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張紙寫了一句：“累了？要不要睡會兒？”

黎歌看了一下笑笑：“我不累，就是有點(diǎn)悶了。”

齊頎看著黎歌微微蹙起的眉頭，覺得有點(diǎn)心疼，“等你恢復(fù)的再好一點(diǎn)，就能回家了。。”

黎歌懨懨的一笑，沒什么情緒。

沈遙問：“齊頎，你舅舅沒有說黎老師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嗎？”

“沒有，等會兒他會來病房的，到時問他一下，”齊頎臉上浮起一個古怪的笑容，透著淡淡的諷刺，“他可是每天都來轉(zhuǎn)好幾趟，盡職的很。”

“當(dāng)然了，你這么重視的病人，他自然會另眼相看的?！鄙蜻b憨憨的笑著，完全不覺齊頎話中的深意。

快下班的時候，葉宇騁果然來到黎歌的病房，聽了齊頎的問話，他微笑著說：“黎老師康復(fù)的不錯，再過個幾天就能出院，不過也不能上班，還是要在家里靜養(yǎng)?！?/br>
黎歌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葉醫(yī)生，謝謝你。”

葉宇騁深深的看她一眼：“我該恭喜你，馬上就能離開這里了?！?/br>
黎歌怔了一下，旋即笑的甜美動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不用說再見?！?/br>
葉宇騁但笑不語，不說再見？那就是不想再見了？可是，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黎老師……

三天后，黎歌出院了，齊頎開車接她出院，夏夜、沉默，沈遙全部都來了，葉宇騁也來送行，他看著沉默把黎歌抱上車，溫柔體貼的將她安頓好，黎歌對沉默笑著，笑的真誠而甜美。

于是葉宇騁也笑了，冷冷的，帶了一絲陰寒，他大聲對黎歌說：“黎老師，再見！”

黎歌沖他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她，果然沒有說再見……因?yàn)槔韪璧幕謴?fù)狀況良好，所以回家之后，沉默沒再象以前那樣天天陪著她，只是每天準(zhǔn)時給她送飯，除了兩頓飯的時候有交集，他們幾乎又回到了過去那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狀態(tài)；齊頎照舊每天放學(xué)后來一趟，碰到沉默的時候兩人仍然劍拔弩張的；夏夜來的時候多數(shù)是白天，有時會下廚做飯，和沉默、黎歌一起吃，在這幾個男人的照料下，黎歌的日子，過的平靜又自在，三個月后，黎歌的腿完全好了，她準(zhǔn)備去上班。

在她要去學(xué)校的前兩天，齊頎跑來問她：“你打算直接用這張臉回去嗎？”

黎歌搖頭，“不啊，我還是用老樣子好了?！?/br>
莫名的，齊頎松了口氣，想了想他又覺得不妥，“校長他們已經(jīng)見過你的真面目了吧？你再弄回原來的樣子好像不大好，我覺得你只要把自己弄的平凡一些就好，沒必要那么……那么猥瑣，而且,你可以一點(diǎn)點(diǎn)的改變,比方說皮膚的顏色啊,你的衣著啊,總之,從一些小的地方入手,慢慢來,這樣大家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你的改變,你說呢？”

“嗯……你說的有道理，以前那樣子，的確有些糾枉過正了，反而更引人注意，還不如平平常常的好，而且,可以潛移默化,一點(diǎn)點(diǎn)的改啊!”黎歌輕輕一拍手，“齊頎,你真聰明!我決定了，做個平常人就好！齊頎，謝謝你！”

齊頎聽了這話，得意洋洋之余,突然有些狡詐的笑起來，“謝謝就不必了，能幫我做點(diǎn)事情嗎？”他突然換了張嚴(yán)肅的表情：“我保證，是很小的事。”

“你說?！崩韪璧挂菜臁?/br>
齊頎擺出一張?zhí)煺鏌o邪的嘴臉，笑瞇瞇的說：“你能換個工作嗎？”

“換工作？”黎歌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你覺得這是小事？”

齊頎一副理所當(dāng)然：“只是換個工作而已，又不是人命關(guān)天！而且，我保證你的新工作會比在學(xué)校掙的多，還不會那么辛苦。”

黎歌玩味的笑笑：“齊頎，別打啞謎了，你還是直接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吧，繞來繞去說話不是你的風(fēng)格?！?/br>
“嗯……其實(shí)是這樣，”齊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想成立一個畫室，你能來給我做模特嗎？”

“模特？”黎歌笑出聲來，“什么模特的收入能高過教師？人體模特嗎？”

“你……”齊頎期期艾艾的看著她，“你能給我做人體模特嗎？”

黎歌眼中突然劃過一片陰霾，她低下頭，不想讓齊頎看到自己的眼睛，只是又笑了，“你說呢，小朋友？”

齊頎低頭嘟噥了一句：“我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可是，”他又振作精神：“不做人體模特，穿衣服的那種，行不行？”

“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答案的。”黎歌抬起瀲滟的雙眸，掃過他修長的手指，她不是對裸體模特有歧視或偏見，只是，她自己實(shí)在做不到，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體有著不止一處的惡魔印記，她絕對不愿意把那個最令人發(fā)指的印記讓齊頎這樣的孩子看到……

齊頎充滿期望的眼睛馬上暗淡無光，他有些沮喪的嘆了口氣：“明知你不會答應(yīng)，還是不死心的再來問一次?！?/br>
“抱歉，除了這個，還有什么我可以幫你？”黎歌將自己完全縮進(jìn)黑白鑲拼的沙發(fā)里，身上的黑白條紋家居服使她看上去象只可愛的斑馬。

“沒有了。”齊頎郁悶時的樣子其實(shí)很可愛，菱角似的紅唇微微嘟起，水汪汪的眼睛帶著一種幽怨，再加上少年特有的純真稚氣，讓人看了好不心疼，也許就是在這么一個瞬間，黎歌的心突然變軟了，她伸出手，象沉默平時揉自己的頭發(fā)那樣，狠狠的揉亂了齊頎的黑發(fā)，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說：“最多這樣，我兼職做你的模特，怎么樣？”

“真的嗎？”齊頎眼中的幽怨一掃而光，他興奮的漲紅了臉，“兼職也可以畫人體嗎？”

黎歌再次低頭，隱去眼中的情緒，“當(dāng)然不可以。”

齊頎頓時象打的茄子，蔫了下來，隨即又熱切的看著黎歌：“那么除了人體模特，其他全部都可以嗎？”

黎歌這次很干脆：“沒問題?！?/br>
“太好了！”齊頎又興奮起來，“我最近想畫一套古代簪花仕女圖，你能做畫中的仕女嗎？”

黎歌想了想，有些不解的看著他，“為什么要我做畫中的仕女？”

“我……”齊頎的臉突然一直紅到耳根，“嗯……這個……”

“怎么了？這問題很難回答？”黎歌拿起茶幾上的橙子，漫不經(jīng)心的轉(zhuǎn)動著。

齊頎的臉色變了又變，仿佛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最后，還是一咬牙，“我那天看了你身上的桃花紋身之后，就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