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兄妹]ch.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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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提要:病嬌的兇殘之處豈止是小黑屋可以詮釋。 ==================================== 【黑皮記事本】 哎呀,這就滿足了嗎? 他當然是為了他meimei才自愿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 少年凝望著由繁華夜景渲染而出的瑰麗玻璃窗,神情冷淡而又矜貴,唯獨纖長的眼睫垂露著一層若有還無的溫柔,就像一頭身負重傷、毛發(fā)臟污且凌亂的貓,平靜地斜睨著死亡蟄伏在他身畔,向他發(fā)出急不可耐地喘息。 他的右臉與肩頸處都包裹著繃帶和紗布,僅有左眼依舊炯然如故。倒映在平滑晶塊中的影子被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侵蝕出斑駁的咬痕,徒留人類在直面不可名狀生物之時的孱弱與無助,以及,棲息在那副人皮之下森然可怖的窸窣爬動。 自愿的。 meimei千萬不要被騙了啊。 這個家伙,可是自愿的呀。 不得不寄生于影子里的斑斕怪物死死地抵著玻璃,仿佛是受到了封印的瓶中惡獸,只能在輕薄且脆弱的人工造物中忍辱偷生,極其不甘地紛紛傾吐著居心叵測的酸言嫉語。 可惡。 可惡 你這個該死的 他的唇畔在繃帶下拉扯出一個微小的弧度,如同附生在猛獸身上的人皮cao縱著它驀然笑出了人類般的樣貌,于是,生存在晶塊中的怪物頓時化為了只會蠕動的卑微死物,而他則在斑斕的怪物之影里側(cè)耳聆聽著從那些人皮中翻涌出來的聲音。 你不會已經(jīng)感到滿足了吧? 你不會這樣就滿足了吧? 當然。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般地步,他怎么可能會因此而感到滿足。 我還沒有將我的全部都獻給她。 cao控著猛獸的人皮們沖著斑斕的怪物握緊了他們一虛一實的手心。 司徒錦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性格上的缺陷,縱使他也曾像其他孩子一樣天真且懵懂,會抱著嬉戲的態(tài)度或好奇的心情將昆蟲分尸碾死、將毛絨絨的小鴨子埋入水中意欲讓它們馬上學會游泳,但是其他孩子尤其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的孩子,即便稱不上個個都能在家中呼風喚雨,但也絕不缺乏來自物質(zhì)層面的享受他們可不會藏著自己滿腔的壞心思悄然接觸他們討厭的事物,然后再以一種微妙的狂熱,將之引入萬劫不復的囹圄。 他很少親自動手。倘若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引導其他人替他完成目標,他一貫懶得再浪費自己的精力或者力氣。盡管并不是什么說一不二的孩子王,可他在同齡人之間向來很有說服力。特別是針對那些喜愛連群結(jié)黨的領頭羊。 比起令他討厭的事物,也許是他鐘愛的那些事物,下場還要愈加悲慘一些。 因為這時他通常會選擇親自動手、親自承受,親自迎接那些從他骨子里面肆意流淌出來的狂躁與喜悅。 他以往唯一一次失手,目標正是他的meimei,而論其失敗的理由,則源于他本來認可的朋友。 席遠寒偏好那些嬌蠻、直率,善良,又軟糯、俏皮,最好還敢與他對著干的女孩子。 