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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清潤端直,情意無瑕。也許,我曾真的做了他的圣女,與他相伴,相知相惜,所以,哪怕千年之后我已將他遺忘,他卻依舊愿意為我舍身。思及此,我心底一片冰涼……三千年后,盡管有了波色珠,可是我依舊沒有堅持到最后,他的犧牲有何意義?這個結局太悲哀、太可怕,讓我根本不敢去細想!可是——如果我現在做出了不一樣的選擇呢?我不是他的圣女,只是一個陌路之人,他必不會深情——亦或是,他不僅不傾慕于我,更討厭我、厭惡我,那便不會再為我多付出一分。也許這樣……就可以改變命運?黃昏,毗濕奴回了南殿,他尋來時,我正對著昏暗的窗外一動不動。他走進屋來,靜看著我,不語。我回過頭去,怔怔地望著他,心思卻更加澄澈——也許羅睺并沒有騙我,三千年后,毗濕奴神性分裂,韋孔塔衰敗,都再在指向了一個結局——主神的衰亡或隕落。難道這就是他的命運?這一瞬,我眼中閃爍著恐懼,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見命運的脈絡,竟是如此讓人觸目驚心!毗濕奴不知我內心的波濤洶涌,卻也察覺到了我的異常。他似乎想要擁抱我,但看見我驚懼的眼神后,他頓了頓,選擇牽起我的手。“怎么了?”他聲音沙啞,手指細細地摩挲著我的手背。我聞著他身上飄來的淡淡酒味,抖了抖眉,下一瞬迅速抽回了手。毗濕奴神色一僵,握著我的手還舉在半空,他目露茫然,過了好一會兒才復又開口,“怎么了?”他的聲音很輕,輕到讓人感到一絲無助。我不敢看他,背過身去,大口喘息——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我到底應該怎么做,才能改變那既定的命運?我不想傷害他,我真的不想傷害他!突然,后背一片溫暖,我被毗濕奴緊緊抱在懷中,他埋首在我的頸窩,閉眼低道:“你后悔了嗎?”我怔愣,恍惚之后才明白他是見了早上我與羅睺在一起,以為我心生悔意。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我的腦袋飛速運轉著,隱隱作痛——還不對,還不確定,還有太多的結論是我自己的臆測!“你不能的?!彼统恋穆曇魝鱽恚届o卻干澀。我顫抖地覆上他扣在我胸前的手,用了好大力氣才拉開。我回過身去,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對他道:“回門宴快開始了,你去準備一下吧,我……我想先休息了?!?/br>毗濕奴沉默地望著我,臉繃得很緊,直到我快掛不住笑容,他才閉了閉眼,輕道:“好?!?/br>毗濕奴走后,我枯坐在房間里,開始思考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夠佐證自己的猜測。我雖從未來而來,但對這三千年前的舊事只知只字片語,思來想去,唯有可以占卜未來的大巫祝能提供些許幫助,可他必是不會幫我,并且他占卜的結果,通常都隱晦異常,艱澀難懂。天命難測——而我,又該如何做?入夜后,芙迦伺候我梳洗更衣。一段時日不見,曾經活潑好動的芙迦變得沉默許多,我有些悵然地看著鏡中為我攏發(fā)的她,不期然間竟從她的袖腕中,看見了斑駁的淤痕。我怔愣,轉身拉開她的衣袖,只見兩條雪白的手臂上遍布新舊錯亂的疤痕——那一條條猙獰的傷疤撕裂了女兒家細膩的肌膚,有的只剩陳印,有的還剛剛結痂。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那些傷痕,追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芙迦沉默許久后,才向我坦白,原來在我被幽禁之后,她被打發(fā)去了園圃幫雜,這是累人不累心的活兒,也算是默默無聞的,但一日她在一處花園角落整理之時,遇見了舍脂和婆坦多——她們漫步在園路上,顯然沒有注意到此處還有其他人。“舍脂jiejie,我被長公主飼養(yǎng)的妖物襲擊重傷,損了身子,這次若不是您的力薦,婆坦多恐怕會被長老會和大巫祝嫌棄。”婆坦多虛扶著舍脂,嬌弱地開口。“哼,長老會算什么,大巫祝也是聽皇弟的,只要皇弟點頭,誰敢搖頭?”舍脂挑眉,不屑。婆坦多連連點頭,又憂郁一嘆,“jiejie說的是,哎……長公主現在這般受寵于殿下,前日還有幾個嚼舌的仆從議論,說殿下現在雖然生氣,但還是舍不得的,這阿修羅圣殿日后的女主人恐怕還是長公主?!?/br>舍脂聞言,眼中隱有怒氣,卻道:“能不能得到羅睺的歡心,那是你該cao心的問題?!?/br>婆坦多有些難堪地點點頭,“jiejie教訓的是?!彼朴窒肫鹆肆硪患拢奥犅勌斓朗拐咔笥H,亦是求娶長公主,只是她現在已被廢了名號,這事還不知如何了結。”舍脂臉色愈發(fā)陰沉,沒有說話。“皇族公主,現在就舍脂jiejie一人而已?!逼盘苟嗟恼Z氣意有所指。“笑話,你是讓我去頂替她聯姻?”舍脂冷笑,甩開了婆坦多虛扶的手。“何來頂替一說?她若不醒來,皇族公主本唯jiejie一人而已。她突然蘇醒,陰差陽錯地占了名號,也許天帝求娶的,本就是jiejie你呢?”舍脂腳步慢了下來,似乎在思考她的話。“天帝神妃何等尊貴,怎可能隨隨便便就落在了這等入世沒幾日的人身上,jiejie母族本就是天道望族,meimei真覺得,這聯姻之人非jiejie莫屬?!逼盘苟嗾f得情真意切,頗為舍脂鳴不平。舍脂漸漸緩了臉色,亦出現了一絲不一樣的神情,“話雖有理,可這只是你的臆測而已,且看羅睺如何決定吧?!?/br>婆坦多若有所思地垂下眼,附和點頭。就在這時,舍脂的余光捕捉到了在花園角落的芙迦,她眉頭一蹙,厲聲道:“誰在那里——”第三百三十一章赴宴芙迦無意之中聽見了舍脂與婆坦多的對話,并被當場抓住。雖說她二人話中并無秘辛,但議論的也是皇族之事,加之芙迦先前是我的貼身侍女,身份特殊,所以她二人臉色并不怎么好看。特別是婆坦多,她向舍脂請示后,便要去了芙迦,帶入自己殿中,暗地凌虐,是以泄憤。只是她即將成為羅睺神妃,又損了傍身的畢舍遮,在這緊要關口,也不敢太過放肆,芙迦雖吃了苦,但并無性命之憂,可也在這段被虐待的時日中,失了往昔的活潑歡顏。聽到此處,我心中溢滿酸楚的歉意,她遭此橫禍,皆是因為我。“是我連累了你。”我看著她的傷,眼睛泛紅。芙迦見我如此難過,亦含淚道:“芙迦在公主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