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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花里逢君別在線閱讀 - 第六十六章出兵

第六十六章出兵

    梁衍之所以不允他,一來是擔(dān)心攻破十里坡后,將對陸演的仇恨轉(zhuǎn)移到百姓身上,到那時血流成河,徒增孽冤不說,也遭天下人非議。

二來,如今誰都知道段陸二人這段孽債,陸演一向狡猾詭詐,在民間、軍中多方渲染段玉纓的可怖,當(dāng)?shù)剀娒窬蜁运拦淌亍?/br>
引章當(dāng)然不會這般直白,委婉告知,又意切道:“如此一來,既不便奪取城池,更不利于二爺?shù)拿?。雖說二爺一貫瀟灑不羈,視名聲如糞土,但二爺既要還族人一個公道,如此一來,豈不是更添冤魂,讓地底下的親眷家屬如何能瞑目?”

段玉纓何嘗不知個中道理,在梁王面前,他低不下脖子,更不過去心坎,如今被引章清風(fēng)柔語似的一勸,心中霧霾忽散,頓然開朗,自不再糾結(jié)。

臨行前,段玉纓道:“久聞王妃聰穎過人,今日果不負(fù)所聞?!?/br>
一些不便擺在明面上的話,卻在心中暗想,道是連梁王妃都懂的道理,梁王更是深明其中利害,之所以請王妃出動,一來是梁王低不下這個頭,二來,他們間的嫌隙由梁王妃來從中調(diào)和,傳遍開去,都只會夸贊梁王妃賢明。

從前便聽說梁王對王妃寵若珍寶,視作心肝性命,如今歷目過一遭,才知傳聞之真。

梁王妃走后,黑虎便跑進(jìn)來,又說些不著調(diào)的話兒,“梁王怎么遣個女人來說事,是個什么意思?”

段玉纓越聽,臉色越陰沉。

黑虎道:“二爺別怪小弟多話,梁王分明是不把您看在眼里,莫說打進(jìn)金陵,光是現(xiàn)在,哪里還有咱們虎頭山寨的立足之地?”

段玉纓卻道:“夠了,以前我不制止你,一來是看在兄弟們的面子上,二來,有些話不想多說,讓你自己領(lǐng)會。現(xiàn)在看來,你非但沒領(lǐng)會我的苦心,還學(xué)會挑撥離間的手段,你是孫幕僚,我可不是顧昶,再放任你下去,遲早禍害底下兄弟。”

段二爺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就以亂軍紀(jì)的罪名,親自將黑虎押到梁王面前,“是我大意,任由這廝壞了心腸,再待下去,只會壞事,要生要死,還請王爺裁決。”

梁王這才拍板,“既然如此,就押到刑場,今夜就處置了。”

又吩咐下去,“讓兄弟們都好生看著,引以為戒?!?/br>
“是。”

任由黑虎如何涕泗橫流,求爺爺老奶奶,這時已遲,被押上刑場伏法。

梁王跟段玉纓坐在上首,親自觀刑。

兩側(cè)將士云集,烏泱泱的一片,卻鴉雀無聲,屏息斂神,正看著眼前的一幕,黑虎被押上鍘刀上,劊子手舉刀一下,極亮的光影一閃,人頭落地,一道血流噴濺老長,將前排的人灑了滿面。

空氣里彌漫著煙塵鮮血的氣息,秋風(fēng)蕭瑟,無端肅穆,而觀上首,梁王還在與段玉纓閑談,段玉纓主動問起,“這次出征,王爺心中可有人選?”

梁衍無意往底下瞥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唇角含笑,“沒有人選,所以將決定權(quán)交托給你,明日這時,給我答復(fù)?!?/br>
段玉纓痛快應(yīng)下。

梁衍扭過臉,低聲吩咐隨從幾句,隨后讓他退下。

段玉纓悄然往底下掃去,卻只捉到個模糊纖細(xì)的身影,在梁衍注意到之前,他極快回眸。

梁衍吃了幾口茶,從容不疾,看不出有什么事,卻已不再多言。

段玉瓔知他有退意,主動起身,“王爺公務(wù)繁忙,屬下先行退下?!?/br>
段玉纓離去后,梁衍方才動身返回議事廳,特地叮囑隨從凡人一概不許放入,方才進(jìn)門。之后,幾位部將先后來向梁衍稟報要事,被隨從一一攔下。

