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來不費功夫
這下,兩人呆站在原地,竟一時都不做聲。 顧桉站了會兒,先受不了了,未置一詞,甩了袖子,徑直離去。 毓翎留在原地,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雖然這些時日已早有預(yù)感,但是臨到真的明白過來,心里依舊疼得慌。 怨和恨,以及夾雜著怒,它們交織在一起,如無頭絲線將她纏繞,勒出道道血痕,越掙扎收束得越緊。 她想起當時齊mama的話。 原來,只要依附別人一天,她便一天都不得自由。 從前是父兄,后來是齊mama,再后來是顧桉,或許今后,還有別的人。 "你怎在這?夫人喚你過去呢。" 打破毓翎思緒的聲音是顧夫人身邊的小丫頭。 "這就去。"毓翎面無表情,輕聲應(yīng)了。 小丫頭看見她手上的傷,又看了看她得臉色,皺了皺眉,沒說什么,只是拿出巾帕,遞了過去。 看著遞來的巾帕,郁氣從胸口頂上了喉嚨,沖得生疼。 旁邊的小丫頭見她許久沒伸手,抿了抿嘴,一跺腳,咬牙提醒:"快別哭了,夫人喊你過去,怕是又要責罰你,你還是叫人快去知會二公子吧。" 說完,也沒管毓翎是否回應(yīng),手帕朝她一扔,便匆匆走了。 她還有其它活要干,做不完又是要挨罰,哪里顧得上旁人,提醒一句已是盡了情義。 待小丫頭走后,毓翎攥緊了帕子。 聽了小丫頭的話,她卻沒打算找顧桉。 這僅剩的情分不能再用在這種小事上,畢竟日子還得過下去,這點微薄的情分也許哪天便是救命稻草。 這邊,府試成績一出,顧夫人便已知曉,乍聽到顧桉竟然連最后一名都沒考到,一氣之下將手下修剪著的牡丹剪壞了。 想要喊下人將顧桉喊來,好生訓斥。卻不料下人已經(jīng)先喊道:"夫人,老爺來了。" 于是只好先把話吞了回去,準備晚些時候再把人尋來,好好問個清楚。 顧老爺一進來便坐下了,一聲不吭,臉色有些難看。 顧夫人看了眼丈夫臉色,開口問道:"怎么了這是?" 顧老爺先是嘆了口氣,然后才扶著長須皺著眉頭道:"因去歲河工的事情朝上有人參了大哥的折子,圣上發(fā)了怒,但太子殿下卻不管不顧。" 顧夫人沉吟片刻,又看了眼他,仔細斟酌了,說道:"老爺,我倒覺得,這是好事。" 老爺有些意外,問:"哦,如何說?" 顧夫人先是給管家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略一點頭帶著伺候的下人出去了,自己在門外立著。 "您想,圣上年邁,我們雖是太子一系,但太子因瑾妃娘娘一事一直對大哥頗有不滿,因此,近些年對大哥不說打壓,也未曾委以重任,便是太子后日榮登寶位,咱們家怕也是沒得寸進。" 這話說的不敬,顧老爺卻沒說其他,反而深思起來。 確實,瑾妃娘娘雖不是大哥親自進獻給圣上的,但是至少也是使了力的,即使大哥當時是為了太子好。誰能想到瑾妃娘娘最后竟郁郁而終,都說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身為人子,不能怨恨父親,作為臣下,更不能反抗君王,最后太子傷心郁憤之下,只能遷怒大哥。 夫人說出這話,想必早已經(jīng)準備好對策了。她這夫人,雖是弱質(zhì)女流,但要論見識,怕是一般舉人也比之不及,娶妻當娶賢,誠不欺我,于是愈發(fā)敬重。 顧夫人也不說話,任丈夫思考。 果然,顧老爺將茶遞給顧夫人,等顧夫人慢悠悠喝了一口,才略顯恭敬的問:"夫人哎,你是要急死我啊,快給為夫好好說說其中關(guān)竅吧。" 看著丈夫這幅怪模樣,有些逗趣,也不故意賣關(guān)子了。 放下茶盞,吐出的第一句話便直接把顧老爺驚在原地。 "老爺,圣上身體不適,且似有廢儲之意。" "什......什么?!"顧老爺聽了,眼睛瞬間睜大。 為何朝中無半點風聲傳出?岳家又是如何得知這種驚天秘辛? "你所說可是真的?從何得知?" 顧夫人不疾不徐的回答:"老爺可曾記得當初瑾妃娘娘帶進宮去的丫鬟香兒?" 顧老爺思索片刻,好像確實有這么個丫鬟,膽子小的很,當初給他倒茶不小心燙了他,他還未出口,那小丫頭便嚇得連連給他磕頭,他御下雖嚴,但是也不至于因為這種小事責罰下人。 "瑾妃娘娘去后,圣上睹物思人,便把香兒留在了身邊伺候,前些日子香兒因病出宮,我遣人照料時,聽到病的糊涂的香兒囈語,言辭中都是圣上想要廢儲的意思。" 顧老爺被這個消息震的三魂出竅,一時不知所言。 隨即吶吶:"是了是了,掌管海務(wù)的張澤清近些日子對三殿下時有贊語,三殿下一直是太子最大的威脅,向來是純臣的張澤清定是有圣上的授意才會倒向三殿下。" 想通了,轉(zhuǎn)過頭來語氣沉凝,"夫人究竟有何打算?" 顧夫人笑了笑,問:"老爺,您覺得,太子殿下對瑾妃娘娘可算是情根深種?" "這......自然算的。"顧老爺皺了皺眉,太子與圣上之間的嫌隙緣由,朝野雖未明說,但也算心知肚明。 "那您覺得,要是再出現(xiàn)一個瑾妃娘娘,太子殿下該如何?" 顧老爺沉默了。 良久,才開口。 "這......&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