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009】
謝淮覺得自己瘋了,為了能有個睡覺的地方,巴不得自己生病,然后走到沈延面前打打感情牌。 這幾天他都是在單間浴室洗冷水澡,完事后還要等個十幾分鐘才把衣服穿上,睡不著的時候還上天臺吹夜風,然而,現(xiàn)實是,他越是想要感冒發(fā)燒,就越是不能順意。 為什么我還不生病?。克庵碜?,腦袋靠在墻上,花灑的冷水打在他的背部。 在隔壁洗澡的大叔聽到了他說的話,問他:小伙子,發(fā)生了什么事非要尋死覓活的? 謝淮沒說話,大叔繼續(xù)道:你們小年輕就是心大,不懂得好好愛惜自己,像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最怕生病拖累子女了。 哦。他的語氣懶懶的,甚至有些生無可戀的意味。 大叔說:小伙子,怎么了嗎?跟叔叔說說?是不是失戀了?我跟你說啊,天涯何處無芳草[1] 大叔一直在隔壁叭叭叭,謝淮左耳進右耳出,他頹廢完了,關(guān)掉混水閥,拿毛巾擦干身體,他絕望透頂,穿好衣服后就離開了。 大叔還在洗澡,聽到動靜后忍不住疑惑地唉了一聲,問:小伙子,你走了? 他還沒講完呢,謝淮居然這么不捧場! 謝淮路過自動售貨機,他在電子屏幕上查看庫存飲料,看了好一會,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平日里喜歡喝的汽水賣完了。 謝淮抓了抓濕潤的頭發(fā),心想最近真是諸事不順。 · 訓練結(jié)束,沈延進更衣室把濕透的上衣?lián)Q下來,出門時遇到劉臨,后者眼巴巴地貼上來問東問西。 師哥,最近怎么樣?他問。 沈延不知道他在問什么,你是說哪方面? 睡眠啊。 劉臨笑笑,沒有謝淮,你應(yīng)該睡得還不錯吧? 劉臨不提,沈延倒是忘記謝淮那家伙了,而且他最近挺忙的,根本沒空去想那個粘人精。 不過,劉臨看他的樣子,已經(jīng)猜出他或許已經(jīng)忘記謝淮那個可憐娃了。 還行。沈延回答。 剛剛長官回執(zhí)行院了,劉臨偷偷摸摸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打開后遞到沈延面前,師哥,抽煙嗎? 沈延不至于像劉臨那么鬼鬼祟祟,為了執(zhí)行任務(wù),他之前戒過煙,于是拒絕說:不用。 那我抽了啊?語落,劉臨輕車熟路地掏出打火機,一看就是個私底下偷偷抽煙的慣犯了。 沈延聞到煙味,喉結(jié)滾動一下,不過忍住了。 劉臨吸了一口煙后笑笑,開始說些不著邊際的東西,殊不知他的師哥現(xiàn)在一聽到關(guān)于謝淮的事,就容易想起不愉快的事。 我問了謝淮,他說他來統(tǒng)定區(qū)是找工作的,不是來找徐博士的。 沈延沒說話,表示對謝淮的事不感興趣,甚至不太想聽見。 師哥,你也知道的,在統(tǒng)定區(qū)找工作有多么難,有才華有學歷的人都不一定能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更何況,那家伙是個渣渣,恐怕很難在這塊地方生存下去。 劉臨吐出煙圈,就像在嘆氣可憐某人一樣,他順勢彈了一下煙灰,說道:師哥,要不,你網(wǎng)開一面,幫幫他吧,他就住那么幾天。 沈延懂了,對方前面鋪張了這么多,原來是為了給謝淮求情,讓他收留一下那霸床鬼,然而,此時,沈延卻問:他哪個學校畢業(yè)的? 劉臨想了很久,岳杉鋼鐵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 這名字太長了,他能記住也不容易。 沈延沉默良久,挑眉問:岳杉工業(yè)大學? 不是不是。哪有那么牛逼轟轟,劉臨反駁他,是岳杉鋼鐵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 沈延無語了,他盯著對方片刻,然后說:那是別人戲稱的,你也信? 真的假的?看著沈延認真的表情,劉臨都自我懷疑了,岳杉工業(yè)大學可是少有的百年名校,基地眾多成員都是從那所學校畢業(yè)的,比如陳長官和維多警長,前幾年徐閔蘭還去那里做過演講。 不信,你去查一下? 沈延無語了,心想:你還擔心謝淮?擔心你自己吧。 · 因為剛剛劉臨在身邊抽煙,沈延身上染了一股煙味,他走回公寓樓,從電梯出來后轉(zhuǎn)角進入走道,輸入密碼開門的時候,他聽到電梯開門的提示音,不過沒去理會。 門啪嗒一聲開了,他才剛進門,鞋子還沒換,突然有人從身后抱住他! 沈延身為獵殺組的成員,執(zhí)行任務(wù)命懸一線時都沒受過如此驚嚇! 謝淮的臉貼在他的后背上,肩胛骨有點硌人,他蹭了蹭后,手臂愈發(fā)環(huán)緊對方結(jié)實的腰身。 聽到身后的喃喃聲后,沈延蹙眉,伸手抓住扣在他身上的手,欲要將其扒開。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用,他越是用力,謝淮就扣得越牢,整個人緊緊地抱住他,就像要與他融為一體似的。 在謝淮眼里,融為一體也挺好的,這樣里面的床就是他的,沈延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何樂不為? 別謝淮粘著他,沈延。 被叫名字的時候,沈延本能地一怔,謝淮今晚黏糊糊的,感覺不到對方排斥他了,他屢試不爽,連叫了好幾聲,跟個小孩一樣。 