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葉氏
與時臨告別后,凌蝶兒與慕庭朝離開了它的洞xue,又走了幾日,終于走到了蒼林的邊際。前方的樹木已漸漸變得稀疏,隱隱可見金光,而后方仍是郁郁蔥蔥。 鳥鳴與獸吼在身后交織成歌,似是在同它們的主人告別。 慕哥哥可有想好接下來要去哪里?凌蝶兒停下腳步,看向與她并肩而行的慕庭朝。 慕庭朝想了想,答道:我聽聞這秘境中有一處雪山,山上冰雪萬年不化。其中有朵冰晶蓮生長萬年,冰靈氣最是濃郁,是世上最適合冰靈根修士的寶物之一,便想去碰碰運氣。我的隨從已在蒼林出口等我,待匯合之后便可去尋。 慕哥哥說的可是萬年雪山?凌蝶兒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張略有些泛黃的地圖,看上去約莫已經(jīng)有些年代,這是時臨給我的秘境地圖,慕哥哥要是不嫌棄便拿去吧。 不可,這秘境地圖只有獨一份,你怎可交給我?慕庭朝輕輕將地圖推了回去,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如此貴重的東西她怎么說給就給了。 凌蝶兒眨了眨眼,笑道:慕哥哥可是在擔心蝶兒?你且放心,蝶兒早已將這地圖熟記于心。況且我在這秘境中走到哪就算哪,于我來說何處不是歷練?比起留在我這里繼續(xù)充當一張廢紙,不如將它交給需要它的人,去發(fā)揮它真正的作用。 慕庭朝聞言卻微微皺起了眉:聽蝶兒這意思,是要與我告別獨自上路了? 凌蝶兒點了點頭:如今慕哥哥已取得蒼熊晶,實力大增,還有侍從相隨,自然不再需要蝶兒陪伴左右了。不如就此告別,待他日再見,蝶兒相信以慕哥哥的實力定能輕松取得冰晶蓮。 慕庭朝不免有些氣結(jié),他抓住了凌蝶兒的手腕:既然何處不是歷練,那又為何不同我一起? 冰晶蓮對于慕哥哥來說定是極其重要的寶物,可蝶兒實力不濟,不想拖慕哥哥的后腿。凌蝶兒垂眸,慕哥哥他們要在茫茫雪山中尋一朵蓮花談何容易,若她不知好歹地跟去,還得勞煩他們照顧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慕庭朝明白了她心中的顧慮,一雙鳳眸深情地注視著她,里面滿是難以明說的心疼。他的大小姐從小就受萬千寵愛,若不是經(jīng)歷了那場巨變,嘗到了撕心裂肺的滋味,又怎會如此小心翼翼,唯恐傷害了別人。 他輕輕將她抱入了懷中,原本清冷的嗓音低沉又溫柔,一字一句輕聲安撫著她的不安:我的大小姐,你從來都不是我的拖累。 凌蝶兒驀地睜大了眼,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了起來,眼眶也隱隱有些發(fā)熱。 她突然想起了時臨與她說過的話:要試著去相信、依賴身邊的人,他們會永遠站在自己這一邊。 凌蝶兒一直讓自己游離于人群之外,她身后背負著的巨大秘密使她不敢輕易靠近別人,她總是待事情塵埃落定之后便選擇獨自默默離開,有時甚至連一句告別的話都來不及說起。 就如同與蕭鈺鳶的相遇與別離,她總想保護她的天真爛漫,不想讓她沾染污穢。 她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慰著別人,可卻忘了她也需要陪伴安慰。而如今她終于聽到了,她一直想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那句話。 她慶幸,幸好慕哥哥仍是原來的慕哥哥,他并非如看起來那般是冰一般冷漠的人,相反,他有一顆如春風般溫暖的心。 凌蝶兒將頭埋進慕庭朝的懷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淚意,她用力點了點頭:嗯! 她也想體會有同伴的感覺,即便只有一次,她也心滿意足了。 萬年雪山位于蒼林的東北部,而他們想要到達那里,冠金臺是必經(jīng)之路。 慕庭朝微蹙眉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地圖上冠金臺那三個字跡,若有所思:冠金臺 怎么了慕哥哥,是冠金臺這個地方有蹊蹺嗎?凌蝶兒從地圖后方探出頭來,眨著杏眼看他。 不,慕庭朝輕笑一聲,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我只是在想,我們?nèi)羰且?jīng)過冠金臺,有極大的概率會遇上那個人。 誰呀?凌蝶兒疑惑地問。 蕭家少主,蕭鈺鶴。 