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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拼命忍住淚,道,“國師救我,國師救我?!?/br>掠影卻連一句安慰話都不肯對她說,只快速給她上過藥,便起身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吩咐道:“來人。”“國師你別走!”太后遭此大難,一邊將花艷骨恨到骨子里,一邊害怕得渾身發(fā)抖,見他要走,連忙膝行至他身邊,雙后抱住他的大腿,哭求道,“陪陪我,陪陪我,我不會耽擱你很多時間的,一會兒就好……求你陪陪哀家?!?/br>掠影緩緩回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太后?!彼暽绲叮浔毓芜^她的耳畔,“我如今留你一條賤命,只是要借你這身子,養(yǎng)著這張皮相……你膽敢欺騙我的罪,我回頭再跟你算!”大后肝膽俱裂。而沖進宮門的宮女已將她押下。雙臂被宮女提著,她的眼里卻只有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最后,她奮力掙扎了一下,朝那個背影大聲吼道:“國師!為什么?”為什么我對你的愛慕,你從來不屑一顧?為什么我對你的付出,你從來視而不見?那個男人由始至終,都不曾回頭看她一眼。第五十三章浴火涅槃鳳血歌“你對自己做了什么?艷骨!”寒光憤怒地吼道。“我沒事?!被ㄆG骨安撫一笑,“想要逃出來,總得付出一些代價嘛?!?/br>她付出的是自己的臉。她用自己的皮相,交換了太后的皮相,以此換得能夠自由出宮的特權(quán)。只是倉促之間的畫皮哪里能得長久,時間生長,便由內(nèi)往外地滲出血來。而其所作所為,已經(jīng)嚴重觸犯了畫皮師的戒律,可是花艷骨不悔,與其一輩子深鎖宮中,被迫陪伴仇敵,她寧可選擇這條鮮血淋淋的不歸路,與其奴顏媚骨活在這世上,想哭的時候不能哭,想笑的時候不能笑,想殺的時候不能殺,想死的時候不能死,她寧可逆天孜命,縱身死魂滅,蠻是不悔!寒光定定看她半晌,然后聲音沙啞道:“幫我沖開百會xue。”花艷骨用內(nèi)務(wù)振斷鐵欄桿,然后快步走到他身后,抬手按在他的背上,內(nèi)力如水,流遍全身,然后洶涌地沖擊百會xue,反復數(shù)次,方?jīng)_開此xue。而xue道一開,被封制已久的內(nèi)力便重新涌出,溫養(yǎng)著寒光渾身經(jīng)脈,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然后猛然躍起,大喝一聲。地牢內(nèi)轟然一響,接入墻內(nèi)的鐵鏈齊齊被他拉斷,然后一段扣在他的腕上,一段婉蜒如蛇般游移在地。寒光握了握拳,然后俯身將鳳血歌背在背上,抬頭對花艷骨道:“走!”等在破廟外的馬夫遠遠看見兩人跑來,其中一人手腳上都戴著寒鐵鎖鏈,渾似剛剛從牢里逃出來的江洋大盜,唬得馬夫面色不定,手里的鞭子幾次都要抽在馬背上,直到花艷骨掏出一片金葉子來,月光一照,璀璨一片。“馬車我們買下了?!被ㄆG骨道,“你下車?!?/br>“好好好!”那金葉子足夠馬夫再買三輛馬車的,哪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而等馬夫下了車,二人立刻將鳳血歌安頓在車內(nèi),隨后便聞陣陣鐵蹄聲動地而來,寒光面色一變,抬頭朝遠方望了一眼,便果決地對花艷骨道:“你先走,我來擋上一擋!”“大師兄!”花艷骨拉住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寒光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了一會兒,才萬般不舍地將她推開,雙眸定定看她,仿佛要將此刻的她深深烙入眼中,死死記在心里,他日九泉之下,飲了孟婆湯也不會忘掉。“總得有人留下來斷后?!彼贿呠S下馬車,一邊揮起一掌落在馬背上。那馬受痛,當下發(fā)力狂奔起來。“大師兄!”花艷骨只得坐在馭者位上,雙眸含淚,回頭張望。“師妹?!焙怆p后雙腳拖著長長鎖鏈,立在原地望她,望著她道,“以后,你的第一個孩子可不可以跟我姓?”不孝有三,無后最大,他這是要向花艷骨借個孩子延續(xù)香火了。至于里面有多少說不出口的愛意與私心,那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我答應(yīng)了!”花艷骨朝他喊道,“但你不能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啊!”“放心,有師父呢?!焙鈹D出一個笑容來,“今日本大爺為他一戰(zhàn),無論生死,他都欠我老大一份人情……你讓我的孩子認他做后爹!”“師父會氣瘋的!”花艷骨的聲音越來越遠。“哈哈哈,不會!”寒光哈哈大笑,直到馬車消失在他眼前,直到花艷骨的聲音再也聽不見,他才苦澀喃喃,“師父這輩子最在乎的女人就是你……無論你求他什么,他都會欣然答應(yīng)的……畢竟他對你……”兒女情長藏心里,寒光狠狠地閉了閉眼睛,直到鐵蹄聲近在眼前,他才猛然睜開眼,大喊一聲,甩出手上的鎖鏈。奔在最前方的馬匹便像是撞在厚厚的城墻上,狠狠倒飛出去,而剩下的人要么勒緊馬韁,要么被飛來的奔馬砸倒在地,一時間哀鴻遍野,甚是凄涼。而等他們回過神來,寒光早已經(jīng)奪了一匹戰(zhàn)馬,一柄長槍,昂然地騎在馬背上,渾身殺氣騰騰,遠遠觀之,如有一股狼煙之氣從他身上熊熊升起,染紅了長空。長槍緩緩抬起,指著眼前的追兵。寒光臉皮盡是不屑,張狂笑道:“來!與我戰(zhàn)個痛快!”眼前的追兵無人敢應(yīng)他之戰(zhàn),直到最后,緩緩分成兩列,一名男子騎照夜獅子白,朝他慢慢踱來。寒光冷冷地看著對方的臉,那張與師父一模一樣的臉。而掠影亦看著他,手名劍水龍吟,淡淡道:“讓開?!?/br>寒光冷笑:“你且踏過我的尸體先。”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寒光猶如鐵壁般鎮(zhèn)守原地,為花艷骨與鳳血歌爭得一線生機,而掠影卻憑他身份,四處布下天羅地網(wǎng),花艷骨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但官道被人封鎖,而且四面八方都有禁衛(wèi)追來,猶如狼群圍獵般將她團團包圍。花艷骨幾次突轉(zhuǎn),可都被他們逼了回來。最后終被合圍,禁衛(wèi)們團成一圈,圈子中間,花艷骨孤零零地站著,試圖用細小的身軀來守護身后的那架馬車。風不對,馬蹄近,照夜獅子白出現(xiàn)在花艷骨的視線里。掠影手提長劍,劍尖垂落殷紅之血,白發(fā)在身后揚起如旗,他筆挺地坐在馬背之上,抬起左手,輕輕打了個響指,圍在花艷骨身前的那片黑壓壓的禁衛(wèi)便分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