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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解釋不接他的電話。“嗨,阿挽……”簡星蔓開了門,看著眼前穿著病服的胸膛,語氣輕顫,更多的卻是不敢直視著他,害怕謊話再也說不出口。樓道昏暗,隱隱可見光影。男人身型高大,額前劉海零碎,冷眸沉沉,看不清神色,無形間給人壓迫。簡星蔓靜靜不語,陸挽也是,一切都靜得可怕,沒人打破。陸挽盯著矮自己一個頭的女人,眼底灼灼光影漸滅,空洞無神,無助感油然而生。星星都不看他。眼眶微熱,冷意充斥著身體每個角落,他頭重腳輕,視線繚亂,她的樣子漸漸變虛,一個,兩個……“星星……”他輕輕地喚,夾雜著哽咽,有些委屈,有些難過。簡星蔓瞳孔霎時放大,一股心疼感截然而生。她小手死死抓著褲角,強(qiáng)迫自己不要抬頭,不要心軟,“嗯?!?/br>聲音不冷不淡,沒有包含任何情感,如一把利劍狠狠插進(jìn)男人的心,高大的身子險些站不住。她在忍耐,在克制。害怕體內(nèi)莫名的躁動,總有一天會讓他們的友誼葬送。她失去林驊了,陸挽是她僅剩的溫暖了。他們要保持距離,像以往那樣,這樣她也就不會失去了。陸挽死死盯著簡星蔓,冷眸迷茫不解。為何一夜之前全都變了。昨夜他們還吃了蛋糕,相擁而眠。而現(xiàn)在她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施舍給他,聲音冷得如陌生人一般。他做錯了什么嗎?眼眶淚水打轉(zhuǎn),陸挽緊咬牙關(guān)隱忍,心仿佛被掏空一樣,感受不到任何溫度。他冷得發(fā)抖,蒼白的面色像要死了一樣,頭暈?zāi)X脹,怯怯地伸手想要去觸碰她。高大的身影縱然一倒,再也支撐不住地倒在簡星蔓身上,失去了意識。身上的人渾身冰冷,衣服濕透,像是剛從水里撈出。簡星蔓慌亂地抬眼查看他,體內(nèi)壓抑的感情潰不成軍。她的阿挽渾身濕透,虛弱無力,額頭上的紗布被血液浸濕,一臉血痕,氣若游絲,倒在她的懷中。簡星蔓早已模糊了視線,潸然淚下,心痛得喘不過氣,小手抱著陸挽,“你怎么這么討厭,每次我不在就受傷。你是不是故意的,存心讓我難受自責(zé),我想單獨(dú)喘息一下也不行嗎!你這個壞蛋,嗚……壞蛋,大笨蛋……”她哭花了一張臉,小手捶著陸挽,眼含心疼,抱怨連連。廚房里,水壺?zé)_發(fā)出“呲呲”聲,霧氣騰騰。臥室里,簡星蔓顧不上害羞,褪去男人一身濕透的衣服,用熱毛巾幫他擦干身子。當(dāng)她觸及那雙滿是泥漬的腳時,不禁又濕了眼眶,瞪了陸挽一眼。她仔仔細(xì)細(xì)把他的腳洗凈,裹進(jìn)被子里。拆去他頭上的紗布,見里頭被水泡得發(fā)白的傷口,胸口頓時一陣揪痛,起身找醫(yī)藥箱給他上藥。這男人一點(diǎn)都不會自愛。陸挽睡得昏沉,臉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失去了往日活力。他嘴唇蠕動著,細(xì)語不斷,像是不安。簡星眉頭微蹙,彎腰湊近,耳朵放在他的嘴邊,聽他道些什么。剛剛止住的淚水瞬間決堤,抽泣不止。陸挽聲音失去往日的清朗,羸弱無力,沒有意識地重復(fù)著別離開我,一遍又一遍。那聲音細(xì)弱,如蚊聲般大小,卻一次次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讓她難受。簡星蔓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十指相扣,抽泣了下,哭腫的眼睛溫柔地睇著男人,神色堅定。她做了個很重要的決定。“我不會離開你的,死都不走,除非你……”說話聲頓了頓,接著道:“除非你趕我走?!?/br>床上男人仿佛聽見了她的回答,逐漸停下了呢喃,嘴角扯著淡淡的弧度,面容安穩(wěn)。由于在河里泡得太久,傷口又感染,陸挽到了中午便發(fā)燒了起來,整個身子像火爐一樣guntang,沒有意識。簡星蔓拿毛巾包著冰塊避開陸挽額頭上的傷口敷上,撤去他身上的被子,熱毛巾擦個不停,退熱。盆里的熱水冷了又熱,熱了又冷,來來回回不知第幾盆了,男人身體的熱度都未曾降下,燙得嚇人。簡星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想著這樣不行,再燒下去腦子都要燒壞了,便將被子給他蓋好,腳踩拖鞋匆忙出門買藥。索性樓下有家藥店,她一下樓就沖了進(jìn)去,馬不停蹄。藥店里,店員正刷著手機(jī),簡星蔓進(jìn)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一頭長發(fā)亂如雞窩,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沒有形象可言,導(dǎo)致店員一度以為來了個瘋婆子。她跟店員要了退燒藥,扔下錢就跑,零錢都來不及要,心心念念家里不知燒得不知如何的陸挽。明明跟以往一樣的樓梯,她卻突然覺得好高好高。腳步邁得利索,一層又一層,爭分奪秒。“阿挽,我回來了!”打開門她大喊一聲,走去倒水,時不時地抬頭看床上昏迷的陸挽,眉目緊擰。我又來了,天天碼字到要十二點(diǎn),禿頂大餅?。?!睡覺明天早起上班,晚安。25.男人面容憔悴,白皙的皮膚透著幾分病態(tài),眉目因痛苦而緊皺,黑色的唇瓣轉(zhuǎn)為青紫,冷汗淋漓。他緩緩喘出熱氣,身子時不時地扭動兩下,很不安分。“阿挽,吃藥了。”簡星蔓坐在床頭,將男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用毛巾幫他擦去臉上的汗。她的聲音很柔,很輕,像棉花糖一樣柔軟,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水杯遞到陸挽嘴邊,簡星蔓眼含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