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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顫抖,頭上的白花在雨中搖搖欲墜……喬景禹莫名一陣鼻酸,抬腿走到7歲的季沅汐身旁,舉過手中的油紙傘到她的頭頂。季沅汐抬起那張布滿了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的臉,因眼里噙滿了淚,也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又看看頭上的油紙傘,站起身來,跑向雨中……她太難過了,難過到想淋一場雨,來讓自己清醒一點(diǎn),好讓她知道往后的路她該如何走下去?喬景禹看著她跑開,并沒有追上去。他雖同情,卻覺得自己亦沒有資格過多干涉。但見到季沅晟后,還是沒忍住問起了這件事。“你說的大概是我的三meimei。她的娘親,也就是三姨娘,今日出殯。也是個(gè)可憐的,三meimei才7歲,哎……”季沅晟說著,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遞給喬景禹。“你這做哥哥的怎么也不安慰安慰?”喬景禹接過書,翻了翻。“我與下頭幾個(gè)姊妹差了那么多歲,向來不在一處玩。三姨娘的后事自有我母親打理,哪兒輪的上我cao心?”季沅晟一改剛才的憐憫,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喬景禹也不好再多問。只是時(shí)常會想起那日的情景,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出那雙盈盈淚眼,和那風(fēng)雨中搖曳的小白花……人生有一種剪不斷的關(guān)系,大概叫同病相憐。三年前,年僅12歲的喬景禹也和那個(gè)小丫頭一樣,初嘗喪母之痛,而自兩個(gè)月前隨著祖母南下離家后,始終沒能來得及見著娘親最后一面。他的娘親出身大戶,知書明理,與父親真心相愛,不顧家中反對,而傻到甘愿做小。他隨祖母離開時(shí),母親已快臨盆,等他收到母親難產(chǎn)去世的消息時(shí),母親早已入土。待他急忙忙地趕回去時(shí),家中只有一位嫡母和兩個(gè)自小也不怎么親近的嫡兄,父親因戰(zhàn)事繁忙,時(shí)常不在家。心中大慟,頓覺沒了母親的家,已不再是家。而后,隨著祖母一直住在南京。南京是祖母的娘家,亦是故鄉(xiāng),往后也是他的。一直住了這么些年,終于又讓自己等到了她,而她已是自己的妻子。他卻還對那日雨中沒能追上前去感到懊悔,哪怕只是把傘塞給她?也不知那日她淋壞了沒有?如此想著,喬景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夾菜的季沅晟。季沅晟被這沒來由的兇狠眼神嚇得一激淋,差點(diǎn)沒把筷子扔了。席上眾人各懷心事,除了你來我往幾句客套話,并無多言。吃罷飯,喬景禹攜著季沅汐,拜別各位長輩,便登車回府。“我還有些事,晚些回來,你先進(jìn)去吧?!避噭傫?cè)雴坦^,喬景禹便對著季沅汐說。“哦?!闭f著季沅汐下了車,頭也不回的進(jìn)了門。“這喬景禹可真是忙,新婚他們陸軍署也不給放假的嗎?”季沅汐坐在梳妝臺前,不由地撇了撇嘴。“嘶~”季沅汐用手揉了揉頭發(fā),又瞪了眼正在給自己拆發(fā)髻的穗兒。“都怪我手笨,弄疼您了吧小姐?”穗兒一臉委屈。季沅汐擺了擺手示意她繼續(xù)。“小姐,我娘跟您說的,您可得好好記著呀!等姑爺回來……”“你這死丫頭,連你也笑話我。”說著季沅汐便紅著臉,揚(yáng)起手假裝要打穗兒。“小姐,我娘可是給我派任務(wù)了,讓我盯著點(diǎn)您和姑爺?shù)氖聝?,您就行行好,要不我娘真得撕了我!?/br>“你還說!”季沅汐羞得直拿手捂臉。“不過姑爺也是的,這才結(jié)婚幾日便天天不見人影,虧我還在我娘面前夸他呢!”季沅汐再也不想繼續(xù)這個(gè)話題了,站起身來推著穗兒出去。穗兒還拿著手中的簪子就被關(guān)在了門外,任她怎么叫,季沅汐也不開門了。季沅汐關(guān)了門便四腳朝天的躺在了床上,又羞又惱,不知惱的是穗兒還是某人……晚飯后,喬景禹就回來了。走進(jìn)臥室,便看到穿著睡衣靠在床頭看書的季沅汐,發(fā)梢還淌著水。“往后擦干了頭發(fā)再睡吧?”季沅汐看著書,既沒抬眼,也沒應(yīng)話。“濕著頭睡,該受寒了。”喬景禹說著便上浴室尋了條干布放到她手邊,又端著一塊奶油蛋糕遞到她眼前。“順路買的,怕你夜里餓?!眴叹坝碜旖青咝Χ酥案獾人?。“謝謝?!奔俱湎畔聲?,接過蛋糕淡淡地應(yīng)到。結(jié)婚那夜是特殊情況,這人不會以為自己是餓死鬼投胎吧?季沅汐沒好氣的想著,看著手里的蛋糕。這個(gè)蛋糕還是挺誘人的,乳白的奶霜上,點(diǎn)綴著紅艷的草莓。只是自己不怎么愛吃甜食,尤其是在晚上。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不好辜負(fù)別人的一番好意,季沅汐最后還是一口不落的都吃光了。吃完覺著膩,又起身去桌上找水喝。喬景禹邊沖著澡,邊回味嘴里的蛋糕味兒。回來的路上,自己也吃了一塊,邊吃邊覺著這康園蛋糕房的師傅手藝愈發(fā)好了。喬景禹是個(gè)喜甜的,但總會克制著,心情不好或是心情大好的時(shí)候才會稍稍放縱一下。不知是上午偷了她的書簽覺著過意不去,還是為初見時(shí)未能護(hù)她周全而后悔,都讓他覺得很有必要彌補(bǔ)一下。于是他買了自己喜歡的甜點(diǎn)送給她,她應(yīng)該也是喜歡的吧?他這樣想著,臉上的笑意就止不住了。PS:喬景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季沅晟。季沅晟:“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做錯(cuò)了什么?”孟德的小公主:“錯(cuò)在你是她大哥!”季沅汐:“大哥,吃塊蛋糕壓壓驚!”喬景禹:“……”繁體版☆彡喬景禹當(dāng)下出也不是,進(jìn)也不是,便紅著臉轉(zhuǎn)過頭去,避開季沅汐的眼睛。季沅汐也低下了頭,用手輕輕撣著掉在旗袍上的點(diǎn)心屑。花梨木的書案上,擺著一架紫檀筆掛,這筆掛上除了懸著三支毛筆外,還掛著幾幅乾花製成的書簽。喬景禹隨手取下一副,拿在手裡端詳。兩株嫩黃的雛菊粘在兩指見方的竹木片上,活靈活現(xiàn),煞是玲瓏可愛。喬景禹越看越覺得這明麗卻不妖冶的雛菊,正是像極了房中這位含羞的姑娘,便忍不住扭頭偷偷看了她一眼。見她也在望著自己,心跳不由地加快。「這書簽,很是精緻。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喬景禹想率先打破這沈默的尷尬。「哦,這個(gè)嘛?做著玩罷了。」季沅汐的手並不巧,這書簽的做法可比什麼刺繡來得簡單多了,確實(shí)也就是平日做著打發(fā)時(shí)間而已,做好後又能派上用場,便偶爾喜歡做一些。喬景禹正想張口討要一副,陳媽便站在門口通報(bào),季老爺和季夫人已在前廳等著他們過去用膳。季沅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