蕭鈺鶴?等等,這名字!凌蝶兒驚訝得瞳孔微張,先前她一直未曾注意,現(xiàn)在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他和蕭鈺鳶有什么關(guān)系?莫非他就是蕭鈺鳶的哥哥! 嗯,慕庭朝點頭,蕭鈺鶴和蕭鈺鳶是親生兄妹。 這下就連得起來了,出身名門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大小姐,實力不俗的兄長,全都一一對上了! 論名門,有誰比得上四大家族之首;論實力,又有誰敵得過神劍之主? 按理說凌云宗與東蕭氏相鄰,她應當見過圓圓才是,可她為何不記得了? 東蕭氏,蕭鈺鶴,圓圓 凌蝶兒突然想起來了。 前世在藏兵谷之后,蕭家家主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他打破了蕭家傳家之寶風鷂劍歷來只傳下任家主、只傳男不傳女的規(guī)定,破例將風鷂劍傳給了女兒蕭鈺鳶。 可蕭鈺鳶,卻死在了與風鷂劍的結(jié)契儀式上。 聽聞當時世人皆說是因為蕭家嫡女蕭鈺鳶天資不足、修為低微,承受不住風鷂劍傲然的劍氣。 可蕭鈺鶴卻不接受這個結(jié)論,他將所有來賓全都趕出了蕭家,還身受重傷,險些走火入魔。 若非還有個蕭家需要他支撐,他才堪堪吊著一口氣活下去,不然怕是早已撒手人寰了。 可聽聞他到后來已是油盡燈枯,連心愛的丹歌劍都難以舉起了。 凌蝶兒與蕭鈺鳶前世本見過的次數(shù)本就屈指可數(shù),更別提時隔數(shù)十年,她對她的記憶也早已淡卻,這才沒第一時間記起來。 其實這一次若非盜行七刀客先行喊出慕哥哥的姓名,她怕是也難以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他來。 圓圓她凌蝶兒漂亮的杏眸中滿是難以掩蓋的落寞,她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可愛的小姑娘。 慕庭朝收起地圖,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輕柔地抵住了她的額間,溫熱的呼吸輕輕地拍打在了她的臉上,如湖水蕩開一層漣漪,青絲隨著他的動作垂下,落在她耳邊,引得一陣顫栗。 慕庭朝輕聲說:沒關(guān)系的,這次不會了。 嗯。凌蝶兒點點頭,額頭上的癢意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有些癢。 笑過之后,凌蝶兒的目光又回復了原先的冷靜。她想,這次他們已知曉未來,已經(jīng)開始提前做起了準備,不會再像前世那般被打個猝不及防,她絕不會再讓圓圓死一次,絕不會再讓所有人經(jīng)歷那一場希望渺茫的浩劫。 這次不會了。 走出蒼林,只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站在外等候,他們看見慕庭朝是面上一喜,看見他身旁那個嬌小身姿時卻又大驚失色。 這是什么情況!少爺這座萬年冰山也開竅了? 他們瘋狂用眼神對話,連慕庭朝和凌蝶兒已經(jīng)走到他們面前也沒發(fā)覺。 你們在干什么?慕庭朝的臉上褪去了面對凌蝶兒時獨有的笑意,又變回了原本冷漠的樣子。 沒有沒有!少爺你和這位姑娘,可安然無恙?那個較高的侍從猶猶豫豫地開口,他們實在是太好奇這位姑娘的身份了。 慕庭朝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牽起凌蝶兒的手:她是凌云宗掌門獨女凌蝶兒,也是我的幼時玩伴。 他還未與她正式確定關(guān)系,無法把她是我的心上人這句話名正言順地說出口。 可那兩人聞言卻更震驚了,哪里來的幼時玩伴?少爺你是不是不清醒,還是哪里記錯了!你倆什么時候見過面啊,我們看著你長大,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個幼時玩伴? 慕庭朝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側(cè)過頭用輕柔的語氣給凌蝶兒介紹:他們是我母親的陪嫁侍從,個子較高的叫葉飛,較矮的叫葉凡。 原來是慕哥哥母親的娘家人,凌蝶兒多了幾分敬意,恭恭敬敬對他們行了一禮:蝶兒見過二位前輩。 禮貌的孩子誰不喜歡?葉飛葉凡看了看凌蝶兒,又看了看自家的少爺,暗自唏噓,果然還是別人家的孩子好,比自家的省心多了。 