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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的經(jīng)濟前些日子是困難著,但…因為夏甜,所以他自己掙的錢都轉(zhuǎn)到了林奶奶的賬戶里,一分不差,也沒人打電話說,拖欠的事兒。個中緣由,只有林奶奶知道…所以他把轉(zhuǎn)賬記錄,給她瞧了,她一時哭得讓他心疼。他知道,林奶奶,或許是她在世上的唯一一個親人了。他只能抱住她,哄她,說,對不起。對不起,你那么傷心的日子里,我沒能陪你。何云回來了,他的希望又回來了。他安撫著她,揉著她的頭,準(zhǔn)備赴約,簽下第一筆,屬于他人生的第一次轉(zhuǎn)機。所以他說,等我回來,一切都結(jié)束了。是啊,一切,包括他的希望,便通通沒了。那場酒宴,前戲總是些客套恭維的話,夏甜作為中間人,也坐在酒宴中,三個人談天說地,樂在其中般。一個陌生電話打來,他緩緩接起,問著。她說,溫醉清,我要走了。不溫不淡的,像是釋懷,又像是挽留般,他聽出來了,是何云的聲音。只他沒聽懂。不是才回來么,不是才睡在床上等他回來么,可為什么,要說這種話…他說,什么?話沒有說全,夏甜便疑惑的喚了他一聲,一個男聲,隨之怒罵著,說他配不上何云,說要帶她出國。他反射性的一問,顧鹿深?男人說是的。夏甜便一把奪過,把他手機給掛了,一面輕聲埋怨他說,“正在談合作呢,你這樣,那人都不高興了?!?/br>他有些恍惚的被她塞進一杯酒,垂著眸子,敬著主位上那人。溫醉清,我要走了…我要走了…出國…顧鹿深…不對勁,怎樣想都不對勁…何云準(zhǔn)備跟…顧鹿深,出國…為什么?!一根弦,從中間猛然斷開,凍冰破流般的醒悟,從他的尾端直伸指尖。他匆忙的站起身來,放下了酒杯,急匆匆的便往門外走,慌張又凌亂的步伐。夏甜一時便拉住他,氣急敗壞的呵斥他,“你在干什么?!”他用了勁甩開她的手,直將她摔在地上,一面喃喃的說著,“我要去找她?!?,一面打開了門。“行,溫醉清?!毕奶饜汉莺莸目粗x去的背影,嗤笑一聲,陷入黑影里的面孔,猶如夢魘。她說,你什么都得不到。他一時便回了家,直沖臥房,空空如也,他怒吼著問著剛醒的李婆,李婆也懵了般直搖著頭。他開始打顧鹿深的電話,一遍一遍的聽著里面已關(guān)機的人工提示,咬著牙控制自己想摔手機的沖動,只因那時顧鹿深因為登機,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順便將他拉入了黑名單。這時,他才后悔為什么要收去何云的手機。他開始懷疑何云不過是再一次回了家,她在等他找他罷了,他便跑去春望鎮(zhèn),卻看著落鎖的房門發(fā)呆。這一次,他等了她不止七天。不知道什么時候,或許是知道顧鹿深是她的主治醫(yī)師時,他才終于無可奈何的承認(rèn),她跟顧鹿深出了國。永遠也不會回來了。他也,再沒有任何能力,能讓她回來。可為什么呢?他又抓著心問自己,為什么…明明答應(yīng)了忘掉,明明臨走前還笑著,送他出門。難道都是假象么,或許那段日子里,她找到了新的陪伴,新的慰藉,都是他給不了的,所以,他才能被忽略啊。他也想早點回家,他也想陪她好好過著,他也想…他發(fā)瘋了想!可為什么,偏偏對他,就那樣的殘忍呢。他艱難的種著一朵花,捧在掌心的花,就這樣被別人摘了去,留下他一個人,流著淚,只能虛握著雙手,說兩句不甘和怨恨。沒了,一切都沒了。那他的存在是為了什么?只為了在人生薄上,填上兩字“笑話”?呵。溫醉清,我要走了。這句話,自此成為了他的魔咒。一百零四。完結(jié)104那便都走吧…他還奢求抓住什么呢…只原來,被隱瞞在心的漂洋過海,會是這樣的心如刀割,只當(dāng)初的她,知道他出國后,也是這樣的心情吧。他明白了。他的合約因為他的提前離席,那人氣憤的甩手而去,而毀沒了。夏甜罵他,他便任她抱著,坐在臥房的窗臺,看著窗外的梧桐。沒過幾天,夏甜便被夏父帶回了。臨走前,她給他打了無數(shù)的電話,他沒有接。李婆已經(jīng)辭退了,整個麗都花苑,空蕩蕩的房,只剩他一個了,他便有時感覺冷,有時感覺熱,在反復(fù)無常的體溫里,他好像已經(jīng)失眠了三四天了。公司的電話也催了幾次,敲了幾下門,最后也沒聲息了。他只光著腳,抱著膝蓋,坐在窗臺,仿若還像十四歲的他,等待父母的歸來,一個人透過玻璃,總在期待有一個人,至少那/*-*/么一個人,會停在門前,輕輕的按響了門鈴。喚他。溫醉清,我回來了。酒酒,我回來了。他緩緩將頭埋進了膝蓋里,閉上了眼。他賣掉了麗都花苑和車子,那筆錢大部分支撐著溫父的住院費,還有一些,他拿去喝酒了。醉生夢死間,不知方休。麻痹著身心,便也麻痹著疼痛,他想,原來,忍受黑暗,卻比追逐光明簡單多了。后來再一次意外中,他接過別人遞來的一杯酒,染了毒,他暈乎了眼,聽見那人說,他這樣的人他可見多了,既然都是渾渾噩噩,不如在美好的幻想里死去。他開始吸上了毒。那片煙霧里,他會看見何云躺在他的懷中,他會看見父母相擁著坐在沙發(fā)上,他會看見自己西裝革履的,站在講臺上,笑得自在又招搖。真好啊…真好啊…他的毒癮便大了起來,可他的錢再也不夠買上供他吸食的量。當(dāng)他哭著抱著那人的大腿,求求給他點的那刻,其余人看著他狼狽如狗的模樣,都笑了。那人叫人用腳用力的踢著他的肚子,只打得他知疼的縮了手,蜷縮著身體抱著頭,鮮血不停的從他額角留下,直到聽不見他的呼救,才收了手,那些人吐著口水走了。留下他奄奄一息的躺在骯臟的地上,流著淚,緩緩的喘息。他開始嘗試無數(shù)次的自殺,可每一次,怎么都下不去手??梢宰谔炫_上,雙腿在空中晃蕩,吸著煙,胡子拉碴的,聽著底下的人大喊著罵他。“傻逼!有種你就跳??!在這找你媽的存在感呢!”刀可以劃出一條一條的血痕,可總還是往不了深處劃,買著創(chuàng)口貼又等待它的愈合。可以穿行車流中,腳步微微的停頓,迎來司機的剎車和謾罵,被人推著身子倒在地上,無力的撐起身子,又踉蹌著站起。他問自己,為什么呢…為什么關(guān)鍵時候,總舍不得死呢…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