她們勇敢、獨立,積極樂觀,擅于付諸溫柔與信賴,如同光明,如同春露,是午時的陽光融入樹蔭下的燦爛與暖軟,尚沒有遭逢任何真正的災厄或苦難,的確是最容易博得他人好感的那種理想型。 撇除無知無畏的魯莽、自卑以致的自傲,以及萬事想當然的主觀視角,如果再加上清麗而秀致的容貌,袁曉曉姑且也算是與這種類型的女孩子沾了點邊,或有潛力能在未來變成一位十分受人追捧的迷人女性。 而他的meimei。 若是他沒有在她的成長過程里從中作梗、橫加干預,若是她從來就沒有像是他這樣一名糟糕且病態(tài)的哥哥,若是她沒有將他視作為學習的目標,甚至一直有意識地追逐著他、下意識地效仿著他或許,她本來可以成長為那種足以令所有人都趨之若鶩的人間理想。 畢竟畢、竟 小時候的司徒綾,也曾是一個非常擅于付出溫柔與信賴的孩子。 少年虛浮且平靜的目光忽然定住,轉(zhuǎn)而落向他自己的手心,無盡閃爍著的霓虹借著玻璃里的怪物侵染至他的眼中,令他不禁漸漸松開了指掌中的力度。 他曾經(jīng)的朋友是個與他截然相反的人,和睦而溫暖的家庭給予了對方霸道且純粹的性格,不似他的每一寸溫柔里都浸滿了從涼薄中滲出來的毒,如果沒有意外,對方恐怕會變成他的妹夫,隨著荏苒的時光而逐漸成長為一個看似冷酷且蠻橫,實則包容并體貼的人。 也正是這樣的人,最不易受到外物的引誘或影響,不在乎外界針對于他的評價,不會隨波逐流的附應絕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除非有人刻意長年累月且不著痕跡的混淆他的判斷,令他自以為是他主動發(fā)掘了真相。 嬌蠻軟糯的小女孩究竟是從什么時候起轉(zhuǎn)變成了一名面目可憎且利欲熏心的女孩子? 他的朋友百思不得其解,而后就任由疑惑變化為習慣和麻木,再將它們一并掃入記憶的角落。既然能與他這種人成為朋友,即便這份友誼中摻雜著再多的表面功夫,但至少有一點,他們絕對志趣相同。席遠寒又不是什么正直無私的老實人,更沒興趣成為花花公子或者少女之友。他的朋友情竅未開,縱使那張情弦一度稍有響動,可他既然已經(jīng)踏上前路,那么被他無意踩入了泥濘里的種子便注定再無萌芽之日。何況他還跟在那之后,連忙揮舞小鋤頭將那顆種子給挖了出來,迫不及待地連土帶盆搬回了屬于他自己家的園子。 他唯一的meimei,怎么可以栽到別人的手里? 他原以為他討厭她,于是就cao縱其他人欺負她、孤立她;他的朋友看在他的份上自降身份替他出手針對她,不想?yún)s在對上她時越漸軟化;倘若沒有他的再度干預與介入,他的朋友和他的meimei或許可以成為一對令人稱羨的青梅竹馬;他們將在兩小無猜中長大,成為一對歡喜冤家,最后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誰讓席遠寒年幼時半是欺負半是袒護的舉動幾乎適得其反,不僅讓他深感冒犯,反而還令他警醒了作為哥哥的自覺? 他僅有的meimei,怎么能夠被其他人欺負、受其他人袒護。 更何況是無異于霸占般的欺負和袒護比起那些僅存于言語層面上的羞辱,以及真正意義上的欺凌,簡直同樣令人發(fā)笑和作嘔。 那是他第一次萌生了真正成為一個哥哥的感覺。 他的meimei怎么可以生得這樣蠢?分明也不怎么喜歡接觸那些平日里慣會欺負她的壞小子們,可是依然會因為他們在爭兇斗狠中偶爾向她冒出的善意行為而心生信賴斯德哥爾摩嗎?還是說,她壓根就是被他們故意做出的假象給迷了眼,虛榮心作祟,以至于完全沒辦法分辨那群壞小子,起初其實就是在為了和彼此互別苗頭,所以才借著她當伐子?他meimei怎么就蠢到能被那群混小子給唬得團團轉(zhuǎn)的地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meimei真是什么尊貴的皇親國戚,打小就能哄得那群小霸王們眉開眼笑,活像是生存于這個圈子里位格超絕的公主 司徒錦雖是因祖父的區(qū)別對待而曾瞧著他meimei頗不順眼,但若非席遠寒仗著義氣擅自插手,他meimei至多也就是像祖父待他一般,在其他孩子面前多受一些冷待可席遠寒小時候多招人恨???