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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舞月?lián)P】2

    云舞月?lián)P

    作者:天外飛星

    22-10-14發(fā)表于:

    第二章

    西夏靜塞軍司,韋州城。

    莊浪麻看著倒塌的城門,眼角的那道刀疤就止不住的肌rou微顫。

    韋州城在西夏只算是一般的城池,城內(nèi)主客戶只有幾百戶,雖然在宋朝這甚

    至連一般的鎮(zhèn)子都算不上,但是這在西夏已經(jīng)算是人口非常密集的地區(qū)了。而現(xiàn)

    在整座城池看起來就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死城,城內(nèi)到處是冒著黑煙的殘垣斷壁、

    滿地的無頭尸體、還有一些細(xì)軟狼藉的四散各處。

    這種情景莊浪麻很是熟悉,作為靜塞軍司所屬的擒生軍正將之一,以往他們

    越境進(jìn)入宋境燒殺搶掠的時候,往往帶給宋朝城鎮(zhèn)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低矮的城墻上沒有破損的痕跡,表明宋軍殺到城下之時并沒有受到激烈的抵

    抗,甚至都沒有進(jìn)攻城墻,直接就破門而入。而那幫敗退下來仁多族兵馬聲稱自

    己是受到了突襲,激戰(zhàn)之后寡不敵眾才被迫棄城而逃。

    受到了突襲應(yīng)該不假,但是奮勇激戰(zhàn)就未必,十有八九是不戰(zhàn)而逃,將韋州

    城白白送給了宋軍。

    莊浪麻打心眼里唾棄這些殘兵敗將,但是自己又不姓仁多,仁多族自己的老

    巢自己都不在乎,他又何必cao心?,F(xiàn)在他要cao心的是這股來襲的宋軍現(xiàn)在究竟在

    什幺地方,他們大掠韋州之后是繼續(xù)深入,還是返回宋境?據(jù)敗兵們說宋狗來的

    都是馬軍,打的旗號乃是折可適的旗號,人馬不下四五千眾。

    若是折可適的兵馬,只恐不能等閑視之。

    環(huán)慶路的宋將之中就以此人最為梟悍,而且智略過人,殺伐果決。以他用兵

    的風(fēng)格,不能用常理視之。若是其他的宋將,此刻連續(xù)突襲得手,斬獲頗豐,大

    功已經(jīng)到手,正是見好就收,收兵回營。而換了折可適,只怕他攻下了韋州仍不

    滿足,埋伏在附近等著吃掉前來救援的援軍也是很有可能的??蛙姽萝娋脺尘?/br>
    乃是兵家大忌,但是以此人的膽量,不是干不出來這種瘋狂的行徑。

    莊浪麻的心里相當(dāng)矛盾,也許折可適此時就在附近偷偷地窺探著自己,等待

    著自己慢慢地一步步走進(jìn)死亡陷阱之中。

    但是自己又不能在這兒什幺也不干,若是仁多保忠知道自己坐視韋州失陷而

    無所作為的話,就算自己是擒生軍的將領(lǐng),仁多保忠也必然要了自己的命,畢竟

    現(xiàn)在擒生軍這塊招牌不是以前了。

    當(dāng)年西夏的鼎盛時期號稱十萬擒生,連威震天下的契丹鐵騎都敢與之一較短

    長,而且是巍名氏皇族直轄,在西夏諸軍之中地位顯赫,是真正的精英部隊。而

    現(xiàn)在雖然還是號稱十萬擒生,但就真的是「號稱」而已,歷史上大概只有李元昊

    統(tǒng)治時期擒生軍才真的達(dá)到十萬這個數(shù)字,而現(xiàn)在莊浪麻不知道有一半沒有。

    至于地位,更是不堪,堂堂中央軍淪落到依附地方軍司,如今莊浪覺得好像

    是個人都能指使擒生軍做這做那,就像沒娘的孩兒一樣任人擺布。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李元昊的時代了,現(xiàn)如今興慶府的主人名義上姓李,實際上姓