沈延 被叫的人沒有理他,他就愈發(fā)變本加厲,叫死了都要等到沈延的一點回應(yīng),很是執(zhí)著。 沈小延。這一次,謝淮就像幼兒園的老師在點名一樣,語氣有點可愛。 沈延面一沉,抓緊了他的手,謝淮反應(yīng)激動,當下就換了個稱呼。 沈、大、爺。 謝淮故意拖長語調(diào),帶了點求人的意味,其中又有些無奈,仿佛在說:要不是我現(xiàn)在落魄,我至于這么低三下四嗎? 沈延感受到貼在他背部的臉很燙,心想,這人該不會是生病了吧?想到徐閔蘭博士,他也沒那么刁難對方了。 他停下動作不去扒對方的手,而是說:放手。 有???智障才放手! 謝淮這么想著,搖搖頭,悶悶地道:我不 兩人糾纏著,沈延一用蠻力,身后的人就大喊大叫,整得像他在欺負人似的。 突然,沈延又聽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這次還伴隨著研究人員的談?wù)撀?,他心一緊,先把粘人精帶進去再說。 謝淮被他猛拽,險些站不住,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怕對方把他給甩了,他再次纏上去,跟爬山虎一樣。 門已經(jīng)合上了,聲音隔絕在外。 謝淮沒什么力氣,整個人暈乎乎的,站不太穩(wěn),他腦袋靠在沈延的胸前,想到什么后自顧自地笑了。 沈延被他抱著,說實話,很熱,他感覺自己要炸掉了,他語氣有些不耐煩地問:你笑什么? 謝淮嗆了兩聲,閉了眼睛就這么貼著對方,好像下一秒就能睡著,他懶懶地道:你覺不覺得,我們現(xiàn)在像在偷情? 沈延心想:我一個大男人跟你有什么好偷情的? 不覺得。他回答得斬釘截鐵,你偷過? 謝淮吸了一口氣,笑笑說:剛剛,跟你偷的。 沈延聞言,心里冒出三個問號,他隨之反問對方: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嗎? 謝淮搖頭,額頭蹭著他結(jié)實的胸膛。 像考拉。沈延嫌棄地說。 因為酒精在作用,謝淮反應(yīng)有些遲鈍,他安靜的時間有些長,久久才笑了一聲,對,像考拉,我是考拉。 沈延對他無語,半響,他又道:我是考拉,你是樹,所以我要纏著你。 謝淮把臉埋在他胸前吸了一下,隨后疑惑地問道:你抽煙? 沈延看著他雙頰泛紅的臉,覺得對方有點傻,他反問:你喝酒? 不是。謝淮極力否認,我是生病了。 我看你是腦子有病。 謝淮仿佛沒注意聽他說什么,他艱難地集中注意力,懶懶地說:我生病了,所以我要來睡覺。 你倒是說得理所應(yīng)當,把這里當自己家? 上床嗎?謝淮突然踮起腳尖,湊近了對他如此說道,沈延反應(yīng)快,側(cè)首一躲,才沒有親到他的嘴。 不過,他的唇剛剛碰到謝淮的眉心了。 謝淮現(xiàn)在機靈得要死,沈延好冤屈。 你親我?謝淮得意地說:你親我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延怎么覺得對方說這話的時候居然不是嫌棄,而是興奮 對,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他忍不住嘖了一聲,謝淮聽到了,他生氣了,說道:干什么?你占我便宜還有理由嫌棄了?明明委屈的人是我好嗎? 語落,他打了個嗝,沈延聞到了酒味,他不明白了,反駁說:你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誰占誰便宜? 謝淮垂下眼眸,目光一轉(zhuǎn),他還在抱著沈延,然而并未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他使勁地想了一番,忽然覺得沈延的身材還挺不錯。 所以,他想,沈延該不會覺得自己在覬覦他的rou體吧! 他不服,腦子跟抽風了一樣,突然撒潑地大叫一聲,然后氣憤地說:瞧不起誰啊,我身材也不錯的! 沈延目瞪口呆,霎時把他送往精神病院的心都有了,說實話,他愿意不辭辛苦地把對方送過去,這樣謝淮晚上有床睡了,他也清凈,簡直兩全其美。 謝淮這個時候要面子,他雙手抓住衣服下擺,三下五除二就把白色上衣脫了下來,然后垂下腦袋,眼睛認真地搜索自己身上的腹肌。 然而現(xiàn)實是,他的小腹很平坦,軟軟的,什么狗屁腹肌都沒有,還沒等沈延嘲笑他,他就先把自己整自卑了,他愣在原地,神情很悲傷。 沈延抿嘴沉默,一臉無奈,心想:就這?你也有臉脫? 他的目光在謝淮身上掃了一遍,眼前這人是真的瘦,甚至他敢肯定,就算伸手捏也捏不起一塊rou來。 謝淮身體線條流暢柔和,肌膚就像牛奶一樣白,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沈延的腹部,雖然對方穿著寬松的T恤,但他方才抱過,知道那是什么觸感。 你覺得我怎么樣?謝淮眨了眨眼睛,誠懇的問他,又像是在討要一絲安慰。 然而,他問錯人了,他去問劉臨,后者也許會說些客氣話,但是,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沈延。 話還沒說,臉就先冷下來了。 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 沈延無語,就當這人是智障好了,他這么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