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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汐水如嫣,君如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6

分卷閱讀76

    來。不,直接請人去審訊室。我隨后就到?!?/br>
喬景禹站起身走到窗邊,捋了捋襯衫上的褶子,瞇著眼看著陸軍署大門外那三五成群的記者們,點燃了一支香煙。

待抽完兩支煙后,喬景禹才慢悠悠地走到審訊室。

“呦,這不是黑龍?zhí)玫狞S二爺嗎?今日怎有如此雅興,這是特來參觀我陸軍署的審訊室?”

審訊室的守衛(wèi)們見喬景禹進(jìn)來,一行四人列隊站好,齊刷刷地沖著喬景禹敬了個軍禮。

喬景禹微微頷首。

禮畢后,其中一名守衛(wèi)連忙搬來此處唯一的一張南官帽椅,放到喬景禹的身后。

喬景禹順勢坐下,修長的手指在扶手處輕輕敲打著。

“喬三爺說笑了。我老黃這種身份哪配參觀您這陸軍署呢?您能讓我進(jìn)來,那就是抬舉我了。我得謝謝您給我個賠罪的機(jī)會?!?/br>
黃占山彎著腰,上前給喬景禹遞了根煙。喬景禹假裝沒看見,低著頭用白手套擦拭著手里的勃朗寧。

黃占山遞煙的手仍僵在半空中,而喬景禹卻始終沒有接的意思。他一個南京當(dāng)?shù)氐牡仄︻^頭,當(dāng)年靠著趨炎附勢、典身賣命,才如屢薄冰地一步步走到今天。

自知得罪不起眼前這位陸軍署的署長,更得罪不起東北軍閥的喬三少爺。于是,一貫殺伐果決的黃占山,面對喬景禹的視而不見,此時也只能忍氣吞聲。

肥碩的身材,因彎腰的時間過長,有些支撐不住,豆大的汗珠從他花白相間的頭發(fā)里流到滿是橫rou的臉上。

喬景禹慢條斯理地收起那把被擦得锃光瓦亮的手槍,嘴角噙笑道:

“審訊室里的味兒太大,我怕反胃?!?/br>
“您說的對?!?/br>
黃占山如蒙大赦般收起了手里的香煙,緩緩直起些已經(jīng)酸脹的肥腰。

“您看,這……”

黃占山的腰不敢全挺直,他微微哈著腰,指了指被鐵鏈拴在刑架上的黃有水。

“黑龍?zhí)玫乃贍?,可沒少在這南京城里干些欺男霸女的勾當(dāng),今日就算處決了他,恐怕百姓們還得拍手叫好呢?!?/br>
喬景禹抬眼望向已經(jīng)暈厥過去的黃有水,輕蔑地笑了笑。

“犬子此次犯下如此彌天大罪,黃某自知罪無可恕。但求三爺您發(fā)發(fā)慈悲,替黃某留下一個可以送終之人,日后您若有需要,我黑龍?zhí)蒙舷露ó?dāng)結(jié)草銜環(huán)、涌泉相報!”

黃占山說罷,又上前給喬景禹深鞠了一躬。

“我也不是非要他的命,眼下就看黃二爺有多少誠意了?!?/br>
喬景禹翹著腿,一條胳膊支在南官帽椅的扶手上,腦袋歪著抵在蜷著的手背處,頗有一番看熱鬧的架勢。

黃占山?jīng)_身后拍了拍手,兩名黑衣男子將三個大木箱子抬了上來。黃占山蹲下身去,親手費(fèi)力地打開三個箱子,一排排包著黃皮紙的大洋就整整齊齊地躺在里面。

“三爺,這是我們黑龍?zhí)眯⒕茨??!?/br>
黃占山滿是贅rou的臉上,一咧嘴滿臉的笑紋便溝壑縱橫。

“黃二爺,您瞧著我喬景禹的眼皮子竟這般淺了?”

