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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執(zhí)意去相信一個夢境,也許是那種真實,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反正我孑然一身,四海流浪,如果不是真的,不過當(dāng)自己發(fā)了一次傻而已,為了潯,又有哪是去不得的?茫茫的雪山就在我的眼前,看不出究竟是不是我夢境中的那個地方,一件破襖,居然感覺不到寒冷,究竟是我的rou多到足以抵御嚴(yán)寒,還是皮厚到不畏風(fēng)雪?我不得而知,只是想,走上山頂,走上去。“撲!”拔出埋進(jìn)雪堆中的小腿,卻不小心讓另外一條腿陷的更深,終于一個不穩(wěn),我倒進(jìn)積雪中。抬起頭,疾風(fēng)夾雜著冰雪打上我的臉,讓我睜不開眼,四周一片雪白寂靜,望不見峰頂在哪,也沒有一條路,望望來時的路,腳印早被新落下的雪掩蓋,現(xiàn)在的我,不上不下,不得不承認(rèn),我丟了,我在這大雪山中,迷路了。這里空曠著,聲音效果應(yīng)該不錯吧,如果潯在,一定能聽到我的聲音,心頭靈機(jī)一閃,我暗暗為自己聰明的想法叫好。手掌圈上唇邊,我放開聲音大喊著,“潯……”潯,潯,潯,潯,山谷回蕩著。“我是澗啊!”啊,啊,啊,啊,又是一陣回響。“轟隆,轟隆……”聲音象是悶雷,由遠(yuǎn)至近,我眨眨眼,眨掉粘在睫毛上的冰霜,在風(fēng)雪中抬起頭,仰望聲音的出處。仿佛凝固的九天瀑布突然崩塌,我面前高直仿若連接天地的冰面,如同被石塊擊中的銅鏡,直瀉而下,碎裂片片,巨大的冰屑帶起雪浪從上而下,直撲向我。這一幕我見過,在夢中,那撲天淹沒潯的雪浪就和我現(xiàn)在見到的一模一樣,我不知道如何應(yīng)付,只是下意識的抱上頭,當(dāng)冰冷打上我的臉,當(dāng)所有的寒意堵住我的呼吸,我只知道自己的身體,猶如從萬丈懸崖墜下,被推搡著,一直向下,一直向下,沒有底一般,直到完全失去感覺,我也沒能等到那預(yù)期中的疼痛。隱約間,我不知道自己被推向了哪里,只是好像有一雙手將我扯了出來,那個懷抱,溫暖,寬厚,我舒服的再一次陷入昏迷。“唧唧,啾啾,喳喳,嘰嘰……”好吵,是什么聲音?打擾我的睡眠。伸手驅(qū)趕著耳邊煩躁的聲音,我轉(zhuǎn)著腦袋,翻身換個睡姿,手指撣上枕頭,感覺硬邦邦的鉻著脖子難受,身下的被褥也又冷又硬,似乎長年沒人睡過。全身象是被人痛揍了一頓般,骨頭都咔咔的做響,象是用了時間太久卻沒有好好修理過的門,吱吱嘎嘎的。門外的雀兒叫的更歡,我的意識也慢慢的回歸,那從頭蓋下的雪白,恐怖的象一張沒有血色的鬼爪,掐住喉嚨般的窒息,身不由己的被掩埋,所有的感覺全部如潮水般涌了回來。“啊~”一聲驚叫,我翻身坐起,大口的呼吸著,全身冰涼發(fā)冷,帶著汗?jié)竦恼衬仭?/br>“哎呀,你醒啦?”門口探進(jìn)一個小腦袋,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滴溜溜的轉(zhuǎn)著眼珠子,一看就是個精明機(jī)靈的孩子。“這是哪?”我轉(zhuǎn)著腦袋,打量著四周,古樸的房間里,一張木床,一頂紗帳,墻邊一方幾案,還有淡淡的禪香,面前的地上,一個老舊的蒲團(tuán),上面已經(jīng)印出深深的痕跡,整個房間就這么兩三樣?xùn)|西,一眼見底,雖然簡單,卻干凈,完全的不然纖塵。