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
糖葫蘆
皇城。 還沒進皇城的時候,問戒便聽到了嘈雜的聲音,鋪面而來的人聲鼎沸,是專屬于北朝的皇城。轱轆的車輪在身邊經(jīng)過,叫賣的小販和女兒爭論著簪花的價錢,嬌俏與不耐煩,嘶啞與渾厚,越往前,越熱鬧。懸掛幾條紅布,在上面跳躍著,身形翻飛的賣藝人引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此起彼伏。 沒人能譜寫這樣一曲抑揚頓挫的妙音。也只有人才能寫出來,要很多很多的人。 問戒發(fā)著呆,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溜了出去,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一只手掠進問戒的視線,又躲開。 問戒偏過頭,發(fā)現(xiàn)了在男人手上的糖葫蘆。一個一個大而飽滿的山楂上都被糖油淋滿了,又紅又亮的,酸甜的糖水慢悠悠地往下落,快要支撐不住的甜。一時間不知道是男人的唇更甜,還是這圓潤的糖葫蘆。 于醒的眼睛此時又像一灣淺淺的湖水了,不那么凝固,像夏天剛下了一場大雨,把湖水攪亂了,跌入了更深更寬的河流。 糖葫蘆,吃不吃? 不待女人答復,他便把糖葫蘆放進女人手里,粗糙的指腹碰過女人的手里,魯莽得很,一兩滴的糖水滴落在他手上,又粘連在女人手上。他知道女人喜歡吃這個。 問戒無語凝噎,拿起絲帕抹了起來,又把絲帕遞給男人。 于醒隨手抹了一下,便放在旁邊。問戒小嘴巴吃進一個糖葫蘆,小心翼翼地,又怕掉下來。圓潤的糖葫蘆在她嘴巴里繞了一個圈,襯得問戒像一只小倉鼠。 于醒就這樣斜靠在坐墊上吃糖葫蘆,笑笑地看著小倉鼠吃她最喜歡的糖葫蘆。 問戒注意到他的眼神,看他像在塞外吃rou串一樣豪放的姿勢,無語凝噎。自覺他的笑顏是因為她。殊不知他這樣豪放的姿勢也很惹人發(fā)笑。 從前,這小孩還會這樣猖狂嗎?記得他們從前吃糖葫蘆,他還是很知禮的,甚至有一些拘束。 彼時,與羌黎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束。 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 四月。 班師回朝。 城墻之下,百姓們把街道圍得水泄不通,只為慶賀戰(zhàn)爭的勝利,迎接得勝歸來的北朝軍隊。 更為春風得意的大將軍和即將炙手可熱的小王爺。 這還是個年輕的朝代。 氣氛在赤紅色的軍旗進入城墻被推上了高潮。人群變得哄鬧起來。鬧哄哄的比平日里集市還要吵鬧一萬倍。小孩被大人抱著,看著一個個大人們興奮的表情,聽著他們嘶啞的吼叫聲,也不自覺地興奮起來。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英雄嗎? 問戒也在人群里,說來巧地很,她之前染了風寒,別說回去什川,連皇城這都還是第一次下來。 還正碰到軍隊班師回朝。 他便也在這里面了。 人群靜默了一瞬,忽然又sao動起來。 鮮衣怒馬少年時。 花生米,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