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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寸寸染白他的發(fā)。雪鏡風怔怔地看著他,而他亦似有所感,正巧亦回看,看著雪鏡風出來,眼睫自然一彎,揚唇一笑。雪鏡風黑眸黯了黯,伸手取過太監(jiān)手中的傘移步舉在他頭上,看著他長睫垂落的一片雪花,晶瑩剔透,她輕聲道:“怎么沒有回去?”花景顏低頭看著她,雙眸幽深一片,終于還是忍不住撫過她被風吹著風撲撲的臉道:“反正回宮無事,就想著在這里等等你,興許你很快就會出來,咱們可以一起回去。”雪鏡風微征,她看不清他眼底到底流動的情緒有多重,只是將手中的傘握進他手中,然后接過低眉順眼的太監(jiān)遞來的傘時,卻被花景顏拉過,他道:“一起吧,這傘夠大,我們一起撐吧。”雪鏡風與太監(jiān)都頓下了動作,她不解地回視著他,卻看見了他眼底的堅持,于是隨意道:“隨便吧,你們先回去吧,朕與皇夫先隨處走走。”她見著下雪了,這些宮人們倒不似他們穿得厚實,再加上她亦不想屁股后面跟一堆人,于是便吩咐道。太監(jiān)與宮女們互視了一眼,令命便駐留在原地,而那紛紛揚揚的風雪中,那兩道看起來如此和諧,如此唯美的人影相攜離去。踏過雪染的花溪小徑,霏微蕭瑟胭脂桃頰梨花粉,共作寒梅一面妝,雪鏡風呼氣成霧,厚重衣服下的小臉微紅,猶如抹有一層胭脂般誘人。“丫頭,你好像長高了?”花景顏摸了摸她的發(fā)頂,突然呵呵笑道。一段時間沒見著她,發(fā)現(xiàn)她真的長高了不少,原先才到他的肩處,現(xiàn)在兩人走在一起,已然在他的頸項之處了。這段日子里他一直都在暗中留意著她的情況,知道她的身體漸漸康復,知道她明令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知道她不喜歡宮人們總是亦步亦趨的伺候,知道她喜歡穿素色的衣服,知道她批閱奏折總是很晚,知道她不愛吃甜食,卻愛吃辣味,知道……唉,知道的越多這心就越發(fā)的不亂了……雪鏡風英眉一挑,揚起臉,拍開他作亂的手,斜了一眼道:“大叔,別鬧了,這頭發(fā)弄亂了,朕可不會梳的?!?/br>花景顏卻停下來,牽起她的一縷秀發(fā),微微一笑道:“那弄亂了,大叔替你綰發(fā)可好?”雪鏡風表情卻是一頓,她斂眉看著花景顏,他的鳳眸像是晴時西湖,漣漪生異彩,笑得別有風情道:“可是嫌大叔老了,陛下覺得我弄不好?”雪鏡風沒有回答,她覺得眼前的花景顏有些奇怪,至少她不知道他的眼神還有他這些動作,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她保持著沉默,待他說完,才道:“走吧,朕與你談?wù)動嘘P(guān)……”碰,輕傘飄灑落地,風雪漫漫,綿綿如梨花溶溶,雪鏡風雙眸微瞠,她的腰間被緊緊地抱住,背后貼著一具溫熱的身體。“陛下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難道真的要讓我一字一句,全部毫無保留地全都說了,你才能明白嗎?”他的聲音有一絲悲愴,還有一絲絕望,只有緊緊地抱著她,他才能確定她不會再消失,不會一直站在遠遠的彼端,讓他即使在夢中亦一樣遙不可及。雪鏡風凝著鳳眸面無表情,沒有掙扎亦沒有動作,她只是有一種比淡天晚霞還要冷淡的語氣道:“姨父,你想說什么,如果是那么容易說出口的事情,你就不會如此痛苦了不是嗎?放手!明日便與百花國的使臣們一道回國吧,隨便替朕跟姨母問好?!?/br>花景顏僵著雙臂,卻沒有放開,他驀地笑得比冰雪更加冷冽透著諷意道:“雪鏡風,你倒是看得明白,既然如此,你倒是教教我這個姨父如何將你這個一身是毒的人影從我心中拔除掉,小侄女能來去如風,片葉不沾,那么也請教教我這個愚笨的姨父如何才能如你一般,冷眼旁觀,無動于衷?!?/br>“如果你愿意將心中的痛苦全部發(fā)泄在朕的身上亦無妨,姨母是愛你的,朕看得明白,你既然肯嫁于她,必然亦是有情,至于你的病,朕會想……唔……”雪鏡風的話尚末說完,便被嚴嚴實實啫住,嘴里僅能發(fā)出一個單音字。花景顏偏過她的身子,抱住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抑制他在發(fā)顫的身體,只有一個吻,只需要一個吻,留給他吧,他會好好地記住她的味道,用余生來好好回味,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與雪鏡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們相差十三歲,而且還是叔侄關(guān)系,如果強行在一起,那么在天下人眼中,他們便是**,這種罪過,他怎么忍心讓她去嘗呢,但是今天得知她要選秀男的事后,他便神使鬼差的跑到婧后這里,側(cè)面打聽種種,一面為聽到她的消息而高興,一面又因知道她將大婚而悲涼。他們永遠是不可能的,這一件事情他從來沒有這么清晰地感受到過,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他愛上了自己的侄女,還是一個小他十三歲的侄女。風兒,風兒,他在心中喃喃地叫著,充滿了絕望與悲泣,為什么要讓他遇見她,為什么不讓他在最美好的光景遇見她,為什么他們的關(guān)系竟如此的親近而疏遠……雪鏡風的嘴齒間吞吐著的濕軟帶著甜甜的花香,嘴唇微微張著,露出鮮嫩水潤的舌尖,清純夾雜著嫵媚,那惹人憐愛的樣子讓他情難自禁地低頭含住她的唇瓣,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著屬于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他于這一瞬間的悸動,竟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任著自己沉淪。而此時雪鏡風卻掌中蓄力,一掌拍去他的胸膛,意在逼退著花景顏松手,然而他卻依舊如故似定在地上般,不肯稍退一步,此時雪鏡風能感受到嘴里的腥意,心中一震。“怎么不一掌直接打死我?”良久,他移開了雪鏡風嬌艷欲滴的雙唇,蒼白的一張臉,飽滿豐盈的嘴角溢出了幾絲鮮紅,卻仍舊緊緊地抱著她,不舍分毫。雪鏡風怔怔地看著他,見他淺笑如那滿城桃李一般,全都焉然綻放,而他卻是一個人寂寞傾城在空谷般,那蘊涵凋零空花的苦澀讓她的喉間有些干澀,安靜地垂下了眼簾,無法直視。“大叔,明天……啟程吧?!毖╃R風沒有指責,亦沒有怒罵,看著他死灰的眼神,她覺得現(xiàn)在說任何的話,都是一種殘忍,她終是不愿她心目中灑脫,看云卷云舒的大叔變得如此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模樣。掙開他,撿起地上的傘再次握進他冰冷的手中,便華衣一旋身,仍寒風刮得獵獵作響,趨步走遠。而被遺留在雪中佇立的花景顏看著雪鏡風薄涼的背影,指尖一松仍由那把傘隨風而落在地面。皚皚白雪漫天飛舞,一片一片地飄落在他的發(fā)間,衣襟肩膀之上,他似沒有知覺的一尊玉雕無聲無息悄然站立在這蒼茫一片的孤寂大地之上。他從懷中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