部將們以為是王爺在為如何攻破十里坡之事而發(fā)愁,不作打擾,悄然離去。

偶有巡邏的將士隊伍打前面經(jīng)過,刀槍擦動,秋風(fēng)颯颯,絲毫聽不出議事廳內(nèi)微弱曖昧的動靜。

隨從靜立帳前,垂首默立,猶如老僧入定,若是他眼尖,則會從翻卷微動的帳縫里,掃見平日里王爺與部將議事辦公的黑漆長案上,灑了一灘水漬,王爺把個云鬢散亂的軍裝少年按在桌上cao動。

二人面對面的,被壓在身下的嬌俏少年雙手勾著王爺?shù)牟弊樱鯛敃r不時低頭跟他親嘴,舉止猶如哺食,親昵又溫柔,下胯卻一下下撞得兇猛厲害,直把少年從一頭撞到另一頭。

到最后,王爺索性讓他趴著,腰下懸空,只橫著一條古銅有力的臂膀,鉆進(jìn)少年松散的衣服里大力揉捏,像在捏女人的雪乳。

奇異的是,當(dāng)少年高翹起的臀板被掰開,露出深紅柔嫩的xuerou,yin水四流,這分明是個嬌滴滴的女人。

此時她軍裝懶散,烏發(fā)半垂,嬌眼紅唇,揉雜男子女郎嬌媚英氣之美,云雨間,更是艷得驚心動魄。

酣事方歇,梁衍用自己外袍裹著女人雪白的身子摟在懷里,引章指尖繞著他一叢掉落的黑發(fā),百無聊賴地玩弄,梁衍握住她的手,嗓子微微喑啞,“這次你贏了,想要個什么愿望?”

原來剛才黑虎被處斬時,引章喬裝成一個小將士,將面容抹得黑黑的,完全看不出五官,混跡在軍隊里旁觀行刑。

她跟梁衍約的便是這個賭,早聞段玉纓一個手下仗著他的名聲和地位,在軍營中為非作歹,賭博欺詐,讓不少人生恨,這次揪他出來,是意料之中的事。

哪曉得梁衍眼尖到如此,一眼就瞧出她,讓她在議事廳里等著。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方才等到梁衍過來,引章已就著盆中的清水洗凈面容,梁衍遞來干凈的帕子替她擦拭,擦著擦著便走了火,白日里,外面那么多人來回走動,梁衍眼里早旁若無物,纏著她在這里大膽交歡,引章開始不依,漸漸樂在其中,覺得十分刺激。

這會兒,引章身上只裹著一件外袍,涼意透上雙臂,她窩在梁衍懷里,脖子到腳尖都被男人捂得嚴(yán)實,“我現(xiàn)在還沒想好?!?/br>
梁衍看她犯愁,特地出了一個絕妙主意,“不如你用一個愿望,再向我討三個愿望,連翻三倍,也用不著再想。”

引章道:“你這不是在攛掇我耍賴,我才不上你的當(dāng)。”

“好乖乖,我替你出謀劃策,反倒是我枉做好人?!绷貉軗u頭,“罷了,你自己想,我不催你?!?/br>
引章故意道:“那我可要想一輩子?”

梁衍笑,“想八輩子也成?!?/br>
引章又誘他,“或許我們真有八輩子,生生世世都做不了夫妻,老天爺看我們可憐,就賞我們這一世。你說我們這是不是一段不了結(jié)的孽緣?!?/br>
梁衍讓她呸呸幾聲,“說句吉祥話?!?/br>
引章含笑摟住他的脖子,“好啦,剛才我是瞎說的,我們才不是沒有孽緣,生生世世八輩子做足夫妻?!?/br>
……

梁衍將選將的決定權(quán)交給段玉纓,期限定在明日黃昏,而時間不到,段玉纓已將名單呈上來,他推舉的是軍中地位不高,資歷名氣更不如梁衍幾個心腹的朱世榮。

一時間眾人驚訝,梁衍力排眾議,破格提拔朱世榮,任他為主將,不日進(jìn)攻十里坡。

眾人商議進(jìn)攻路線,朱世榮道:“屬下若沒記錯,當(dāng)年王爺隨先帝進(jìn)攻十里坡,取道內(nèi)水,吃了敗仗,這次孟長青以為我軍仍會這么做,派重兵駐守,我軍若再從內(nèi)水走,便中他計謀?!?/br>
最后提出道:“依屬下之見,這次要勝在出其不意,布置少量弱兵從內(nèi)水走,而我軍精銳部隊則取道外水,趁人不備?!?/br>
梁衍聽罷問道:“你有幾分勝算?”

