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川
嬸川
初遇是在嬸川。 恰逢四月,梨花盛開。不似秋冬,風沙迷人眼。 邊關(guān)最近很安寧。問戒回歸故土,祭奠亡魂。 父親在饑荒中死去,而她和母親活了下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有她一人了。母親也去了。 苦苦堅持,終究奈何不了天降的浩劫。異常的干旱,來遲了的救助,大家一起嚼一小塊餅,還要擔心同樣鬧著饑荒的人們搶走僅剩的一點干糧。災(zāi)難來臨,無人救。 就這樣煎熬著,人的希望無盡,在生命線徘徊的人們希望則更強烈。但日復一日,絕望充斥在苦難的民眾中間,四月,問戒的父親去世了,剩下母女二人。 母親帶著她往外走。向東邊,向南方,向有東西吃的地方走。拖著快要被饑餓和絕望拖垮的身體保護著問戒,一起走向希望之地。 那些具體的經(jīng)過問戒都記不清了,只記得母親在前,她在后,一直在黃色的土壤上走。漸漸走到有綠色的地方。腳下的土壤也變得濕潤起來。 回憶到這里,女人就笑了,道士的身份不允許她笑得燦爛。所以她的笑容淺淺的,只漏出了一點點。 她記得那個人。 她記得她睜開眼,迎面撲來母親放肆的哭喊聲,嘶啞地叫她的小名,對上一雙眼睛,準確來說,她也記不清多少人了。只他的眼睛好漂亮,比天上的星星還亮,比村里氣派的貴婦人,手上戴的白玉鐲子還潤,還巧。 母親拉著她跪下來,向身前的男人不停地磕頭。她才剛恢復過來,眼睛都尚未清明。但是已經(jīng)模糊地曉得是這幾個人救了快要餓死的她們母女倆。 后來呢? 他們匆匆地走了。往他們行走的反方向。甚至來不及問恩人的名字,去那鬧饑荒的地界干什么。當然也沒有道別。但是問戒始終記著那小孩的眼睛,溫柔得從容,在彌漫的黃沙里。 畢竟是未經(jīng)世事的小孩子。并且,是京城里的人吧。問戒后來猜想,應(yīng)該是京城里派去賑災(zāi)的人??伤敲葱?,比她還要小上幾歲。 后面有多少人被救。她也不曉得了,總之,她的父親已經(jīng)在這場災(zāi)難里去世了。 但是,因為那些人,她和她的母親都還活著。 問戒靜默地跪在父親的墳?zāi)骨?,突兀地聽到一陣馬蹄聲。 是個年輕的將士。 將士也注意到她。 于醒感到有些意外,山上居民少得可憐。卻在此處忽然見到祭奠的人。她是什么人?一個道士? 問戒看出他的警惕。料想到他應(yīng)該是附近軍營的人上來查探的。可是最近不是都沒有打仗了嗎?難道僅僅上來賞梨花? 施主,我來此處是為祭奠父親。一會兒就要下山去的。神情恭敬而平淡。 于醒近身,沉默了一會兒,又側(cè)首看旁邊的屋子,可否讓我進這屋里看看? 問戒應(yīng):施主盡管看。 于醒出來后,擺手作揖:道長,此處不安寧,盡量早些離開吧。 問戒回首作揖:多謝施主提醒。您也要注意安全才是。 其實我是想寫甘肅的什川。但是不知道這樣會不會不合適,所以我就改了個字。哎,太久沒寫了。對不起在看的大家。我盡量補上!祝大家開心! 寫得也很生澀,謝謝你們的觀看!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