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與衛(wèi)道士（無h）

    武周年間，妖魔禍亂世間，百姓生活困苦，民不聊生。

    海上有仙山蓬萊，以除惡衛(wèi)道為己任。聞聽此事，使弟子外出斬魔，以護天下太平。

    從洛陽西行三百余里，有一山曰梁煌，其間怪石嶙峋，霧色濃重，不見天日。

    一日，有一華服女子手持琴盒，間行谷道，溪石錯落，遂迷其境，不復(fù)得路。

    題記

    山林間霧氣如牛乳般濃稠，仿佛要將人吞噬。久居深閨的貴族小姐遭遇變故，幸而劫后逃生，卻不巧孤身一人迷路在山林中。女子單薄的身子因恐懼而顫抖，神色脆弱無助。

    仿佛一陣風(fēng)將凝結(jié)的霧吹散，霧氣從近到遠逐漸稀薄，伴著清脆的鈴鐺聲，一少年從遠方走來。少年自言是山中農(nóng)戶，見女子狼狽，邀其到家中做客，待休整過后將她送至山外。

    在少年帶領(lǐng)下，兩人行至山間谷地，一農(nóng)家小院兀地出現(xiàn)在眼前。突兀即是因為附近既無鄰人也無村舍，只單單四面墻圍著一茅草屋。女子身上并無重傷，將女子帶到內(nèi)間榻上安置好后，少年自去準(zhǔn)備待客的飯食。女子凝神靜聽，未見起灶動靜，只一會兒，少年將飯菜端到桌前。在少年期待又忐忑地注視中，女子面不改色吃下。飯菜味道很怪，但外觀和平常的沒什么區(qū)別，像是只匆匆偽裝了外觀而忽視了味道。

    和預(yù)想中一樣

    一直被女子貼身抱著的琴盒驟然破碎，一把玄鐵鑄造，劍身泛著細碎火光的劍祭出。女子提劍一步步走向少年，少年心下震顫，雙眼瞪得溜圓，再無力維持周邊幻象。女子眼前景象如片片雪花般破碎。兩人所站立的地方原是一片荒野，方才所食不過是些樹葉草籽。

    幻術(shù)

    少年一步步后退，背拱起來，嘴中發(fā)出嘶嘶聲。極度緊張下少年徹底妖化，變成一通體雪白的妖狐巨獸。

    女子身上障眼法早已解除，她根本不是什么貴族小姐而是蓬萊仙山奉命下凡除妖的道士。女子飛身躍起，衣袂翻飛露出道袍衣角青竹紋樣，手中碎金劍直指白狐巨獸眉心，法訣結(jié)下，金光大漲，磅礴劍氣爆發(fā)。白狐被劍氣所傷變回少年形態(tài)，五臟六腑受到?jīng)_擊，滿臉灰塵趴在地上咳血。

    碎金劍尖直指白狐少年咽喉，在將刺下時偏離幾分，女子疑惑出聲，你身上竟沒有殺孽？少年露出虛弱笑容，如果我說是，你還會殺我嗎？女子沉下心神，半闔上眼，堅定說道：師尊有令，除魔務(wù)盡。但，我不殺你，我會將你放逐煉虛鏡，生死由天。說畢手上掐訣，打開一空間通道，白狐少年被吸納其中。

    此后十年，女子已成正道魁首，除魔衛(wèi)道的君子劍，人人崇敬。一日陰云密布，天象大亂，雷劫降世，仙侍慌忙來報，煉虛鏡破了

    女子心中隱隱有不祥之感，終于在黑夜中被得到證實。已經(jīng)長成青年的白狐，漂亮有力的手狠且快地掐上了她的脖頸。背抵冰涼墻壁，女子無助地閉上眼，白狐以十年時間破煉虛鏡，再突破仙山府邸層層禁制，所做一切當(dāng)然是為了向她復(fù)仇。

    青年掐住女子脖頸的手妖化成尖利狐掌，在女子皮膚上留下血痕。白狐聲聲控訴幾乎泣血，十年間，我日日夜夜受煉虛鏡內(nèi)受陰邪血rou啃咬，百般煎熬不得解脫，你可曾有過良心不安，感到后悔？白狐青年眼中染上妖異紅色，幸好，我找到了它們啃咬我，我便吞吃它們，最后，我吞噬了鏡底源源不斷產(chǎn)生血rou的心臟煉虛鏡，被我破了。白狐恨恨看向女子，十年前，你師尊的確令你誅殺我，但若不是你心中嗜殺成性，你大可以謊稱我重傷逃跑。白狐指尖點向女子心口，你的良心臟了，偽君子。不辨善惡是非的你，怎能證得大道成仙？女子面上顯出極悲憤痛苦的神色。

    噗嘰劍尖洞穿血rou的聲音傳來，碎金劍貫穿了白狐青年心臟，女子神色早已恢復(fù)平靜，似乎早有準(zhǔn)備。巨大的疼痛讓白狐青年跪倒匍匐在地，女子居高臨下看著他，一如十年前。我殺不死你。但我已命人打造捆仙鎖，你會在蓬萊仙山密室一輩子。

    無邊幽寂籠罩的密室，青年跪伏在地上，白發(fā)如瀑披散在身后。密室口一絲光亮照進，女子只聽到白狐嘆息般的言語，我叫司白，別忘了我再看，白狐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