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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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坐在副駕駛位上,通訊器突然響起,他拿起來,隨即聽到沈延的聲音,旁邊的劉臨煙癮犯了,現在有點想抽煙,想快點回到基地去,畢竟在長官面前抽,好像不太好。 長官沉默片刻后問對方: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 沈延站在空蕩站臺上,目光望向股道,聲音冰冷,逃了一人。 感染者出逃事大,長官神情嚴肅起來,劉臨全程都在盯著他看,在他還是訓練營的小貓時,槍打得一塌糊涂,曾被長官叫去一對一教學,說實話,長官很兇,無論是對進入獵殺組的狐貍還是在訓練營里接受培訓的小貓,他都發(fā)自內心地把每個人當自己的學生對待。 雖然說嚴師出高徒,但是,那段被一對一教學的日子,給劉臨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陰影,他打死都不想再受這種待遇了。 行。長官說:你要小心。 長官掛斷通訊器后,掃了一眼劉臨,后者心虛地收回目光,抓緊方向盤,做出一副隨時待命的模樣。 我們先回基地。 劉臨車子都發(fā)動了,突然想起一事,回首看了眼坐在后面的謝淮,問:你系安全帶了嗎? 謝淮下意識抬手,露出自己的手銬給他看,示意自己有麻煩,劉臨動了動,解了安全帶欲要下車幫他系上,這時,后面的人急忙道:我我我可以的! 語落,謝淮雙手靠在一邊去夠著身后的安全帶,劉臨見他還挺麻溜的,于是沒去管他,開車了。 現在快要九點了,大家都還沒吃飯,有點餓,劉臨通過后視鏡看到坐在后面的謝淮,然后蹙了眉,心想:好家伙,都是個感染者了居然還睡得著! 謝淮其實沒有睡,只是靠在椅背閉目眼神。 雨點淅淅瀝瀝,打在玻璃上發(fā)出點點悶響,白噪音悅耳,長官那邊拉上車窗,將雨點和風聲隔絕在外。 劉臨問:長官,師哥那邊還沒好嗎? 他覺得不應該啊,只是做清理任務而已,以沈延的能力,應該很快解決才對。 長官抱著手臂,聲音低沉,望著外面白蒙蒙的世界,有感染者逃走了。 劉臨想了想,???我們明明盯緊了的。 長官沉默了,劉臨擔心地說:那么晚了,還下雨,師哥會不會有危險? 聽到這里,謝淮眼睫毛顫了一下。 他有地獄眼。長官心情復雜,說:而且,我相信他的能力。 地獄眼是研究院研發(fā)出來的最新科技,這是一種植入眼睛的芯片,它能幫助使用者識別病毒感染者,病發(fā)者和進化體,不同于對普通人,它還能判斷感染者的生命狀態(tài)。 因為芯片的特殊性和稀缺性,所以這種東西,首先供給獵殺組成員的使用,但是,整個獵殺組,目前只有沈延一人順利植入芯片。 原本就在獵殺組里排名第一的沈延,再加上地獄眼的幫助,這簡直是如虎添翼。 · 周圍都是荒草,乘務大叔腳步頓挫地緩緩向前,腳下碎石硌人,天暗下來,這里沒有光,他摸著黑,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里去。 他抬手,抹去臉上的雨珠,天空忽然閃過雷光,他嚇得身子一顫,心跳得厲害,良久,才松了口氣。 剛剛那一瞬他看到了周遭的風景,股道就在他的不遠處,時值盛夏,這里一片綠意,應該是某處荒郊野外。 他忍著疲憊和饑餓繼續(xù)前行,試圖憑著運氣走到郊區(qū)去。 雷聲接踵而至,如同天神在執(zhí)行死刑。 他的腳踝被荊棘劃傷,每走一步都在發(fā)疼,然而,這個時候他卻想起了在車上遇到的那位小伙子,當時對方猛然沖出去,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不過,很大可能是死。 就像他的父親一樣,當初也是被發(fā)病的感染者殺死的。 又一道雷光劃過,消逝后是無盡的黑暗漫上來,這次,大叔駐足,愣了片刻,他剛剛好像看到一位一身黑衣的人站在前面,但光芒消失得太快,他看不清楚。 黑暗容易讓人滋生恐懼,他害怕了,猶豫著要不要走下去,這樣做值不值得,但轉念一想,或許只是地樁,亦或者是他在自己嚇自己呢? 思及此,大叔放松了些,往前走了一步。 直到,冰冷的槍口抵在他的額前,瞬間,他心一緊,世界靜默。 他呼吸發(fā)沉,甚至在緊張的狀態(tài)下,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誰?大叔得不到回應,又急忙道:我家里有錢,你等我回去,我取給你好不好! 他聲音發(fā)顫,害怕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流,溫熱與冰冷摻雜在一起,就像有把刀貼在脖頸上,這種命被別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覺并不好受。 