“這里是無極宗,你被雪沖了下來,剛好今天是百年開陣眼的日子,于是你命大的被沖進(jìn)了這里,也算是你奇緣啦?!眲倓傉f完一句話,他突然一縮腦袋,“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快來啦,她醒啦。”“別吵,吵著師傅,你就準(zhǔn)備等死吧?!?/br>“醒了啊,我瞧瞧。”“師傅正打坐呢,等師傅來了問問怎么辦?!?/br>“先聊會吧,反正也沒事?!?/br>他的聲音才落地,門口突然多了四個腦袋,快到我甚至以為他們開始就在門口等著,聽到聲音才伸頭。我翻身下了地,輕輕拉開門,門口,清一色的小道士,梳著高高的發(fā)髻,寬寬的道袍,從高到矮站在我面前,全部閃著純潔的眼睛,好奇的望著我,年紀(jì),從三十上下到最小的這個十四五。摸摸臉,我忍不住的出聲,“有什么奇怪的嗎?”為什么他們看我的眼神,象是在看一個怪物?“因為你是第一個被大雪沖進(jìn)陣眼的,運氣真好?!蹦莻€圓圓的是四師兄嗎?一看那身材,我就油然的產(chǎn)生好感。“就是就是,我們的陣眼,百年一開,除非師傅師祖?zhèn)冇霉αΥ蜷_,否則是不可能開的,你居然能從陣眼里掉進(jìn)來,真的好奇怪哦?!毙煹艿难劬﹂W的不可置信,甚至謹(jǐn)慎的捏捏我的手,發(fā)出一聲感慨,“哇,居然一點傷都沒有呢,她真的是個凡人嗎?”最后一句話,似乎是對著自己的二師兄說的。“入我無極宗,便是有緣,說不定,她就是我們的小師妹了。”那看上去年紀(jì)最大的師兄,身材壯碩魁梧,說話卻是輕聲慢語,頗有幾分飄然之氣。“真的嗎?我們會有小師妹?”那四師弟顯然非常開心,樂的眼睛都瞇了起來。“無法無極,一切講究緣法,既入我門,便是天意,師傅應(yīng)該是怎么說的。”瘦瘦高高的三師兄,眼皮也不抬一下,意味深長的一句。“三師兄,你又偷學(xué)師傅?!毙煹芤粋€鬼臉,縮回大師兄的身后。我傻傻的望著他們,什么無極宗,什么陣眼,什么百年,什么緣分,什么師妹?我還沒說話呢,他們就把我這么分了?只是這個無極宗,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等等,等等!”我揮舞著手,“你們能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嗎?我不想做你們的小師妹,我只想出去,我要出去?!?/br>我還要找潯呢,如果出去晚了,潯被那個女人勾搭走了,怎么辦?“出不去的,陣眼百年一開,除非去求師祖,或者師叔祖,用功力強行打開,不過他們應(yīng)該不會答應(yīng)吧?!毙煹苊X門,有些不確定。“百年?騙誰啊?!蔽乙宦暲湫?,他們最大的不過三十上下,最小的這個才十四五,說什么百年一開陣眼,耍我呢,一指小家伙,“你多大?”他眨眨眼睛,在努力的回憶著,“我是十歲的時候被師傅揀回來的,是上上次開陣眼的時候?!毖劬σ涣?,“兩百一十歲了,二師兄,我說的對嘛?”小騙子,要么就是個小瘋子。可那最大的道人,居然非常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我的腦袋一暈,看來瘋的不止一人。“難道你三百一了?你四百一了?你五百一了?你六百一了?”我挨個點著他們,一副輕視的口吻,看見他們一個個象木頭一樣,心下一陣得意,這下沒話說了吧。“猜錯了,我三百八十六歲了?!蹦莻€圓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