朱世榮沉思道:“五分?!?/br>
其他幾位部將一看只有這么些勝算,紛紛異議,朱世榮道:“勝是不難,但也不可輕敵,十里坡有陸演坐鎮(zhèn),主將孟長青也不是個吃素的?!?/br>
梁衍贊賞他這副沉穩(wěn)性子,最后由他拍板,兵分兩路,一支虛兵往內(nèi)水走,一支強(qiáng)軍主攻外水。

但這樣一來,主營這里便沒了兵力,朱世榮擔(dān)心孟長青會來一招突襲,梁衍道:“柏州地形易守難攻,他們目前還不敢貿(mào)然進(jìn)攻,孟長青不是顧昶之流,心中有些城府,哪能一招斷了自己的退路?!?/br>
朱世榮聞言,安心準(zhǔn)備事宜。

大軍出發(fā)前一日,軍營中氣氛肅穆,引章亦感覺到一促即發(fā)的戰(zhàn)局,得知這次梁衍留在主營,暗暗松了口氣,畢竟梁衍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合再上戰(zhàn)場。

但她也知道,在不久后的金陵戰(zhàn)役中,為提振士氣,梁衍也要親自出馬,但希望在這之前,他能有更多的時間用來休息。

引章仍覺得心口惴惴,好似被塊大石頭重壓,梁衍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黃昏時分,天際留著一絲殘霞,他忙里偷閑,帶她騎上馬,往附近的山谷里轉(zhuǎn)溜兒。

軍營秋意蕭瑟,山谷里倒是好一派景色,漫天的楓紅,梁衍騎著大馬帶她穿梭楓林中,好似整個天地都染成紅意,連拂來的秋風(fēng)都不覺得冷意,漸漸吹走胸口的悶意。

到天黑落時,梁衍才把馬停在溪邊,架起火堆,讓引章舉著火把站在溪邊,看他卷了兩只褲腳,在溪水石頭里插魚,不多時,撈上來幾條活蹦亂跳的魚,梁衍用削尖的木棍插死,放在火堆上烤,四下里拂過草木花香,更濃味的烤味,引章被饞得不行,最后足足吃下兩條整的小魚。

梁衍是個大胃口,四五條才見飽腹,直到深夜時分,二人方才歸營。

一頂頂帳里亮著火色,都在為明早上的行軍做準(zhǔn)備,梁衍出去一趟,引章漸漸困了,也不等他,先洗漱睡下。

半夢半醒間,有人似走進(jìn)來,帶來一股涼風(fēng),她懶懶睜開眼皮,梁衍就趴在床頭看她,見她醒了,大手撫著柔軟的烏發(fā),輕聲道:“睡吧?!?/br>
引章滿眼困倦,實在熬不過,輕輕嗯了一聲,合眼睡去。

入睡極深時,她感覺到有人架起她的身子,撬開她的唇,灌了一些溫水進(jìn)來,引章想是梁衍沒防著,乖順喝進(jìn)去,溫細(xì)的水流中,冷不防滑過一顆藥丸,鉆到她喉嚨里。

等意識到時,引章已是昏睡過去。

梁衍放下水杯,目光仍舊膠在她臉上,半晌,不舍收回來,對身后的麗娘道:“好好照顧她。”

隨后走出營帳,讓外面伺候的丫鬟都進(jìn)去,準(zhǔn)備行李,段玉纓獨自站在一側(cè),梁衍道:“我把人交托給你,到時候少了一根寒毛,拿你是問?!?/br>
段玉纓知道王爺說的不是玩笑話,鄭重應(yīng)道:“屬下不辱使命。”

他懷有疑惑,梁衍道:“但說無妨。”

段玉纓道:“王爺為何不將王妃交給朱世榮,他帶著最精銳的部隊,為人謹(jǐn)慎,王妃有他在前方護(hù)著,比待在屬下這里更為安全?!?/br>
“讓他知道主營這里不安全,難免瞻前顧后,反失了最佳時機(jī)。小心是好事,小心太過,便要壞事?!绷貉芟拼揭恍?,目中掠過一絲嘲諷,段玉纓直覺,王爺指的不是朱世榮。

“用不著擔(dān)心,我已傳信給老胡,算了一下時間,三天后,正好趕上陸演殺過來?!泵髅餮矍皩⑹且粓鲶@心動魄的戰(zhàn)事,生死不由自己做主,他仍以平常的口吻,“對了,段坤利求個彩頭,找來算士算過,三天后,正好有一場東北風(fēng)。”

段玉纓眼中一亮,嘆道:“有天相助,此戰(zhàn)王爺不想勝也難。”

梁衍這時卻壓低聲道:“說來有幾分兇險,此事你還需瞞著,莫讓王妃知曉?!?/br>
段玉纓也已見慣兩個主子的恩愛,便笑道:“王爺待王妃極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