喬景禹瞥了一眼眼前的三個大箱子,捏了捏眉心。

黃占山怔了怔,笑容僵住,心知自己犯了蠢。

以喬景禹的家世地位,這點錢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即使自己把盡數(shù)的家產(chǎn)都拿出來,恐怕他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當(dāng)下恍然,他所謂的誠意是什么。

“三爺莫怪,是黃某庸俗了?!秉S占山拭了拭額上的汗珠,走到一個守衛(wèi)的身邊。

“兄弟,借我一把槍?!秉S占山對著守衛(wèi)伸出一只汗涔涔的手。

守衛(wèi)微愣,帶著詢問的眼神望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喬景禹。

喬景禹嘴角一彎,微微頷首。

守衛(wèi)心領(lǐng)神會,掏出腰間的手槍,放在黃占山的手里。

黃占山接過槍,緩緩走到黃有水的身邊,這幾步似是有千斤重,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黃占山自掌管黑龍?zhí)靡詠?,人前風(fēng)光無限,人后卻有著不為人知的無奈。

年近不惑之時膝下仍無兒無女,于是便從老家兄弟那過繼了十五歲的黃有水作為自己的長子。

哪知這黃有水,五年間里,憑著黃占山對自己的偏愛,帶著一幫黑龍?zhí)玫男』旎煸谀暇┏抢餆o惡不作。如今已經(jīng)二十的年紀(jì),卻仍是驕奢yin逸,胡作非為,黃占山就是想管都管不住了。

黃占山心痛間又有些頓悟,也該給這小子一點教訓(xùn)了,只要還能保住他一條命,往后還能為自己傳宗接代、摔瓦送終,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抬起槍,對準(zhǔn)黃有水的左腿扣動了扳機(jī)。

“砰”的一聲槍響,昏迷中的黃有水慘叫了一聲,復(fù)又昏厥了過去。

黃占山抖著手,側(cè)目看向喬景禹,只見這喬三爺仍是一副清冷的模樣,不發(fā)一語。

黃占山發(fā)了狠,舉起發(fā)抖的雙手在黃有水的右腿上又補(bǔ)了一槍。

這時,坐在南官帽椅上的喬景禹才附和地拍起了手,嘴角噙笑道:“黃二爺,果然好槍法!”

“喬三爺過獎。這三箱東西您就留著喝茶,人我就先帶走了?”

黃占山強(qiáng)擠出一絲微笑,等著喬景禹的回話。

“門口的記者,黃二爺可知曉如何應(yīng)對?”

喬景禹站起身,揮了揮眼前的硝煙味兒。

“那是自然,您放心?!?/br>
黃占山扯過袖袍在臉上抹了把汗,將槍還給了那個守衛(wèi)。

繼而又有兩個守衛(wèi)上前解開黃有水手腳上的鐵鏈,黑衣人將徹底昏死過去的黃有水扛在肩上,黃占山一面陪著笑,一面作著揖,一行四人退了出去。

“阿進(jìn),一箱你留著,另兩箱給那天晚上的弟兄們還有審訊室里的這幾個都分了?!?/br>
待黃占山一行人出去后,喬景禹淡淡說道。

一日后,南京城大小報紙的頭條上,全是黑社會內(nèi)斗、陸軍署維穩(wěn)治安的標(biāo)題,大點的報社更是爆出黃有水昏死在擔(dān)架上的照片。

一時間,大快人心。

喬公館內(nèi),季沅汐坐在小花園里,呷著雨花茶,彎著一雙杏眼,全程姨母笑地看著何進(jìn)教穗兒打拳。

自從那晚出事后,穗兒便暗自下了決心,想要習(xí)武,以后才能好好保護(hù)小姐。故而,尋了何進(jìn)來教自己。

季沅汐本也想學(xué)上一招半式,可她看到穗兒光是扎個馬步就得練上一個小時后,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有沒有速成之法呢?

靈光一現(xiàn),季沅汐微笑著對何進(jìn)道:

“阿進(jìn),哪天教教我使槍吧?”

“少奶奶,我們?nèi)隣敭?dāng)年在軍校射擊可是排名第一的,就在全國能與他的槍法相提并論的,可謂鳳毛麟角。您這放著眼前的師父不拜,倒求起我來了?”

提起自家三爺,何進(jìn)的眼里都閃爍著星光,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