如果他只是單純的欺負他meimei倒也還好,保管會有自命不凡的小朋友偏要與他對著干,到時候指不定又是另外一樁錦繡良緣。然而席遠寒小時候也不傻,他真想欺負一個人,難不成還能憑白給自己添堵?那時候,他不光是在明面上欺負他meimei,還非得憋著壞向其他人宣布唯獨他才有資格能夠欺負他meimei,這可不就輕易的捅了馬蜂窩?天之驕子視若特殊的玩具,你非要不給碰,我還偏要碰一碰后來席遠寒縱使真的起了袒護他meimei的心思,事態(tài)也已經(jīng)亂到了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而且這時候,他的袒護本身就是誘使其他人越發(fā)變本加厲的導火索又不是喪心病狂,誰還沒點以假亂真的真心?小孩子們能有什么壞心眼呢?大家說到底都是調(diào)皮搗蛋、年輕氣盛,也全然不懂什么是癡男怨女、愛恨情愁,又不能丟了天大的面子,于是便只好委屈掉那一點貓哭耗子的慈悲與矯情,或無知無覺、或似懂非懂,一不小心,便差點一起陷下深淵了罷 原本只是停留在你揪下小辮子、我偷塞死蟲子就算完事的惡作劇式欺負,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勢態(tài)的變化步步升級,一下子演變成了一樁極其惡劣的丑事一群年紀稍微大一些的男孩子,借著一個女孩子的信賴,將她堵在沒有大人會經(jīng)過的角落里,意圖扒下她的內(nèi)褲,就為了圍觀她的私處究竟能與他們有什么不同,并依循個人動手的程度從而決出,誰才是他們這群人之中膽氣最大的人。 他的meimei當時什么都不懂。 但是那些男孩子當時真的就什么都不懂嗎? 一知半解,也就是懂了一半。 縱使那些全都是七、八九歲的男孩子,性功能尚未發(fā)育成熟,但是,就連他這種平時對此類事物十分冷感且不怎么敏銳的人都知道做為一個有禮貌的乖孩子,異性的身體,是不可以胡亂觸摸的。 他們真的什么都不懂? 既然那些男孩子與他接受的是類似的教育,那么,他們自然是不會不懂的。 然后他便流血了。 小女孩受他保護時含淚瞋眸面露疑惑的樣子依然歷歷在目,平時一直所討厭的事物在血緣的奇妙牽引下頓時化為了鐘愛且珍視的寶物。 他居然流血了。 司徒錦向來涼薄,絕少動怒,偏偏在這一瞬心緒劇烈起伏,即便他當時亦為他眼前的景象而心存困惑與疑竇,甚至就此暗暗從中留了一些心眼,終是在這之后得知了那群男孩子本來準備在他meimei身上成就的到底是一樁怎樣的齷蹉丑惡之事,但等他從茫然且費解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些剛剛還曾試圖欺負他meimei的男孩子們早已被他揍得一哄而散,任他滿身傷痕的愣在原地久久未動,目眥欲裂,幾乎氣到發(fā)抖。 這是他第一次,在狂郁與暴怒中生出了妄想毀滅掉什么的沖動。 他的meimei他的meimei 同樣的,這也是他首次意識到其他男孩子會對他的meimei產(chǎn)生性別或者應該說是,性意味上的好奇他們心懷不軌、不懷好意,包藏禍心每一個都是威脅,沒有一個足以稱得上是好東西,全部都是爛到根子里的玩意兒。 而且也正是這么群糟污的玩意兒,居然也敢欺負他的meimei? 他的meimei他的meimei 他、的、妹、妹。 那可是,他唯一且僅有的meimei。 席遠寒憑什么有機會能夠喜歡他的meimei?憑他愚蠢的情商、沒有血緣關系的身份,還是他縱然可惡但終會悔改于是便理所應當就能獲得釋懷或諒解的、存在于那些霸道與傲慢之后的包容和體諒?不,他沒有機會。絕、對,不、會、有。畢竟,在很早以前在他還沒有意識到他將來可能會對他的meimei存在任何非分之想以前,他就已經(jīng)決定好了這點。 和他學著點會有什么不好呢? 