    梁。

    當(dāng)年景宗皇帝設(shè)十二監(jiān)軍司,將黨項各部團(tuán)結(jié)起來,從各部之中挑選精兵別

    立一軍號擒生,由皇族領(lǐng)之。以李元昊無以倫比的威望和鐵腕,黨項各部自然號

    令如一。但是現(xiàn)在西夏王朝經(jīng)過涼詐、秉常兩代之后,外戚梁氏專權(quán),李氏王族

    大權(quán)旁落已久,兀卒的子孫后代淪落成為梁氏的傀儡,地方統(tǒng)兵的豪族大姓對于

    梁氏多有不滿,也就不愿再把自己的精兵交出。而且擒生的兵源大多來自黨項各

    部,與地方豪族們有親如骨血的聯(lián)系,梁氏在這些人當(dāng)中得不到人心,興慶府也

    就漸漸失去了對于擒生軍的控制。

    后來大安七年梁氏政變,殺夏主親信漢臣李清滿門。

    以下犯上幽禁夏主秉常,地方軍司忠于秉常的軍閥們紛紛擁兵自保,西夏幾

    乎爆發(fā)內(nèi)戰(zhàn),而由各部組成的擒生軍也就被順勢瓜分了。接著禹藏花麻引宋軍入

    夏,宋朝趁勢大軍壓境,這便是有名的元豐西征,西夏一度處于亡國的邊緣,一

    片混亂當(dāng)中也沒人顧得此事,之后好不容易挺過這場災(zāi)難梁氏自知眾怒難犯,也

    就默認(rèn)了此事。

    現(xiàn)在十二監(jiān)軍司屬下很多部隊頂著擒生軍的番號,但是卻是各部的私兵,莊

    浪麻這支兵馬就是如此,既然不想為梁氏賣命,作為仁多族的親戚,他們現(xiàn)在只

    能依附仁多保忠,因為只有仁多保忠能替他們頂住來自興慶府的命令。

    「野力才!你帶三百人馬入城,看看有無活口?!?/br>
    「得令!」

    一個小首領(lǐng)呼嘯一聲,數(shù)隊騎兵脫離大隊,跟在他身后沖入城中。莊浪麻又

    下令放出游騎四下打探,他是昨天下午遭遇的韋州敗兵,因為天黑怕中埋伏,所

    以今天天亮啟程,等到這里時已是中午。也就是說,宋軍有近兩天時間可以從容

    行動,而且對方又都是馬軍……

    難道折可適真的敢繼續(xù)深入?宋朝環(huán)慶路的馬軍總共只有四十指揮,這是公

    開的秘密。據(jù)那些敗兵說韋州城下有五六千人馬,正是折可適所統(tǒng)兵馬之?dāng)?shù)。就

    這幾千人,就敢在韋州繼續(xù)興風(fēng)作浪?況且他還帶著擄掠的財貨,韋州城內(nèi)還有

    不少漢奴……

    不多時,野力才回來稟報,滿城之內(nèi)盡是無頭尸體,全城被洗劫一空,尸體

    看服飾皆是黨項男子,這宋狗當(dāng)真是心狠手辣,看來韋州失陷之時沒逃得出去的

    黨項人皆成宋軍刀下之鬼。而城內(nèi)的漢奴皆已不知去向,看來全是被宋軍給救走

    了。

    不出所料……莊浪麻沉吟,折可適若真是帶著這些漢奴上路,不可能再有余

    力作戰(zhàn)。若是如此,必要在附近布下疑陣,將追兵誘往他處,他才好從容回軍。

    又等了一陣兒,游騎斥候也回來了。

    「統(tǒng)領(lǐng),折可適必是走尾丁屯回環(huán)州,尾丁屯想必已經(jīng)失陷,何不追擊之?

