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大張旗鼓地替何羨處理林緒，雖然可以出氣，但他不能確定這樣做的后果會不會是在何羨的自尊上又砍上一刀。

紀修嘆了口氣：“我悄悄地做總行吧，不讓她知道，就當是為我自己出氣?！?/br>
孟景忱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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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程西惟跟艾草直接用何羨的微信，跟林緒約了吃飯的日子。

程西惟查過的錄制行程，特地挑了一個不需要她出場的時間。誰想到，到了前一天，節(jié)目組突然給她發(fā)來信息，讓她回去補錄幾場彈琴的VCR。

程西惟原本早已經(jīng)為次日的戰(zhàn)役準備了許久，結(jié)果計劃被打亂，不由一陣心煩意亂?？僧吘故枪ぷ?，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問了節(jié)目組一句：“之前的臺本上好像沒有那么多需要我彈琴的流程吧？”

節(jié)目組很快回復她：“是補另一個嘉賓程夏的缺?！?/br>
程西惟好奇：“程夏怎么了？”

節(jié)目組負責人：“她彈的曲子一直過不了音樂監(jiān)制那關(guān)，只能讓你頂上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剛剛煩躁的心情在看到這句話之后，莫名其妙地平靜了下來。

程西惟欣然同意。

之后，她又到“幼兒園”群里跟兩個姐妹報告自己的情況。

艾草跳出來說：“沒事，你去錄節(jié)目吧，明天我陪著呢！”

何羨也說：“沒關(guān)系西西，我自己可以?！?/br>
程西惟這才松了一口氣。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了替自己出氣這個念頭，轉(zhuǎn)移了之前被欺騙的傷心，跟林緒約好見面時間后，何羨的情緒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

次日，艾草跟何羨去赴約，程西惟到寧城廣電大廈報到。

彈古箏其實是個體力活，也就是看著優(yōu)雅，可其實，哪怕是這種舒緩悠揚的入門級箏曲，也需要調(diào)動全身的情緒，將力量匯集控制在指尖，才能彈出曲子的精髓。

所以，當程西惟連著彈完了這些傳統(tǒng)大曲之后，體力就有點跟不上。

她在錄音棚內(nèi)跟外面的幾位錄音師打了個招呼，便去外面休息，呼吸新鮮空氣。

打開手機，“幼兒園”群里還沒有最新消息。

程西惟趴在走道落地窗邊的欄桿上，開始刷朋友圈看八卦。

正好，程夏發(fā)了新的朋友圈，配圖是幾張外出游玩的照片，朋友圈文案寫道：“跟mama出來春游[偷笑][偷笑]大概還是這種悠閑自在的生活更適合我，不像有些人，沒有mama，天生辛苦的命[偷笑][偷笑]”

程西惟：……

她其實不愿意多想或者自我代入，但是，每當她看到程夏說“不像某些人”之類的話時，她總覺得意有所指。

畢竟，對于程夏來說，朋友圈一向是她冷嘲熱諷、指桑罵槐、隔空罵人的大本營。

程西惟抿了抿唇，倒不是嫉妒程夏所謂的“悠閑生活”，只是“沒有mama”這四個字，像一個個錐子，狠狠地錐進了她的心里。

在這一點上，程夏倒是一向攻擊得快準狠。

外面陽光正好，程西惟閉著雙眼抬起臉，讓午后的陽光灑在臉上。溫暖的陽光一點點驅(qū)散心中的難過，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算讓心情平復下來。

沒事的，她努力工作、努力彈古箏，不是因為沒有mama幫忙鋪路，所以天生辛苦的命，而是因為她想彈古箏，古箏是她的事業(yè)。

程西惟再次睜開雙眼時，眼神一片堅定。她重新回到錄音棚，把剩下幾首曲子錄完。

等再次從錄音棚出來，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程西惟打開手機，幾條微信跳出來。

第一條是孟景忱的，孟景忱告訴她：“今天去德國出差，半個月后回來。已替你安排司機，有任何事，聯(lián)系王助理。別太辛苦。”

程西惟心中一暖，莫名想起以前孟景忱每次出差之前，也會幫她安排好一切，仿佛她是個沒有獨立生存能力的幼兒園寶寶。

可是后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降到冰點，孟景忱就連出差時間都不再跟她透露，都要她詢問王助理才知道他又出差了。

而他每次出差，都是她瘋狂聯(lián)系他的時候——在哪兒，跟誰在一起，回酒店了嗎，給我發(fā)視頻……

那時候，她試圖用力握緊感情這把沙，卻沒想到握得越緊，沙漏得越快。

感情中最大的意難平，大概就是明知道兩人在漸行漸遠，卻又無能為力。于是，之后的每一次爭吵就變成了感情的強心劑，仿佛只有通過劇烈爭吵、嚴密監(jiān)控，才能證明對方還在身邊。

程西惟思緒從過去回轉(zhuǎn)，輕輕地嘆了口氣，給孟景忱回了一條：“安心工作，照顧好自己，勿念。”

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謝謝?！?/br>
到了廣電大樓外面，孟景忱的那輛輝騰果然停在空地上。

不等程西惟走到跟前，司機就已經(jīng)下車，恭恭敬敬地打開了后座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孟太太?！?/br>
也不知怎么回事，這一聲“孟太太”莫名叫得程西惟面紅耳赤起來。她坐進車內(nèi)，悄悄摸了摸瘋狂亂跳的心臟，忍不住腹誹孟景忱那個狗男人：搞得那么正式，她突然有點害羞?。?/br>
前面司機問她去哪兒，程西惟想了想，報了何羨家的地址。

何羨跟艾草已經(jīng)赴完約回來，程西惟進門的時候，何羨正在書房趕今天的更新，艾草也在客廳構(gòu)思最新的劇本。

見程西惟過來，艾草便拉過她，把何羨今天跟林緒見面的過程給她學了一遍。

林緒大概是不知道他老婆已經(jīng)叫人把何羨打了的事，卻也已經(jīng)感覺到老婆那邊的情緒不太對。所以這次約何羨出去，其實是談分手的事。

當時艾草就隱蔽在旁邊的卡座，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艾草嘖嘖兩聲，一臉要吐出來的表情對程西惟說：“那個賤人，你都不知道有多賤。他以為何羨還不知情，所以還在那兒拗深情人設(shè)你知道嗎！當時要不是為了探他的底，我早跳起來一巴掌扇過去了！”

她拍拍胸口，做了一個嘔吐的姿勢，這才繼續(xù)跟程西惟說下去。

當時林緒滿臉不舍和愁容，他對何羨說：“羨羨，我過兩天可能就要去海市拓展業(yè)務(wù)了，之后的半年一年應(yīng)該都不會回寧城，所以我們……”

然后何羨就盯著他的雙眼，問他：“所以我們就算了是嗎？”

林緒眼中浮起痛苦：“羨羨，不要這樣說。我們還是可以保持聯(lián)系，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何羨挑著嘴角，哼笑一聲：“保持聯(lián)系？做炮友嗎？”

林緒眼中痛苦的神色更加明顯：“你就是這樣定義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嗎？羨羨，這么久了，你還是一點都不了解我?！?/br>
何羨收了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