嬌蠻軟糯的女孩子會討人喜歡?善良俏皮的女孩子一定非??蓯?? 眾、心、捧、慘、月是、不、是、相、當、的、好、玩? 女孩子若是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那就是蠢,或者說,純粹就是在犯蠢! 司徒錦依循著他的個人喜好將他的meimei慢慢教養(yǎng)成一副不再輕易惹人疼愛的樣子,剔去她的軟弱,賦予她尖銳的棘刺,要她學會如何經(jīng)營自己有限的良善,讓她成為一個唯獨會在他面前展現(xiàn)嬌蠻和軟糯的女孩子,令她成長為屬于他一個人的無上理想他將她教養(yǎng)得太過于完美,至少在他眼中無一處不美那些倔強、脆弱、剛強與任性,市儈而天真,冷漠卻執(zhí)拗,就像一朵瘋狂且美麗的花兒,最復雜也最富有生機,最純粹也最克伐怨欲他將她栽在他的手心里,任她蠻橫且溫柔地從他的指尖根生至他的心底。 他的meimei怎么會不可愛呢? 她正是天下最可愛的啊。 打從司徒錦第一眼見到袁曉曉與席遠寒曾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徹底杠上之時,他就清楚他們兩家的婚約遲早會有個了結(jié)。他的meimei被他養(yǎng)出了一副不肯再輕易吃虧的脾性,而他本來的朋友則一直在喜好和性格方面從沒有做出過什么改變。他們早晚會為了袁曉曉的存在而滋生沖突與矛盾。他的meimei遲早都會來找他尋求幫助。一切端看他meimei的心底里究竟在意的是什么不過,他倒是沒有料到她會來得這么早,這恍如天降的幸?;貧w簡直猝不及防到讓他不知所措他隱忍得太久,以至于他從沒有想過他會將他隱瞞了許久的秘密完全暴露于她眼前。他突破了他自己設立的底線。他蠱惑她與他媾和。他想也不敢想他的meimei居然真的愿意接納他、應許他,同意與他在一起 果真不敢想? 精巧而恐怖的人皮環(huán)繞在猛獸身邊競相低笑。 王子與灰姑娘已經(jīng)就位,其他角色尚未亮相,本該成為踏腳石的惡毒女配提前退場,一轉(zhuǎn)身便已投入了究極反派的懷抱。扯著癡情男配皮的幕后黑手如獲至寶,全然不顧這段時間以來自己頗費周章才得以精心鋪設出來的愛情劇目。他情不自禁地主動推開戲幕,妄圖探手接住那份近乎從天而降的最高獎章 我真的可以接住她嗎? 難道我要任她摔下去嗎? 他要接住她,他必須接住她,可一旦他伸手接住了她,那便是他親手將她接入了深淵的懷抱。他試圖保護她。他害怕她以后會反悔,他害怕她憎惡他,但他更害怕她會在反悔后選擇忘記他,并隨之將他們種種禁忌而破格的糾纏一律定性為年少輕狂。屆時,他一定會發(fā)狂。他真的不愿意蠢到發(fā)狂。他希望能保護他自己。他也想保護她。愚蠢只會令他將她推得越來越遠,他可不想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越變遠差,甚至最好也不過是形同陌路。 然而時至如今,莫非他還可以及時的懸崖勒馬? 他不可能不接住她。他不能不接住她。無論再如何的尋跡粉飾,他都一直在妄圖染指她、伺機玷污她。他喜歡引誘她與他一起沉淪于情與欲。是他教她知曉縱然是她的親生哥哥也能夠侵犯她。他要她占有他、戀慕他,要她將除了親情之外的情愛也一并投注于他。她的好哥哥愛著她,她的壞哥哥也愛著她。他們愛得不分軒輊,每一次故作溫柔或善良的忍讓和體諒都像極了以退為進。他自始至終都在逼迫她。他迄今所籌謀乃至計劃的一切都是為了令她最在意他。直到他逾越了那條底線。直到他再也沒辦法說服他自己一點都不希望她能夠墜入他織出的情網(wǎng)。直到,他發(fā)現(xiàn)比起那些光明而美好的未來他的meimei,不是應該更在意他,才對嗎? 對吧?沒錯吧?這樣才對?。窟@樣才對吧?他居然疏忽了這么嚴重的錯誤,簡直是原來那套邏輯上最致命的漏洞,他以前究竟是怎么想的呢?為什么會忽略這么重大的紕漏呀? 