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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哦,想起來還有些事,我先走了?!?/br>“不是請我吃飯嗎?”季沅汐笑著問道。“改天吧,真有些急事。”董則卿把照片放到桌上,輕拍了兩下,“你也早些下班,照片就選這張。”說罷,他又把手插回了兜里,笑著走了。今日這是怎么了?怎么全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過,她才沒工夫去理會他們的心思,她得趕緊趕回家,等著她的三爺來電話!回到喬公館后,她胡亂地吃了點飯,便上樓守在了電話旁。喬景禹已經(jīng)離開南京半個月了,他確實沒有食言地每日都會在晚上給她一通電話,或早或晚,沒有一日間斷。除了他每日的來電能讓她心安,她也能在報上看到各種關(guān)于這次國民軍南征的消息,捷報或是敗訊無一不在牽動她的心。只是他的來電,每次都過于簡短,簡短到有時她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已聽到收線的嘟嘟聲。饒是這樣,她每天還是滿心期待的守在電話旁,只為了能聽到他的聲音。不負(fù)所望,電話聲在八點一刻的時候響起了。季沅汐迅速地拿起話筒,也不問是誰,上來就搶話。“我想你!”終于趕在他掛電話前,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她不由的松了口氣。電話那頭的喬景禹怔一下,仿佛連空氣都凝滯住了。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萬事無虞,勿以為盼。早些睡,晚安?!?/br>這是他這些日子來對她說過最長的一句話,季沅汐臉上掛著甜笑。她想,今晚,真的可以睡個好覺了……然而好景不長,就在她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了這種簡短的溝通方式之時,喬景禹的電話報平安戛然而止。就連報上也沒有了國民軍的任何消息。剩下的日子,季沅汐過得何止憂心,日日跑軍政部想要探聽一點他的消息,卻始終毫無所獲。大半個月的時間又過去了,她不能想象這種情況還能糟到什么地步,但就這樣空等下去,對她更是一種折磨。她從報社請了假,打算先往上海,再由上海搭輪船前往廣州。她沒對別人說起這件事,尤其是喬公館的眾人,她只說是報社讓她出差,以免穗兒等人阻攔。她收拾完行李,急急地開門出去,便看到羅婷婷站在門口。“什么事?”季沅汐看了眼懷表,心內(nèi)焦躁。“你是去找三哥,對不對?”羅婷婷上前一步,神色緊張地質(zhì)問道。“誰去找他了,我是臨時出差?!奔俱湎箢┯翌┑?,不敢與她有眼神交流,生怕讓她看出什么端倪。羅婷婷見她不說實話,嗤笑一聲,“那好,那我也跟著你去?!?/br>“我是去工作,你去做什么!”季沅汐愁眉不展,想著該如何趕緊擺脫這個難纏的羅大小姐。“不做什么,你忙你的,我玩我的?!绷_婷婷得意的笑著,看她還能瞞到什么時候!季沅汐又看了眼懷表,小聲道,“算我怕了你了?!?/br>她拉過羅婷婷的胳膊,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就是去廣州,你別聲張?!?/br>“我也去!”羅婷婷一聽,眼睛都亮了,自己果然沒猜錯。“不行!”季沅汐又壓低聲音,“你在家替我守著電話,萬一他要有消息了呢?”羅婷婷思慮了片刻,又搖搖頭,“那我也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去呀!你要有什么事,三哥該怎么辦?”季沅汐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我就去城中問問消息,也不去戰(zhàn)場,能有什么事?”羅婷婷總覺得還是不太放心,但又沒有理由能說服她,況且如果換做是她,也會這么做。“你有紙筆嗎?”羅婷婷問道。“有?!奔俱湎珡陌锓鲣摴P和紙,遞給她。羅婷婷接過后,在紙上寫了個地址,“到了廣州,你去這個地方,這是我英文老師的住所。廣州城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亂,你務(wù)必不要自己隨便找地方住?!?/br>“好,我聽你的?!奔俱湎舆^紙條,收回包里,忽然覺得這羅婷婷怎么懂事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奔俱湎崞鸬厣系钠は?,加快腳步往樓下走去。羅婷婷跟在她后面,一直將她送到了大門口。“回去吧,回去吧!”季沅汐坐上車,沖她揮揮手。汽車發(fā)動,羅婷婷深吸了一口氣,叫了一句:“三嫂!”季沅汐愣住。“一路保重,有沒有消息你都得安全回來!”羅婷婷說完,轉(zhuǎn)身走了,頭也不回。坐在車上的季沅汐笑了笑,這姑娘豈止懂事,簡直有些可愛!PS:電話中……三爺:一切安好,勿念。(嘟嘟嘟……)汐兒:……三爺:好好吃飯,再見。(嘟嘟嘟……)汐兒:……三爺:早些睡,掛了。(嘟嘟嘟……)汐兒:……三爺:都好,就這樣。(嘟嘟嘟……)汐兒:……三爺:(還未開口)汐兒:我想你!三爺:(心跳咚咚咚……)三爺:萬事無虞,勿以為盼。早些睡,晚安。(嘟嘟嘟……)汐兒:(得逞!開心?。?686708035167080368)PPS:這章埋一些伏筆。另外,汐兒尋夫去咯!可這傻姑娘,能找到三爺么?(>_<)第九十三章南下簡體版☆彡(繁體版往下拉)火車駛了一夜,才從南京到達了上海。季沅汐還是頭回來到這個十里洋場的上海灘,要換做以前,她定會在這好好玩上幾天。然而現(xiàn)下,她連多看幾眼這座繁華都市的心思都沒有。一下火車,便叫了輛黃包車往碼頭趕。早在之前,她就托了董則卿買了張頭等艙的船票。還未登船,她便已經(jīng)在幻想那頭等艙的舒適度,這一點,直至她上了船,進了艙也未曾懷疑過。有床,有沙發(fā),有衣柜,還有張可以吃飯的餐桌。該有的都有了,想想這7天漫長的旅途,應(yīng)該不會太過難熬。這是她第一回坐輪船,更是她第一回獨自一人踏上遠(yuǎn)途。對于從前那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季家三小姐來說,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吃了什么豹子膽,竟敢這般生猛地往一個正在戰(zhàn)亂的城市里去。不過話說回來,她好像就是這么個人。在別人面前一副柔善可欺的模樣,記起仇來也是肯用些手段的。更何況是愛一個人了,那縱使全身心的交付也是萬萬使得的。汽笛一響,巨大的輪船便起了航。季沅汐忍不住從艙內(nèi)出來,跑到了甲板上。碼頭上,人頭攢動,全是送別的人。他們揮手,船上的人亦對著揮手。在那一刻,她才忽然覺得自己真是要孤家寡人的飄蕩在大海上了。不覺眼眶泛淚,有些想他。迎著海風(fēng)又吹了半晌,直至岸上的人都漸漸消失在視線中,面對眼前開闊的汪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