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一追我就跟著跑了。”

微微上揚的語調(diào)，清潤里卻帶了點澀。

下面一陣笑聲，視頻最后定格在提問的姑娘身上，大方又明朗的女孩子。

夜里風(fēng)大溫度已經(jīng)零下好幾度，手機被凍關(guān)機了，辛燃仿佛也被凍關(guān)機了，被寧晨拉著像個機器人一樣回了宿舍。

她在椅子上呆呆坐著。

寧晨：“辛燃你先去洗澡好嗎，我要先躺會，辛燃？辛燃？”

“哦。”

“別傻愣著了，快去洗澡啦，做吉祥物呢你！”

辛燃傻懵懵的想：吉祥物好啊，沒有悲喜，只有吉祥。

花灑嘩啦啦淋下的時候她才回溫。

四年了，頭一次聽到他的消息。

遲到的所有

柳牧白慣會撒嬌，誘哄她的時候都是這種語氣?？墒沁@次那聲音澀澀的……

“好追？哪有！很難勾引的好不好！”

氤氳水汽中，辛燃嘟囔出聲，嘴唇不自覺嘟起，心臟忽然痛了一下，手指摸上去的時候碰到了自己的乳尖。

yingying的。

她想起了自己的夢，夢里柳牧白沒長大她長大了，又好像是初次那回，她站在棋室的屏風(fēng)下對坐在棋桌后的少年勾手。

似乎又是在她家她捧著自己的雙乳求他那回。

夢是混亂的，卻又有跡可循。

空氣好像一瞬間凝結(jié)，舔舐貫穿和嬌媚的叫聲那么清晰的鉆入耳中，經(jīng)年之后皮膚的觸感炙熱好像還在，絲絲縷縷粘粘纏纏回蕩在心里，小腹一熱卻同時抽痛起來。

痛感太清晰，她悶哼一聲捂著肚子撲通跪坐在花灑下。

熱水打在赤裸的皮膚上，排出了體內(nèi)一股股冷寒，但還是痛。

自從辛誠死后，她總是這樣，凡起欲念必痛。

小時候的放肆以這種方式“回饋”在身。

諷刺。

辛燃抱著小腹跪坐在地上，一時不能動彈。

她忽然想，柳牧白是不是知道她還活著？

朋友圈發(fā)出去四個小時后，柳牧白打開電腦，運行了一個自己寫的小程序，快速獲取到那條公眾號的瀏覽記錄和每條記錄的IP，最終確認(rèn)某個IP只可能是辛燃。

這代表她看過了。

他支著腦袋看著電腦，若有所思。

鐘毅晃著手機從房間出來，他跟著柳牧白住在校內(nèi)的三室小套房，近百年的老房子，外墻覆蓋了一層青苔，屋內(nèi)自帶陰冷氣，幸而暖氣足。

今天是圣誕節(jié)，長假之中他也沒放松努力學(xué)習(xí)的間隙刷起了朋友圈。

就震驚了。

鐘毅說：“牧白……你朋友圈？”什么意思！

是不是他想多了？

柳牧白靠在椅背上，眸光沉了下，他至今討厭別人以任何方式干涉他的生活。

但如果鐘毅看出來了，辛燃應(yīng)該也看出來了吧？

鐘毅對情緒有敏銳的感知力，但是某種程度上他對不起柳牧白，挖去腐rou才能新生，他繼續(xù)說：“她當(dāng)時為什么拋下重傷的你死遁呢？我們矜冷的牧白少爺也有被人辜負(fù)的時候?！?/br>
他清楚，叨逼叨也得有界限，但是——

“只有一種可能，人小姑娘不喜歡你，你自作多情了。”鐘毅繼續(xù)說。

“嗯?！绷涟渍f，“我被辜負(fù)了。”

鐘毅：“……”

他媽的，每次說什么都不能按照正常的模式發(fā)展！

“那你還成立屁的實驗室！”

柳牧白很平靜也很認(rèn)真的說：“紀(jì)念我死去的姑娘。”

