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借酒起意
21.借酒起意
萬可琳不喜歡白酒,但不代表她不能喝。相反,萬可琳酒量不知道是遺傳她的酒桌雙煞父母,還是說是她日積月累用酒水助眠的緣故,顯得深不可測。 她從洗手間回來,就提著酒瓶子砸到給她灌酒的男人們面前。 剛才感覺幾位不盡興,為了感謝你們張羅校友會,要不咱們再喝點? 萬可琳勸酒功夫還是和她mama學的,她母親也是喝酒爽快的人,但更會勸人多喝。萬可琳的長相雖然不太符合主流男性審美,即使她化妝壓著眼尾也不像溫柔的小家碧玉。她是那種沒表情時看上去很兇,笑起來卻滿是艷麗風情的美人長相。所以萬可琳笑著勸酒的樣子,幾個男人知道不太妙,卻也不好拒絕。 何登文被眼前的變故驚得顧不上裝醉,但他怎么說,萬可琳也沒再理他,甚至還問他要不要再喝點。 他見過萬可琳或平靜或慵懶的樣子,也見過她或認真或高興的樣子。但沒見過萬可琳現(xiàn)在這樣,像是在生氣,但又在笑。 她在和誰生氣?和自己嗎?何登文坐回座位上亂想。他好不容易又和萬可琳有了聯(lián)系,他不想再搞砸了。 索性對面都是中看不中用,在堪稱狂風暴雨一般的快節(jié)奏老式勸酒文化面前不堪一擊。萬可琳看著喝倒一片的戰(zhàn)局,有些心滿意足的坐著閉目養(yǎng)神起來。 何登文倒給她的茶水她本來不想接,但她也不想現(xiàn)在就讓他下不來臺,接過茶水,送走了兩位老教授,萬可琳也坐不下去了。 趕緊回家洗漱睡覺,一身酒臭味太難受了。 學姐代駕已經(jīng)在樓下了,咱們走吧?何登文接了一個電話,回頭和萬可琳說。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萬可琳起身就走,何登文趕忙追出包廂,確信她就是在對自己生氣,急得一把拉住她。 不行!他語氣少見的硬氣,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太危險了,你喝了那么多酒,一個人打車回去,我不放心! 我叫代駕了,他開車,我得看著你到家我才能放心我知道我不靠譜,但你自己回去萬一遇到危險,我會更愧疚的何登文攥著萬可琳的手不放,和他的手勁相比,那張看起來還沒完全長開的娃娃臉襯著他的垂眼,此時不知道是因為急切和難過還是因為酒精,眼角染上赤紅,看上去惹人憐愛。 萬可琳想想也是,不應該拿自己的人身安全置氣,點點頭算是同意。 何登文剛才還一副可憐相的臉這才放松,怕她反悔一樣拉著她的手往一樓大廳走去。 代駕的司機是個穿著彩色馬甲的熱情大哥,核對了手機號之后,接過車鑰匙不緊不慢的跟在兩人后邊找車。 喲,還是寶馬,小伙子年輕有為??!大哥嘴上樂呵,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打開后備箱把折疊車放進去。何登文從剛剛坐電梯下樓時就有點不舒服,現(xiàn)在干脆就趴在她肩頭上,手還緊緊攥著她的手。 嗯頭疼他靠在萬可琳肩上無意識的呢喃,她也不好把人從身上扒下來,只能任憑他靠著,雖然她自己站著都有點費勁。 剛剛的酒勁上來,雖然萬可琳腦子清楚,但是腳步卻有點浮。萬可琳把人塞到后面,自己坐到了副駕駛上。 美女咱們?nèi)ツ??代駕大哥發(fā)動引擎,轉頭問萬可琳目的地。本來說是先送萬可琳回家,但看何登文的樣子,他比自己更需要先回家休息。萬可琳回頭想問何登文家在哪,可不管怎么叫,他都像沒聽見一樣,睡得很沉。 