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火葬場進(jìn)行時2
白桔從書房出來,已經(jīng)夜深了,只有走廊暖黃的光鋪灑而下,客廳一片幽暗,有些寒涼,落地窗簾微微鼓起一角,透出清冷的月光,她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落地窗開了條縫隙。借著走廊的燈光,在客廳一側(cè)倒了杯熱水,白桔才慢吞吞地往白墨的房間走去——衣服與洗漱用品都在里面。雙眼一時未適應(yīng)黑暗,她沒有看到沙發(fā)上斜倚著的身影。男人的身形完全融入黑暗中,只有一雙眼,透著狩獵的光,看著女孩兒的背影,暗沉得可怕。發(fā)現(xiàn)白墨沒有在房里,白桔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沒再多想,迅速地洗完澡,換上棉質(zhì)長袖睡衣。白桔抱著換下的衣服出來,剛跨出浴室,面前驟然覆下高大的黑影,她腳步一慌,退了一小步,背部抵在浴室的玻璃門上,發(fā)出很大的聲響。視線所及是黑色睡袍,如流光順滑,男人傾著上半身,半松的領(lǐng)口露出瓷白,長手撐在她耳側(cè),目光低垂,聚焦在她臉上。獨特的沉木清香如影隨形,籠罩著這一小片空氣。白桔緊了緊懷里抱著的衣服,抬頭對上男人的視線,眨眨眼,疑惑道:“哥哥,您有什么事么?”甜甜軟軟的嗓音。不是錯覺,她說您。客氣又生分。白墨蹙眉,不太能理解,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能變得這么快,與在島上那些天,想盡辦法纏著黏著他、非要說她是他女朋友時,判若兩人。女孩兒的雙眼水洗過般,明靜澄澈,直直地望著他,靠得近了,還能嗅到甜甜的馨香。他頭一低,一只手撫上女孩兒的臉,指尖細(xì)細(xì)摩擦,觀察著她的神色,嗓音微啞,低哄著:“生氣了?”頓了頓,他難得多解釋了一句,“讓你回去只是因為這里不夠安全?!?/br>他承認(rèn),那天莫名很生氣,有些失控,語氣重了點。掌心一空,女孩兒偏了頭,往旁邊躲了開。“沒關(guān)系,哥哥不用與我說這些?!卑捉酆芸煨α诵?,低聲道,“以前是小桔不懂事?!?/br>她說得認(rèn)真又緩慢,一字一句異常清晰:“以后不會再纏著哥哥您了?!?/br>白墨抿了抿唇,指尖猛地僵住。大床上有兩條被子,白桔自覺地睡到里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個腦袋,朝還在一邊站立著的男人道:“哥哥晚安?!?/br>她閉上眼睛,安心入睡。滿室寂靜,只有女孩兒清淺的呼吸聲。白墨倚著墻,修長的身影倒映在墻的一側(cè),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她。暖黃的床頭燈打在女孩兒半邊側(cè)臉上,小臉白凈,安靜乖巧,睫羽柔順。這樣的女孩兒,全身上下都是軟軟的,毫無攻擊力,他摸過,捏過,也使勁折騰過,當(dāng)初若不是他故意,她根本沒可能綁走他。無可否認(rèn)的是,他確實很有興趣知曉她的目的,想看看她想做什么。一個完全陌生的meimei,這個身份不足以消除他的戒備。她頑強地承受他惡劣的折騰戲弄,像乖巧的面團,揉一揉,她便會用依賴的目光癡纏他,小小的恩惠足以讓她高興半天。可她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他只以為是女孩子賭氣的心性,壓下心底的不安,煩躁地捏了捏眉心,朝房門外走去。深夜十二點,墨庭淵被一串響亮的特殊鈴聲吵醒。“他大爺?shù)?!”他低聲咕噥一句,動作絲毫沒有怠慢地接起電話,“阿墨?”“嗯。”白墨頓了頓,遲疑了會,“如果……女孩子鬧別扭——”突然,電話被掛斷。一臉懵逼的墨庭淵:“……”那邊,白墨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滑動,靜默片刻,打開瀏覽器,糾結(jié)了許久,在搜索框里慢慢打字。