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夜
夏季的白天太過漫長,明明該是天黑的時間,天卻透亮。 天邊被蒙上了一層淡青色的霧,跟著云糾纏在一塊壓得沉重,間隙里透著微亮的光。 杜林扔下了公司里的慶功宴,硬是要把她送回酒店。 這個時間,正是最堵車的時候。到了酒店已經(jīng)過了十點,胃里空落落的一整天都沒正經(jīng)吃過東西。 叫點東西上來吧,我陪你吃。 杜林扶著林澈回到房間,她的腳后跟早就被磨破了一層皮,稍微一蹭就疼的發(fā)軟。 不用,又不是小孩了。 進了門林澈就把腳上的高跟踢到一旁,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渾身上下都輕松了不少。 她把腿彎起整個人都縮在沙發(fā)里,腳后跟上的傷被磨得不像樣,每次這種活動都免不了跟高跟鞋的滴血認親。 那哪行,還沒好好謝謝你。 堵車顯然沒破壞杜林的好心情,眼里閃著光。林澈看著他熟練的叫好客房服務,擰開瓶水遞到她面前,行云流水的坐到她邊上。 準備什么時候回去?他問,眼里的光還在閃爍,幾乎算是邀請。我這還要多呆幾天,你要是不急可以一起。 后天吧,回去還有課呢,林澈伸直了腿,踢了他沙發(fā)一腳,別跟我假客套。 她忙了一天,身體跟精力都有些不夠用了,連語氣都是聽得出的疲倦。 她一手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的大男孩。 兩年的沉淀讓杜林變了不少,不僅僅是外表,比起曾經(jīng)的棱角,似乎更加圓滑。 她跟杜林年紀上的差距并沒有很多,但她早就習慣以jiejie自居,幼時在老師家跟著一群小伙伴寄宿時,沒少照顧這個弱小。 多歇兩天不好嗎,餓死了還有我呢。 都歇半個月了,也夠了,林澈提起了勁,這回沒踢到沙發(fā)上,直接踢到了杜林腿上,裝模做樣的兇了一句,怎么跟你姐說話呢。 孝順長輩,應該的。 杜林向來喜歡氣林澈,從小就氣得林澈追著他打,越是這樣,他的勁兒就越大。 只是這次戛然的敲門聲沒給她生氣的機會,杜林逃過一命,走去開門。門被虛掩著,林澈聽不清他跟waiter說了些什么,只不過遲遲不見兩人。 再看向時,林澈見到的是杜林笑嘻嘻的推著餐車進門,樂在其中般的充當服務生的角色。 沒看出你還有當服務生的志向。林澈眉毛一挑,說得夸張。 杜林把餐車推到林澈面前才作罷,站在她身邊擺好刀叉。 牛排上桌時,還飄著一股剛煎好的黃油的香味。 你不吃嗎,林澈碰了下手機,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心里猜了個大半,經(jīng)紀人那還在等你去吧。 杜林拿過一起送來的香檳,分別倒上,不置可否。 林澈很少能看到收起嬉皮笑臉的他,印象里也只有她跟他說要解約的那次。 進了這個圈子后在有些事上確實身不由己,尤其還是正處于上升期的杜林,一個人摸爬滾打本身就不容易,人情冷暖對于他的發(fā)展更是至關重要,不能落下什么話柄。 回國找你。酒杯相撞,磕出脆響,杜林說了今晚跟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林澈沒有說謊,為了這次演出她推遲了兩周的鋼琴課。 后天的行程是她早就安排好的。 意料之外的是當晚宋佳寧的生日party,巧的讓她猝不及防。 * 十二個小時的飛行,半小時的車程,終于在天黑之前到家。 鑰匙剛插進門鎖,門就在里面被人打開。未等林澈抬眼,就被宋佳寧抱了個滿懷。女人香軟的氣味瞬間撲到她臉上,跟那晚的臥室香一樣。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宋佳寧的臉上掛著笑,語調(diào)上揚,歡快得連眉梢都上翹。她甚至還沒化妝,卸了妝了她跟十七八九的少女沒兩樣。 你出電梯我就聽到了,厲不厲害。她接過林澈的行李,丟在玄關。拉著她直接鉆進臥室,地板上堆滿了她試過卻不滿意的裙子。 床上鋪的整整齊齊,干干凈凈。 林澈抗拒,視線從床上避開,往后退了兩步。 霍城呢? 她提的漫不經(jīng)心,語氣淡淡。 就像是平日里閑談一樣,只有攥緊的手能露出一絲破綻。 說是朋友那還有個局先去了,到時候他再來。真討厭。宋佳寧的一聲討厭雖然在罵,但聽不出半點生氣的意思。 她能跟霍城在一起這么久,自然有在一起的道理。 他們倆都是一類人,除了感情,更多的是無需挑明的默契。 在玩上互不干涉,光明正大,開放式戀愛。 林澈看著宋佳寧深吸著氣,把自己塞進束腰最緊的那環(huán),連內(nèi)衣都沒穿的身體就這么光裸著,從衣柜里拿出一條裹胸的黑色短裙她一向喜歡的款。 裙上沒有別的裝飾,僅有的是那繞著腰肢繡成一圈的金色的線。 開的十一點的卡,你要不要先去打扮一下。宋佳寧前后照了照鏡子,裹胸的款式把她傲人的胸型全都展露出來,毫不隱藏。 宋佳寧拿事實證明,這條裙子根本就不需要更多的裝飾。她前凸后翹的身體就是最能引人注目的誘惑,一顰一笑都風情萬種。 她對林澈眨了下眼,催促道:你快點,正好霍城不在,早點去,讓我跟我的小狼狗玩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