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
觸碰
待沈家兄妹向歲歲辭別后,歲歲也坐上了候在一旁的朱輪青緣車,安康隨伺一路,直到歲歲嗅見那路邊鉆進馬車里的油滋滋香味,拍著車板便叫駕車的奴才停了下來。 掀開窗簾,歲歲探出小半個身子四處張望,最后瞧見一個出著小攤的佝僂老太,起鍋倒出幾張熱騰騰的rou餅,誰也不使喚,她自己開了馬車門,撐著安康的手就下來了。 安康跟在她后頭,倆人站在那老太的rou餅攤子前買了兩個餅子,歲歲就愛嘗個鮮熱,囫圇吹了兩下就上嘴咬了一小口,嘗到那rou香味,再一捏擠,油汪汪的汁水就外冒。 安康手里拿著另一只,倒是沒吃,只一味看著歲歲,嘴角沾了油,掏出帕子就給她拭去。 老太瞧著安康那仔細周到的樣,笑呵呵道:你相公待你好,自己舍不得,都給你留著。 歲歲聽了這話覺得沒什么必要跟一個不相干的人解釋,笑呵呵說剩下的也都給她包起來帶走。倒是安康見歲歲不否認,自己心里生出竊喜,就連耳根子都是紅的。 你吃,涼了就膩了。歲歲自己吃了大半個rou餅又去催促一口沒吃的安康,安康聽話地低頭咬了一口,被那油汁也濺了一滴在鼻尖上還毫無察覺。 歲歲瞧見那油汁沾的那處十分巧妙,忍不住抿嘴笑笑,抬手屈指刮了下來:難見你也有這樣不當心的時候。 安康神色滯住,未曾想歲歲竟也會主動觸碰自己,眼下渾身都是僵硬的。 殿下...... 怎么了?歲歲表情無辜,眼中帶著揶揄,分明是在給自己上次的被動承受找回場面:不喜我碰你? 如何會?安康在心里立時大聲反駁。 他極度渴望著與她的觸碰,卻又不敢奢望她能給予自己任何的反饋。 但就在剛剛,他的殿下的的確確,主動觸碰了他,不似往日主子對奴才的那樣,而是,以一個女子對待男子的方式。這樣的認知同判斷,攪得他原本全力克制的心和欲望,如今似驚濤駭浪,震得他再難平復,就連提著東西的手都在隱隱顫動。 殿下。安康深呼一口氣,奴才,奴才真是,歡喜極了。說到最后,他的音都啞了。 歲歲微仰著臉,看著眼前這個低著頭紅了眼眶的安康,細想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待他不如何,怎么就要哭了呢。 安康,你這樣,我可要回去三省吾身了。歲歲彎著眉眼說話時,又用拇指指腹輕撫著安康右側的眉眼。 如此言行舉止,在女兒節(jié)這日,都不顯得格外突兀。 只是恰巧這一幕被外出與同僚好友飲酒的陳煜看進眼中,眉頭不自覺蹙起,又聽得身邊喝得半醉的人搭著肩膀湊上瞧了一眼后戲謔道:如今三公主沒了與你的婚約,竟是連自己身邊的內侍也不放過了? 陳煜聞言眉頭立時深得仿佛能夾死蒼蠅,然后一把將那人的胳膊用力扯下又甩到一邊,指著那站不穩(wěn)摔倒在地的紅臉醉鬼道:三公主何等尊貴身份,輪得到你這么個下作東西在背后妄自詆毀?管好你的爛嘴,你不要命,我們幾個還要! 那醉鬼先是受了陳煜用力地拉扯,而后又被羞辱了一通,抬頭看著身邊無人敢扶他起來,孤立無援之下丑態(tài)盡顯,這醉意也就褪了大半。然后就心驚膽戰(zhàn)地懊悔起自己酒醉之言,同時,也深深記恨上了裝腔作勢的陳煜。 罪魁禍首又來裝什么清高,沒了準駙馬的身份,我看你又能囂張到幾時?醉鬼對著大步離去的陳煜背影狠狠啐了一口,發(fā)誓他日定要雪恥叫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