    他隨隊帶著上千漢奴,那些人沒馬,全是累贅,走不快的?!?/br>
    「是啊,正好給宋狗一點顏色看看!」

    斥候帶回的消息證實有大隊人馬步騎經(jīng)過的痕跡,直奔尾丁屯而去,屬下的

    首領(lǐng)們開始按耐不住了。此事在莊浪麻意料之中,五七千人馬行動無論如何掩飾

    都不可能完全把痕跡消除,就是諸葛孔明再世也做不到,除非折可適是神仙,更

    何況還是在敵境。

    而附近的城寨多看到宋兵自城下經(jīng)過,寨丁們不敢出戰(zhàn),只能坐看宋軍抄掠

    鄉(xiāng)野部落,之后便掉頭呼嘯而去。

    「此乃疑兵!」莊浪麻冷笑著喝道,打斷了部下們的叫嚷?!刚劭蛇m非等閑

    之輩,最好用詐,我料他必定走的不是尾丁屯。宋狗此次入寇乃是走的尾丁屯一

    路,我料邊界處定有大隊人馬接應(yīng),我等此去又能討得什麼便宜?」

    「正是有大隊兵馬接應(yīng),折可適才會原路返回……」部下有人不服氣的爭辯

    道。

    「折可適若是要避開追兵,自是走此路可也。但若是要圖謀追兵,便不會走

    此路。爾等思量下,若是我等順路追擊,直至邊界,突遇大隊兵馬攔路,宋狗是

    以逸待勞,我等卻是一路勞苦,爾等可有把戰(zhàn)而勝之?」

    下面沒人吭聲了,與宋軍打了這麼多年仗,早知道宋軍大陣的厲害,只要宋

    軍把住險要,結(jié)起他們慣用的大軍陣,便是契丹鐵騎來了也要束手無策,更別說

    黨項人。黨項騎兵每每對付宋軍大陣,要麼死圍斷其糧道,待其自敗。要麼調(diào)集

    鐵鷂子、步跋子、撞令郎這等敢死隊不顧傷亡找機(jī)會硬沖?,F(xiàn)在己方只有騎兵四

    千不到,根本沒有能力去冒險。

    「一旦我等久戰(zhàn)不下人馬疲憊,此時折可適突然自背后殺出,必臨大禍!」

    「統(tǒng)領(lǐng)神算,我等不及!」底下的人齊聲贊嘆。

    「傳令,取道山北,走怪楊灘,我料折可適必定是在玩弄疑兵之計,我等只

    要不上當(dāng),他孤軍膽子再大也不敢久駐敵境,若是等到仁多統(tǒng)領(lǐng)大軍一到,那他

    想走也走不了了。況且,折賊此來,雖是出其不意,卻也犯了兵家大忌?!?/br>
    「不知統(tǒng)領(lǐng)何出此言?」

    「便是糧草!折賊輕兵疾進(jìn),輜重難帶,必然是隨身攜帶數(shù)天糧草。他雖攻

    下了韋州,頗有虜獲,但是卻又放了過千漢奴,多了這千余張嘴吃飯,只是這五

    千多人隨身攜帶的糧草豈能夠吃?而他偏偏又貪心不足蛇吞象,妄想圖謀我軍。

    客軍入敵境,利速不利久。只要我軍不中他計,過得兩三天糧草耗盡,必然軍心

    大亂,屆時發(fā)兵擊之,可期全勝!」

    「不知統(tǒng)領(lǐng)如何得知折賊只有兩三天糧草?」部下有人頗為不解,平時他們

    出兵放馬,隨身攜帶個十天的糧食乃是平常事,折可適乃是宋軍名將,攜帶給養(yǎng)

    豈會如此之少?

    「哼哼,東朝馬軍,畢竟不如我等世代游牧。我塞外戰(zhàn)馬,吃苦耐勞,有時

    啃點青草便能打發(fā)了。東朝戰(zhàn)馬卻不然,需喂精料,每頓不吃小麥谷子便不行,

    只需斷了一頓,戰(zhàn)馬便要掉膘。故此折賊所部除了兵糧之外還要隨身攜帶馬料,

    戰(zhàn)馬一頓可比人吃的多得多,一個士卒頂盔貫甲弓箭刀槍齊備,已是極沉,又能

    帶多少人吃馬喂?宋軍馬少,至多一人一馬,又無馱馬相隨換乘,故此某斷言,

    折賊此次出兵,隨身攜帶最多不過五日之糧草,再多便要拖累速度了。」

    「統(tǒng)領(lǐng)高明,既如此,我等只需待其自敗便可?!?/br>
    「哼,休要小看了折可適,某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只要他察覺jian計

    不成,不管他是躲在何處,必然立刻轉(zhuǎn)移,這附近能藏幾千人的地方不多,還要

    有足夠的水源,某料折賊若移兵,必然是沿著靈州川水源走,走此路若回宋境無

    論如何都必定要過怪楊灘,我等便在那里等著他!」

    「統(tǒng)領(lǐng),若他返身回韋州又如何?」

    「不妨,鳥密雄連!」

    「末將在!」旁邊閃過一員將領(lǐng)。

    「你帶本部兵馬,在尾丁屯至韋州一帶廣布疑兵,多立營寨、虛扎槍旗,做

    出大軍云集之勢。折賊糧少兵寡,必不敢冒險。他只有走怪楊灘一條路?!?/br>
    「得令!」部下的小首領(lǐng)們再無疑慮,一個個撥轉(zhuǎn)馬頭,依次傳令,號角聲

    響起,騎兵們開始紛亂亂的調(diào)頭,數(shù)千兵馬黑壓壓的蠕動著,帶著漫天的煙塵,

    順著山路向山北繞去……

    天色陰沉,云很厚,黃土高原上特有的朔風(fēng)帶著土味掃過山脊。

    陜北峻峭的山嶺之中,西夏大隊兵馬在山路上蜿蜒行進(jìn)。

    矯健的游騎不時脫離大隊,遠(yuǎn)遠(yuǎn)登上附近的山頭,遠(yuǎn)望著四周。莊浪麻自從

    昨天發(fā)現(xiàn)了宋軍的行蹤之后,就將所有的斥候游騎集中起來編了十隊,遠(yuǎn)遠(yuǎn)的吊

    著宋軍。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這麼好,這麼快就發(fā)現(xiàn)了宋軍的蹤跡。

    顯然折可適一發(fā)現(xiàn)jian計不售,立刻便果斷的命令部隊轉(zhuǎn)移。平心而論,此人

    的果斷確實是讓他非常意外,自己希望依靠糧草戰(zhàn)術(shù)拖垮對方的計劃未必行得通

    了?,F(xiàn)在雙方都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但是這里是西夏境內(nèi),地理上面莊浪麻自

    信要比折可適占優(yōu)勢。前面的宋軍有五六千人,而且其中還有大量的步行之人,

    顯然折可適并沒有打算拋棄那些救出來的漢奴。有這些累贅在,折可適別想甩掉

    自己。

    東朝的漢人就是這樣,喜歡講究什麼仁義道德,這樣的累贅帶著做什麼?

    有這些累贅在,糧草耗盡之時,對方的隊伍便會被拖垮。到時候就是自己進(jìn)