幸好現(xiàn)在,他的meimei最在意的就是他。 她應該是最在意他的吧? 少年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摳按著食指肚兒,仿佛時隔一個半月仍然在病房中每天等待著司徒綾造訪的人壓根不是他,而他半點都沒有覺得焦灼或低落,甚至毫不懷疑他meimei會因為他變丑變殘便開始對他暗地里嫌棄得不行。 只是他如今這么弱、這么廢,阿綾還會由于愧疚和痛惜而主動騎到他腿上送給他cao嗎?他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可怕吧?等她真正看清楚他如今的臉,會不會就徹底改變主意,從此不再愿意與他待在一塊了?她是不是馬上就會后悔? 司徒錦在對待他meimei的事情時素來敏銳,只是表面上哪怕端得再怎樣四平八穩(wěn),暗地里卻一貫極易患得患失。他不是傻子,自然也能感受到他meimei此前對他產(chǎn)生了迷戀,縱使一度心緒復雜,但他本也樂意待她年滿十八歲才真正捅破那層屬于rou體上的關系。不過有一點確實令他十分費解為什么他的meimei會如此介意袁曉曉的存在?倒不是說對方不至于刺激不到他的meimei。而是,他meimei的反應委實過于劇烈許是由于他們的兄妹關系?她怕他不是真的喜歡她?她怕他會移情別戀?她在因他而感到不安?她為什么會認為他待袁曉曉是特別的?那是因為席遠寒而造成的心理陰影嗎?居然將他和席遠寒視作是一丘之貉嗎? 他沒有預料到司徒綾會向袁曉曉動手,甚至甫一出手,便已稱得上心狠手辣。然而,即便是她親手挑起了元勝漪對袁曉曉的不滿,但她又怎么知道元勝漪會在哪天對袁曉曉下哪種手?她為什么能提前設計上礦泉水箱?若非他一直關注著她,借著她留下的痕跡才查到元勝漪和她的那群跟班頭上,還是他親手替她抹平了那些蛛絲馬跡,他們早該被席遠寒領著警察踢上門來了,遠不是現(xiàn)在席、元二人忙著互掐,沒空搭理他們兄妹的這般局面。 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他的meimei究竟在什么地方與袁曉曉發(fā)生了什么樣的矛盾?他的meimei到底為什么出手如此之重,乃至輕易便直欲毀掉一個人的一生?倘若不是為了席遠寒,倘若不是他隱約可以感覺到她對他的日益迷戀中還飽含著一份之于兄長的依戀,倘若他沒有瞧出她對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欲望和膽怯他的meimei如此在意另外一個人,即便對方與他meimei同為女性,恐怕他也會非常不高興,反而會認為對方不是個省油的燈,并迅速為之戒備與警惕。 沒有人可以危及到他在他meimei心目中的地位。如果有,那就令對方主動離得他meimei遠點。 替袁曉曉擋下那波硫酸是他深思熟慮后的結(jié)果。 一方面,他不能忍受他meimei在別人身上留下如此嚴重的標記,光是想象到有人會如此刻骨銘心地惦念著他的meimei即便是恨意,他依然會感覺渾身難受。另一方面,他必須阻止他meimei為了其他人而犯罪,只要一想到他meimei會出于這樣的理由而將目光落到別人身上,他就覺得份外的不適。第三,假設司徒家成為了整個事件當中的受害者,那么他們的嫌疑自然就會小到可以忽略不計??v使席遠寒或元勝漪他們在事后對此有所起疑,但前有各種巧合因素作為鋪墊,后有他這個不幸的存在足以令人心生顧忌,反而比較容易讓絕多數(shù)人在主觀懷疑上他們后,時常陷入自我猶疑。第四,如果真正傷害到了別人,他的meimei是不是會后悔?她是不是會感到愧疚、痛苦,寢食難安,甚至是懺悔?這可不行。傷害一個人需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壓力。他的meimei不可以這么在意其他人。他不允許。