葉凡又仔細看了一眼凌蝶兒,總覺得她有些似曾相識,暗中給了葉飛一個眼神。葉飛意會,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多年的默契使他們即便不開口也能知曉對方的心思。 葉凡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她的衣服,又看了看她腰間的佩劍,終于想起來他曾在什么地方見過她了。 他朝葉飛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已經(jīng)記起,且已經(jīng)想好該如何一探究竟的對策了。 如此兇險之境,凌小姐千金之軀怎可獨自一人?好在與少爺重逢,路上也能互相有個照應。小姐這一路上可否遇到過什么危險?若遇到噬靈魔熊之類的兇獸后受了傷,掌門大人定是要心疼壞了。葉凡試探著開口,按理說這浮幻秘境只有元嬰以下的修士才能進入,那在這個修為段應該沒有人能在噬靈魔熊手下逃生才對,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往事歷歷在目,若非他們當年大意沒能及時看清那個男人的真實面目,最后又怎會造成那樣的慘案。他們絕不會讓心思不明的女人靠近少爺,絕不會讓他母親的悲劇再次發(fā)生在他身上。 凌蝶兒心中警鈴大作,他們這是想要套她話了?她遮掩住了眼中的警惕,笑著回答:多謝葉前輩關(guān)心,蝶兒一切無恙,至于噬靈魔熊蝶兒是見過的。此事與時臨相關(guān),她更是不敢大意。 可慕哥哥知道她與時臨的關(guān)系,她也無法隱瞞真相說自己未曾見過噬靈魔熊,慕哥哥與他們親如血親,若對他們說謊只怕會與慕哥哥生出芥蒂。況且就算現(xiàn)在不說,他們?nèi)蘸笠沧匀粫獣?,何必多添麻煩?/br> 果然是她!葉凡狀似疑惑地開口:請凌小姐莫要怪罪葉某的無禮,只是葉某有一困惑,左思右想也覓不到結(jié)果,可否請凌小姐為葉某答疑解惑? 葉前輩言重了,蝶兒不過是個晚輩,又怎談得上解惑二字。請前輩但講無妨,若有幫得上忙的地方蝶兒定當傾囊相助。不愧是老狐貍,說話滴水不漏,凌蝶兒心中對他們已有了基本的評判。但隨后又想到,慕家危機四伏,他們在其中步履維艱,唯恐被人抓住把柄,防備心強些也是正常,一切皆是為了自保。 慕庭朝不悅地皺眉,剛想要開口制止他們,卻被凌蝶兒輕輕扯了扯衣袖,她將他們交握的手移到身后,悄悄在他手心寫了個不字。 慕哥哥出面或許能解一時之急,但歸根到底還是得靠她自己消除他們的疑慮。 慕庭朝感受到手心如小貓撓癢般的癢意,又重新握緊了她的手,沒有再開口。 他相信他的大小姐。 葉凡裝作沒有看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繼續(xù)說道:葉某有一事不明,這噬靈魔熊修煉千余年,換算成人族修士應當是化神期的修為,以凌小姐結(jié)丹中期的實力是如何在它手中死里逃生的? 原來是想問這個,凌蝶兒沖他笑了笑,回道:蝶兒不才,雖為翩蝶劍主,實力卻遠不及其他神劍之主。好在家境還算寬裕,亦有愛護蝶兒的爹爹和師父,存了不少寶物,這才堪堪死里逃生。 一席話有理有據(jù),將葉凡打好的腹稿全推了回去。 短短幾句話,卻含了三層意思。一來說明她是神劍之主,自有自保之力;二來搬出凌云宗掌門和月云長老,光這二位大人的身份就不是憑他們兄弟二人能問責的;三來以后輩自稱,且態(tài)度溫和有禮,若他們再問下去,倒顯得有些為老不尊了。 葉凡無奈地看了一眼葉飛,他先前提起凌云宗掌門是為了掩蓋自己提問的真實目的,可如今卻是被她反將一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這小姑娘的話語,看似自謙,實則綿里藏刀,可卻偏偏讓人找不出任何差錯。葉凡突然笑出了聲,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與少爺那個沉默寡言、半天蹦不出一個字的木頭倒是絕配。 罷了,再問下去便是傷了和氣,少爺同他母親一樣都是個不動情則已一動情便一頭栽進去、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主。但如今已有前車之鑒,他們這次也已起戒心,有他們陪在少爺身邊,諒她也翻不出什么動靜來。 原來是這樣,凌小姐可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葉凡側(cè)身為慕庭朝和凌蝶兒讓出了一條道,既已解惑,那事不宜遲,我們盡快上路吧。 