涼的嘴唇上。 最后不知道是誰先主動伸出舌頭,倪徜口中的空氣被奪走,舌尖追逐糾纏,產(chǎn)生輕微的窒息感,目眩神迷。 她開始同兩人輾轉(zhuǎn)接吻,像被抽掉了脊骨,軟軟的靠著男人的胸膛,像原始動物一樣和他們引頸交纏著,不再在意是和誰在接吻,只是憑借本能。 空氣里的聲音曖昧無比,如果有誰碰巧推開休息室的門,一定會驚異于眼前的畫面,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緊密的擁在一起,吻得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