他不希望他meimei會因為犯罪而受到懲罰,不管那些懲罰是源于律法還是來自道德。假設非要有一個人能在這件事上令她深感惶恐和不安,那么他希望這個人是他就由他來充當這個人。 誰讓他是她的哥哥? 誰讓成為一個受害者,甚至還是因為他meimei向其他人動手才被意外牽連進來的或者應該說,若是能夠成為一個被meimei的陰謀所殃及的犧牲品,一個愿意為了meimei好而寧可犧牲自己也要阻止她做錯事的好哥哥這份風險所回報的收益,遠比他現(xiàn)在所付出的代價,還要更寶貴而有價值得多。 正好,他想瞧瞧他meimei是不是更在意繼承人的身份,以及他們祖父留下的遺產(chǎn);正好,他也需要毀掉與她肖似了八九分的容貌,才有可能真正得到能與她名正言順的未來。 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 誰讓他居然將meimei養(yǎng)得這么慫,還令她為了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而如此的缺失安全感,除非他盡快切實兩人的rou體關系,或者干脆變成如今的這副廢弱模樣,否則,她怕是會一直心懷忐忑,永遠也沒有愛上他的膽量既然他的meimei想要從他這里獲得安全感,那么他就給她這份安全感。不管怎么說,若是meimei發(fā)現(xiàn)他是為了她才甘愿變成這副樣子的話這么做的話,meimei就要愛他了。meimei會愛他的。她不會放棄他的對嗎? 霍然造訪的叩門聲一下便消除了少年漫不著邊的空想與神游。 真稀奇啊,你居然吃了這么大個虧? 聞言,少年眨了眨眼,轉(zhuǎn)而望向自房門口突兀響起的聲源,渾然未覺指腹上被自己摳出來的血漬,反是在見到來人的面貌時慢慢沉下了眸色。他淡淡地道:真稀奇呀?席遠寒曾經(jīng)令你吃了那么大的虧,讓你最后只能一個人灰溜溜地跑出了Z市,沒想到才剛滿兩年,你竟然就敢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這里? 元勝漪有個哥哥,叫做元勝猊,這個名字若取諧音,本有原勝你之意。 這家伙與他和席遠寒同歲。性格很差。似是兼具著他和席遠寒性格上的所有缺點。 假設席遠寒的成長歷程就像是一只白頭海雕,翱翔在天空上的時候看似雄壯而美麗,走在陸地上時卻無疑是個傻憨憨,從來不會刻意攻擊人類,講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多少還有那么點偉光正的形象存在,那么元勝猊就是這部動畫片里的刀疤,向來都野心勃勃,而且習慣于弱rou強食,甚至由于家庭背景的洗禮,十分的冷酷無情,幾乎達到了足以六親不認的地步,可謂是所有王子病中的中二戰(zhàn)斗機。 這人本來是他專為席遠寒和袁曉曉提前預訂好了的大魔王,反正元勝猊這頭刀疤向來就喜歡找席遠寒那只白頭傻雕的茬,兩人通常王不見王,小時候都沒少欺負他meimei那樁險些成就在他meimei身上的丑事就是元勝猊躲在暗里地出謀劃策,只不過是哄了其他蠢貨替他出面,而他自己倒是有本事也壓根沒有從中受到什么懲戒因此,當他meimei準備將元勝漪變成她的替罪羊時,他也就毫無心理負擔地為他meimei掃干凈了全部的首尾,倒不是說元勝漪與元勝猊沒有血緣關系就會讓他覺得良心不安,畢竟元勝漪從始至終也沒少給他meimei添堵,他也沒有因為元勝猊的所作所為而非要元勝漪替她哥哥買單的意思,頂多就是令她落下了些不怎么好聽的名聲他只是沒想到元勝猊的動作居然會這么快,借著元勝漪出事的由頭,竟然已經(jīng)從國外跑了回來。依照他本來的計劃,他總得先把他meimei送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才能將這么個污糟的玩意兒給引出來,再送他登上他早便為他們搭好的戲臺。 