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
她要走
隨意學(xué)校沒課的時候,就坐在Daily的卡座上,點一杯生椰拿鐵等著知夏下班。期間溫情打來過幾次視頻,每次隨意都會特自來熟地先跟她打起招呼。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知夏,我比賽也是有獎金的。他自信地錘了錘結(jié)實的胸膛,摟過坐在一旁處理水果的知夏,傻乎乎地笑。 將清洗干凈的葡萄塞他嘴里,兩手握拳點了點自己左肩的位置。 -我可以照顧自己。 行行行,是照顧我好不好。他嚼著嘴里香甜的葡萄,滿眼愛意看著面前剝葡萄皮的女人。 看著兩人目前的親密關(guān)系,溫情原本舒展的眉頭會隱隱皺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兩人的生活簡單也充實,遇上知夏休息的日子,隨意帶著她會去附近好玩的游戲城打卡。事事都聽她的,知夏遇見糖果攤就走不動道,換成平日,隨意肯定不讓她多買,但只有白天把她哄開心好了,晚上才能輪到他享福。 溫情過來的時候,并沒有事先跟她打過招呼,直到她領(lǐng)著一個男人站在店門口等她。 知夏才反應(yīng),早上摔碎的杯子意味著什么。 這是你鄧叔叔,他是mama的新朋友。 面前的男人西裝筆挺,看起來比mama大了好幾歲,眼眸里透著沉穩(wěn)。溫情上前,攬過知夏的肩頭,眼眸里蒙了層濃厚的自責(zé)和不忍。 知夏,mama有事情和你商量。她輕嘆,鄧叔叔在海外有個醫(yī)生朋友,他看了你的病歷本,說有機會能治好你的病不過 她將知夏額前的碎發(fā)別至耳后,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肯說出口,他找到我了mama決定跟鄧叔叔一起,陪你去美國治療。 隨意回到小公寓里的時候,看到知夏正蹲坐在地上一件件收拾行李。 他沒來由地一陣害怕,怎么了,你為什么收拾行李?! 知夏起身,走進衛(wèi)生間里去拿自己放在洗漱臺上的牙刷和洗面奶,隨意攥緊了拳頭,腦子里想了無數(shù)的可能。 我以后不會強迫你做那檔子事了,以后就算是抱抱親親也先征求你的同意好不好。停在門口,他伸手就要去摟抱她,想起前一秒自己剛說過的話,收回手只是敲了敲門試圖換來她的注意。 越安靜他越急躁,兇狠地敲了幾下門,耐心就要耗盡的時候,知夏轉(zhuǎn)身,眼里噙著淚。 -下個月,我要去美國。mama的朋友他說,有辦法治好我的病。 她望著他的眼睛里,澄澈又明亮,幫他把掉落在肩頭雜絮撿走,指尖順著他肩膀的走線輕輕拍了一下。 -我想跟你一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我呢。 隨意眼神受傷,呆呆地看著她。聽到知夏有治愈的可能,他比誰都要高興,但是眼下,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就在他和去美國之間做好了選擇。 要不是我沒回來,你是不是收拾好東西就走。見知夏不吱聲,他臉上的肌rou因為咬緊牙關(guān)而硬邦邦地鼓起來。 回答我。 知夏被溫情接走的那天,隨意一聲不吭回了A市。 溫子安,我問你,是不是國外對于這方面的治療,真的比國內(nèi)要先進得多?他仰頭喝光一罐啤酒,多了幾分醉意。 兩人坐在江邊的長椅上,就如同往常那般,傾吐著心里的話。 她在無數(shù)次需要我的時候都選擇閉口不談。 他憤憤將易拉罐捏扁,自嘲地笑笑,她好像,從來沒有真的依靠過我。過去是,現(xiàn)在也是。 隨意。溫子安拍了拍自己好兄弟的肩頭,頗為無奈,你我都知道,知夏的病,更多在于心理,她只要一天不能從以前的陰影里走出來,就沒有治療的突破口。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給她足夠的時間。 靠在椅背上,他苦悶地笑了下,我給她時間,可是我從來沒有嫌棄過她。哪怕我對她再好,她還是選擇了離開不是嗎。 而且,我查過這方面的資料,國外治愈的成功案例微乎起微。 可她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不是嗎?溫子安將他手里的啤酒罐抽走,誰能忍受自己一輩子都不能開口說話。你不是知夏,你怎么知道她不想治療。 他的話不無道理,隨意慢慢冷靜下來,也是她也沒說要跟我分手。 突然他腦光一閃,想起當年溫情像自己坦言說出知夏不能說話的緣由,又結(jié)合了之前播報的新聞。他扭頭看著溫子安,義正言辭,我記得,你之前提到過說你們學(xué)校有個什么心理學(xué)的外考專業(yè),現(xiàn)在,還能考嗎? 不是吧?你不會是想報考吧?!你忘了你當年最大的心愿就是進體大,代表國家獲獎的。溫子安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要不是剛才他喝了點酒,他肯定會撬開隨意的腦子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 更知夏比起來,我這點小東西算什么。 他重新開了一罐啤酒,仰頭一飲而盡。靜謐的夜晚,他仰頭看著天上的彎月,遠處的灌木叢在夜風(fēng)里搖曳,他像是突然想開了一般,心情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