    攻的時刻。當(dāng)然折可適也不是無能之輩,他不會坐等自己士氣低落。

    現(xiàn)在他最后的機(jī)會就是怪楊灘,趁著現(xiàn)在士氣還可以,糧草還夠,在那里等

    著自己真刀真槍干上一場,他現(xiàn)在行蹤已經(jīng)暴露,主動權(quán)已經(jīng)易手,形勢與自己

    非常有利。

    只要自己先于折可適趕到怪楊灘,甚至不用先于他,只要不讓他輕輕松松通

    過怪楊灘,就不怕他跑掉。宋軍現(xiàn)在行蹤暴露,每多耽誤一天,就多消耗一天糧

    草,就有的夏軍向它四面包圍過來,但是若宋軍通過怪楊灘,就有可能跳出

    包圍圈,所以折可適也是看準(zhǔn)了這一點,知道怪楊灘是個必爭之地,所以才有把

    握在那里等他莊浪麻。

    自己決不會讓他在眼皮底下無驚無險的通過那里,折可適也算準(zhǔn)了這一點。

    不論誰的軍隊先到達(dá)那里,就是真正戰(zhàn)斗的開始。

    雙方心里在想什麼,已經(jīng)都不是秘密了,雙方的目標(biāo)都是怪楊灘。

    「報統(tǒng)領(lǐng),宋狗在怪楊灘下寨,正在搜羅船只搭建浮橋?!钩夂驇砹撕孟?/br>
    息,莊浪麻心中一陣?yán)湫Γ徊怀鏊?。怪楊灘就是開戰(zhàn)之地!

    「傳令,全軍休息兩個時辰,埋鍋造飯?!骨f浪麻下定決心,對身邊簇?fù)淼?/br>
    首領(lǐng)們說:「寬養(yǎng)馬力,待到孩兒們飽餐之后,便是大蟲出山的時候了。怪楊灘

    便是宋狗的葬身之地?!剐∈最I(lǐng)們一陣怪叫歡呼,紛紛各歸本部。莊浪麻倒是沒

    有和折可適死拼的念頭,反正黨項騎兵的看家本事就是打不過便跑,之后再回來

    打,只要sao擾著折可適,多給他制造點傷兵,能撿點便宜就撿,當(dāng)然如果真的有

    機(jī)會的話,他也不介意來一場大勝。

    不管怎麼說,和宋軍激戰(zhàn)一場,足夠和仁多保忠交差了……

    當(dāng)宋軍嘹亮的號角聲響起時,怪楊灘一帶所有的平地上已經(jīng)全都擠滿了密密

    麻麻的人馬,隨著旗號的擺動,煙塵之中一隊隊的馬軍列開陣勢。

    而對面,黑壓壓的西夏騎兵好像漲潮的海水一樣漫過了平原和山林,一面面

    軍旗迎風(fēng)招展,而對面的宋軍陣中顯然有些混亂,一座插槍為營的簡易營寨就搭

    在河邊,里面好多老弱婦孺哭喊連天,而周圍有過千宋兵保護(hù)著,這一切都在高

    坡之上的莊浪麻盡收眼底。

    對面的旗號打的是折可適的旗號,但是自己卻看不到折可適在哪兒。

    這也對。對方身為大將,責(zé)任是指揮全局,不太可能輕易現(xiàn)身。而且對面的

    宋軍顯然也有所準(zhǔn)備,盡管后面有些混亂。

    但是前面的馬隊盡量維持著陣型不亂,看人馬,戰(zhàn)兵約有五千左右。

    全都在這兒了……莊浪麻哈哈大笑,心中得意。折可適乃是東朝名將,曾經(jīng)

    屢敗夏軍,自己若能擊敗他,真是大功一件。此刻他的膽子也壯起來了,心想自

    己手下也有四千人馬,也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精銳,而且士氣正盛,真打起來也未必

    怕了折可適。

    「擂鼓!吹號!野力才,毛龐連俄,爾等二人率部先行進(jìn)軍,務(wù)必沖亂宋狗

    陣腳!」

    「得令!」

    狂野的號角聲頃刻之間響徹云端,隆隆的戰(zhàn)鼓聲震撼人心。從高空看,數(shù)以

    千計的西夏騎兵好像密密麻麻好像鋪滿大地的螞蟻一樣,在大地上狂奔,帶起陣

    陣的煙塵,接著對面的宋軍也分出千余人馬,一窩蜂一樣的迎了上來,近萬只鐵

    蹄瘋狂的敲打著大地,兩千多戰(zhàn)馬經(jīng)過短暫的奔跑之后,瘋狂的撞在一起……

    千軍萬馬混亂之中,野力才大吼著揮舞大斧,橫殺亂砍,與一個宋軍小校戰(zhàn)

