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驚抬頭，他在說什么?

第五十二章做戲

“你身子不適，如今不宜懷有龍嗣，朕便命人備了些避子湯給你，朕和你說過不許讓任何人知道，你怎么會把這件事透露出去

的?”皇帝皺著眉，痛心疾首的樣子。

她看著他，他眼中的悲傷清晰可見。

“是妾的錯，妾讓您失望了?！彼馈m中只有帝后交歡不會避孕，其他宮妃被寵幸的第二日張寶全都會問皇帝的意思，留不

留。而她作為皇后，是不該用避子湯的，如今她用避子湯之事公之于眾，雖說這個理由也算個理由，可到底還是教整個皇室顏

面有損。

他倒像是沒受這個事的影響，問道，“朕賜你的藥，可有被偷竊的?”

“妾失職，已幾日未查看，待妾查點了再稟報?！杯?cè)绲馈?/br>
眾人都不敢抬頭，但眼中的驚訝都藏不住。

“既然如此，以后也不必從宮外帶避子湯，你從御醫(yī)處取，直到身子可以孕育龍嗣為止?！彼鹚?。

她猶豫著，應(yīng)了是。

“皇上，今日之事，怕是有人想害了昭儀嫁禍皇后娘娘，依臣妾看，不如先把這兩個宮女收監(jiān)了慢慢審問。”貴妃道。

德妃也點頭稱是。

皇帝點頭道，“來人，把這兩個宮女都關(guān)入掖庭。朕不信你們能有這么硬骨頭，即使有，朕不信你們的家人也能這么硬?！?/br>
兩個宮女哭喊著冤枉，被拖了下去。

“孫太醫(yī)，朕把柳昭儀和龍裔托付給你，你就是這么照顧他們的?”皇帝突然喝道。

“臣有罪。”孫太醫(yī)沒想到戰(zhàn)火還是燒到了自己。

“來人，將孫齊仁關(guān)押，交由大理寺審問。朕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朕的后宮興風(fēng)作浪。”

孫太醫(yī)喊了幾聲冤枉，正要被帶下去，皇帝又道，“等等，讓慕容翊派人看著他?！?/br>
他邊說邊掃了一眼在場眾人，卻見柳夕月的大太監(jiān)神色有異。

他未動聲色，只道，“你們都累了，柳昭儀也需要靜養(yǎng)，你們都各自回宮吧?！?/br>
眾人行了禮離開，皇帝卻叫住了瓊?cè)纾半匏湍慊厝?。?/br>
“陛下，柳昭儀剛沒了孩子，需要您安慰，今晚您還是陪陪她為好?！彼溃行┎桓铱此?。

“朕有話要和你說?！彼鹚叱隽俗蠙诘?。

她沒有掙脫，他應(yīng)該要興師問罪的。他有這個權(quán)力這么做，今夜之事，她不知該如何感謝他，他救了她，也救了齊兒。此刻她

覺得即便他當(dāng)眾賞她嘴巴子，她都甘之如飴。

他拉著她上了御輦。

“連不愛朕都說了，不想要朕的孩子，為什么不直”他聲音里有點悲愴。

“妾拿到藥的時候，還沒和您把話說清楚?！彼毖?，“就算說清楚了，妾也沒那個膽子和您說……湯的事。”她還是沒膽子

提避子湯。

“敢做卻不敢說么?”他哭笑不得，問，“冷待了朕一個多月，可有讓你心里好受些?”

她搖頭，隨即道，“謝陛下沒有追究妾的任性。”她告訴他她不愛他，甚至與他訣別，冷漠對他，他可以責(zé)罰她的，她是他的

皇后，沒有權(quán)力與他訣別，也沒資格對他冷漠。

但是他沒有向她發(fā)火，她知道他多少縱容了自己，今夜之事，也讓她明白，他到底是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帝王，她貴為皇后，若沒

有他，依然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于情于理，她不能一味任性了。她是皇后，本也沒有任性的資格。

他深深看著她，“朕覺得你還不夠任性。在朕這里，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日日拿著棍子打朕，當(dāng)著眾人的面吐朕口

水，朕也覺得，算不得任性?！?/br>
她被他說笑了。

他也笑了。

“朕知道朕說什么你都不信，朕也知道和你做的比起來，朕說的根本不算什么?！彼麘K笑，“瓊兒，朕也沒想到可以這樣愛一

個人?！比羲嬖V她，即便柳夕月落胎真與她有關(guān)，他也一樣會護(hù)她到底，她必定不會信。即使信了，恐怕她也會說，“陛下

就是這樣，您寵愛一個人時，把她含在嘴里也怕化了，不愛時，她的生死您都可以不顧?！?/br>
她不明白，他哪怕再喜歡柳夕月，都不會是非不分，更不可能拿柳夕月和自己的江山相比，也許他該謝謝柳夕月，讓他明白原

來他一直以來都愛的是誰，他更該感謝瓊?cè)?，在一切還未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時果斷放棄，才讓他知道這么多年來陪伴自己的是

多好的人。

“這幾日朕總想起初見你的時候，朕想起泗水橋上的約定，瓊兒，若感情能像那時一般，你信我，我信你，甚至不需要言語就

能明白彼此心意，該多好?！?/br>
他看著她，輕聲道，“若朕說，現(xiàn)在在朕看來，泗水橋上的約定遠(yuǎn)比酒肆里的相遇美好純粹，你可會信?”

她沒有回答。泗水橋上初相會，何嘗不是她的美好回憶?

他們回不去了。她不敢信他，即使這一刻他這么想，下一刻他也不見得還這么想。

她轉(zhuǎn)移了話題，“陛下，妾覺得，德妃有問題?！苯褚乖谧蠙诘罾?，德妃一副不把事情查清楚不罷休的樣子，置她于死地的意

圖太明顯。

她實在不能理解，難道為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如此狠毒?柳家之前一直幫襯著張家是因為皇長子，若柳昭儀也生了

皇子，張柳兩家的地位關(guān)系會很微妙，她明白?？闪褍x是她表甥，她也下得去這樣的毒手?她就不怕東窗事發(fā)，柳家自此與

張家反目?

而她這個皇后……她自問對德妃一直照顧有加，德妃生了皇長子自己也從未打壓過，甚至宜心的事她也沒有追究。德妃就這么

急于扳倒她，確定她沒有能力反撲?德妃未免也太自信了些。

別的不說，斷案她總有人能用的。

皇帝道，“朕會派人查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害你的人?！?/br>
“妾也想查。妾想……和您打個賭，看我們誰先查清整件事。您可以用大理寺，任何人，妾……妾只要沈煜和他夫人?！彼?/br>
道。

他挑眉，“賭注為何?”

“若妾勝了，陛下允妾出宮一日，陛下不能跟著。若妾輸了，陛下……”

“若你輸了，陪朕出宮一日，可好?”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