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騙
欺騙
孟云壑聽到外面先前那個丫鬟的高聲呼喊時便站了起來。 他大步踏出,便瞧見黎青青站在昏暗的燈光里,一副嚇傻了的模樣,在她面前跪著一個丫鬟,那丫鬟正不停的掙扎,兩個婆子竟都拉不住。 他皺眉,不是沒聽到丫鬟嘴里念叨的侯爺,再看黎青青驚惶失措的面容,心跳都快了兩下。 奔了兩步過去,背影竟顯出幾分慌亂。 黎青青直到被孟云壑納入懷中的時候,都還未反應過來。 她懵了一會兒,看著那丫鬟被拖走,腦子里忽然閃現了一個畫面,似乎也曾經有類似打扮的丫鬟在她面前被人這樣拖走過,不過一瞬,待她想瞧清楚四周的人,那畫面就又消散了。 身邊是熟悉的味道,黎青青抬起頭,臉上卻沒有安心,仍是倉皇,叫人跟著揪心,她看著孟云壑,嘴角微抿,顯出瑟瑟來:我要回家。 孟云壑心往下沉,他還未開口,又聽黎青青極快地輕聲說了一句:她叫你侯爺。 這句一完,黎青青的眼眶瞬間紅了。 她覺得委屈又害怕,一顆心忽然寂寂無依,委屈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害怕她這么快栽到一個絲毫不知根底的男人身上最終所托非人。還有一絲憤怒,他分明有意欺騙。 什么革職也未可知,叫她以為他不過是無人在意的小官,堂堂一個侯爺,竟天天里外都穿著最尋常的羅布 孟云壑見她眼中晶瑩閃爍,心里有如鐵石重錘,喉間發(fā)緊,擁在她背后的手在微微顫抖,那雙拉過一石弓的手,他在她面前永遠沒有云淡風輕的底氣。 他半晌沒說話,眼睛里卻是她看不透的東西,黎青青一滴淚從眼角滑下來,猛的抬手推他要掙出他懷抱,孟云壑才找回了一點眉目,思緒兵荒馬亂,但有一點堅定,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離開自己。 一手就抱牢了她,孟云壑按住她撲騰不停的背,柔軟的身子這會兒竟也硌人,背上突出的兩塊骨頭像蝴蝶的翅,極力要從他懷里飛走。 青青,你聽我解釋!他嗓音沙啞,像是吐出來的話割碎了喉嚨。 黎青青的眼淚愈發(fā)洶涌。 她雖然混跡市井,但也不是對這個時代一無所知。 金陵這個前朝舊都雖遠離了天子腳下,卻也不改舊習,茶館書肆的說書人翻山越嶺的講宗室皇親的事兒,反正天高皇帝遠。 便是黎青青也聽過幾句,大周勛爵里最高的就是侯爺,開國曾經有過一個國公,兒子作死弄得削了爵位,如今朝堂上四位侯爺皆為驍勇善戰(zhàn)的武將,被當今圣上戲稱為大周四個定海神針,其中最年輕的,就是永平侯,弱冠之年承爵,時年不過二十三歲。 永平侯家中娶妻了嗎?黎青青不記得了。 他力氣那么大,黎青青根本掙不開,一會兒就沒了力氣,捶打他宛如銅墻鐵壁講自己箍在一角的胸膛:你騙我我不想聽 她哭得頭發(fā)暈,兩個人就在這展著一把燈光的拐角僵持對峙。 孟云壑見她難受,伸手為她擦去眼淚,黎青青撇開臉不叫他碰,孟云壑忽覺不耐,不是對她,是那種難以自抑的情緒,上輩子他常會有。 只要黎青青對他表現出不喜或抗拒,他心中的暴躁陰郁就會像蛇一樣開始吐信子。 一彎腰,講黎青青橫抱起,那點掙扎的力道在他眼中猶如蜻蜓點水,幾個下人這會兒都跑不見,孟云壑踢開門,把她放到桌子上,兩手一圍桌沿,圈禁的姿態(tài)。 便是判人死罪也要審一審,我的爵位跟你我的感情又有什么關系?他語氣凜然,眼睛深黑,帶著不容置疑。 除了做那事的時候強勢,他在黎青青面前從來都是春風細雨,黎青青怔住,委屈更甚,分明是他欺騙她在先,竟然還理直氣壯的惡人先告狀,鼻子一酸,好不容易停掉的淚水又開始在臉上肆虐,抽噎著控訴:你故意隱瞞隱瞞身份難道我冤枉你了嗎 孟云壑拍她的背幫她順氣,黎青青推他:你走開別再碰我! 黎青青一想到自己連對方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就失身于人,心里就又氣又怨,想哭的勁兒憋也憋不住。 孟云壑叫她哭的心慌意亂,攛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抵就又把人逼進了懷中。 我來金陵有公務在身,不便暴露身份,這是實情,我從來沒有故意欺騙你什么。他握住黎青青的下巴不準她亂動,我是隱瞞了身份,但并非單對你一人,你仔細想想,便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黎青青動不了,甕聲道:你說你隨時會被革職 當官的誰敢說自己不會被革職呢?在她瞧不見的地方,孟云壑忍不住牽唇一笑。 這般想當然的邏輯,換了別人,他許會覺得蠢,但若是青青,那便只剩天真可愛。 黎青青這才轉過來思路,他模棱兩可的打太極,但確實沒騙她。 青青:被狗男人套路了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