多謝葉前輩夸贊。凌蝶兒對他行了一禮,又扭頭對著慕庭朝說,慕哥哥,我們走吧。 嗯。慕庭朝看向她的眸中滿是笑意。 與蒼林的滿目蒼綠不同,冠金臺入眼便是一片金黃,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這是凌蝶兒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旁邊金色的石頭,莫非這么大的一塊靈石,是整塊的黃金石? 黃金石,是比上品靈石還要高一個品階的靈石。其中蘊含著濃郁的金靈氣,由它制成的護具即便是克制金屬性的火屬性攻擊也可以輕松抵御。 它雖為靈石,卻形似黃金,且有價無市千金難求,故得名黃金石。 冠金臺雖被命名為臺,但實則只有中心那拔地而起數(shù)百丈的方圓幾百里才是真正的冠金臺,其余地方皆由黃金石構(gòu)成。 相傳那位秘境之主便是在冠金臺中受上界提點得道,飛升成仙。 慕庭朝點了點頭:冠金臺是浮幻秘境中最為貴重奢侈的地方,遍地都是黃金石。 也正因如此,冠金臺歷來是秘境中爭端最多的地方,不少想要發(fā)財卻奈何機遇不足的修士都會選擇來這里碰碰運氣。此等奢靡之處,即便是在外面也難見。 不過兩個月過去,里面最珍貴的寶物想必也已經(jīng)被蕭鈺鶴拿走了,他入秘境的第一站定是冠金臺。而這外面的黃金石慕庭朝頓了頓,漠然道,想要拿,也得有命拿才行。 這黃金石有什么古怪嗎?凌蝶兒猛地縮回了方才觸碰黃金石的手,臉上還有些心有余悸,動也不敢動地對著他眨了眨眼。 慕庭朝忍不住輕笑出聲,在看到她嬌嗔地看著他時,才將右手握成拳抵在薄唇前低下頭假裝低咳幾聲,清冷的嗓音中帶了些許笑意:抱歉,只是大小姐太可愛了,我實在是有些情難自禁。 慕哥哥就知道耍壞欺負蝶兒!凌蝶兒將雙臂懷在胸前,裝作氣鼓鼓的樣子。 慕庭朝失笑,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用求饒的語氣說道:是慕哥哥錯了,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慕哥哥這一回吧。 葉飛葉凡一臉見了鬼的樣子看著他,心想這還是他們那個冰塊臉少爺嗎?莫不是被來路不明的人奪了舍?愛情真有如此巨大威力,甚至能讓冰雪融化? 慕庭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他們無法從冠金臺中拿走黃金石,是因為冠金臺的守護靈獸,是護世神鷹。 護世神鷹,世上速度最快的靈獸,展翅便可日行數(shù)十萬里,來回冠金臺也只需片刻時間。 它雙目如炬,在空中便可看到千里外的獵物;雙爪力大無窮,可徒爪捏碎巨巖;甚至連它的啼鳴也能造成劇烈的精神攻擊。 護世神鷹驍勇善戰(zhàn),空中更是它的主場,在這冠金臺中,它便是天生的王者。 它通體金黃,在空中翱翔時宛如一道一閃而過的流光,落地時宛如從天而降的太陽,神圣得不可方物。 沒有人能瞞住護世神鷹偷走黃金石,也沒有人能在拿走黃金石的情況下活著離開黃金臺?;蛟S在他們一行人踏入冠金臺的那刻起,便已經(jīng)進入護世神鷹的視線監(jiān)控范圍內(nèi)了。 可人性貪婪,即便知道成功的幾率為零,也還總是有人會鋌而走險,妄想能在護世神鷹的守護下取走黃金石。 這世上從不乏貪婪之輩,更不乏亡命之徒。 又是一些碎碎念: 為啥蝶兒覺得自己是拖累呢,因為前世她修為不高,蘇瑾聲是為了保護她而死的,不然以他的修為還不至于死那么早/慘,而且她作為二師姐凌云宗大難將至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導致她總怕會重蹈覆轍。 所以這世蝶兒就有點縮頭烏龜?shù)母杏X,不想讓自己和別人相處的太深,萬一她到時候有了啥意外的話也不會有太多人難過,畢竟救世這條路遇到危險是在所難免的。但同時,她也還是一個受人愛護的小姑娘,她也想保護她喜歡的人,喜歡卻不敢靠近的那種感覺她也很煎熬。 所以蝶兒內(nèi)心雖然強大,但有的時候也會脆弱,我想寫一個她與他們勢均力敵、相互救贖的故事。他們之間沒有什么誰尊誰卑、誰掌握誰的生死之類的,他們是因為愛才走到一起的。 其實按照原本的進度,大概是要到后期蝶兒才會有明確的感情線,可是那都得好久好久好久之后了,我一開始真的有想過我要不干脆直接寫無情道算了qwq后來尋思著這樣不行,便開始試著把心動往前移,那就從小朝兒救贖蝶兒開始吧(&039;