    在一處,對面這個小校武藝也十分高明,一桿槍使得上下翻飛。

    馬術(shù)也相當(dāng)精湛,純以雙腿控馬,竟與他戰(zhàn)了個旗鼓相當(dāng)。

    周圍盡是戰(zhàn)馬奔馳,冷箭亂飛,局面現(xiàn)在完全就是混戰(zhàn)。

    人喊馬嘶金戈交鳴,成群結(jié)隊的夏兵和宋兵團(tuán)團(tuán)追逐廝殺,雙方的騎射功夫

    都相當(dāng)了得,沖在前面的旗手在最開始的亂箭對射當(dāng)中幾乎全都戰(zhàn)死,失去了旗

    號的指揮,雙方的騎兵便開始各自為戰(zhàn),野力才的身邊有十幾個親兵始終緊緊地

    跟隨著他。

    至于毛龐連俄那廝,初時見他兇猛無比,連續(xù)砍翻了四五個宋軍小校,此時

    被亂軍不知沖到何處去了。

    「殺!」有人大吼,野力才轉(zhuǎn)眼看,卻見一名宋將帶著幾十號人在亂軍之中

    橫沖直撞,手中一桿大槊好生厲害,連挑了數(shù)名夏軍落馬。眼見他是個頭目,竟

    然調(diào)頭沖他狂沖了過來。

    野力才舉斧格開那宋軍小校的長槍,身邊的親兵立刻補(bǔ)上與他戰(zhàn)在一處。他

    摘下大弓,對著那宋將便是一箭。

    誰料那宋將機(jī)警非常,聽到弓弦響動,面前惡風(fēng)不善,抬手便是一槊,直接

    將箭給撥飛了,接著摘下大弩狠狠還了一箭,野力才一閃身,結(jié)果這一箭射到了

    身后一名親兵胳膊上,那人疼得大叫一聲,差點摔下馬去。

    這時恰好一股夏軍和宋軍互相追逐廝殺,竟無意中跑到了野力才的身邊。夏

    軍眼見在亂軍之中找到了主將的位置,全都簇?fù)淼搅艘傲Σ派磉叀D撬螌⒁灰妼?/br>
    大槊一舉,身邊的宋軍紛紛熟練的張弓搭箭,一陣箭雨劈頭蓋臉便潑灑而至。

    這邊廂夏軍也是老練慣戰(zhàn)的精兵,用不著主將吩咐,幾乎宋軍那邊開火的同

    時這邊的亂箭也離弦而出,雙方各有數(shù)騎落馬。那宋將大吼一聲,催馬狂沖,幾

    步之間竟然就到了野力才的馬前,手中的大槊掄圓了迎頭就是一個泰山壓頂,野

    力才怒目圓睜,大斧一舉就是一個舉火燒天,大槊掛著勁風(fēng)狠狠砸在斧桿上,當(dāng)

    的一聲巨響,野力才被震的雙臂發(fā)麻,大斧差點就拿不住了,那宋將的大槊也被

    高高彈開,一撥馬頭錯身而過,回手又是一下,野力才大驚,俯身躲過,接著身

    邊的親兵就和對面一擁而上的宋軍沖撞在一起。

    宋軍先前就有一股殺到,現(xiàn)在那宋將眼看著又帶來了一股,兩下合兵,野力

    才感覺到自己人少了。這些宋兵各個兇悍到了玩命的程度,一點也不怕死,有的

    身上中了好幾箭竟然還踉踉蹌蹌的不愿倒下,戰(zhàn)馬死了就下馬步戰(zhàn),受了傷就折

    斷弓箭,拼命抱住夏兵的戰(zhàn)馬馬腿,自己雖然被踩的腸子都流出來,但是就是死

    不放手。盡管自己的部下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勇士,但是人數(shù)明顯在逐漸減少。

    此時那宋將也被亂軍沖開,但是此人驍悍異常,掄槊連續(xù)砸倒了好幾人。此

    人神力當(dāng)真驚人,也用不著什麼招數(shù),只管用蠻力大掄大掃,旁人竟不能近身。

    好宋狗,這就是折可適的部下嗎?不愧號稱環(huán)慶路勇將,他帶出來的部

    隊確是我大夏的勁敵。這樣的人在有機(jī)會干掉的時候一定不能放過!

    野力才手中大斧猛劈,一斧將面前宋兵的戰(zhàn)馬砍倒。那宋兵大叫一聲被壓在

    身下動彈不得。身邊的一名親兵正要下馬取他首級,旁邊斜刺里一桿長槍飛過,

    直接竟將他披著鐵甲的身子刺穿,槍尖從胸口透了出來,連哼都沒哼一聲尸身便

    伏在馬上,可見擲槍之人的力道何等狂猛。

    「啊呀!」野力才轉(zhuǎn)頭一看,卻見竟又是先前那名宋軍小校,此人到了現(xiàn)在

    竟然還沒死,亂軍之中不知何時竟又繞到了自己的身邊。

    「宋狗,吃你爺爺一斧?!挂傲Σ叛垡娮约河H兵越死越少,頓時血貫瞳仁。

    舉斧便砍,那宋軍小校手中長槍已經(jīng)脫手,此時只是舉著一柄大刀。斧刀相碰,

    一擊便將刀擊飛。接著野力才反手一斧,那小校顯然是力戰(zhàn)已久,筋力已疲,剛

    才擲槍用力過猛,此刻竟沒了力氣躲閃,這一斧正砍在那宋軍小校胳膊上,頓時

    半截手臂帶著血浪飛起,那小校慘叫一聲,直接從馬上摔了下去。

    踩死你!野力才咬著牙策馬便沖,身邊一名沒馬的宋兵好像瘋了一樣撲上來

    阻攔,被他策馬撞翻。但是戰(zhàn)馬卻是一陣嘶鳴,卻見剛才那名被戰(zhàn)馬壓在身下的

    宋兵不知何時竟爬了起來,手里的一柄鐵锏直接捅進(jìn)了自己坐騎的馬腹之中,接

    著用力一攪,竟將馬腹豁開了。

    帶著蒸氣的熱血內(nèi)臟狂噴而出,濺了那宋兵一頭一臉,但是戰(zhàn)馬沖刺的巨大

    動能也將他帶翻,馬蹄臨死前的亂蹬正好一下踹到了他的臉上,直接半邊臉給蹬

    的塌了進(jìn)去,腦漿子都流了出來,當(dāng)時氣絕。

    野力才猝不及防,隨著戰(zhàn)馬一起摔倒,右腿在地上被一塊石頭硌了一下,一

    陣鉆心的疼。想要站起已是不能,知道這一下恐怕摔斷了腿骨。

    四面八方都是亂哄哄互相砍殺的人群,但是有不少宋兵發(fā)現(xiàn)了這個便宜。都

    舍了眼前的對手直奔野力才而來,夏兵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主將有難,齊齊上來救援,