學(xué)習(xí)對他來說占用不了太多時間，那幾年太難受了，空了就在籌備實驗室，誰知道實驗室還沒建成人活了過來。

鐘毅想勸他，卻被接下來的一句話打住了。

“她還不如死了好?！?/br>
落雪的圣誕節(jié)，外面彩燈一排排，屋內(nèi)的少年如是說。

在鐘毅明顯愕然的眼神里，柳牧白輕笑補充：“我以前會這樣想?！?/br>
四年前他覺得，如果不是純粹屬于他，那不如毀掉。

她必須讓他絕對占有。

辛燃含著目的來睡他，他不想和她計較，但總?cè)滩蛔e扭，故意的打擊她，故意的吊著她。

所以四年前她離開他理解，這一年多他也往前走，但——別的姑娘總是差那么點感覺。

柳牧白說：“沒辦法，不想委屈自己也總不能單身一輩子。”

語氣分外無奈，仿佛這是不得已的選擇。

柳牧白同學(xué)很會選日子，大年三十這天他發(fā)了平生第二條朋友圈，一副未完成的水彩畫，是當(dāng)年他在小公園里靠在假山邊的樣子，牛仔外套的袖子還差半只沒畫完。

這次的配文是一首詩的節(jié)選：

石頭打開自己的門戶??長出房子和詩人

看見美麗的你

石頭競相生病

如果石頭健康

如果石頭不再生病

他哪會開花

如果我也健康

如果我也不在生病

也就沒有命運

這時候辛燃正在放寒假，她不太喜歡放假，因為她的房子賣了，她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哪兒，所以申請了留宿。

新年的學(xué)校有點空蕩，連那只大鵝都被飼養(yǎng)員大叔裹回家去了。

天晴的很好，教職樓那邊有些家長帶著小朋友在晨練。

早晨的時候周教授送了她一碗熱騰騰冒著氣的餃子。

她吃完餃子漫無目的坐上了地鐵，最終走到了高中的學(xué)校，大理石上刻著的十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校門鎖著進(jìn)不去。

她站在校門口望了望，看到了小樹林，仿佛也看到了那件小教室。

十九歲的姑娘臉頰紅了紅，她當(dāng)時也真的是好有勇氣。

辛燃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柳牧白現(xiàn)在也得回家了吧？

那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同一個城市。

這時候微信震動了下，辛燃點開一看，是寧晨發(fā)給她家里年夜飯的食材。

還有聞慧，聞慧和她一樣也是本地人，也發(fā)給了她一張圖片，是一群人在聚會。

寧晨：【后悔沒跟我回家了吧？】

聞慧：【要不要一起來嗨？】

她點開聞慧圖片的時候卻驚住了，她在合影里看到了柳牧白。

許是那邊餐廳空調(diào)開的足，他只穿了一件襯衫，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能看到鎖骨和隱約的胸肌。

“咳咳~”她清咳兩聲驅(qū)散自己進(jìn)一步的想法，不然又會疼。

大街上是真沒有什么人，平時熱鬧的城市到了過年全部安靜下來，以至于辛燃尷尬的清咳聲都有回音。

她肚子餓了，去找地方吃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大部分的餐廳都關(guān)門了。

只有便利店盡職盡責(zé)的營業(yè)。

她給聞慧發(fā)微信：【驚嘆你們還能找到吃飯的地方！】

她將周圍閉門的餐廳一個個發(fā)過去。

聞慧說：【那你還不趕緊過來！】

最終辛燃進(jìn)了便利店，隨便拿了盒蓋飯并兩瓶酸奶。

她是喝著酸奶的時候看到的朋友圈，立馬嗆了下，酸奶流進(jìn)鼻腔里，很難受。

她幾乎都忘記了還有這么一幅畫，當(dāng)時在小公園里她想合照，他不許，唱歌了也不行，還有個小丫頭給他遞糖！

宋冀說有些人天生優(yōu)秀她等不來誰，她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那年柳長生告訴她柳牧白以為她死了，她想這樣也好，她身無長物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