——————卡文了…打滾打滾…第一百二十章火葬場進(jìn)行時3白墨走出房門后,床上的女孩兒才慢慢睜開雙眼,手心淋漓滿了汗,目光發(fā)怔地看著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腳步聲漸行漸近,直至身上裹得嚴(yán)實的被子被扯開,男人結(jié)實沉重的身體貼過來,一只手摟住她的腰,目光如質(zhì)。白桔身子微僵,閉著眼一動不動。男人把頭埋在她脖子里,蹭了蹭,低磁的音色帶了性感的沙,在夜里莫名撩人:“我知道你沒睡?!?/br>他的指尖順著衣服下擺逐漸往上摸索,手心一點點覆在細(xì)嫩軟滑的肌膚上,感覺那輕微的顫栗。柔軟的短發(fā)剮蹭著女孩兒的脖頸肌膚,癢癢的,沉木香夾雜著男人灼熱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沉悶火熱。白桔呼吸一窒,微涼的指尖讓她下意識往后縮了縮身子,復(fù)而被男人沉重的身軀壓得更緊。她睜眼,睫毛不停輕顫,隨后歪了歪頭,脆生生地問:“哥哥您在做什么?”做什么?白墨嗅著鼻側(cè)熟悉的清香,感受身下讓人無比懷念的柔軟觸感,一個濕漉漉的吻落在女孩兒細(xì)膩的耳后,帶著撫慰的意味:“別氣了?!钡偷统脸恋纳ひ?,好聽極了,帶著難言的繾綣。這輩子第一次這么低聲下氣地哄人,聽信網(wǎng)上奇奇怪怪的說法。白桔微怔,卻搖搖頭,驀地笑了:“哥哥說笑了,小桔沒有生氣?!彪m然她一點也不想承認(rèn),即便被那么惡劣地諷刺與捉弄,她確實不曾生氣過。女孩兒低低的笑聲在室內(nèi)回蕩,肌膚都在輕顫著,白墨心尖莫名一悸,狠狠地皺眉,無奈地嘆了口氣:“乖,別鬧?!?/br>她沒鬧。白桔捏緊了指,目光發(fā)虛地看著天花板。此前幻想過無數(shù)遍的場景,不就是這樣嗎?她所希冀的溫柔,唾手可得。可這個人到底什么時候才會知道,現(xiàn)在的她,是真的要不起了。女孩兒乖乖地沒有動,掌心下緩緩摩擦著的是溫軟的肌膚,明知不合適,他卻如此心猿意馬。薄唇火熱,白墨沿著女孩兒的細(xì)頸舔吻,停在嘴角,指尖漸漸摸索到胸衣邊緣。隨即被一只小手摁住了。白桔從片刻恍惚中回神,用力推著身上的男人,勉強拉開幾分距離,雙眼直直看進(jìn)他眼底:“不要這樣?!?/br>那清凌凌的雙眼倒映著男人怔愣的樣子。不要?白墨低笑一聲,雙眸驟暗:“怎樣?”掌心扶住白桔的臉,往上一抬,準(zhǔn)確地吻住她。“唔……”白桔瞪大雙眼。白墨微微直起上半身,屈膝跪在床上,控制不住地加深這個吻,勾纏著女孩兒的軟舌,一次比一次深入,另一只手直直往下撕開薄軟的內(nèi)褲——不!她不要!白桔劇烈掙扎起來,偏頭躲開男人兇狠的吻,雙手雙腳胡亂推拒捶打著。白墨驟然一聲悶哼,所有動作都停住了。他的手肘還壓著女孩兒兩只亂動的手,目光似凝了火,深深地俯視著她。女孩兒眼角帶著紅,嬌唇紅腫,似盛開的玫瑰,誘人至極,在他眼底一張一合:“哥哥?!彼八旖菐Я艘荒ū⌒?,“您想強jian么?”她的雙腿之間夾著男人的一條手臂,腿心的潮熱濡濕盡數(shù)傳給了那一只大手。她抬腳,踩下那只手,別過頭,聲音很輕:“別讓我看不起你,哥哥?!?/br>她不愿意,且不想要任何施舍的、注定不得善終的愛撫。白墨離開了。風(fēng)雪刺骨,如刀刀刮在崩開的傷口上,男人緊抿的唇鋒利如刃,沒有絲毫血色,他卻仿佛感受不到痛楚,倚著路燈,目光怔然地看著前方。說來可笑,他想自己該是慶幸擺脫了一顆牛皮糖才對,可剛才那一刻,女孩兒說出那句話,他的心跳似乎都停住了,腦海里瞬間晃過無數(shù)凌亂的影像,頭疼欲裂。“喂!”墨庭淵煩躁地揉了揉頭發(fā),在車?yán)镞h(yuǎn)遠(yuǎn)喊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扶著電線桿半跪在地上,直呼見了鬼,趕緊跑過來。第一百二十一章哥哥追妻記1白桔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mama,我想住校?!彼J(rèn)真道,并給出了解釋,“就不用麻煩哥哥天天來接我了,畢竟哥哥很忙,還要陪女朋友,很不方便的?!?