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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胃病,那個時候部隊里都被老兵明里暗里的欺負(fù)過,他又天生犟,憋著勁不服管。折騰他有一頓沒一頓的,直到后來自己也成了老兵,情況才稍微改善了一點。可能也是在想著當(dāng)兵時候的事情,杜臨迷迷糊糊也夢到了。那天中午十一二點,他站崗快結(jié)束了。門口有一堆正跳完廣場舞的老阿姨回來,對著他拍了幾張照片。用西南話說他長得俊。正是冬天雪把他眉毛都染白了。有個男人從外面路過,鬼鬼祟祟的,突然往里頭丟了一個包。人群還沒有散開,杜臨也不知道腦子怎么想的,第一時間先沖過去用身子把那個包整個罩住。還好沒有發(fā)生大事,后來隊長把那包拉開,發(fā)現(xiàn)里頭有一個沒完成好的硫酸彈。要是當(dāng)時炸了,估計杜臨夠嗆。想起來是后怕,杜臨害怕的不是那個硫酸彈,而是害怕自己在最危急的時候想著,如果自己沒了,周鑫該怎么辦。他又不合群他那么傲。沒有自己他怎么辦。夢醒杜臨出了一身的汗,掙扎著坐起來緩了一會兒。洗完澡后出去,周鑫正背對著他在廚房里,手里頭拿著一個湯勺攪來攪去。“做了什么?”周鑫被他嚇了一跳,差點把鍋碗打翻,回頭瞪了他一眼,懶得跟病人計較,說:“熬了白粥,站著干嘛?擋光?!?/br>杜臨癟了癟嘴,乖巧的坐在飯桌旁。沒一會兒周鑫端著白粥給他。說是白粥還真就是一碗白得反光的粥,里頭啥料都沒有,就熬爛了的大米。“能來點泡菜嗎?”“明天的吧……今兒讓你胃好好休息一下。”“行吧?!?/br>以前姥爺在的時候老罵杜臨浪費,說小孩子錢沒賺著,倒是會花。杜臨脾氣一上來就嫌姥爺嘮叨,氣得他拿藤編打杜臨的屁股。家里是傳統(tǒng)的男尊女卑,姥爺生氣的時候姥姥也不敢搭腔,等他氣消了,姥姥才去安撫杜臨,給他熬白粥講大道理。嘴里都是巧克力糖果的人怎么安得下心吃白粥,杜臨老嫌白粥沒味兒,姥姥就騙他說底下有糖,喝到下邊的才嘗得出甜味兒。喝到底,杜臨半點味道都沒覺察到,只看到眼底那瓷碗里印著的青綠大公雞。可能心境不同,這會兒嘗著白粥竟然有甜味。周鑫看杜臨笑,托著腮問:“吃出相聲味兒來了?”“哪兒啊。想起小時候的事兒了?!倍排R把剛剛想的告訴周鑫,感嘆一句,“可惜姥姥去世以后,姥爺也跟著去了。沒能讓你見到他們?!?/br>“以前覺得姥爺不愛姥姥,包辦婚姻。姥爺都不讓姥姥上桌吃飯,睡覺也是分房睡。就這么平平淡淡的過了一輩子,也不見他倆吵架?!?/br>“姥姥去了,姥爺就跟失了主心骨似的。一下子就蒼老了,握不住筆還老摔跤。嚴(yán)重的時候摔到肋骨骨折,我爸問他大半夜急急忙忙下樓干啥費這事兒的。姥爺說姥姥給他托夢了。說陰間冷,老頭子不給她燒錢,她凍?!?/br>“被姥爺折騰的,我爺倆也起來給燒紙去,姥爺才罷休。沒過幾天姥爺就去了。我爸說他是沒遺憾了?!?/br>周鑫認(rèn)真的聽著,突然歪著頭笑了下,說:“你死了我一定記著給你燒紙,每晚都燒?!?/br>“為啥想死我后頭?”“你錢沒我多,我死你后頭給你錢多燒一點,等我去了我倆在陰間也能過得舒舒服服的?!?/br>“新青年啊,不帶封建迷信的?!?/br>兩人插科打諢的聊天,等天亮了才罷休,躺在床上互相道早安擁著睡過去。歡愛的時候巴不得一輩子精力旺盛。相愛卻希望一瞬間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