現在的他又狼狽又憔悴,走出去隨口說一句我是乞丐,恐怕沒有人會對此質疑,但此時此刻,他真怕沈延不信他的話直接開槍。 但是,沈延不是來搶劫的,他也無需覬覦那點小錢。 你逃了。沈延聲音低沉,就像在判對方的罪。 說著,大叔感覺到槍口愈發(fā)用力地壓在他的眉心,他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草地上。 我、我沒有被感染,我只是被那些東西劃了一下。情急之下,大叔說出這種狗屁不通的胡話。 目前發(fā)現的二階進化體,即使沒有傷口,在一定范圍內接觸的情況下都能傳播病毒,更別說是什么被劃了一下。 他哽咽著,突然爆發(fā)大吼道:我沒有被感染! 大叔怒目圓睜,情緒越來越激動,連說了幾句為自己開脫證明的話,即使太久沒喝水,嗓子發(fā)啞,也不打算停下來。 黑暗中,沈延看到的不是十字標,而是紅色的倒三角符號,雨水落下來,他的衣服早就濕透了,全身有點沉,但這并不妨礙他行動。 感染者要進入發(fā)病期了。 大叔苦笑,不消片刻,他眉毛緊鎖,神情木訥,他的頸部長出一小根玫瑰刺,血從傷口滲出來,但他并沒有感到不適,這對病發(fā)者來說,就像是頭上長出一根頭發(fā)那樣無關痛癢。 越來越多的玫瑰刺破開肌膚,沈延能看到他了,起初是隱隱的白色輪廓,后面是一團渾濁的霧氣,在他右眼的視野里張牙舞爪。 槍聲伴隨著雷光,熱血迸流,在連綿的雨夜里,很快被雨水沖刷走,大叔倒下,沈延面無表情,直到紅色的倒三角符號暗下去,變成失去生命體征的灰。 AF001完成任務,收工。 雷聲轟鳴,催得雨聲更急,如同大小珠落地,打在軟綿綿的草地,斑駁的股道,和余溫尚存的肌膚上。 · 謝淮被送到統(tǒng)定區(qū)的一所醫(yī)院,與岳杉區(qū)不同,這兒的醫(yī)院很新,占地面積更大,樓群林立,給人一種群英云集的氣魄感,的確是,能進統(tǒng)定區(qū)工作生活的,都是各行各業(yè)的佼佼者。 雨停了,劉臨帶著他去打阻隔劑,工作的護士和劉臨認識,謝淮在休息的時候,聽到他們在聊天,而且他還知道了那位護士好像叫小佳。 小佳看起來像是剛畢業(yè)不久的大學生,雖然戴著口罩,但言行舉止間和謝淮一樣,透著一股青澀氣。 那么晚了,你還要工作??? 劉臨笑笑,說:沒辦法,執(zhí)行院的工作就是沒日沒夜,隨叫隨到的,不像其他工作有固定的工作時間。 小佳點點頭,然后目光一轉,看了一眼垂著腦袋休息的謝淮,問:這是你朋友嗎? 剛剛救援隊已經帶了一批人來打阻隔劑了,小佳也是忙了幾個小時才得空閑下來,現在見劉臨只帶了一個人來,難免誤會。 不是。劉臨解釋說:他也是列車上的人,不過落單了,這不沒辦法,所以我?guī)麃砹恕?/br> 語落,他的通訊器響了,他對小佳說:我先出去一下,這人我就麻煩你了。說著,他瞥了謝淮一眼,心想這人是睡神嗎?怎么說都睡了兩個鐘了,現在還在睡! 見此,他也有點困了,但還得吊著精神繼續(xù)工作。 是長官的聲音,041,等會帶他下來。 劉臨忍不住疑惑地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后捂住嘴,小聲說:長官,是要帶他回家嗎? 一般來說,打完阻隔劑后謝淮可以在醫(yī)院休息一晚,第二天才離開,但聽著長官的語氣,劉臨感到奇怪,怎么搞得跟要送他回家一樣?他不由得多想,這人是什么來頭,居然有這種待遇? 莫非是哪家的富二代? 長官道:剛剛徐博士聯系我,說今晚務必帶謝淮回基地。 啊?徐博士!劉臨這次叫得更大聲,有護士看他不順眼,走過來冷聲冷氣地提醒一句:請勿大聲喧嘩。 劉臨連忙應好,并說了幾句道歉的話,那護士煩他得很,瞪了他一眼才走人。 劉臨: 長官口中的基地是一號基地,它坐落在統(tǒng)定區(qū),是三大基地中最大的也是歷史最悠久的,但是,基地可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入的,劉臨記得,他還是訓練營的小貓時,綜合測評不夠格,不能獲得進入基地的特權,所以除了特殊工作需要,他根本沒機會去那里。 當然,等到他成為獵殺組的狐貍,就暢通無阻了。 又是徐博士又是能進入基地的,劉臨好奇更甚,他娘的這個謝淮到底是什么人物啊,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什么民間奇才啊! 疑惑歸疑惑,他已經感受到什么叫做人與人之間的參差了。 好的,長官。他小聲道。 陳長官坐在車內,揉了揉山根后,無奈中帶著一點嫌棄,說道:041,多向你師哥001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