/br>繆長安擰眉,似乎被白墨有女朋友這個消息驚了一下,同意了,卻始終有些放心不下,看著女孩兒濃厚的黑眼圈,多囑咐了幾句。下午,白桔跟著翻譯團回了臨江,把行李搬到新宿舍里。臨江大學(xué)的本科生公寓都是四人寢室,其他三個同班的女孩子對她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都很興奮,嘻嘻哈哈地約好過些天去大吃一頓。宿舍的空間并不寬敞,無論是刻板的上床下桌,還是熱熱鬧鬧的氛圍,對白桔來說都是新奇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怎么說呢,就好比一個從小受寵的公主,開始了獨立的生活。即便到處磕磕碰碰,即便堅硬的床板鋪上幾層軟墊也不甚舒服,白桔也覺得很開心。她忙活著應(yīng)對新的生活,還有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日子充實愉悅,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一切仿佛回到了正軌。沒有驚心動魄,沒有忐忑不安。室友袁圓戳戳女孩兒嫩白的臉頰:“小桔,最近追你的人是不是又多了啊。”她嘴里嚼著午飯,還不忘八卦,示意她看向一處,“你看那男生,還挺帥的,偷偷看了你好多次呢!”白桔配合地看了一眼:“哦,不認(rèn)識?!?/br>行吧,又是這樣平淡的反應(yīng)。袁圓不泄氣地繼續(xù)戳她:“都說大一是最好找對象的時期,小桔你不考慮一下嘛?你喜歡什么樣的?”什么樣的?白桔眼神飄忽。袁圓仔細(xì)瞅著她的小表情,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賊賊地笑了起來。白桔奇怪地看過去,就見袁圓突然夸張躬著腰,一只手抱住肚子,面色痛苦,另一只手抓她:“快,送我去醫(yī)院……”“怎么了!”白桔驚慌地站起身扶著她。“唉……”袁圓長嘆一口氣,一臉悲戚,“沒事沒事,騙你的?!?/br>“我只是幻想自己得了重病,要做手術(shù)了。”“……”白桔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然后就可以去找?guī)泿浀男「绺缈床×??!被òV陷入了自我幻想中無法自拔,“那是神顏啊!外科界的扛把子,要命!那張臉我能舔一萬年!”白桔:“……”花癡繼續(xù)哀嚎:“姓白哎,和你一個姓,好有緣分哦,怎么我不是姓白呢?”白桔有些發(fā)怔。“一個月前在醫(yī)院偶遇小哥哥,媽的這么久了卻一直都沒能蹲到他!今天才聽說原來是請了病假,可能挺嚴(yán)重的,沒法執(zhí)刀?!?/br>“過幾天,等我病了再繼續(xù)去蹲……”花癡圓巴拉巴拉地大吐苦水,許久,說得口都干了,才意識到旁邊的女孩兒一直沒出聲。“喂。”她看著呆呆的、神色怪異的白桔,喊了一聲。“小桔。”“桔子。”“笨蛋?”她試探。“哦。”白桔木然地應(yīng)了一聲,捏緊的指尖有些發(fā)疼,端起手邊的東西喝了一口。袁圓瞪大眼睛,說話都結(jié)巴了:“那、那是辣、辣椒油……”“咳咳咳咳咳……”白桔被嗆到,眼淚都出來了,難受地咳起來。下午考完最后一門期中考試,度過一個不大不小的階段,大家心情都很放松。袁圓瞅瞅神色恍惚的白桔,覺得她是不太開心,于是提議今晚全宿舍一起去搓一頓好吃的,正好補一個聚餐。走出校門的時候,遇到隔壁班一個宿舍的男生,也是聚餐,那伙男生鬧哄哄地說湊個熱鬧,一起去。最后變成了兩伙人結(jié)伴,去了一間檔次不錯的火鍋店。火鍋店人很多,好在環(huán)境不錯,八個人一張大圓桌,男女分開落座后,袁圓悄悄和白桔咬耳朵:“你右手邊那位,是中午在食堂偷瞄你的帥高個男生?!?/br>白桔繼續(xù)心不在焉:“哦?!睂嶋H上她根本沒印象。白桔隨意搭了幾句話,安安靜靜地吃東西。有幾個男生在,后來他們要了啤酒。“白桔同學(xué)?!卑捉凼滞笠痪o,扭頭看去,對上男生被酒氣熏紅的臉。