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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讀之前,池默剛坐下就聽見女生的起哄聲,順著熱鬧中心看過去,歷程拿著早餐挨著周藝旁邊膩膩歪歪。 歷程那左胳膊似乎骨折了,繃帶吊著,喝湯全靠小女朋友喂,自然是每一口都收到周圍的起哄。 池默余光瞥見陸語也是嘴上叼著牛奶吸管,但眼里被這倆人吸引。 [我昨天碰見歷程了] 池默撕了張紙條遞給她。 但陸語只是點了個頭表示知道了,并沒有給他回信。 于是池默從她手里拿過那張紙,又寫。 [我看到他打架了] 這次陸語看清內容后,抓起筆刷刷地往紙上寫著。 [和誰] 簡短的兩個字,卻寫的龍飛鳳舞的,連筆字圖快,和她以前秀氣的字體大相徑庭。 和誰?陸語見他久不動筆,張口問道。 池默聽著她焦急的聲音,心里有些百味雜陳。 平日里陸語從不會在人多的地方開口,而現(xiàn)在,池默掃了掃臨近上課而坐滿的全班,又對上陸語詢問的眼,慢吞吞開口。 你為什么關心。 陸語蹙眉:我問你有沒有看見和誰。 ....,池默像是不服氣一樣沉默半晌后,妥協(xié)道,穿著馬尾街技校的衣服,一旁抽煙的那個男生似乎腿上是有傷的,他們-- 話沒說完陸語蹭地站起身,池默也像條件反射一樣把凳子退后擋住她的去路。 起來。 池默輕輕拽住她的手腕,你昨天給我發(fā)的信息-- 起來!陸語甩開他。 你為什么關心他。 用不著你管。陸語久違的抬腿踹在他凳腳,不耐煩道,別他媽多管閑事。 嗐,你不用管她。痕痕看著陸語離開后,扭過頭看著臉色不太好的池默,雖然他倆前一陣鬧掰了,但...關系還是很好。 嗯。池默沒抬頭,翻找下節(jié)的課本。 他倆好像小學就認識了?痕痕還在跟他解釋,我和陸語是初中同學,那會兒他倆就已經形影不離了。 嗯。 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痕痕沒再多嘴,反而想起什么,哦對了,今天天氣預報說有暴雨,下午體育課應該是室內了,到時候咱仨一起打籃球嗎? 好。池默終于抬起頭,抖了下肩朝他笑了笑。 * [涪城水利廳提示:受強降雨影響,預計未來24小時涪城渭河縣,馬尾縣山洪災害風險等級為橙色。請上述地區(qū)加強防范,確保安全。] 陸語坐在北樓天臺上,看見短信后抬頭望了望灰暗的天,是如假包換的暴雨天前奏,等手機鈴聲振動第三次后,不耐煩的接起來。 有屁快放。 接電話了?電話那頭的女生有些洋洋得意,看見我發(fā)的短信了? 陸語淡淡回她:李璐你要是犯病,七號公交車坐到頭就是精神病院,瞎就讓趙順帶著你去。 老地方等你呀。 等著吧你。 噗...李璐笑出聲,你不怕我讓你同學都知道你是哪兒來的雜種。 陸語不屑道:說去吧,大喇叭喊去吧,說我是孤兒院的。 你!李璐吃癟后也不急,那你那小男朋友的媽是個賤婊子小三上位也大喇叭喊? 李璐,你要是青春疼痛文學看多了,就找個班上,怎么的,我是不是還得自個殺配合你一下。 圖書館見。李璐甩下最后一句掛了電話。 這些個陳芝麻爛谷子,陸語內心毫無波瀾,這腦癱估計是從趙順那兒打聽來的。 而她非要見自己一面,也估計是因為上次的傷聽說臉上留了疤。 陸語心里煩的很,卻毫無辦法,只能再次看了眼暴雨預警后,快速下了天臺。 李璐撐著傘看著摔在泥水地上的陸語,嘴角的裂痕因著陰雨天氣癢的發(fā)麻。 半張臉面癱和靠醫(yī)美也只能淡化傷痕的丑陋是陸語給的,她咽不下這口氣,卻知道了陸語是個孤兒,天不怕地不怕,又沒什么好威脅的,便只能來打她一頓。 可臨走時趙順又警告她不能真?zhèn)岁懻Z,讓李璐心里更恨又更怒。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落在廢棄已久的這塊地上泥濘十分。 不知在地上被踢著滾的第幾個來回后,陸語感覺這臟污都快滲進衣服了。 天空驟的暗淡后亮起閃電,驚雷伴在其后轟隆作響,雨水濺濕了李璐大半條褲子后,她才憤恨開口。 就你這招蜂引蝶的樣兒,挨打連半個屁也放不出來,真不明白他們喜歡你什么。 那怎么辦呢?陸語被雨打濕的睫毛扎進眼睛,讓她只能瞇著眼,顯的更是不屑,他們就喜歡我,哪怕你把胸前兩坨rou甩出來,他們也未必看你一眼。 行,你嘴皮子溜,那咱們以后經常見。 狂風驟雨打在盥洗室的玻璃上,聲音吵鬧的讓陸語都有點耳鳴。 陸語把上衣和短裙脫掉擰干了水,本想順便去洗手池洗一把,后來一想洗也洗不干凈還是算了。 然后穿著濕透的內衣褲盤腿坐在瓷磚地上,很快就洇出一片濕潤,但她毫不在意,掏出進了水的手機,也是意料之中的黑屏。 明明是下午三點本應陽光最強的時間,卻因著暴雨與臺風,讓盥洗室越來越暗。 陸語有些累了,她說不上來是打不開的手機讓她煩躁,還是看不到頭的日子讓她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