    雙方就在野力才身邊一陣血拼,當(dāng)場十幾人死傷。野力才剛剛勉強(qiáng)站起,摻著自

    己的兩個部下就中箭斃命,跟著自己身上也連中數(shù)箭,堅韌的鑌鐵瘊子甲替自己

    擋住了大部分的傷害,但是尖銳的箭頭還是插進(jìn)了自己的rou體里,血順著甲葉子

    縫流了出來。

    他身子一晃單膝跪倒,卻見那宋將指揮著部下紛紛往這里放箭,自己這邊橫

    七豎八倒了一地,而很多死了戰(zhàn)馬的宋兵不要命似的舉著兵器往自己身邊狂撲,

    自己的親兵快抵擋不住了。

    難道自己真的就死在這里了……野力才咬著牙挺身而起,接著一個身影直接

    就將自己撲倒,一個渾身是血的宋軍小校,少了一條胳膊,那眼神就像地府之中

    的兇神惡煞,唯一完好的左手之中舉著一把鐵錘。

    又是他……晦氣,倒成全了這廝的功名富貴。

    野力才再無掙扎的力量,就等鐵錘往下落。但是耳中卻聽見一陣蝗蟲飛過般

    的呼嘯風(fēng)聲,接著一枝箭射中了那小校的咽喉,那小校身子搖晃了一下,仿佛不

    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事,跟著漫天亂箭好像狂風(fēng)一樣刮過戰(zhàn)場,那小校頓時被射成了

    刺猬一般,尸體沉重的栽倒。野力才躺在地上,耳中能聽見地下傳來的滾雷般的

    震動聲,再看周圍的宋軍和夏軍都是大呼連連,中箭者人仰馬翻,紛紛向四下散

    開。

    怎麼回事,野力才努力撐起身子,會回頭看,頓時忍不住縱聲狂嘯。

    數(shù)以千計的騎兵正在滾滾而來!

    己方的大部隊終于出動了,莊浪麻在數(shù)百親兵的簇?fù)硐?,身邊兩?cè)是多達(dá)三

    千的黨項擒生精騎,那滾滾悶雷便是上萬只馬蹄踐踏大地的響動。

    煙塵滾滾而起,數(shù)千夏軍全面展開攻勢,以席卷萬眾之勢向宋軍掩殺過來。

    幾乎同時,宋軍軍陣之內(nèi)戰(zhàn)鼓聲陡然加強(qiáng),雄渾的號角聲響徹原野。幾乎所

    有的宋軍人馬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吼聲,在無數(shù)面軍旗的指引下,傾巢而出!

    雙方的主力終于開始決戰(zhàn)!

    莊浪麻在數(shù)百親兵的簇?fù)硐?,在?zhàn)場上尋找著自己的目標(biāo)。他的目標(biāo)只有一

    個,折可適。盡管自己場面上占著上風(fēng),但是對方畢竟人多,如果自己能干掉折

    可適……

    他的大弓已經(jīng)響了十三聲,宋軍已經(jīng)有十三騎落馬。對方的亂箭始終不離他

    左右,但是他的親兵武藝也不是吃素的,迄今為止沒有人能傷到他?,F(xiàn)在雙方的

    旗幟交錯在一起,很難看得清旗號,折可適的將旗剛才還能看見,現(xiàn)在卻也找不

    到了。

    一名宋將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當(dāng)官的都是上等的獵物。莊浪麻的大弓再度拉

    起,瞄準(zhǔn)了對方的后心。

    嗖的一箭飛出,但是半空中一道白光,竟將自己的一箭臨空射落。

    好箭法!宋軍中竟有如此擅射者?

    莊浪麻轉(zhuǎn)頭一看,卻見數(shù)以百計的宋軍騎兵簇?fù)碇粏T大將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

    野里,那大將一身重甲,騎一匹大黑馬,得勝鉤上掛著大刀,手中的大弓弓弦微

    顫,正冷冷得看著自己。再看身后飄揚的大旗,斗大一個折字,正是折可適。

    此人便是折可適!好一員威猛的大將!