他雙眼熠熠生輝,亮得驚人,拽著她的手嘿嘿直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我喜歡你好久了?!?/br>白桔嘗試抽回手,卻被握得死緊:“我不——”她剛出聲,被用力往右邊拽去,差點跌倒,還好一只手及時地攀著椅背。旁邊有人起哄:“現(xiàn)場告白??!”“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那男生固執(zhí)地深情道:“做我老婆好不好?”另一只手張開往前做擁抱狀。“小桔!”袁圓大驚,剛要阻擋,面前出現(xiàn)一抹深沉的黑,像凜冽的寒風(fēng)劃過,她不自覺抖了抖身子,就見那高大的男人長手一伸,將女孩兒摟入懷中。驟然撲到那個冷硬的懷抱里,白桔有些發(fā)懵,睜著眼茫茫然。腰間被梏得很緊,臉部相貼的地方其實是有些冷的,她輕輕蹭了蹭,雙手環(huán)上男人的身軀。唔,就抱一下好了。“沒事了。”白墨把女孩兒摟得更緊,看著那整個縮進(jìn)他懷里的小腦袋,伸手揉了揉,再抬起頭時,目光暗沉得嚇人。那個男生剛才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他甚至沒看清男人的動作,半天才艱難地爬起來,一抬眼就被嚇住了:“對、對……對不起!我——”后面的話說不出來了,那一眼壓得他幾欲窒息,如墜冰窖,他陡然一個激靈,跌跌撞撞地飛快跑了出去。裝醉撩個美人,他可不想把命丟了。性子大大咧咧的袁圓都不敢出聲,剩下的三個男生互相對視兩眼,匆忙道歉后也走了。“哥哥。”白桔推了推身前的人。“嗯。”白墨順勢松開她,朝在場的其他三個女孩子點了點頭,“白墨?!?/br>袁圓怔在原地,一臉呆滯。那鬼斧神工的臉,那完美的五官比例,那孤冷矜貴的氣質(zhì),這不是她天天蹲的外科神仙小哥哥嗎!居然是白桔家的!——————有小可愛說上一章很虐?[撓頭]慢慢就甜了,加更再等等好嘛,么么噠~豬豬別浪費啊,心疼,不要的都扔給我(不要臉了哈哈哈)第一百二十二章哥哥追妻記2神仙小哥哥簡短的兩個字自我介紹后,就將白桔拎走了。車?yán)锱瘹馕搓P(guān),白墨將抱著的女孩兒放到副座上,再繞到另一邊上了車。氣氛有些沉悶,白桔絞了絞手指:“謝謝哥哥?!?/br>白墨看了她一眼,車子徐徐啟動:“嗯。最近在學(xué)校過得怎么樣?”很正常的問話,像普通兄妹之間那樣。“挺好的?!卑捉鄣?,笑容輕松。窗外光影緩緩流過,女孩兒稍稍偏著頭,前些日子里削瘦的下巴多了幾分圓潤,剛才抱她起來的時候就感覺不似之前那般輕了,看起來,離了他,她確實過得很不錯。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緊了緊,白墨一陣煩悶。“哥哥要帶我去哪里?”白墨眼神一頓,半晌才道:“去見一個人?!逼鋵嵞挠邢牒萌ツ睦?,只是見她出來了,不自覺地跟了上去,順勢把女孩兒抱走。半個小時后,車子在警局前停下。白桔怎么也沒想到,再次見到談兮顏會是在這種地方,這段時間,她快要忘記這個人了。“白先生?!币粋€年輕警員走過來,朝他點頭,“您有三十分鐘的時間?!闭f著悄悄地打量著這個男人。上頭吩咐要慎重對待的人,看上去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嘛,看著他旁邊的女孩兒時眼神柔和,沒有半點戾氣。他只是聽說這些年的一樁販毒案是這個男人一手主導(dǎo)才得以告破,從制藥,到販毒團伙,短短一周多時間被連根拔起,動作迅捷,毫不拖泥帶水,警方幾乎就只做了收尾工作。“墨哥?!彼坪踉缫蚜系竭@一天,談兮顏沒有半分意外,只是在看到白墨身后的白桔時,面上的淺笑徹底沒了。“你是來笑話我的?”白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許是太過震驚,腦里快速地串聯(lián)最近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沒有出聲。談兮顏坐直了身子,沒化妝的她依然很漂亮,五官精致,眼角微揚,絲毫沒有處于下。“哦?!彼S即了然,“墨哥還沒有告訴你發(fā)生了什么事吧?”