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決
判決
自那日蕓娘出現(xiàn)后,歲歲整日里回想著自己到底何時和沈握瑜初見的,倒也跟沈握瑜愈發(fā)濃情蜜意起來。 眼見接近年關,在院落中撞見兩個府里的小丫鬟在剪窗花,從未嘗試過的歲歲來了興致,叫安康去給她買了許多的紅紙來。 沈握瑜下朝回府時,脫了外袍坐到歲歲身邊烤著火,然后緩緩道:皇上要處死邊塞一干涉案官員,陳煜冒死求了情。 歲歲聞言,頗為不贊同地蹙眉道:通敵賣國,焉有饒恕之理?此事都能輕饒,豈不是叫全天下人都可有反叛之心?他何時這么糊涂的? 那被抓進京城的一批官員中,有他連襟。沈握瑜倒也不繞彎子直言道。 可笑。歲歲冷笑道:他還真是愛他那夫人愛得正邪不辨是非不分,只要是沾了他夫人半點關系的,連命都能不要。 沈握瑜見她臉上除了諷刺并無其他情緒,復又說道:陳老將軍求情,他倒是保住一條命,只他之前大捷而歸封的官職,被一桿子抹下去,徹底成了白身。 歲歲聽完不過沒什么意味地扯了扯嘴角,顯然并不把這話放在心上。 被革除官職之后,陳煜便整日將自己困守在書房中,除了一日三餐送進書房,其余時候,他都是閉門不出,誰也不見。 事出有因,而這個因便在陳府里生存愈發(fā)艱難起來。 陳家大夫人成天的頭疼腦熱,岳秀兮晨昏定省,便是身體不適,都得侍奉在側。 陳老夫人也同樣對岳秀兮深惡痛絕,憎惡她一來便帶來諸多禍事,卻是與陳大夫人相反,一眼都不愿多見。 陳將軍本就不便同岳秀兮多言語,陳姝更是瞧不上她。 明明是陳將軍府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如今倒是連些在主家得臉的丫鬟婆子都不冷不熱待她了。 她如今的落魄痛苦,都是拜岳文媛所賜!岳秀兮坐在房中,一手死死揪住錦帕,只聽撕拉一聲,竟真的將帕子撕裂了。 夫人。身邊的丫鬟輕呼一聲,上前去查看她的手心,那蒼白的手心勒出幾道紅痕,觸目驚心。夫人何苦傷了自己? 既有我,何需她?既有她,何生我?!岳秀兮咬牙切齒,一雙眼,滿滿都是再不收斂掩藏的仇恨。 岳文媛裹著頭巾,躲藏在人群之中看著公告榜上所張貼的判決文書。 斬首名單中,她家夫君的名字赫然在冊。 岳文媛整個人如被人施法定在原地,一雙手死死捂住嘴巴,喉嚨里就連哭聲,都是啞在口中,不敢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可她的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很快便濕透了自己遮掩面部的灰色布巾來。 她家夫君,絕無沒有生還可能了。 她要怎么辦?她該怎么辦?她還能怎么辦? 能求的能做的,她已經(jīng)都求了做了,她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了。 真是好可惜啊,jiejie,你可是,要做寡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