算了先把他放個地方讓他醒醒酒吧。萬可琳對著代駕說了自家地址,干脆靠在車窗玩手機。 如果萬可琳這個時候回頭,非但不會看到何登文半點兒難受的樣子,沒準兒還能看到他偷偷勾起的嘴角。 萬可琳住的地方是城區(qū)內(nèi)快20年房齡的老小區(qū),優(yōu)點是位置好、交通便利,價格也好商量。缺點就是附近的路在一次次規(guī)劃后越來越難走,代駕大哥為了把車開進小區(qū)一路牟足了勁兒,生怕和路兩旁的車來個剮蹭。 順著萬可琳指的單元樓,代駕大哥找了個空地把車停下。萬可琳慶幸于老小區(qū)停車都是公共車位,有空就能停,不然還真不知道這車給他放哪去。 萬可琳下車打開后排車門,何登文還在睡。 嘿,醒醒,我到家了,你自己能回去嗎? 對方迷迷糊糊哼了一聲,卻不見醒。萬可琳出于無奈,想著他喝成這樣,是氣頭上連他一起灌了的自己也有不對,也不能就這樣讓他在車里躺著,干脆讓他先去家里坐會兒。 她伸手去拽何登文,喝醉了的人很沉,加上她自己也走不怎么穩(wěn),一下子居然沒拽動。 美女我?guī)湍惆?,你一個人估計抬不上你男朋友。代駕大哥確認行程結束,本來準備拿了自己的折疊車就要走,看這架勢,他把車放在一邊,一只手扯住他的胳膊,一只手拽住他的腰,把人從后座撈了出來。 啊她剛想說這不是她男朋友,但轉念一想何必多這一句嘴,還得解釋半天。于是改口說:謝謝,麻煩您了。 嗨,沒事兒。你先上樓,我背他! 三個人七扭八拐的走到樓上,萬可琳打開門,代駕師傅把人放在沙發(fā)里剛要走,萬可琳從門口的錢夾里抽出一張五十遞給他。 麻煩您了,錢包里沒整的了,您拿著買煙吧這大哥人挺好,萬可琳也不好意思白讓他幫忙。代駕大哥愣了一下但也沒推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錢放到口袋里。 誒,客氣客氣,那你們休息吧,我走了! 您慢走。萬可琳還站在門口,本來想目送他下樓,身后卻傳來一陣咳嗽聲。 水何登文趴在沙發(fā)里,整個人跟剛從蒸籠里撈出來一樣,萬可琳趕緊關上門給他倒水。 杯子遞到他面前,何登文像是渴極了,就著她的手喝了起來,萬可琳手撐得有點累,想把杯子給他讓他自己喝,手還沒抽出來就被抓住了手腕,他也不扶杯子,像個接受投喂的小動物喝完了大半杯水。 這小子勁還挺大!萬可琳看他喝完才抽出手,把杯子放回茶幾上。 何登文哪里是喝醉了,他原計劃本來是把喝醉的學姐帶回家精心照顧,好讓她對自己有點好感。結果卻誤算了萬可琳的酒量。事已至此,如果有一個人要借酒意推進事件,那就只有他自己了。 裝著喝醉登堂入室,順理成章。 學姐別走何登文在沙發(fā)上掙扎著坐起,雙手劃過萬可琳的腰側,緊緊地把她箍在懷里。 他都讀到博士了,怎么還這么黏人? 萬可琳扒開他的手,何登文沒有了依靠,撐著身子歪著頭靠在一邊,細碎的頭發(fā)耷拉著,遮蓋著他微醺的垂眼,睫毛的陰影打在眼下,落地燈的橘光下看上去像個被遺棄的狗。 就像當年萬可琳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學姐萬可琳一瞬的心軟被他捕捉到,他再次抓上她的手腕,頭微微抬起向前探去,和萬可琳俯下的身子撞個正著。 萬可琳感受到落在臉頰的溫熱氣息,急忙向后退,但是已經(jīng)晚了。 落入眼中的是對方明亮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