她看著白桔,慢慢說道:“白桔meimei,你可真讓人嫉妒啊?!?/br>“即使催眠成功了,他還是只肯接近你?!彼粗贿吤嫒堇渚哪腥耍壑新弦荒ū础?/br>分明記憶替換得很成功,他卻始終拒絕她的靠近。記憶是什么呢?是一個人的過往,是人生。為什么他寧愿懷疑過往的自己,而遵循心臟的本能?“想聽聽完整的故事嗎?”成王敗寇,沒什么好怨恨的,她有她的驕傲。若沒有白墨的光芒掩蓋,大學(xué)時候的她,會是臨大最耀眼的一顆明珠。沒有人知道,她極其出色的醫(yī)藥天賦,要更甚心理學(xué)無數(shù)倍。她一直堅信,自己與白墨才是同一類人——孤獨,淡漠到極致,生命的生滅與她何干,世間沒有讓人提起興趣的物事,一件事于她而言,只在于想不想做。那一年,她遇到意外,是人群中唯一一個不求救的,她很平靜地等待生命漸漸消逝,甚至享受那種讓人瘋狂的感覺。混亂的現(xiàn)場沒有人注意到她,也許看到了,卻始終沒有醫(yī)護(hù)人員過來。直至那個少年逆光而來,白衣黑褲,蹲下跟她說:“我能幫你,忍著點,相信我?!?/br>那么清冽好聽的聲音,似在心底響起,穿透靈魂深處,刻下永世不滅的印章。后來她才知道,那是白墨執(zhí)刀的第一場心臟手術(shù),在現(xiàn)場這樣簡陋的環(huán)境下,他依然不急不緩,冷靜得過分,完美完成了長達(dá)兩小時的手術(shù)。他是天生的王者,話不多,但每一個字,她至今記得清晰。仿佛聽到刀子劃破肌膚,切開心臟的聲音,那顆心開始不安分地狂烈跳動。就是他了。“我與連三做了個交易,我為他的團隊研制藥品,他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幫我一把。是不是很瘋狂?你那次在青城走錯包廂,也是我?!闭勝忸伒皖^,輕笑一聲,“我是罪有應(yīng)得?!币苍S也早就料到過這么一天。可是不作為,怎么能甘心呢?追逐八年,苦心謀劃,進(jìn)入他的圈子,同一個醫(yī)院。白桔:“你后悔么?”“我談兮顏做事從不后悔,我并沒有輸給你?!边@些天她終于想明白,也許是命運的憐憫,讓她遇上他,也許是命運的殘忍,也許什么也不相關(guān),只是來遲了。直到白桔離開前,談兮顏始終很平靜,她最后對她說:“催眠無藥可解?!?/br>白墨在里面多待了幾分鐘才出來,攏了攏女孩兒的外套。白桔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些許異樣,卻以失敗告終。回到車上,她忍不住問了出來:“哥哥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懷疑自己的記憶有問題。剛才談兮顏也問了這個問題,白墨也不瞞白桔:“看到你的那一刻起?!?/br>得到確認(rèn)卻是因為洗塵宴。那個與白桔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是這場計劃最大的意外。白墨仿佛能想到當(dāng)時的場景,女孩兒的哭喊哀求,一寸寸卸下他的所有武器,最終潰敗投降。那個女孩是誘餌,計劃完成后本被送出國,又偷偷溜了回來,被墨庭淵盯住了。“墨哥,你記得那場手術(shù)嗎?”談兮顏問了他最后一個問題,眼眶終是忍不住紅了。白墨沒說話。他是記得的,就算沒有多大熱情,醫(yī)者職責(zé)他不會忘。那時候,女孩子滿身滿臉都是血,他始終不曾看清病人的臉。她自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怎么忘了……你和我一樣啊。”冷血,又虛偽,偽裝得丁點不露。看著男人走遠(yuǎn)的背影,談兮顏哭得難以自持。愛無罪,是她有罪。——————不想寫極惡的人,因為堅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與善良,談兮顏所做的一切,她無悔無怨,這也許就是她想要的最好結(jié)局了。哥哥恢復(fù)記憶要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