    「殺!」狂暴的喊殺聲幾乎兩邊同時響起……

    毛龐連俄已經(jīng)記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第幾次換馬了,他的坐騎早就被射死,換

    馬之后又被射死,之后步戰(zhàn)了一會兒,抓住機(jī)會又搶了一匹無主的戰(zhàn)馬,但是之

    后不久又被一個宋軍騎手撞倒。

    他身邊的親兵都已經(jīng)死光了,現(xiàn)在只剩他光桿一人。

    眼前的宋軍這股狠勁兒實在是他平生僅見,根本就是一群不要命的瘋子。他

    們在亂麻般的人群里就敢用弩箭亂射,根本不在乎會不會傷到自己人。而騎兵有

    的馬術(shù)處于下風(fēng),就不要命的縱馬往對方馬上撞,盡管自己被擊落,也要把對方

    撞翻。這種同歸于盡的打法不是個別現(xiàn)象,到處都在上演。

    此刻他的身上,已經(jīng)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頭盔也不知掉到何

    處。自己的鬼頭大刀被一個宋將給打飛了,此時手持的是一桿從地上撿來的三股

    叉。而那個宋將在打飛他兵器之后,恰好迎面撞上一枝飛來的冷箭,一箭正中面

    門,落馬之后被宋兵搶回,此刻生死不知。而他也撿了一條性命,手使大叉只望

    自己人聚集的地方?jīng)_突。

    統(tǒng)領(lǐng)的后陣大軍此刻已經(jīng)加入戰(zhàn)團(tuán),只要能突到對面的營寨內(nèi),那些漢奴們

    必定會引發(fā)混亂,只要他們自己一亂……

    他正想著,突見百多騎西夏軍馬已經(jīng)沖破了宋軍的阻攔,直撲營寨的門口。

    他還沒來得及叫好,卻見營內(nèi)一陣梆子響,亂箭飛蝗般的射出,夏軍離得很遠(yuǎn)就

    被射的人仰馬翻,那箭雨是如此的綿密,夏軍前赴后繼的沖鋒卻沖不到跟前,不

    少騎兵連人帶馬都被射的好象刺猬,有的被射的從馬上倒飛了出去,甚至連附近

    的宋兵都被誤傷了十余人。

    不對!毛龐連俄頓時大驚失色,作為久經(jīng)沙場的戰(zhàn)將,他一眼就看出來對面

    的營寨之中乃是宋軍的神臂弓部隊,而且箭手只怕有上千人。

    那營寨里面不是只有漢奴嗎?

    但那分明是神臂弓!

    宋軍寨外便有五千人,那寨內(nèi)的神臂弓部隊是哪兒來的?不是說宋軍只有五

    千多人嗎?

    難道宋軍不止五千人?那些漢奴是假扮的!

    他的腦子里剛轉(zhuǎn)過這個可怕的念頭,就見宋軍營中連續(xù)響起號炮,接著夏軍

    的背后塵頭大起,數(shù)不清的騎兵漫山遍野的冒了出來。

    看他們的旗號和裝束,和此刻正在交戰(zhàn)的宋朝禁軍大有區(qū)別,一個個結(jié)著發(fā)

    辮,穿著古怪,有的披鐵甲有的皮甲,有的甚至無甲,但是那種瘋狂亡命的姿態(tài)

    竟比眼前的宋兵還要狂野三分。

    宋朝的羌部藩騎!

    中計了!

    剛剛與折可適交手十余回合的莊浪麻目瞪口呆的看著身后殺來的伏兵,腦中

    嗡嗡直響。

    這些人是哪兒來的?難道自己中計了?難道宋軍來的不止五千人?對了,自

    己只是聽那些韋州敗兵說宋軍有五千多人,但是那只是前來攻城的人馬。自己想

    當(dāng)然的以為進(jìn)攻韋州這樣的要地宋軍一定會出動全力,但是沒想到……

    折可適來的絕對不止五千人,他在那之前肯定分兵了!

    之后自己識破他的疑兵之計恐怕也在他的預(yù)料之中,而他主動在自己面前出

    現(xiàn),一直引自己到怪楊灘,又使人假扮那些漢奴,就是想讓自己以為這就是他的

    主力部隊,驕兵之計!驕兵之計!

    難道他在進(jìn)攻韋州之前就已經(jīng)在算計今天的局面了?

    莊浪麻只覺得腦袋陣陣發(fā)麻,而宋軍那邊士氣大振,戰(zhàn)鼓聲震天動地,合著

    士卒口中的呼喊,竟發(fā)出了海嘯一般的巨響,紅色的戰(zhàn)袍,紅色的戰(zhàn)旗,莊浪麻

    只覺得四面八方全都是敵人,當(dāng)面的宋軍開始全面反撲了。

    「統(tǒng)領(lǐng)!中計矣!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統(tǒng)領(lǐng),我等保著你殺出去!」

    「傳令,撤兵!快撤!」莊浪麻終于撐不住了,撥轉(zhuǎn)馬頭,在親兵們的簇?fù)?/br>
    下催馬奪路便逃。在他的身后,遭到前后夾擊之下無數(shù)的西夏士兵好像遇見洪水