除了元勝猊外,原先參與過那件丑事的其他蠢貨不是有心將它徹底爛進自己肚子里,就是沒心沒肺地完全忘記了還有這檔事,畢竟他們最后也沒成功不是嗎?而且還挨了好幾頓胖揍投鼠忌器之下,為了他meimei從今往后的名聲著想,當時的他也只能抱著他什么都不懂的meimei,默默地咽下了這個啞巴虧,更讓他meimei盡量模糊了對于這檔子事的記憶。而且這事沒法捅到明面上。他們這么多人,背后還有元勝猊和他的元家,縱使他在同齡人中還有一些話語權,但是在當時那種孤立無援而他尚且還軟弱無力的情形下,他暫時沒有辦法從他們身上討到任何便宜。 他當然可以將這件事昭白天下??墒瞧渌麕准业拈L輩們會相信他們兄妹的說法嗎?假設其他孩子們再商量著一起說謊,到時會吃虧的,恐怕也只能是他們兄妹況且,不管那些老狐貍們的內(nèi)心里到底信不信他們兄妹,在沒有絲毫證據(jù)的情況下,他們都必須選擇不信難不成他們還能為了這稱不上確鑿的把柄而自我打臉,憑白丟了自己家的臉面,轉(zhuǎn)而以補償?shù)拿x,免費為司徒家奉上各種利益? 若非后來,他一直在借著不同的方式一一回敬那群當初欺負了他meimei的蠢貨,甚至還在自己手段尚且稚嫩時就迫不及待地要令他們再不敢出現(xiàn)在他meimei面前,他的祖父再怎樣也不至于這么快就察覺到他對他meimei的畸戀,還為此不惜將他逐出家門,暗中剝奪了他的繼承人身份,又讓他meimei與席遠寒匆匆訂下婚約。 可惜,倘若他meimei的訂婚對象是元勝猊,或許他還會覺得棘手,最后怕是免不了得在別人面前徹底撕下他這張經(jīng)營了十多年的無害表皮可是席遠寒?為了對付元勝猊和那群蠢貨,縱使席遠寒才是令元勝猊沖他meimei下手的始作俑者,但他依然愿意主動與其維持表面上的友誼。因為元勝猊曾經(jīng)干得那些混賬事,在他并沒有觸及到席遠寒的底線前,后者平時總會禮讓他三分,對方是真心將他視作朋友,還以為是自身的原因才連累他老受元勝猊的炮火波及,他對此心知肚明,而且卻之不恭。 司徒錦平靜地正視著元勝猊,在發(fā)現(xiàn)了對方眼底的輕蔑之后,又暗自評估著對方在這兩年間的變化。比原來更沉得住氣了啊,竟然沒有選擇嗆回來。他故作難堪地冷下了臉,微微露出些許對方樂于享見的氣急敗壞,你是來慰問我的慘狀? 是啊,元勝猊爽快地承認道,我還想知道你會不會因此和席遠寒反目成仇?袁曉曉莫非就這么有魅力嗎?居然能令你和席遠寒紛紛為她折腰? 少年聽出了他言語下的躍躍欲試。 有那么一瞬間,司徒錦幾乎準備試圖說服元勝猊放棄這份好奇。 袁曉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對于他meimei的感情。但這個女孩子又太蠢。而與其擅于付出信賴的性格特征呈反比的是,她一點也不擅長保守秘密。若是放任元勝睨接觸袁曉曉,一旦他得到了袁曉曉的信任,后者幾乎是隨時都有可能暴露出他對他meimei所做的事情。他是沒什么關系,可元勝猊肯定能從中分辨出他的真正弱點,甚至進而串聯(lián)出往年來曾發(fā)生在他自己與席遠寒身上的種種異常。更糟的情況是,他meimei近來干得事情也有可能兜不住。元勝猊可不是什么講求證據(jù)、會走程序的好貨色。但凡他要針對什么人,基本上可謂是毫無底線,偽造證據(jù)這種事自然也是信手拈來。惹了元勝漪或許沒什么,然而若是有人敢將什么莫須有的罪名嫁禍到她頭上那便是侵犯到了元勝猊的地界。 我不喜歡袁曉曉,只是被教養(yǎng)得比較好而已。 他微微瞇起眼睛,裝作滿不在乎地向?qū)Ψ秸f道,總不能在別人遇到危險時視而不見? 既然原來的戲臺已經(jīng)用不上了。 那就再搭個新的,也就罷了。 - 不用擔心新出場的角色,哥哥已經(jīng)想好怎么搞掉他了(x), 他現(xiàn)在完全沒心思讓其他人在他眼前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