    的蟻群一樣,四散奔潰。而宋軍的馬隊好像兩股巨大的刀刃,瘋狂的絞殺著奔逃

    的夏軍……

    四天之后,當(dāng)韋州靜塞軍司統(tǒng)領(lǐng)仁多保忠率領(lǐng)三萬軍馬匆忙趕回的時候,留

    給他的是已經(jīng)一片殘破的韋州,此次遭遇突襲,仁多保忠在韋州和尾丁屯共失去

    了將近兩千名男子,其中約二成是在籍的正軍,以及一千多名漢人奴隸,和三千

    多頭牛馬牲畜。

    這對于人多就是力量,確切點說男人多就是力量的黨項部族來說,實在是一

    場災(zāi)難。

    當(dāng)然壞消息還不止這些。

    怪楊灘一戰(zhàn),四千擒生精騎被宋軍伏兵夾擊,大敗潰散,莊浪麻身中三箭,

    在親兵的拼死保護(hù)下奪路而逃。宋軍斬首級三百,得馬匹一千二百匹,照例沒要

    任何俘虜。之后折可適從容渡過怪楊灘,繞道萌井,回到尾丁屯,會和留守之兵

    后,一把火將尾丁屯燒為廢墟,之后大搖大擺返回洪德寨。

    宋軍得勝的捷報迅速傳往慶州,大宋環(huán)慶路經(jīng)略安撫使章桀立刻拜表上奏,

    但是朝廷的反應(yīng)卻相當(dāng)冷淡,現(xiàn)在汴京由「元佑君子」們主持著,「熙豐jian黨」

    們現(xiàn)在集體呆在嶺南的窮山溝里數(shù)星星,高太后依舊垂簾,趙官家依舊是個只管

    往詔書上行璽的木偶。

    盡管對西夏割地賠款以換取和平的政策已經(jīng)破產(chǎn),盡管西夏的侵略在梁氏的

    cao縱下一年比一年猖狂,政事堂的相公們?nèi)匀谎诙I鈴似的拒絕面對現(xiàn)實,對于

    邊將們的「生事」之舉,即使打了勝仗,他們也不覺得有任何值得鼓勵之處。

    但是消息傳到民間,反應(yīng)卻大大不同,陜西百姓們對此歡欣鼓舞。

    不論如何,官兵打勝仗總比打敗仗好,雖然戰(zhàn)火一燃,各種各樣的沉重徭役

    便隨之而來,但是總比被西賊劫掠的好。沒有人希望陜西總是被西夏賊兵沒完沒

    了的劫掠,官兵里出幾個能打勝仗的將領(lǐng),百姓們便多幾分保障。折可適輕騎奔

    襲取韋州,怪楊灘設(shè)伏大敗追兵,兵威震動隴右,這等英雄豪杰,實在是令人欽

    佩。

    當(dāng)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情愉快的……

    黑暗的曠野間,矯健的戰(zhàn)馬在嘶鳴奔馳。

    馬上的騎士揮舞著兵刃廝殺在一處,霎那間亂箭如雨般撒至,戰(zhàn)馬悲鳴著翻

    倒,戰(zhàn)士慘叫著跌落塵埃,無數(shù)張死人的面孔在自己的面前閃現(xiàn)。

    光叔、小馬……

    一只大手將自己從地上拉起,是唐大叔。

    他將自己抱上馬,用身子護(hù)著自己,摧馬拼命地往宋朝境內(nèi)跑……

    而那個孩子,那個被契丹人搶走的小孩,自己的弟弟。

    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同樣是一個陰冷的夜晚,唐大叔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抓著自己的手。

    「云哥兒,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莫忘了你家的仇人……」

    我父親……是誰……我從來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過他……

    那個男人……是誰?身形瘦削挺拔,面容威嚴(yán),但是神色中總是帶著一絲淡

    淡的苦澀和寂寞,那個男人就是我和月兒哥的父親,是他給了我和月兒哥每人一

    塊碧玉獨角獸玉佩,云和月,云和月……

    「都頭,都頭!」一陣聲音仿佛從天外傳來。

    唐云在昏睡中醒來,旁邊是軍中的醫(yī)官端著盆凈水。

    此人是個羌人赤腳大夫,不會什幺高明的醫(yī)術(shù),也就能治個軍中常見的跌打

    損傷,刀槍箭傷之類,而且下手粗魯,外形彪悍,看起來屠夫多過大夫,讓他治

    傷跟上刑一樣。

    「都頭,換藥了。」

    唐云無奈的將傷臂伸出,這家伙解開繃帶,先用水擦凈了傷處,從葫蘆中倒

    出藥酒,然后只顧往唐云的胳膊上血腫處猛擦起來,這便是此人的絕招,不論何

    傷便是這藥酒一招。軍中傷兵士卒落在他手中無不叫苦連天,不過此人的藥酒不

    知是何方子,倒也不是全無效果。

    「都頭的骨頭當(dāng)真是硬,如何會這般硬法?竟然未斷,嘖嘖……」

    唐云早已知道自己傷情,雖然那一錘砸的結(jié)實,但是畢竟自家的硬氣功也不

    吃素,那可是唐大叔親傳的絕技,再加上還有旁牌擋了一下,雖然當(dāng)時被震得七

    葷八素,但是臂骨只是裂了條縫,竟未折斷,這大夫每次來給他上藥便要絮叨一

    番。

    「你這廝,莫不是盼著某家斷了膀子才歡喜不成?」

    「都頭這是哪里話來?」赤腳大夫打個哈哈,「依我看,都頭這身鋼筋鐵骨

    在這洪德寨中只怕和折太尉不分高下了。去年冬天我看折太尉十冬臘月光著膀子

    在雪地里練武,四個親兵使槍往身上扎都扎不入,這等刀槍不入的武藝,當(dāng)真是

    神仙手段?!?/br>
    折可適的武藝如何,唐云自認(rèn)是清楚的,畢竟在他身邊做牙兵做了幾年。軍

    中武藝以槍棒弓弩為首,折可適雖然使大刀,但是弓馬嫻熟,神力驚人,一石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